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还想捉你六爷,嫩了!”一面亡命的跑着,李一六还有心思得意洋洋回头骂着,这功夫刚要跑出村口,李一六却是猛地心头一寒向回缩了下脑袋,这功夫刀光闪过,泡在他前面的三个混混一齐惨叫着后背开了花。
眼看着森红的脊椎骨都被劈断,内脏都从背后伤口挤了出来,李一六当即吓傻了,他傻西突厥骑兵可不傻,十多骑兴奋的吆喝着挥刀砍来,噼噼啪啪的劈砍声以及嗷嗷的惨叫声中,一时间鲜血喷溅了满村口。
等李一六回过神时候,快二十个混混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他和同样吓呆瘫坐在地上的地赖子,还有俩个混混,眼看着地上尚且蠕动的*,李一六就感觉裤裆一热。
“都给本特勒带走!”这功夫捂着眼睛的鼠尼舒也是愤恨走出了村,暴怒的嚷道,当即几个大麻袋就罩了过来。
西突厥人没走多久,又是一大群壮硕的红脸蛮子打马到了这个小村,眼看着一地尸体,气的这些象雄人又是拎刀骂娘,不一会,原本宁静的小村庄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夜晚,凉州城附近某山庄地窖,十多堆篝火照耀的分毫毕现,李一六,地赖子等四个混混全都被拨的赤条条挂在墙上,满脸阴郁的鼠尼舒一面喝着奶酒,一面阴仄仄问着:“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本特勒,侯府那一对流人下落究竟如何吗?”
“不是不告诉,特勒大爷,小的真不知道什么侯府流人啊!”裤裆又是湿了一大片,地赖子干脆吓得说不出话,弄得全身发抖的李一六不得不抢着说出,顿时又让鼠尼舒脸色阴沉,暴怒的嚷着:“你们唐人有句话,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贱骨头,给本特勒打!”
光着膀子秀着结实肌肉的西突厥拷打手狞笑着就把鞭子浸在了李一六喝汤都放不起的盐水中,眼看着鞭子滴着盐水被高高举起,李一六立刻恐惧的大叫:“特勒老爷,等等,小的在想想,再想想……啊~”
“啊~”捂着嘴大大打了个哈欠,刀疤刘无趣的说道:“殿下,这都第二天了,昨天都发了两百担麦子了,这人能来吗?”
没等郁闷的也跟便秘一样李捷回答,一双眼睛都瞪出了红血丝的纥干承基立刻把脑袋点的如同点头翁一样,无比社会主义坚定战士的回答着:“能来!一定能来!”
“来不来也要撑下去,不来的话,就算给凉州办点好事了,来的话,几百担麦子又算得了什么。”抱着胳膊,李捷不甘心又无奈的嘟囔着。
这功夫,忽然一声清脆响声从后面传了来,回过头去,李捷当即眼神怔了怔。
矮墙外,小丫鬟兴奋的大叫着,她身旁,酷似前世师姐的高句丽贵女杨心怡穿着一身秀丽的淡粉色棉裙,正一面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发粮现场,一面满是笑意的看过来。
虽然知道她不是那个她了,但李捷还是按耐不住前世的情怀,不顾身后刀疤刘与小白脸的哄笑私语,快步就迎了上去,很拘谨的一抱拳道:“见过杨小姐,小姐怎么回到这里来?”
“人都传闻南郊善人,妾身不到,怎么观赏到公子的义举与大才?”杨心怡含笑道了个万福。
装饰豪华的四轮马车将春寒全都挡在了外面,桌上精巧的小火炉中还咕嘟咕嘟煮着茶水,问着那怡人的茉莉花香,杨心怡笑得面若桃花,一面轻品着茶水滋味,一面轻轻笑道:“公子果高雅,此物,可是比奶酪酒水要清幽有滋味的多。”
“呵呵,谈不上什么高雅,为朔王办事,也跟着学到一二而已,小姐喜欢,不如带一些茶叶回去。”摇着头,李捷虽然面上平静,语调深处,却是有些惆怅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听的杨心怡奇怪的抬头望了一眼,这才笑着道谢道:“如此,就多谢公子了。”
杨心怡虽然出身高句丽,但真堪称博闻强识,天南海北聊着天,她路过的地方居然每一处都能说上个一二来,有些趣闻连李捷都没听说过,闲谈中,倒是解去李捷不少烦乱心情,逐渐轻松了下来。
李捷在闲谈,外面领粮食的城民中,一个黑瘦的小矮子却是在忐忑,望着皮甲下精神的朔王护卫,闪亮的刀枪,小个子嘴唇都咬在了贝齿间,不知不觉中点点黑色被唾液稀释,露出的红唇倒是别有一番娇嫩。
“再没有吃的,弟弟会饿死的!线娘,拼了!”
心里想着,小个子也是小心翼翼挤进队伍,排了半天队,这才到了胸墙里,四轮马车前,小个子低着脑袋,战战兢兢就高举起了口袋,可半天都没有麦子进口袋,顿时让小个子惊惧的抬起头。
“急什么?你们这群好吃懒做的无赖子!”呵斥间,几个发麦子发的头昏眼花的朔王护卫却是赶走了空了的四轮马车,又换了一辆过来,看的小个子慌忙点头连连,可怜兮兮的叫着:“是,军爷。”
“这还差不多,拿着。”打开麦袋子,小个子一声军爷叫的心里舒服,发粮的突厥护卫倒是多给了小个子一瓢,虽然压得她直打晃,却是欣喜的直点头答谢着:“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记得这是朔王的恩德就行,快走吧,下一个!”
