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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遒道:“好说好说,只要我能帮得到你,绝不推辞。”
大汉道:“户书郎开口自然不会骗人的了。我家老爷想升官发财,做了好多年的春秋梦,终于等到三个女儿长大,便来到中洲选秀。”
米遒一听不对,忙道:“这个我可帮不了你,你想替你老爷求情,自然是你对你家老爷的忠心,但要我从旁相助,却是我米遒最不屑而为之事,别说了,再说也是没用,要是别的事倒可以商量。”
大汉道:“你怎知我是替我家老爷求情?我要说的却偏不是这件事。”
米遒听了点了点头道:“天道老弟,我明白啦!你在老爷家做长工,闲暇之时便与那三个小姐日日相处,日久生情,便与其中一个海誓山盟私订终身,偏你是个下人,又不敢在老爷面前提起你们的婚事,便来求我在三个之中刷下一个,你便有机会带了她远走高飞,是也不是啊?”他越说越兴奋,一时停不下来,“天道老弟,我本就反对选秀,又遇上一对有情人,君子成人之美,我老米最喜欢做这媒人。那皇帝后宫本就极多,也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个,你告诉我她长着什么样,这个忙我定当帮到。”
这个大汉就是乌刚,他见米遒身陷众怒,便出手相救,到了这里与米遒相谈,觉@♀,..得他并无当官的匪气,虽说有点愚呆,却是个正直之人,虽说如此却断断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因此和他一番胡扯。没想到米遒正说到他心里喜欢的人卫见。他两人还未有米遒所说的海誓山盟私订终身。想到这里一阵惭愧一阵脸红。
乌刚道:“米老兄只知萁一,却不知其二。”
他听米遒称自己老弟,干脆也叫他老兄,米遒今日一番晦气不抒,心里极不爽净,与乌刚兄来弟去的交谈甚欢,心里痛快,拉着乌刚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快说,怎么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乌刚道:“我乌刚确是喜欢二小姐,不过我不会用上一点儿手段得到她,世上的情贵乎专还不足以叫情,那贵乎真才称得上纯真之意。”卫见排行第二,他说的“二小姐”自然在心中暗指卫见。
米遒想不到一个粗豪汉子却如此懂情,赞道:“说得极是!要说情圣,便在于专、真二字上,方是大情,老弟意欲何为?”
乌刚道:“她贵我贱。谁又能保不齐他日我与她一般的尊贵,以我天道今日的身份。就算她下嫁于我,在我心中,便也是对她的不敬。我要她嫁于我之后像个公主般尊享荣耀,方可无愧于她对我的一番情义。”在古代男女之爱讲究门当户对,那是天经地义,要是在今天,会有人说乌刚傻瓜,无端端地辜负一个女子的爱情。
米遒沉吟道:“老弟,依你之意,这事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办到,要过多少年我们还算不出来,看来这件事我老米也只有袖手旁观的份了。”
乌刚道:“天道有一小小之事相求米老兄,你听了能答应就答应,不能答应那也没事。”
米遒道:“好。”
乌刚道:“中洲帝国自古军中是人才辈出。这是为何?有一日我放牛打草,累了便睡,睡了又醒,醒了就想,你说我想到什么?”
米遒想:“你家老爷也不见有多乒你,你累了就睡,可悠闲得紧。”幸亏他不懂得农家生活,也不知乌刚信口胡言,露出马脚。他摇摇头,哪能知道乌刚心中海阔天空的遐想。
乌刚道:“我放了二十九头牛八十六只羊,比邻村胡老爷家多了十九头牛五十只羊,我与胡老爷家的放牛小哥是老相识,他见了我不舒服,我见了他不高兴,至于为什么,就不讲了,我们在各自老爷面前说对方的牛吃了我家的庄稼,两个老爷就跟冤家似的,我们两家就经常斗牛。嘿嘿,偏偏我的的牛打架就是厉害。”
米遒道:“你的牛多了那胡老爷一十九头,不用说厉害了。”
乌刚道:“米老兄,你这可猜错了,我们每次斗个三场,各出三头牛,每次至少要有两头不一样的牛,这可公平了么?”
米遒点点头,意示赞同,乌刚道:“这里面有个原因,我的牛多,平日里自己的牛就互相打架,练习得多了,个个都像战士,那胡老爷家只有十头牛,互相争草夺水的机会很少,打架就少,就如一个参军的人,平日就不打斗,到了战场上只有被打的份了。”
米遒道:“看不出你挺聪明,我中洲国怎地名将偏多,也同此理么?”
