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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启慢条斯理地揩干扇上的血迹,道:“自然是清理门户了。”杨锡保闻言眉头一皱,孙启却哈哈大笑起来:“终于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又扫视四周一眼:“锦衣卫的人,不管你是谁,再不出来可就没意思了!”说着长剑出鞘,向丁启旁边的芦苇丛连劈两剑。剑气交错,芦花飘落中,一道人影冲天而起,落在丁启身旁,正是绣刀康居仁。
康居仁甫一落地便开口道:“你打错人了,丁启。若你刚才攻击虎头,合你我二人之力,杀他易如反掌。就像……”“就像丁昼和穆敬思联手暗害牛头一样!”孙启冷冷打断他。“什么?!”杨锡保又惊又怒,看看孙启,又看向岸上的丁启和康居仁。
“对不起,”孙启小声道,“为了引出他们,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无妨,”杨锡保直视丁启,“老十,你说!”丁启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康居仁笑道:“何止牛头一人。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往手腕上一抹,两件东西落在地上,正是羊骨金镰——收割与九齿金耙——血食。“老八……十二……”杨锡保颤声道,忽悠哈哈大笑,“好!好!老八!十二!你们英灵不远,看我用仇人之血,祭奠你们!”说着擎出金锏,飞身上岸。
“上!”康居仁绣刀在手,大呼一声,向杨锡保杀去。丁启却后退两步,因为他已经看到杨锡保血红的双眼,知道那代表什么。“滚!”杨锡保手中金锏一扬,火花四溅中,康居仁来势汹汹的一刀被轻易格开。康居仁踉跄后退,虎口流血。杨锡保看都不看他,径自向丁启走去。
“可恶!”康居仁见他视自己如无物,心下恼怒,又一刀劈出。杨锡保仍不看他,无论他刀势多么凌厉,角度如何刁钻,都只是简单的格挡,却次次都挡个正着。康居仁数刀击出,不仅没有阻挡杨锡保半步,反而使自己虎口连续迸开,鲜血连刀柄都染红了。“还不出手?”见丁启仍吓呆了一般一动不动,康居仁怒斥一声,又奋刀劈向杨锡保。
丁启见康居仁又被杨锡保轻松击退,大呼一声:“三哥——”华羽张开如刃,划向杨锡保。杨锡保不为所动,任这一扇划在左肩,右手虎头金锏——威风直直击出。“噗”的一声,金锏威风如刀剑一般刺穿丁启的身体。“三……哥……”丁启金扇坠地,口吐鲜血。杨锡保终于开口:“老十,陪老八和十二去吧。”说着抽锏,转身。鲜血飞溅,滴滴洒落在羊镰收割与金耙血食之上。
康居仁见杨锡保如此狠绝,连退数步,这才骇然发现手中绣刀满是缺口。他双眼蓦地瞪大,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杨锡保,强自定了定神,绣刀遥遥直向杨锡保,刀芒吞吐。杨锡保边走边说道:“我曾经想过,若当时我没杀颜必,这些事情还会不会发生。但我很快发现我错了,有那些人在,事情早晚都会发生。所以我先杀了他。现在,到你了!”
康居仁狞然一笑:“说得轻巧!若是我杀了你兄弟,只怕你们会做得更绝!”“但我们会正大光明地找上门去,”杨锡保道,“不像你们,卑鄙下作!”“笑话!”康居仁冷冷一哂,“江湖仇杀,谁又比谁高尚!枉你去过赤雪城,连这都不明白么?”“不是不明白,而是不屑!”杨锡保在康居仁面前一丈处站定,金锏高举。
“杀!”“杀!”二人齐齐喝叱一声,刀芒劲气,纷繁交错。孙启缓缓上岸,目不转睛的注视战局。蓦得两条人影一分,杨锡保左肩伤口崩裂,鲜血顺着胳膊不断流下;康居仁整个右手都被鲜血浸染,绣刀之上满是崩开的口子,如同废铁一般。
“死来!”杨锡保厉声喝道,人如狂风,势如猛虎,向康居仁扑杀而去。康居仁勉力招架,又退两步。杨锡保借势一个翻身,金锏直刺康居仁当胸。康居仁急忙下蹲,绣刀顺势斩向杨锡保头颅,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
杨锡保冷笑一声,中途猛然变招,将斩来的绣刀拨到一旁。金锏挥舞,朝康居仁当头扫去。康居仁偏头躲过,顺势倒地向右滚了几圈,远离他的凶猛攻势。不料刚刚站起,就觉眼前一花。却是杨锡保一招走空,顺势一个飞旋,正落在康居仁背后。金锏挂着风声,正中康居仁背心。
康居仁口中鲜血狂喷,扑的倒地。他勉强翻过身,见杨锡保大步而来,遂大吼一声,绣刀脱手掷出。杨锡保侧身闪过,抢前几步,一锏砸在刚刚站起的康居仁身上。康居仁被这一击打得直飞出去,正落在羊镰——收割与金耙——血食旁边。他哈哈笑了两声,气绝身亡。
而那把落在地上的绣刀上,点点绿芒飘摇而起,四散空中。“不好,”孙启道,“这定是锦衣卫的联络信号!”杨锡保深吸口气,压下兴奋翻腾的气血,将收割、血食、华羽一一收起,又取下康居仁身上的绣刀铭牌,这才开口道:“少主,我们得去天机营一趟!”
