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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义厅中热闹非凡,酒席摆满整个大厅,震山身着宝蓝色常服在侯实、犟牛、小磕巴的簇拥下从正门缓步进入,兄弟们纷纷起身抱拳,“恭迎大当家。”
震山在正中站定,葛师傅走上前来,抱拳道:“大当家,可还满意。兄弟们这些时日打了猎物,备下美酒,就等着为大当家接风。”
震山亦抱拳,道:“有劳兄弟们,多谢葛师傅费心。刘某不在的这段时日,兄弟们守护家园,辛苦了。”他端起桌上的酒碗,“请满饮此碗,大家今夜吃好、喝好,不醉不归。”震山一仰脖喝了碗中酒。
众兄弟连声叫好,纷纷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震山朝下面一摆手,大家这才坐下,推杯换盏自不必说。
犟牛端着酒碗,“震山,那时你走前说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就能回来,咱们兄弟是提心吊胆左盼右盼不见你回来,山上的兄弟见你总不露面,大家伙都毛了,葛师傅都弹压不住,这才道出了你去长白山寻参的实情。兄弟们吵嚷着要去接应你。咱们这才去的长白山,你莫要怪罪,非是我们不听号令,只是大家伙都太担心你了。你回来了,我们就都有了主心骨。来,震山,我敬你。”震山与犟牛一碰碗,全干了。
“是呀!是呀!你去长白山咋不告诉咱们,大伙好给你打个下手。”
“对,对。人多力量大,咱们人马铺开了寻找,说不定不费吹灰之力就找着了。”
“你小子懂个屁,你可不知道长白山凶险,咱们人马又不是没进去过,折了二个兄弟不说,要不是犟牛警觉,说不定就要被梦魇住了。”
“做了一个梦,就把你小子吓尿了,看你那出息!”
“不信的话,你小子进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我就不信了,咱清风岭长大的,打小光着屁股在山上跑,狼群虎豹不知打了多少,区区长白山老子就没放在眼里。”
众人议论纷纷,进去过的兄弟都露出惊恐的表情,没进去过的都不屑地鄙视着这帮子胆小鬼。
震山微微一笑,端起酒碗,道:“兄弟们喝酒,喝酒。莫再提长白山一事,是震山逞能了,兄弟们的心意震山领了,多谢兄弟们。”又喝了一碗。
大伙响应,有人高声,道:“大当家,只要你一句话,兄弟们就是死也为你赴汤蹈火。”
“对,赴汤蹈火。”
震山心存感激,对葛师傅,道:“死去的二个兄弟可有家人。”
“有。”
“厚葬两位兄弟。每家送去五百大洋,家中老小一律安顿好。受伤的兄弟亦赏二百大洋,伤好后,给他找个清闲的差事。”
“是。”葛师傅点头答应,心说五百大洋震山真是慷慨,要知道以现在的物价,五百大洋够治一处大宅院,可以呼奴唤婢了。
小磕巴两碗酒下肚,醉眼朦胧,“震...震山,给...给咱们讲..讲你在长白山的经历呗?你是咋...咋寻...寻到夫妻参的?还...还有那田中他...他们和金家主...主仆你是咋遇见的?听...听说侯...实那小...小子也泡了一个肥...肥妞?我...我咋就遇不到这...这样的好...好事。早...早知道,我...我就跟...跟你去了,哪轮到侯...侯实。”
“磕巴哥,你酒量浅少喝点。莫怪兄弟,我曾经发过誓言,不再提及此事。”震山长叹一口气,山中的种种,是不能随便与人道出的,即使是再好的兄弟也不能。
葛师傅看出其中必有隐情,打着圆场,“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是需要缘份的,这是大当家与金小姐,侯实和圆圆姑娘的缘份。磕巴兄弟,喝酒吧!你也知道誓言是不能违背的。你也进去了,那地方凶险,又多毒障、猛兽,他们这是九死一生才出来的,不知其间受了多少磨难,金家小姐能安然无恙活着出来,这也多亏大当家,二人自然而然产生感情,她以身相许这也在情理之中。以后谁也不要提及,也莫要进去。”