乌刚道:“是啊!中洲与魔地相邻,一打起仗来,总是中洲国的勇士冲在最前,等我中洲国的人打得差不多了,那天央天朝才一起来打,你说我们中洲的人是不是像我家老爷的牛,打斗多几场,技艺也更胜一筹。”
米遒道:“似同此理。”
乌刚道:“照啊!因此我要想出得人投地,在人前有功绩可耀,就要入得军中杀敌建功,日后,日后好……”
米遒笑道:“日后好娶了二小姐,英雄难过美人关,天道老弟爱极了老爷家的小姐,要靠自己奋斗取得美人一笑,此等豪情壮志,我支持你了。”
乌刚大喜,道:“谢米老兄的推荐!”
米遒道:“我看你技艺不错,到得军中,自有建功之机。”
乌刚道:“我从未修习过什么技艺,只是力气大点,我放牛的时候,牛们打斗的过于惨烈,要出牛命了,我便过去抓了牛角一拉,两头牛也不知为什么,都退开不斗了。有时也有杀红眼的两头牛,拉开了又要绞杀在一处,我这只手举起一头,那只手按住一头,大骂它们,它们也不敢不听。”
米遒听了又新鲜又有趣,想来他所言非虚。贬谪一事令他郁闷,今夜所遇却令他开怀,人生际遇,真是风云变幻。想到此,便对乌刚道:“内宫有黄门侍郎统领内侍,京都大城之外向由中军守卫,下设七营,是骁骑、前锋、护军、步兵、健锐、神机、虎枪,你可知晓?”
乌刚懂也装作不懂,说道:“我不知道。”
米遒带了他回府,当即手书一信,交给乌刚,道:“你扮了我的家臣,持了我的书封去到步兵营,便有惊喜。”又叫下人摆上菜肴酒浆,要与乌刚对饮。几日不喝酒,乌刚早已喉痒,几杯下肚感觉不称心,叫人换了大碗,与米遒干了一坛,大半是乌刚喝的,米遒几碗下肚便烂醉如泥了。
看看天色已经发亮,乌刚穿了家丁服饰,揣了书信出了米府。到了城外往西行去五十里,只见森林密布,谷中一个个兵营林立。掏出那封信,见上头写着:“直递中军步兵营校尉黄令兄启。”用的是都察院火胶绿皮函封。心想:“原来要见之人是个校尉,名叫黄令,只不知前头是不是步兵营?”
便向营前走去,向营口军士打听,那军士见信封考究,且是都察院的,立即道:“这里是虎枪营,再往西去二百里,行至一百里间要过骁骑营,再往前一百里便到了步兵营。”乌刚谢过,心想原来这是皇帝围猎的地方,要不是伊策忙于选妃,我便在此不走,被我逮住他的行踪,管他身边有多少侍卫,也要叫他恶有恶报。
一边走一边翻过山头,只见前头荒凉,大概越去越没有人家了。
他只想要一匹健马。忽见后头尘土扬起,飞驰来两匹骏马,从身边一闪而过,是两个黄衣内侍,马是高大疾蹄,人是雄健粗壮,都带着阔边大剑,一眨眼就奔出几里远。不多一会儿,两匹马掉头奔回,朝他驰来。
当先一个瘦长身材的叫道:“你是什么人?自动报上来,免了我一番手脚。”
乌刚一惊,心道:“好端端的查问我干嘛?难道他们看出什么来了?”
另一个胖墩墩的说道:“大哥,这人一身衣服我认得,是御史府的家丁,上个月我去过御史府,因此还记得。”
那瘦子道:“你记性不错,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书呆子老米这会派个家丁来这干嘛?喂!你是哑巴吗?快说。”
胖子道:“你不知道吗?老米那左督御史的官儿没啦,这会帮驸马爷选妃去了,封了个什么户书郎的官,是个三品。”
瘦子道:“老米那愚酸之人也是活该,定是派了家丁去找黄令这杂种校尉。喂,哑吧,我数到三,你还不回话,我这马鞭就抽下来了。”
乌刚早听了一肚子气,这两个才说几句话,什么“书呆子”、“米老头”、“愚酸之人”等等骂了个杂乱无章,满口嘲笑讥讽之意,似是米遒平日里对禁卫军和皇宫内侍管得过严,不能受贿嫖娼,引得这一班狗奴才心中不满。这会逮着机会,便是一个家丁也要大大的加以羞辱一番才肯罢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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