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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之境,明月高台。
墨离出言反对,众人无不皱眉。她的父亲——墨松低声喝道:“离儿!”墨离并不理会,指着华裳道:“她当日一走了之,已是认定花酒诗门已不复存在。难道仅凭她今日这一番话,就能掩盖吗?若她那一日回来,我虽然心中有气,却也会服她。但今日,我万难同意!”她这一番话,倒也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华裳道:“墨离,你不服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且问你,若你承继掌门,可是会比我做得更好?”“那是自然!”墨离大声答道。“哦?那我不在的这几十年间,为何不见你挑起重任重振师门呢?”华裳一句驳斥,墨离哑口无言。
华裳接着说道:“在六幻之溪之中,我见到了承继掌门,斥责与我的幻境。我宁愿那是真的!因为那样我虽然会伤心,会掉头而走。但至少知道师门之事有人扛起,不用我自责忧心。可如今呢?你这一番话只会让我对你更加鄙夷。这满座之中,只有你没资格反对。因为你没有承担的勇气,只会去想而已!”
“我……”墨离无言以对,默默退回到墨松身后。墨松深看一眼华裳,道:“愿你真能如今日所言,承担你该承担的一切!”“我会的!”华裳冲他一抱拳。“好了,”剑煮酒大手一挥,“那就三日之后,进行大典吧!”
中土之境,阳墟,皇宫之中。
由彭祖寿草拟,细柳掌门、各支脉首座、将军府众元老联名的请辞奏章摆在帝王面前的龙案之上。帝王敲着龙案,说道:“会有这份奏章,那就说明呼延朗全面失败。两位爱卿,依你们看现如今的细柳之中,有谁能有这等气魄?”
左相道:“孙湘倒是有这种气魄,但此时却绝无可能是他所为。”右将道:“要论气魄,巴方平、彭祖寿都有可能。但以当时局面,他们只会稳住呼延朗而不是下手除去。”
见这二人说得都有道理但却漫无边际,帝王不由轻咳一声:“说重点!”左相、右将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夏镇夷!”“夏镇夷?”帝王一惊。自己竟把这个人给忽略了,实属不智。
左相补充道:“若真是夏镇夷动手,诸葛优必也参与其中。这二人虽然表面上经常斗嘴争执,私底下的默契却是极佳。”右将道:“陛下,可要追究?”“追究?有祖训在,谁敢追究?”帝王没好气地道。
左相、右将相对无言:本来就是皇上违背了不可插手上五门宗门事务的祖训。要说追究,不知道要惹来多少谏议大夫的谏书了。右将不甘心道:“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
左相看他一眼:“老将军,咱们为的可是圣上的江山社稷,又不是你与细柳的私仇。如今他们既然主动奉还兵权,不如就此放手。”右将道:“可是他们毕竟执掌兵权日久,在一些军队之中根深蒂固。万一……”这个万一他没说,但是大家都清楚。左相道:“所以还需要恩威并施。陛下英明神武,心中必是已有决断。”
帝王哈哈一笑:“那是自然!传旨:改组之后的将军府仍享上五门尊位;现有元老一律供给二品俸禄;弟子之中,无军籍者任其去留,有军籍者十六以下、四十以上任其去留。晓谕各军,对愿从军之细柳门下务必一视同仁。”他说道这里,看眼右将。
右将正盘算着等到细柳那帮家伙手无兵权之时如何前去夸耀一番,忽见帝王冷厉目光,心中一凛,低下头去。
“另外,”帝王微微仰头,“派遣罪营精锐在我天朝与北溟、燕丘交界之处严密布控,全力截杀郭攸祀!我要让他们明白,真正拂逆龙鳞的可不是一走了之就能逃脱!老将军,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事了之后,不可再与将军府诸人置气。”“是!老臣遵命!”右将俯首领命。
将军府,厢房之中。
洛虎丘昏迷不醒,刘伶这几天为了照顾他,衣不解带,人也憔悴了不少。让刘若心疼不已:“姐,你这么硬撑着也不是办法,快去休息吧!”刘伶只是摇头:“他是因为我才伤重至此。他一日不醒来我就一日不能安心,又如何有心思休息。”
刘若眼珠一转:“瞧你说的!当时被他护在身后的不还有我嘛!姐你去睡一会儿,我来照顾他。放心,我虽然瞧他不顺眼,但是知恩图报,不会借机报复的。”“真的?”刘伶奇怪地看着妹妹,眼中满是不信任。
“姐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还会骗你吗?好了好了,乖乖去睡一觉,要不你的洛大哥醒了要心疼的!”刘若说着连哄带推地把刘伶推出房门。“那你可得细心一点啊!他身上发寒,这热毛巾可得换的勤快一些。还有……”刘伶话没说完刘若就关上了房门,屋中响起她的声音:“知道了知道了!这几天看都看会了!”