天机营位于太行之境东北,地近三关锁钥,乃是王朝与燕山交界处极为重要的一座军镇。从大河北上天机营,需走剑川道入铸剑城,再北出子午谷向东穿越逐鹿之野;或沿大河东行,过积石山转而向北出断谷。沿途皆是险关要隘,羊肠小径,极难行走。
二人所选的,乃是剑川道,由上党郡北上过剑水至邺城,皆是大路。铸剑城便在邺城之东,江湖人物来往此处皆是入铸剑城,只有商团旅人才走邺城官道。
路虽难行,但二人皆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区区险阻不在话下。只是沿途除了崎岖山路,更有恶霸山匪,为祸一方。二人见了,自是顺手除去,过了把行侠仗义的瘾。这对孙启来说,无疑是一种全新的经历。就连杨锡保自入选十二别馆后就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也颇觉新鲜。二人走走停停,全不把身后随时可能杀来的锦衣卫放在心上。
行了数日,已到铸剑城。孙启道:“三哥,我们得在这儿停一下了。我可不想把那些家伙带到天机营去!”杨锡保呵呵一笑,回望来时之路,眼中尽是杀意。
阳墟,无名小院。自上次不欢而散之后,羽杉倒是定了心思,苦练了十天。男子战前辈依然天天前来监督,见他如此,乐在心头。这一日,羽杉终于躲过了他简单犀利的剑指。那战前辈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大手一挥:“小子,你出师了!”
巷口,羽杉见到了久违的琴儿和鬼面、皓月还有意外出现的叶公。除叶公还是满脸病容外,鬼面、琴儿甚至皓月皆是气息强盛,想来这几天吃了不少苦头,修为提升不少。尤其是琴儿,许是几天不见的缘故,羽杉觉得她不仅修为大增,人似乎也胖了一些。
战前辈道:“记住,你们修为虽已不弱,但江湖之大,能人异士不计其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出手。而一旦出手,就不能给对方留任何机会。如此,才能在这江湖上活得长久。”四人心神一凛,躬身道:“谨记前辈教诲!”皓月亦长嘶一声,一副受教的样子。
“好了,”那女子笑道,“这么严肃干什么。你们一切小心,万事保命要紧。”众人都笑。战前辈道:“我们也要去其他地方走走,你们好自为之。有缘再会!”说完偕身旁女子转身便走。
见二人走远,羽杉道:“也不知这二位前辈是何来历?”“你们不知道?”叶公讶然。“怎么?”羽杉心中一动,又听叶公道:“这两位前辈男的叫战羽殇,女的叫无明月,据说乃死而复生之人。而他们前世,就是在赤雪城杀了个三进三出的羽殇和月无痕。你们在赤雪城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说到这儿忽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羽杉、琴儿、鬼面竟全部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阳墟,北门外。羽杉一行刚刚出城就看到痛苦龙和洛虎丘站在道旁。痛苦龙没戴面具,脸色不是很好。旁边的洛虎丘亦是阴沉着脸。见到他们过来,痛苦龙上前一步:“跟我们来。”羽杉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众人行至大河之畔,路上痛苦龙和洛虎丘简单讲述了这几日发生的事。尽管二人说得平淡,但当叶公听到二哥、八弟和十二弟惨死之时,登时双目血红,便要回细柳总帐。羽杉、鬼面一齐出手都拦不住他。痛苦龙苦笑一声:“我送老六回去。等我!”
洛虎丘引羽杉众人来到一片芦苇荡,拍了拍手,芦苇丛中驶出一条小船,摇船的是铁镜。洛虎婷站在船头向众人挥手,手里似乎抓着什么东西。待船近了,羽杉他们才看清她手中抓着的竟是痛苦龙的面具,不由相视一笑。
洛虎丘跳到船头,道:“我们要去太行寻虎头与少主。你们呢,有什么打算?”羽杉亦一步跨上船头:“我们也去太行。去宝珠寺,拜访一位故人。虽然,他不认识我们!”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笑,眼眸中却尽是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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