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孙伐音,都怪他,都怪他!回去本使一定要禀告辽王,杀他全家!”
一路狂奔着,边走那观军容使还便愤怒的咒骂着,骂个不停,冷不防身前道路上出现了几十骑,吓得他差点儿没滚下马去。
“观军容使大人,是,是大度设将军!”旁边辽王府侍卫慌张的提醒着,醒了醒神,这位辽王身边的红人立马又是态度恶劣骂了过去。
“本使如何不知,要你多嘴,回去掌嘴一百!”
骂完随从,观军容使又是怒气冲冲打马奔到了牵头,指着大度设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个下等奴才,刚刚大战跑到哪里去了?本使命令你,现在马上护送本使回辽东城,回去再跟你算账。”
“喏,属下一定会安全地护送大人,非常安全,非常安全……”
大度设颇为恭顺的低下头,就在老太监满是得意与焦急的时候,猛地一截带血刀尖从他背后透了出来,满是不可置信,观军容使惊骇的抬起了手指指着大度设:“你,你竟敢……”
“非常安全的送你下地狱,去死吧!”褶皱的脸上完全被狰狞所包容,大度设厉声吼着转动横刀,待老太监痛苦的昂头嘶吼时候,闪电般的抽刀,横砍,喀嚓一声,也许会在辽东历史上留下著名篇章的老太监脑袋打着旋飞了出去,鲜血淋得后面辽王府侍卫一身。
几个身高马大的大汉全都吓傻了。
大度设可没傻,甩了下刀身上粘稠的血液,他提着马再一次狞笑向前……
辽东都督府,讨伐军后营,坐在中军大帐中,孙玉娇百无聊赖的把一大堆账务翻得哗哗作响,与辽王妃阎婉置气,几个月前她就负气出走会家了,可惜孙玉娇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她对于李泰,不过是对李捷炫耀嘲讽的一个棋子而已,成为辽王,高句丽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没了这种异域风情的新鲜感,李泰早就把孙玉娇忘到脑后了。
“大唐的男人都是混蛋,一个不解风情,天天领着本姑娘餐风露宿忙所谓的大业,一个是忘恩负义,水性杨花的负心汉,都该死!”
想着想着,孙玉娇拔出发髻上的玉簪,又是诅咒般的对藏在桌子下草人一顿乱扎,草人明显扎的水平不高,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手法不济,草人胖大无比。
“小姐!小姐!”
忽然间惊慌的喊声从外面传来,吓得孙玉娇赶忙收起了草人,这才恼火的喝骂道:“什么事?狗奴,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头一次,完颜奴一贯冰冷无情的面孔变得慌张,惊慌的闯进来,完颜奴单膝跪地,急忙禀告着:“大小姐,大事不好了,老爷兵败南羊谷,叛军马上就要杀过来了,老爷让属下赶紧带小姐快走!”
“怎么可能?”先是不可置信的惊叫一声,旋即孙玉娇惊慌的把草人扔了出:“狗奴才,还不快备马!”
眼神中闪过一丝怒色,完颜奴却一声不吭退了出去。
仅仅一刻钟后,响天震地的喊杀声已经从利赢山中传了出来,还是数不尽的辽南叛军拎着带血的刀枪,疯子一般向讨伐军后营杀了过去,营内,所有高句丽皇协军都吓傻了。
山边,一支轻骑小队亡命的顺着另一条小道奔逃着,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却没有一个回头。
几天后,辽东城,拿着的还是孙伐音传来的报捷战报,辽王殿里却争成了一锅粥,一个个风流潇洒的文士世家子慷慨陈词的表着忠心。
“辽王殿下,此时正值辽东危在旦夕的时刻,下臣回乡向父母一禀明,家父立刻深明大义让下臣重返辽东战场,助殿下一臂之力。”
“在下丁忧已被夺情,家母更是在在下背后刺下了精忠报国四个字,因为有伤风化原因就不展示了,总之,让在下重返战场吧!”
一大群士子争的不可开交,一首首壮烈边塞诗也是狂涌进李泰耳中,听的他舒服的都眯起了眼睛,一旁谋士阎良却是颇为不屑撇着嘴,一帮混帐东西不过是看仗好大,回来抢功而已。
不过,希望过一会你们还能笑得出来!想着,阎良的嘴角居然禁不住勾起了一抹冷笑。
“报!”
凄厉的报告声划破了殿中纷乱,士子们的愕然中,一个浑身大汗的传令兵哭爹喊娘般闯进了殿内:“报,殿下,大事不好了,讨伐军兵败利赢山下,全军由讨伐总管孙伐音到观军容使孙公公等二十六位将领全部战亡,如今叛军如山洪遍野,已然逼到了盖州城下。”
咣啷一声,李泰手中捏着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下面的士子们更是如同抹了脖子的鸭子一般鸦雀无声,好半晌,李泰这才声音嘶哑的环视问道:“谁人可替本王出征?”
