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你没看到吗?是你那乖女儿。”顾异不知道风素庭这是演的哪一出,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没好气道。
“你说谁?晚儿?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晚儿?”风素庭的样子完全不似作假,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失明了一样。
“你自己问他。”顾异与项羽并肩站在林可鸿身后,冷冷道。顾异看到项羽全神戒备的盯着风素庭,从林可鸿受伤之后,项羽手上便暴筋突起。可林可鸿不让插手,不论是顾异还是项羽都没有理由动手。
风素庭转身盯着风林晚,喝问道:“晚儿,是你动的手?”
“是,娘。”风林晚像是邀功一样,得意的说道。
风素庭浑身开始发抖,眼睛慢慢变得赤红,恍若疯魔,抬手给了风林晚一巴掌。
“娘,为什么?这个负心人,我恨不得杀了他。”风林晚脸上红肿着,显然风素庭这一掌用足了劲。可风林晚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为了风素庭出气,却被风素庭打了一巴掌,心下不服,委屈着道:“就是这个男人,当年负了娘,早该千刀万剐,这一剑算是便宜他了。娘,你忘了多少个夜晚,你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对着墙壁落泪,多少个夜晚你在梦中呼喊他的名字。”
风素庭仿若未闻,全似疯了一般,周身真气鼓荡,华服在风中猎猎飞舞,两眼无情的盯着风林晚,杀意在四周弥漫。风林晚吃惊的看着风素庭,全然不知为何一直疼爱自己的娘亲会变成这样。风林晚一时怔住了,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眼泪飘散风中。
“庭儿,不要为难晚儿,她没错,都怪我。”林可鸿听了风林晚的话,一股愧疚涌上心头,扯住风素庭的衣角,道。
风素庭闻言看向林可鸿,眼中的红光慢慢消失不见,神情变的柔情万千,道:“鸿哥,我听你的。”说罢,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娘!”风林晚一跺脚,脸上泪珠滚滚,又气呼呼的对着林科鸿道:“姓林的,用不着你此时装好人。”说罢,转身飞起,贴着墙壁而去。
起身时还冷冷的看了顾异一眼,眼中虽满是泪珠,却也盖不住那漫天的恨意。顾异看到一滴眼泪从风林晚脸上滑落到空中,不知为何,顾异心中充满了爱怜与悔恨。她的眼神凄厉哀绝,该是有多伤心?顾异心中对自己问道。
顾异看着少女远去,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风素庭为何会突然发疯,更不知道最后竟会惹得少女如此伤心。顾异本待让风素庭管教一下少女,毕竟她与林可鸿有过一段曾经,却不想现在落到这般田地。
少女的身影已然不见,顾异收回目光,蓦然间却愣住了。姜星野远远的站着,脸上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而是满眼的关切,目光紧紧地盯在林可鸿肩头。
人虽未动,心早已在近前。
莫非?顾异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忽然,顾异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扭头才注意到原来是苏晴。苏晴嘴角轻轻上挑,淡淡的朝顾异笑了笑,笑的颇有深意。她的笑原来也是淡淡的,顾异心下道,只怕她也注意到姜星野的异常了。
说来都是孽,却如何消了此孽,说来都是缘,却如何了却这段缘?
“鸿哥,有庭儿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风素庭帮林可鸿包扎好,紧紧地抱着林可鸿幽幽说道。
“庭儿,都是我不好。”林可鸿胸膛贴着风素庭的侧脸,“五年了,没想到竟还能见到你,你还像五年前那样美。”
“鸿哥,娶我好吗?”风素庭旁若无人的偎在林可鸿怀中,就像一个陷入爱恋中的女子,突然深情说道。
“好,我娶你。”林可鸿道,眼睛却望向远方。这是一个迟来五年的承诺,五年了,纵然岁月不舍的在风素庭脸上留下任何印记,可在她心中却烙下一道深深的伤疤。
只是当时已惘然……
“鸿哥,你还会离开我吗?”风素庭抬头望着林可鸿的侧脸道。
林可鸿低下头,目光正好迎上风素庭满是期待的眼神,林可鸿久久无语。
“无情的贱男人。”风素庭见林可鸿不说话,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从林可鸿身旁站起,指着林可鸿骂道:“五年前,你便是这样,毅然决然的离开,今天我便杀了你,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说罢,一掌朝着林可鸿劈落。
众人始料未及,谁都没想到刚才还柔情万种如恋人般的风素庭转瞬就翻脸,竟然突下杀手。仅仅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风素庭像是变了四个人。时而满是愤恨,时而状若疯魔,时而柔情万种,而是杀气腾腾。在场的众人,除了幽灵宫之人,其他人脸上满是疑问。