“我不就...就是好...好奇吗?都道金小姐长得漂亮,可惜这次无缘一见。”小磕巴拢拉着脑袋,打着酒嗝,不再追问。
这时,一名巡山喽罗急步跑了进来,朝上坐的震山抱拳,道:“大当家,山下来了几百人马,手上都有大刀,腰间还别了铁家伙,为首之人押着二当家和十几个兄弟,讨敌骂阵。”
“哦?来者何人?可道了腕。”震山剑眉倒竖,一拍桌案,眼神犀利。
吓得小喽罗哆嗦了一下,众兄弟放下酒碗,收起笑闹,一同看向震山。心说大当家咋回来后与以往不同呢?以前为人沉隐干炼,少年老成,如今气场强大,气势上让人感到敬畏。
震山看到兄弟们眼神流露出的畏惧,忽觉自己听闻消息后震怒之下,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气场过于强大。他急忙收敛,嘴角微微翘起,恢复以往的样子,道:“可问明白了是些什么人。二当家怎会被捉。”
“为首之人姓董,他们的人都管他叫董老大,说二当家踩了他的盘子,如今找上门来,讨个说法。要大当家拿出十万现大洋赎人。还...还有他们那边有几门火炮,有人扬言要炸了清风岭。”
“什么?”坐在靠近震山下首的王伟,第一个跳出来,“娘的,太岁头上动土,现在兴起黑吃黑来了。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是干啥的?竟敢关公门前耍大刀,兄弟们抄家伙,救出二当家,灭了董老大。“兄弟们呦喝着拔出了腰间不离身的大刀,小磕巴摇摇晃晃地带着手下直奔后堂寻了几十把枪,一一发给大伙,同时看向震山,只等大当家一句话。
震山沉思片刻,“来者不善。酒宴撤下,再备一桌上好酒席。有朋自远方来,兄弟们随我一同下山,迎董老大。”看来这些人有备而来,装备精良。火炮的威力,震山不敢小觑。
犟牛,拔出了腰间的大刀,提刀在手,“震山你有什么主意。”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冤家宜解不宜结。”二当家如此不中用,被人抓住威望扫地,又引了祸端上门,清风岭交与他手,看来是不行了。兄弟们一心跟随他,短期内清风岭又无法解散,如今只能先救人要紧。
“大当家,要先礼后兵?”葛师傅猜出了震山的想法。
震山点头,在聚义厅外,点齐人马,带领上百兄弟手持火把打马下山。
夜幕降临,一条火龙快速朝山下冲来。火光下清风岭巡山兄弟与董老大一伙举枪对峙,双方横眉冷对,被抓的十几个兄弟,浑身是伤,被捆得结结实实,拢拉着脑袋,押着跪倒于地,其间籁老四被打得昏迷,二旺挨着他,虚弱地一遍一遍叫着四叔。
董老大年近五十,西装革履,相貌堂堂,脖颈上一条手指粗的金链子闪着金光,单手托着二个金球在手中不停转动,端坐于战马之上,气定神闲,一幅志在必得的样子。
他身边一员女将一身红装,四十左右岁,眉目如画,风韵尤存,一手执缰,一手拿着大刀,柳眉竖起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二当家周身被捆成粽子,用一根绳子系于马鞍,刀刃押在脖颈之上。
二当家看到震山从清风岭带领人马下来,高声喊道:”震山,大当家,救我。“被押的兄弟一听到震山的名字,抬起头,也喊着:“大当家,救命。”大刀在他的脖颈上紧了紧,划开了一条口子,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红衣女将呵呵一笑,“喊啊!再喊老娘一刀了结了你。”他吓得缩了一下身子,哪里还有当初威风的样子。十几个兄弟又被一阵踢打。
清风岭兄弟大声喝斥,“放开二当家,放开兄弟们,再敢打人,老子开枪了。”董老大一摆手,那边人马住了手。
”哦?这就是清风岭大当家?小小娃娃,毛还没长齐,就敢自称当家。“女将仰头看着远处为首之人,‘咯咯’地笑个不停。
