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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晴天之下,一座小村庄坐落在群山环绕之中。
村庄中隐约可见炊烟袅袅以及鸡犬相鸣,村庄的后面有一座大青山,青山上有个少年正悠然的躺在地上,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一双剑眉为他清秀稚嫩的脸庞添了不少阳刚的味道。
少年的身旁有一只大黄牛,垂着头在一旁埋吃着草,透出几分憨气,它不时的抬头看一下少年,似乎对少年这么懒散显得很不满。
少年似有所觉,睁开眼,脸上带着懒懒的笑。
他坐起身拍了拍老黄牛的身子,说道:“老黄啊老黄,你可别以为我是在偷懒,我只是看起来在睡觉,其实心里是在想怎么给你找一块更好的草地。”
黄牛听了也不理他,只是在吃草的时候打了个响鼻,眼里带着点嘲笑,对于黄牛这么灵性的举动少年却是见怪不怪,只是显得很是伤心的站了起来,摇头晃脑的说着:“真是对牛弹琴,对牛弹琴啊!”
风起风散,少年看了看天色,低声咕哝了几句,随后慢腾腾的爬上黄牛的背,盘腿坐在上面,这时山脚下隐隐出现两个人影。其中一人好似看到了坐在牛背上的少年,连忙冲他招手,喊道:“桃花,桃花,阿爸喊你回家吃饭了。”
牛背上的桃花一听此言,原本懒洋洋的脸变得古怪万分,他一边拍着黄牛往山下走,一边高声应道:“来了,二蛋你们在那等我,我这就下来。”
黄牛一步一晃悠的载着桃花走到了两人面前,只见左手那人生的高高大大,浓眉大眼,留着寸头,脸上透着憨厚的笑容,乍一看好似十六七岁的青年,但是彼此可算得上知根知底的桃花却是知道眼前这名为二蛋的少年实际上比他还小上两,昨天方满的十三,只因二蛋从小就在吃和长的方面天赋异禀,异于常人,方生的如此高大,不过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的他看向了二蛋一旁的人,笑着说道:“二丫,你今天怎么跟着你哥来找我,莫非想明白了,要做我的小媳妇了?”
被叫做二丫的少女长得眉清目秀,绑着两个羊角辫,显得很是可爱,但是最让人难忘的是她眼中的灵动和狡黠,她一听桃花所言,顿时皱了皱好看的娥眉,白了一眼桃花,道:“桃花哥,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要脸啊,当心我跟阿爸说你又说胡话了。”
桃花顿时身子一震,脸色一整,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跳下牛背,冲女孩说道:“二丫你走了这么久的路来找我肯定走累了,来,老黄的背就让给你了。”低着头的老黄再次摇头晃脑的打了个响鼻,一旁的二丫也被李桃花用一本正经的样子来胡说八道给逗乐了,谁不知道桃花村到这边都没几里路,想到这她不禁噗嗤笑了出来,随后又连忙把脸一板,故作大人模样样点了点头,爬上了黄牛的背。
二蛋和桃花在前面牵着牛走,二丫坐在牛背上摆着腿,看着四周的风景,不时发出欢笑声,桃花看着这一幕,心里涌现一阵阵感慨以及温暖。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除了最初的几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再也无法想起,现在的他已经不像当初那样茶不思饭不想,颓废而了无生气,前世的他生活在和这个地方完全相反的世界,那里车水马龙,有着名为科学的技术,在那个世界中他跟很多人一样,平静的生活,志气相投的朋友,或许是因为从小没有双亲,被外公外婆抚养长大的缘故,所以桃花很直很简单,在很多人眼里完全是个浑人,不过他身边的朋友却都知晓,他心中藏有敢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气,这的确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但是他从来没后悔过,他性格如此,执拗,见不得不平,哪怕最后因救人而身亡,也不后悔。
只是想到外婆他就忍不住黯然,几年前外公因病去世,之后外婆便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又何尝不是外婆唯一的亲人?每当想到外婆听闻他死去的噩耗,从此孤苦的模样,他就不禁心如刀绞,还有那个相恋七年已经订婚的爱人现在是否肯原谅他背弃了他们的山盟海誓?她们是否经常驻在门前,宛如以前那般等着他归来吃饭,只是现在等的却是个回不来的人,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自责,内疚让他无时无刻都饱受煎熬,而最终让他变得不再那么绝望的正是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村子,桃花村。
自他有意识起,他就在桃花村里,被一个姓李的老人家收养,据说他出现在桃花村里的时候襁褓上沾满桃花,所以他就被取名桃花,而那天也被当作了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生日。
自后来老人家过世,只留给他一头老黄牛起,全村人隔三差五的就找着借口找他吃饭,平日也对他照顾有加,每年过节,大家都会争相邀请他来自家过年,他叫桃花,这个村叫桃花村,而他是吃着百家饭,可以说是被桃花村所养大。
正是因为这些早已在原来世界慢慢丢失的家长里短,因为老人家过去和全村人现在无微不至的关爱,才使他满是冰壁的内心渐渐解冻,融入了这个世界,只是时不时还会满腔悲伤的想起那个世界的人儿。
或许是因为桃花村长期的与世隔绝,村里更多的是老人,连中年人都很少,至于小孩,据他所知全村就只有他们三个。
走进村,不时的有乡亲冲桃花笑眯眯的招呼道:“桃花,你个浑小子又偷懒回来了啊?”