刘伶无奈一笑:傻妹妹,你不也陪着我几天几夜没合眼么?不过这样也好,让妹妹和洛大哥培养一下感情,日后也好……呸呸呸!想什么呢!想到荒唐处,刘伶脸儿一红,暗骂自己一句。举步朝对面安排给自己的房间走去。
屋内。“哈哈!”一声欢呼,隔着门缝儿偷瞧外面的刘若见姐姐走远,坏笑着转过身来看向洛虎丘:“这下你可落在我手里了!唔,该怎么收拾你呢?”刘若四下寻找一圈,却什么都没找到。她不由一跺脚:“什么破地方!要啥没啥!”
就在此时床上的洛虎丘一个哆嗦,打起冷战来。“哎呀!”刘若惊叫一声,连忙学着姐姐的样子换上新的热毛巾,又把已经被他体内寒气浸染冰凉的毛巾泡在热水之中。
一切忙完,看着洛虎丘平稳下来。刘若松一口气,擦拭着额上汗水。突然一下愣住了:怪了,刚才我那么紧张干什么!是报恩。嗯,对,是报恩!她很快找到理由说服自己,正要坐下休息。
床上的洛虎丘忽然眉头皱起,双手乱抓,口中不住嚷道:“刘姑娘!刘姑娘!”刘姑娘?他喊的是刘姑娘而不是姐姐的名字!刘若没来由的心一松,手上一凉,竟已被洛虎丘的大手抓住。
“呀!”刘若红晕上脸,低呼一声正要甩开,刺骨的凉意却让她停止了动作。上次被他握着的时候他的手还是热的,这次却……她鬼使神差地坐在床边,另一只手也覆盖在那只冰凉的大手之上。该死!我一定是疯了!刘若的心砰砰直跳,生怕姐姐突然推门进来。
赤雪城。
羽杉心怀疑惑往琥珀玲珑轩去寻水火,却意外地在门口遇到了鬼面。他此时已有三分醉意,却仍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地灌着酒。“怎么了?很少见你喝成这样的!”羽杉微一皱眉,走上前去。
“她不在!”鬼面放下手中的酒坛。“嗯?”羽杉一愣,鬼面接着说道:“回内城去了!”“这不是很正常嘛?”羽杉挨着他坐下,“以她的身份,肯定是要经常回内城去的。”
“身份?呵呵,赤雪少主,果是我比不上的!”鬼面一声苦笑,又灌了一大口。“师兄,你到底是怎么了?”羽杉越来越奇怪。“呵呵!我也没想过其他的!只是……只是连回去都不告诉我一声!这算什么!这算……什么!”鬼面说着说着竟抽泣起来。
羽杉此时已经了然,但他与琴儿一向美满,从未经历过这些,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如何安慰。只得拍拍他肩,叹息不语。就在此时,忽然巷口传来一阵娇笑:“呦!这是在干嘛?”却是水火。
“啊?”鬼面刷地站起,随手把酒坛丢到一边。羽杉看得好笑,扶了他一把,对着巷子口扬声道:“水火大姐,你回来的正好!有人可要伤……心……死……了!你掐我我也要说!”羽杉白了鬼面一眼。鬼面讪讪地收回手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谁呀!谁伤心死了?”水火负手在背,笑嘻嘻地踱步而来。“咦?怎么这么大的酒气?是谁在喝闷酒呢?”水火一脸促狭的笑。羽杉微微侧身,表示此事与我无关。“那就是你了!说!为什么喝酒而且还把酒坛子仍在我家门口?”水火叉着腰,手指鬼面怒问。鬼面只是呵呵傻笑。
“他以为你……算了我不说。”羽杉欲言又止。水火却已明白,在鬼面面前来回踱步:“本来呢,我都已经到了内玄武门了。可是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死脑筋。哼!我再晚来一会儿,你是不是就把我家给拆啦!”水火说着一把扯下他的面具,在他脸上狠掐一下。鬼面却一下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水火脸一红,低下头去,嗔骂道:“呆子!就算我回去了,你就不知道来找我么?”鬼面委屈地说道:“我一见你不辞而别,魂儿都丢了!哪还想得起其他的东西!”“呆子!”水火脸儿愈红,头也垂得更低。
“咳!”眼见二人奸情火热,羽杉不由清咳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呀!”水火一下子收回手来,瞪了鬼面一眼,道:“还没问你们来有什么事呢!”羽杉瞥眼鬼面,道:“有人来找你打情骂俏,有人找你是有正事。”
听到“打情骂俏”,水火不由又瞪了鬼面一眼,踏上台阶:“有正事就到正厅谈吧!”“那打情骂俏呢?”羽杉追问一句。“这个嘛,自然是在卧房谈了!”水火轻描淡写一句,却让二人惊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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