项羽正待出手,却见掌风将林可鸿下衣刮起,露出只剩白骨的双腿。风素庭眼神再变,手掌轻移,一掌拍在林可鸿身侧的山石之上。山石受不住如此巨力,转瞬间化为齑粉。
好险,这一掌要是打在身上……顾异不由得大惊失色,这……这力量……
项羽见状撤回双手,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奈。原来,霸王也会有无奈的时候,脸上也会有无助的神情……
“鸿哥,怎么会?”风素庭再次扑到林可鸿身上,看着林可鸿急切的问道。
林可鸿看着风素庭,脸上满是自责,轻轻地抚了抚风素庭的侧脸。他知道,风素庭会变得如此,只是因为自己当初决绝的离开。
“鸿哥,是谁,是谁?”风素庭眼睛又一次变成了赤红色,声音越来越凄厉。
“庭儿。”林可鸿眼神中充满了悔恨,悔的是当初不该抛下风素庭,恨的是自己不该将风素庭伤的如此之深。
看着林可鸿的双眼,风素庭的眼神再次柔和起来,温柔说道:“鸿哥,不怕,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庭儿都不会离开你。”
“好。”林可鸿轻轻抱着风素庭,此时此刻,林可鸿再也不想让怀中的女子伤心。
“你又骗我。”风素庭却突然再一次发狂,从林可鸿怀中挣脱,怨念的盯着林可鸿,说道:“五年前你就骗我,现在还骗我,我恨你。我要杀了你。”说完,想要抬手,却晕倒在林可鸿身上。
情绪几经波折,风素庭心绪几度起伏,终于气血攻心,终于精神不支。
“庭儿!啊……”林可鸿仰天一声长啸,声音乘着风飘散向远方。再低头时,脸上已挂满泪珠。
这一声长叫中满是愧疚与悔恨,听来,痛彻心扉。林可鸿颤抖着双手不住的在风素庭脸上摩挲着,泪却不停滴下,落在风素庭颈间。
不知何时,顾异眼中也有汗水流下。顾异不忍再看,扭头,却看到项羽早已经昂头向天。
奈何世间再深的爱恋就算抵得过世间,却也逃不出流年,奈何人生怎能只如初见?奈何离去经年,竟是良辰美景虚设,却不料换来的怎一个愁字了得?一别经年,爱的越重,便也伤的越痛,伤的越痛,便也恨得越深,因为爱的尽头便是恨……
可又怎样,即便是当时知道结果,只怕也会爱的义无反顾。就像飞蛾,明知前面就是火焰,还是会一往无前。
吾之所爱,一往无前。这或许就是爱的魅力,是千千万万男女奋不顾身的原因。
是影,影随其形
是梦,梦无边际
是痛,痛心离别
是情,情有独钟……
“姓林的,把你的脏手从风师姐脸上拿开……”冥冠天再也忍受不住,一声怒喝。
“闭嘴!”顾异突然间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不顾一切的回头对着冥冠天怒喝道。
其实顾异心中知道自己远非冥冠天的敌手,面对冥冠天或许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他只知道,现在他不想让任何人去打扰林可鸿与风素庭。
顾异向前几步,与冥冠天相对而站,不知为何,真正面对冥冠天的时候,顾异心中却平静的很。不再有恐惧,不再有怯懦,仿佛对面站着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
可冥冠天连看都没看顾异,依旧怒视着林可鸿,“放开她。”冥冠天再次怒吼道。
“你眼瞎啊,有本事冲我来。”顾异见自己被冥冠天直接无视,开口骂道。骂完又回头瞪退项羽,大步向前,走到冥冠天身前数米处站定,正好挡住了冥冠天的视线。
“就你?你也配。”冥冠天看了一眼顾异。
“逐城顾异,林可鸿是我哥。论修为我是不如你,不过我自有办法让你不得安生。”顾异脸上还是第一次出现怒意,短发,胡茬,脏污的脸颊,干裂的嘴唇,光着身子,赤着脚。嘴里说的虽狠,可这副样子无论如何看上去也只有落魄,看不出半分气势。
冥冠天冷漠的说道:“来人,把他杀了。”
只见话音刚落,一个硕大的鬼骨兵一声嘶吼,手拿石棒朝着自己胸口怒锤两下,接着大步朝顾异走来。
这下玩大了,那两下如果砸在自己身上,自己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上半年。看着鬼骨兵朝自己越走越近,顾异心想,阎王易见,小鬼难缠,索性站直了身体,傲然说道:“怕了?竟让手下前来送死。以后别叫冥魂大帝了,你不配,冥魂这名字就挺好。”
冥冠天手臂一挥,鬼骨兵原地一声嘶吼,满是愤懑的退回人群中。“激将法对我没用。十年了,除了林可鸿,世上还没人敢如此跟我说话。也罢,算你走运,我亲手了结了你吧。”
这下真完了,顾异真的很想转身向项羽求救,可顾异知道,如果换成项羽出手,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为今之计,自己只能想办法拖延,拖到风素庭醒来。
“嫂子,我叫你一声亲嫂子,你快醒来,要不你小叔子就没了。”顾异心中默默的祈祷。
“打打杀杀,匹夫之勇,看你还算一代枭雄,我们谈一笔生意如何?”顾异心中虽七上八下,嘴里却很硬,面上功夫做的很足。
“生意?你拿什么跟我谈?一个阶下囚,也敢夸如此海口。”冥冠天不以为意道。
“阶下囚,只怕未必吧。”见冥冠天接口,顾异顿时变得从容起来,不怕你不服,就怕你不理。于是道:“说你眼瞎,你定然不服。”
“你嘴巴放干净点。”杜傲飞在冥冠天身后突然喝到,却没想被冥冠天狠狠瞪了一眼。
“领导说话,你插什么嘴?”顾异借着由头对杜傲飞说道,心下却明白得很:之前的交锋,杜傲飞能力姑且不论,但对冥王殿及冥魂大帝的忠心却人人可见。难怪能坐上左护法的位置,只怕除了一身修为,这份忠心才是最要紧的吧,自古不是有句话叫“宁用忠,不用能”吗?