“桃花这次回来得有点晚啊。”
“桃花,怎么这次连二丫都去找你了,看来你的偷懒功夫更上一层楼了啊。”
诸多此类让桃花满脸尴尬的问好,一旁的二蛋和黄牛似乎早已习惯了眼前这幅景象,唯有二丫被逗的笑个不停,这让李桃花心里不禁更加羞恼,冲二蛋使了个眼色,希望二蛋管管他妹妹,可是一脸憨厚的二蛋只是自顾自的盯着鞋尖向前走,气的桃花不禁牙痒痒,别看二蛋长得憨厚,但有时候他比谁都精。
来到村里唯一的铁匠铺前,二丫和二蛋先走进了店铺,桃花打了个哈欠牵着老黄牛冲后院走去。
后院中,只见一个男人身材魁梧,裸着上身,衣服随意的系在腰间,背对着他站在那里,桃花连忙问好,道:“陈叔,我回来了。”陈叔听到桃花的声音回过头来,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恩,饭菜在房里。”
桃花闻言,好奇道:“陈叔你不吃吗?”这时陈叔已经回过头去,说道:“我已经吃过了。”
桃花已经习惯了陈叔的沉默寡言,他应了一声,将老黄牛绑到院旁,随后便往屋中走去,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看陈叔的身前,那里有一把断剑横插在石上,上面布满了锈迹和裂痕。
在桃花认识陈叔起,无论春夏秋冬,除了陈叔那副打扮以及那满脸的络腮胡是永恒不变的之外,还有就是他更多的时间并不是在打铁,桃花村也不需要那么多农具,他更多的是站在院里,望着那把断剑,桃花并不知道那把剑是什么时候插在那里的,也不知道陈叔为什么总是望着他,但是他从看到那把剑的第一眼就觉得,那把剑的卖相实在是难看了些,而且样式也很普通,拿着它实在撑不了什么场面。
屋里,二蛋正抱着一个宛如盆大的碗狼吞虎咽,其实那就是盆,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的桃花径直走到位子上吃起了饭,或许是由于从小就一个人抚养二蛋兄妹两的缘故,陈叔有着与他那粗犷的外表极为不符的好厨艺。
“老爹他还在后院吗?”二丫撅着嘴问道,相比看起来木讷而且大大咧咧的二蛋,自小便聪慧早睡的二丫的内心无疑来的更为敏感纤细,对于父亲几乎把除了工作和睡觉的时间都投入到后院让她很是不开心,有时候她甚至觉得父亲对于那边剑的在乎程度已经超过了对她和她的哥哥。
活过一世的桃花一眼就看出了二丫的小心思,他想了一下,然后笑着摸了摸二丫的脑袋,说道:“二丫,虽然陈叔这些年对你和二蛋似乎是不够关心,但是你想想从小到大他照顾你们可有过一次不耐?可说过一句重话?陈叔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桃花自然而然的举动却让二丫羞红了脸,听了桃花的话她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为什么他和那把剑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们在一起还久?那把剑比我们还重要吗?”
桃花看着二丫认真的眼神,心底暗自叹了口气,终究是开始长大的女孩啊,自小没有母亲,对于父亲便看的更加重了,他摇了摇头笑道:“我想在陈叔心里你们两个绝对是最重要的,但是有些时候对于男人来说,有些东西的重要性也是无可伦比的,比如承诺,或许那把剑的主人和陈叔有什么约定也不一定。”
二丫低下头不再说话,桃花心里又叹了口气,毕竟是小女孩,这番话估计也是似懂非懂的,其实他又何尝不好奇那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陈叔这么多年望了这么多年却什么都不做。
“爹上次喝醉了说,那把剑是你的。”
宛如石破天惊,桃花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二蛋,一旁的二丫也是抬起头瞪大了眼,这时候二蛋却已经不再说话,低下头默默的吃着饭,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
“桃花,吃完饭来找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叔已经出现在了屋里,桃花一惊,连忙应了下来,同时抬头仔细看着陈叔,陈叔望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向前屋走去,而桃花也无法得知陈叔满脸胡须下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桃花哥,那真的是你的剑吗?”二丫抬起头问,二蛋也同样望着他,桃花明白,哪怕是二蛋也是在乎自己的父亲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陈叔喝醉酒还是前两个月自己满十五岁的时候吧,从前陈叔从来不喝酒,但是在自己满十五岁那天,知道了自己会喝酒之后,拉着自己似乎不停的喝,看来陈叔那一次喝醉说了这句话之后,二蛋的心里虽然就一直藏着这个秘密,今天说出来只不过是因为在二蛋看来,正好提到而已。
桃花想起那把剑锈迹斑斑布满裂痕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那只是把破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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