“这个……,哎呦,殿下,臣旧疾发作,先告退片刻。”
“臣忽然响起,臣远方大姨妈去世了,臣还要去丁忧,先行告退了。”
“站住,崔博远,你不是刺的精忠报国吗?”暴怒的李泰竟然以与体形不相符的速度从王座上奔出四五米远,胖手死死拉住刚刚精忠报国士子的后背,急于逃窜的士子用力一跑,咯吱一声棉衣长衫就被撕了开。
崔士子越跑越远,看着他后背上四个刺青大字好汉饶命,李泰却一阵发傻,好一会,仰天的大笑声这才回荡在辽王殿中,不过那笑声中一点笑意都没有。
“殿下,该如何处理?”
传令兵还满头大汗的跪伏在地上,好一会,阎良才面容冷峻走上前,狂笑中的李泰却是生生打了个哆嗦止住了笑,半晌,才无奈的垂头吼道:“马上传令,向父皇五百里告急。”
传令兵如释重负出了门,李泰却像个困在陷阱里的野兽那样依旧转动不已,这时候,又是一个小校战战兢兢走了进来:“殿下,孙府有人报信,王妃孙玉娇被诬陷入狱,择日即将开刀问斩,求殿下速速去救援!”
“孙玉娇?”回忆了一下,李泰才想起来,却是不耐烦的挥了挥巴掌:“军国大事面前,本王哪有时间管一个女人,更何况是孙伐音这个败军之将之女,让她死了更好,快滚。”
小校慌张的往外跑,屋内,李泰还像个疯子那般疯狂的大吼着:“孙伐音,葬送了孤的两万大军,孤要杀你全家!”
门外,孙府的老仆人听着小校心惊胆战的叙述,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好一会,才双眼无神站起身牵起了马,一面走一面凄厉的叫着:“老爷,小姐,你们有眼无珠,瞎了眼啊!”
凄凉怨气的声音传出去老远,听的戍卫辽王府的军兵都忍不住心头发寒。
这一头,孙玉娇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天色越来越暗,靺鞨骑兵跑得却是越来越快,孙玉娇一个大小姐,如何跟得上这种速度,马匹的颠簸下早已经累的香汗淋漓,终于,一个山坳口孙玉娇怒气冲冲勒住了马,任性的高叫着:“本小姐不跑了!”
“小姐,在下受命将小姐带回营,还请小姐继续前行。”同样勒住马,回过头去,完颜奴却是面色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冷冰冰地说着。
女人的敏感明显让孙玉娇感到了一丝威胁,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下,扭头看了一圈,孙玉娇惊愕的发现,平时百依百顺那些家将如今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无比的陌生,害怕之下,孙玉娇不得不再一次踢着马跟上了速度。
又是狂奔了快半个时辰,夜中的雾气变得越来越浓,已经累的快要散架般,孙玉娇再一次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任性的大喊大叫着:“本小姐说什么也不跑了,再也走不动了。”
“就在前面了!”完颜奴面上噙起了冰冷的笑容,也终于放慢了马速,仅仅一小会,透过浓郁的夜雾灯火通明的大营终于出现在了一行人眼中,看到大营,孙玉娇也可算轻松下来。
“哼,见了我父亲,本小姐一定要让你们这帮狗奴才好看!”自顾自说着,孙玉娇打马走到了最前面,营门口下了马后就匆匆快步向里面走去,跟在她后头,完颜奴等人默然不语。
海风阵阵吹拂,刮来咸腥的气味,气呼呼的往前走着,孙玉娇的步伐却越来越慢,一个庞然大物在夜雾中露出了轮廓,是一条三桅大船,五十米长的船身巨无霸一般耸立在那里,在望周围看去,冷漠望着她的望来军兵,披着的不是唐人衣甲还是哪个?这绝对不是孙伐音军营!
“狗奴才,你究竟带本小姐去了哪里?”心惊胆战停住了脚步,孙玉娇色厉内苒的回头吼着,这会,完颜奴终于昂头哈哈大笑起来:“小姐,这里是五原军军营,而下臣也不再是什么完颜奴!”
满是恨意,完颜奴阴冷的吼道:“吾乃靺鞨部黑水女真的完颜阿骨打,今天开始,就是唐人完颜阿骨打,再不是你家奴隶!”
“你!”浑身气得直哆嗦,但一想到这里是五原军,孙玉娇又是由心底直冒寒气,顿了片刻竟然越过完颜阿骨打,一言不发扭头就往外跑去,刚跑没两步,又是一串黑影挡在了身前,眼看着李捷笑眯眯的站在前面,牙齿打颤,孙玉娇色厉内苒的吼着:“你,,你不要过来,我,我可是辽王妃,你,你要动了我,辽王饶不了你!”
“玉娇,好久不见。”李捷笑眯眯的打招呼,亲切的感觉再一次让孙玉娇愣了愣,而且令她愕然的还在后头,侧过身,李捷伸手对着停泊在海里硕大的三桅帆船朗声笑道:“孤可是来兑现承诺的,这条船,还有上面的金银绫罗,都是你的了!”
一下子,孙玉娇惊奇的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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