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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第一段,四人又绕戏台走了一圈,台下的观众立即停止了笑声,看着他们。
“陕甘胡虏诚嚣张。”
“十年屠汉汉民亡!”
“家家户户尽披丧。”
“惨呐!”
“--”大家笑不出来了,都是经历过胡乱的人,即使大家都拼命的想要忘掉当时的景象,但每天夜里,又有多少人,被那恐怖的回忆,硬生生的从睡梦中惊醒。
现在乍然听到大壮他们用三句半的形式给说出来,揭开这个都不愿提及的伤疤,顿时让有些人触景生情的泛红了眼睛。从长毛跟胡人联合起来开始,断断续续,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多少妇孺老幼,埋尸荒野,多少大汉男儿,战死沙场。大壮,二壮他们,一圈圈的围着戏台走,一句句的把这些陈年往事抖出,大家都静静的听着,听着他们给带起的回忆,商贩们也停了下来,安静的听着。
“老天不忍汉人殇,”
“刘家堡里精兵藏,”
“奇少举旗保四方!”
“杀胡令也--”
“好!”被勾带起回忆的人们,听到杀胡令,顿时叫好起来。
跟胡人的恩恩怨怨,种、族的仇恨延续的那么久,哪个不恨那胡虏野狗!这时如果谁来上句民族平等的话,估计会被愤怒的百姓拿着棒槌,拍到东洋去。
待台下众人的情绪平定下来,把式又走上了前台:“下一个节目,是根据大军西征甘肃时,真实故事改编的:张古山大捷!有请奇将军手下的精兵强将!”
“跑步--走-”
伴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十来个参加过张古山血战的兄弟,背着空膛的洋枪,腰挂大刀,满脸严肃的跑了上来。
“好!!”百姓们看着全副武装的官兵,顿时都激动起来,兴奋的连吼带拍着。
“下枪!”
“啪、啪、啪”整齐的动作,连带着手掌拍洋枪的声响。
“上枪!”
“大刀准备!”
“杀!”
霍,随着十几人同时一声“杀”,台下的百姓们,就看到那戏台,仿佛都被振动了一样。
“好样的!”
“护乡团威武!”
“奇少爷霸气!”
百姓们平时见得最多的,就是那些个捕快,穿着破旧的老巡防营了,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顿时都津津有味的被吸引了起来。
随着兄弟们手起刀落的喊杀声,大壮他们几个三句半演员,外带着几个个人形象不好的兵勇,一身胡人的打扮,趾高气昂,鼻孔朝天的拿着马刀,走了上来。
“是胡人!”
“打死他们!”
乡亲们看着大壮他们,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人假扮的胡人,大声的叫嚷起来。
哎呀妈呀,大壮他们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吓得差点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哈哈!”大家看到他们露怂的表情,顿时有如自己把他们胡人打败了一样,高兴的欢呼起来。
汉人就是这样,如果现在当真有三五个胡人悍匪,在场围观的近千百姓,肯定会惊叫连连的四处逃散,不求胡人放过自己,只要自己比别的汉人跑得快,不落在后面被胡人追上就好。但是大家都知道是在演戏的话,一个个摩拳擦掌,义愤填膺的扯着脖子上的青筋,生怕旁边的邻居、街坊、乡亲看不起自己一样。
刘三,石柱子,狗蛋他们这些伙长,督队,看着场面激烈,满身豪情的百姓,也不知心里想什么。
“还是少爷说的对,我们,要改变的东西,还有太多太多--”刘三囔囔的对着空气诉说着。
终于,在台下观众的愤讨之中,猥琐,狡诈,残忍的“胡人”,被高大勇猛、无畏的官兵,充满决然的砍杀过后,剩余的两个“胡人”(大壮,小个子),颤颤吓吓的趴在地上,向高举着大刀,一身正气的官兵投降,才算结束了。
“杀死胡人!”刘三他们乘着围观的百姓正在同仇敌忾的气头上,带领着在后、台和维持秩序的兄弟们,口号统一的呼喊起来。
“杀死胡人!少爷万胜!”
“杀死胡人!少爷万胜!”
简单好记的口号被他们喊过几遍之后,大家渐渐的跟着吼了起来。就算是根本不知道刘奇这号人的百姓,也被周围的呐喊声笼罩,同化,跟着一起吼了起来,甚至,比刘三,石柱子他们喊的更卖力。
上次在刘家堡,大家高喊“少爷万岁”之后,被刘老太爷狠狠的教训了一番,什么不尊王法,目无朝廷,造谣叛逆都被刘老太爷给说了出来。刘奇没办法,只得让大家把“万岁”改成了“万胜”。
“什么人在集市那边喧哗?”县丞大人端坐在县衙的后堂,不满的发着脾气。
“回老爷,是刘家堡的军士。听说他们正在慰问跟胡人打仗过后,受伤的将士,和战死兵勇的家属。”
看着县丞大人沉默不语,这下人立马拍起了马屁:“大人身为一镇县丞,都还没有这样大张旗鼓,这些下贱的臭乡勇,竟还敢大摇大摆的扰乱乡里,眼里哪还有大人?奴才这就派捕快把他们抓起来,不交个捕快的出勤费,就在县衙大牢待着吧!--”
“滚!”县丞不待这个二货说完,拿起红木茶几上的茶壶,连茶带水,砸在了这哥们脸上:“你个不长脑子的东西,立马给我滚回家去,告诉你表妹一声,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被烫了满脸桃花开的奴才,咬着牙,忍着烫的发疼的头皮,灰溜溜的逃了出去。
“二货!”县丞大人看着低着头,匆匆离开的这个小妾的表哥,不肖的骂道:“刘奇现在是什么实力?就是没有加入湘军之前,也不是我能招惹的起的,还用你个废物在耳边乱嚼舌根?不会是谁指示的吧?”
等着大家都喊累了,冲动的情绪得到发泄以后,戏团的把式喝口茶水,又站到了戏台上: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下面由我们戏团,跟这一年,一直跟随刘奇少爷同胡人艰苦奋战的将士们,一起为大家唱首歌,这首歌是刘奇少爷一边流泪,一边写出来的,请大家挺好了。”
“沉默不是懦弱,预备,起--”
早已准备好的官兵们,立刻扯起各自的嗓子:
“沉默不是懦弱,
忍耐不是麻木;
儒家的传统思想,
带领我们的脚步。
陕甘胡人的叛乱,
证实我艰毅的民族,
不到最后的关头,
决不轻言战斗!
忍无可忍的时候,
我会挺身而出;
同胞受苦河山待复,
我会牢牢记住;
我不管生在哪里,
我是汉族人;
不论死在何处,
誓做大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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