顾异润了润嘴唇,几个时辰下来,连番的唇枪舌战,一口水都没喝过。“看到那个大个子少年了吗?他叫项羽,乃天狼族战神。冥兄自认对上他的云龙九变有几成把握?”
冥冠天听到“天狼战神”几个字,眼中顿时一亮,显然大是出乎意料。不过,冥冠天毕竟是一派之主,旋即冷冷道:“少套近乎。就算他是天狼战神,能奈我何?”
项羽闻言,眼中精光爆闪,冷哼了一声。
顾异见状,心下了然,开口道:“依我看来,百招之内怕是谁也奈何不得谁了。但冥兄你何不看看眼前的形势?有羽儿在,你伤不到我哥,何况还有风宫主,怕是比羽儿更让你头疼吧?只怕你伤我哥一根汗毛,风宫主定会与你不死不休。剩下的灵霄宗,本来便是找你冥王殿晦气的,相信他们更希望看到你冥王殿与幽灵宫大打出手。到时候剩我们三人,若要走,在场还有谁拦得下?”
“未必。姓林的眼下双腿已废,已然是半个废人,至于你,哼,更不足为虑。风师姐现在昏迷不醒,只要缠住姓项的,还有谁是我敌手?风师姐恨姓林的恨得入骨,我杀了他,日后再与师姐好好说说便是。”冥冠天不可一世道。
“冥兄你全然错了。你认为你冥王殿除了你谁能缠住羽儿?”见冥冠天上钩,顾异显得异常兴奋,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你怎知这里是我冥王殿全部人马?莫非你以为我冥王殿威震天下,靠的只是这些人?”冥冠天哼道,话语里颇有几分鄙夷。
“冥兄,你又着急了不是?且不说幽灵宫,便是灵霄宗冥兄又怎知只来了这些人?”顾异反问道,“左宗主,你说是吧。”
左宗白之前见顾异突然发难,便有些不解,这年轻人修为太差,一腔怒火难道仅仅是凭着一股热血?后来看顾异又与冥冠天兄弟相称,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极欢,心中疑问更甚,但又不好出口相询。看看苏晴,见苏晴也是一脸茫然之色。
他们又怎会知道,顾异原本是一个财务,一个会计师,做任何事情都会考虑成本,用最低的成本换的最高的利益。
左风白听到顾异开口相询,便轻摇纸扇,道:“师妹说的不错,顾兄弟果然聪慧过人。好教顾兄弟知道,我灵霄宗虽不若玉清昭宗弟子遍天下,可也是道教七宗之一。此时,谷外便有八百弟子,若你冥王殿不信,派人去查查便知。”
是否真的有人,顾异不得而知,但这并不重要,顾异要的就是左风白的一句话。“如何,冥兄?再者说,你又怎知我三品集团只有羽儿一人进了你幽冥谷?现在不知道我们这笔生意还谈不谈得?依小弟看来,与其两败俱伤,倒不如我们大家更取所需,冥兄乃一代霸主,所谋甚远,相信不会拘于小节吧。”顾异走到冥冠天近前道。
“什么生意?”冥冠天心中盘算了一下,半晌方道。
“哼。”顾异心中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作何打算。“冥兄,既然我们打算做生意,便应该开诚布公。贵派与我哥有些过节,却不知因何而起?”
一句话让冥冠天脸上怒色再现,恨恨的说道:“五年前,姓林的来我幽冥谷,不但骗了我风师姐,还盗走了我冥王殿至宝——天玄令。姓林的若交还天玄令,只要风师姐不为难姓林的,我冥王殿今日便也放他一马。”
果然是冥王殿之人,说话的口吻都一样,只是冥冠天远比杜傲飞高明。既表明了态度,又把所有责任推到风素庭身上,便是放走了林可鸿,也不至堕了冥王殿的名声。“天玄令啊?好说好说。”顾异满不在乎的说道,又问道:“那其他人冥兄以为该如何处置呢?”
这下问到了重点。在场的还有灵霄宗及寻仇的诸人,虽然木一半与天残地缺先后败北,但其他人却也不是轻而易举便可打发的。何况,现在并不知晓谷外是否有灵霄宗的人,虚虚实实,最难处理。自己即便是灭了灵霄宗,也难免会元气大伤。更重要的是自己还有大事要做,不能被些许小事捆住手脚。想罢,冥冠天道:“你待如何?”
至此,顾异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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