“好,好,小的这就走!”
艰难的扛着麦子,小个子欣喜的向另一头走去,这功夫,眼睛瞪了一天半,好不容易睁着眼睛打个瞌睡的纥干承基忽然一个哆嗦醒了过来,晃动的脑袋正好看到了小个子的身影,当即他就蹦了起来大嚷着:“喂,你,别走!抓住他!”
马车中,李捷与杨心怡的聊天此时却陷入了个僵局,聊着聊着,杨心怡忽然感慨的放下了茶水,轻轻抖着漂亮的袖子说道:“李公子,大唐真是神奇富饶,茶水,长安令人着迷的繁华,棉纺织品,甚至还有门外公子修墙的神奇水泥,可大唐如此广博,为什么还要对妾身蛮荒千里的母国屡屡蠢蠢欲动呢?”
楞了一下神,李捷这才回忆起,眼前这女子应该是高句丽某贵族高门,已经不是他无话不谈,大大咧咧的师姐了,再次叹怀一声,李捷却是清冷的回答道:“杨小姐,那高句丽又是怎么来的?”
“先*王……”
“*王?尔先祖投奔大汉时候,不过扶余国一失势王子,无立锥之地,汉庭怜悯,这才让你们在玄莬郡安家立足,编户齐民,可你们不知感恩,趁着中原动荡屯并汉四郡,又侵占辽东,前隋就屡次侵扰中原,与我大唐亦是摩擦连连,你们才是强盗!”
李捷一番话说的杨心怡当即愤然,棉裙中包裹着的一对玉儿都是起伏不定,俏丽的脸庞变得酡红,不忿的说道:“这是强加之语!这片土地已经为我高句丽民族繁衍生息七百多年了,先汉时期我们就已经立国,分明是中原强加在我们头上!”
“前隋更是征伐了我国五次,五次浩劫!你们中原已经杀得高句丽哀鸿遍野,为什么还不肯罢手,中原就这么霸道吗?”
“那你们高句丽就手软了吗?前隋其次攻过辽河,剽掠中原百姓,还在河边斩杀了数以十万计的中原降卒,白骨成山,偏偏你们高句丽还要打扮成一幅受害者的模样,虚伪!”
“无耻!分明是你们中原人征讨侵略我高句丽国在先,你这是颠倒是非!”
桌面上,一男一女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的瞪着眼睛,这时候,外面的喧哗这才传入屋内,楞了一下,李捷叹了口气摇头道:“不好意思杨小姐,在下失态了。”
“没有,妾身也有不对的地方,倒是让公子见笑了。”深吸一口气,杨心怡也是退回了座位,低着头说到。
眼看着窗外兵卒乱成一团,李捷也没了争论的心事,顿了片刻直接一拱手告辞道:“抱歉,杨小姐,在下还有些事物需要处理,先失陪了。”
“无妨,公子正事要紧!”终于抬起了头,杨心怡的脸上已经恢复了白皙,点了点头后李捷刚要下车,背后杨心怡却猛然叫住了他,咬了咬嘴唇探寻着问道:“公子这水泥妾身很感兴趣,希望替家父购买一些回国,不知公子可否。”
“拿着这块玉佩去五原,净水湖旁的鄂托克泊故城,在哪里,我的人会满足的小姐愿望的!”随手从腰间一掏,一块带着云纹的玉佩就到了杨心怡面前,说了一句后李捷匆匆忙忙就下了车,捏着玉佩,杨心怡漂亮的双眸中却是闪过了亮彩,喃喃嘟囔道:“李捷李公子,淡雅博文,见识非凡,又气度逼人,如果是我高句丽之才该多好!”
此时,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纥干承基刚喊完,小个子已经扔了麦子口袋,惊慌的向外逃窜着,她个子小,灵活,夹杂在人群中不顾一切往外跑,一大群朔王府护卫居然一时间没抓住她,眼睁睁看着小个子消失在了胡同中。
“一群驴,还不快追!”眼看着要丢了人,刀疤刘这家伙一面恼火的对部下大嚷着,一面干脆夺过马鞭子对眼前抱着麦子嘈嘈嚷嚷的人群没头没脸抽去,眨眼间一大群怎么推都不走的西凉城民就迅速遛了个干净,原地麦子是没落下,却留了一地破鞋,这功夫,李捷却已经踩着四轮马车顶三下两下跳出了发粮圈儿。
“快,快追!”还是那个迷宫般的贫民区胡同,刀疤刘领着一群大兵,跑得气喘吁吁就从胡同口跑了过去,躲在大槐树后,小个子偷眼望去,眼看着刀疤刘走了,这才松了口气,气喘吁吁的坐在了树下,没喘息两下,一只手却是轻轻拍在了她肩膀上,惊恐回过头,小个子立刻看到了李捷一口雪白整齐的大牙。
“嗨,逗逼,又是这个巷子,我们又见面了,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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