“索梅,休要小看了此人,能够统领一干人马看来也是有点本事的。我们还要小心行事。此次,日本人与我们合作,共同开发矿脉,这清风岭矿藏,我是志在必得,他们二当家不知死活竟敢来打我们的主意,正好趁此机会探探虚实。”
“老大,你也不要太得意忘形,这日本人岂是好相与的,我看他们合作是假,要占金矿才是真。”这索梅是董家老夫人干女儿,嫁与董老大亲弟,能力超凡与其夫董健军是董老大左膀右臂。
“凭老子的势力,他们也敢,老子是看中他们的设备,这共同开发进度快不说,利润可观,出产量高,要多得多少金。”董老大眼中金光闪过,笑得露出满口金牙。捻着手中的金球。
二人窃窃私语全然没把周围执枪的人马放在眼里。
清风岭一字排开,山下的兄弟让开一条路。
震山打马上前,抱拳,道:“来者何人?道个腕吧!为何捉了我清风岭二当家等人,请速速放人。”
“放人,放人。”兄弟们同时大喊,气势磅礴,惊飞无数飞鸟。
董老大不慌不忙提马上前,也抱拳,道:“可是清风岭大当家,幸会幸会,我乃胭脂沟金矿矿主董健飞,非是我等捉拿二当家,是你们二当家率领人马潜入胭脂沟把我们那闹得鸡犬不宁,矿脉被毁,我率兄弟们是来索要赔偿罢了。”
提起胭脂沟那是无人不知无人晓,自古都是有名的。据史料记载,1877年,一位鄂伦春老人在此葬马掘穴,发现了很多金苗,并在河底捞到金沙,这一消息一经传开,引来国内外各方势力前来盗采,仅1883年和1884年两年其间就被盗采了21.9万余两。
1887年,新上任的黑龙江将军恭堂奏请清政府,主张督办金厂。清政府指令北洋大臣李鸿章督办此事,调吉林候补知府李金镛主持办理。经过实地考察,次年10月正式成立。
这里的黄金直接送达内宫,成为慈喜太后的胭脂银子,所以这里又被称为‘胭脂沟’。
当时的胭脂沟已成气候,影响着整个东北亚地区,沟内餐馆、客栈、妓院、杂货、各大商户一应俱全,人口也近万人。清政府被灭以后,无人接管,各方势力及力拉拢,都被董健飞一一挡回,胭脂沟成了三不管地区。
董健飞中年丧妻,没有再续弦,余有一子,名董鑫,他事务繁忙无心管教,如今玩劣不堪。
他凭着本事接替了当家之位已经二十余年,在他的带领下赶跑了许多来此盗金、抢金之人。二当家率领人马,虽然分散行事,一来到胭脂沟就被下面巡山的喽罗发现,矿上总是出事,正愁人手不够,来了这么多人,报到董老大处,这可乐坏了他,立刻组织人手把二当家一网打尽,扔到了矿里。
二当家自持武功高强,杀了几名巡山喽罗,制造了混乱,带着兄弟逃跑,都被一一抓回,打得遍体鳞伤,这胭脂沟就如铜墙铁壁一般。
他自报家门,本以为董老大能给几分薄面,没想到董老大哈哈大笑,直道来得好,老子的发财机会又来了。
他几次听到开元、清龙镇、清风岭等字样,摸不着头脑,这回他终于明白了,董老大不只是索要赔偿,他要趁此机会夺了清风岭,因为清风岭有矿脉。
他悔恨得直扇自己嘴巴子,真是骑着驴找驴。
二当家在索梅的刀下挣扎着,扯着脖子喊道:“大当家,我们没有毁矿,刚到胭脂沟就被他们抓了,在矿里被逼着卖了二十几天苦力,几次逃跑都被抓回,他们知道了咱们是清风岭的人,说咱们坏了他的矿脉风水,这才把咱们都押了起来,老四他都快被他们打死了。震山,大当家,你要为我们做主呀!”
震山狠瞪了一眼二当家,“住口。你私自下山已犯大错,踩了人家地盘已属大错特错。”又抱拳,道:“董老大,我管教无方,能否放了二当家,全当给小弟一个面子,我们交个朋友如何?小弟在山上已备下酒宴,请董大当家赏光。”
“不必了。赔了银两,我们互不相欠。我事务繁忙,没时间陪你们啰嗦。”董老大见是一个毛头小子在此称王,心说自己儿子也这个年纪,若是有这个刘震山一半本事自己也就不愁了。
他也没把震山放在眼里,有心激怒对方,正好一战,心说这清风岭不过如此,我手中几门火炮片刻间就可以将其夷为平地,他看中了这里的上百喽罗,杀了刘震山,攻下清风岭,这些人身强体健挖起矿来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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