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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翔扶起摆渡人,笑道:“劳驾了,不知长者是哪一堂的执事?”他这话考究,区区一个摆渡的怎能跟堂中执事相提并论,他这是客气话。
“旗主谬赞了,泅水不过是白马堂紫旗旗下一小卒子罢了。”泅水忙不迭回礼道。
怪道这小子见了夜天翔便拜,连旗主印信都不验看的,原来是紫旗门下,夜天翔虽是红旗旗主,其实是内定的白马堂主,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泅水,兰蕙仙子在擎天教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敢跟兰临堂主并驾齐驱的能是一般人?泅水老于世故,早听闻此次教主交代兰蕙仙子,夜天翔出门办事,自家主子消息自然分外留意,哪敢查他的底,那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夜天翔见泅水知悉他的身份,更是诚惶诚恐,心想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了,便也不去理他,仔细打量起映月城来。
这流芳河横亘在玉皇山脚,最宽处几达五百丈,最窄处也有近百丈,当然这庞然大物在山高万仞的玉皇山下又只如婴儿卧于长者脚下。而从山脚到山顶,一条羊肠小道蜿蜒盘旋竟如一条虬龙直上青天,以夜天翔眼力望去,这一段路上每隔上五里都隐隐挑出一杆大旗,不用说必是擎天教众驻扎之地,当真可谓戒备森严。
“此道名为通天路,外界传闻,欲上玉皇,先上通天便是指此路了。”夜天翔在泅水解说下暗赞一声,要攻玉皇,这通天路必然变成奈何桥了,也不知道要埋葬多少亡魂?
渡船行出一半,眼望玉皇山脚在侧,夜天翔陡然觉得渡船剧烈颤抖了一下,便听得泅水惊道“不好!玄龟又要逞凶了。”
夜天翔正在不解,便见渡船前方十尺掀起滔天巨浪,一个庞然大物隐现,兰蕙仙子也是一惊,那露出的一截身子似乎是某种动物的爪子竟足有五丈大小挟铺天盖地之势直朝渡船打来。
泅水勉力撑住渡船竟于千钧一发之际避了开去,从渡船中挑出一物有一人大小,掷入水中,夜天翔只看到一抹红色,似乎是鲜血颜色,便见渡船突然提了速,以离箭之势远远冲出,真有一种乘风破浪的快感,夜天翔回头,发现那巨兽并未追来,只见一张血盆大口咬住泅水抛出之物便又沉下了水去。
夜天翔缓过神来看那泅水也是气喘吁吁,不禁疑道“那是什么?”
“那是一条千年玄龟,这玉皇山脚,流芳河下便是它的猎食之地,这畜牲几年才出现一次,每次出来觅食都要掀起血雨腥风,它全身坚硬如铁,一身龟壳刀兵不惧,水火不侵,非人力所能及,它不吃饱沉睡,只怕最近十天是没法再渡流芳河了。”泅水道。
夜天翔也不以为意,起码可以休息十天,真是个好消息呢。
“你刚扔下河的是什么?”夜天翔皱眉道,他虽入魔道,从来没来过擎天教,看那情形,扔下去的似乎是人,如果擎天教真的连个小小摆渡人都如此嗜血枉顾人命,他便要好好想想未来了。
“那是最近捕杀的一条大白鲢。”泅水答道,夜天翔情不自禁松了口气。兰蕙仙子留意到夜天翔表情变化不禁一笑“坊间传闻魔道中人凶残嗜血,那只是偏见,其实除了所习功法不同,正魔两道并没有太大区别,尤其是普通教众,不分正魔,大家都只是想好好生活罢了。”
夜天翔表情一尴尬,转开脸去。
到了玉皇山脚,抛锚上岸,泅水拜别夜天翔二人,却也不再下水,当先与山脚教众对了暗号去了。
夜天翔瞧见兰蕙仙子的得意神色,心中不忿,不禁调笑道“仙子,老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俩前世一定有缘。”
“有你个大头鬼!找你的芝仙子去吧!”兰蕙仙子给了夜天翔一个美丽的背影,与夜天翔拉开距离,当先奔向前方守山教众接了暗号,还巧笑嫣然道“诸位同门,我身后这人是正道奸细,你们速速将他拿了,教主必定重重有赏。”
山下水声轰隆,夜天翔一时没听清兰蕙仙子的话便见她一人掠在前方,正欲追赶,却被山脚教众围了起来。
“何方妖孽,竟敢闯我山门?”那为首一人冲夜天翔喝道。夜天翔暗赞一声,好俊的功夫。他也不搭言,仔细打量起这些教众来,当先一人须发接张,颇有气势,刚才喊话的也是他,约莫三十岁年纪,中等身材,他身旁十人都是一身褐色装束,左肩上有一巨掌擎天的图案,右肩上点缀了三朵明黄色的小花,夜天翔跟杨威一起呆时听他提过教中掌故,知道这是明显堂的标记。
而想到明显堂主袁步池,夜天翔笑了,这小子似乎是兰蕙仙子的疯狂追求者,也难怪这群人明明看见是泅水摆渡自己还敢上前为难了。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有点意思。
“小子,怎么不说话,给我拿了!”那打头汉子道,他衣服右肩点缀了五朵明黄色小花,该是个旗主了。便有几人围了上来。
夜天翔从怀中掂量一物,心想这下有得玩了,他诚惶诚恐“你们要做什么?我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他的手拽出一物,往袖子里藏。
“那是什么,给我搜!”那旗主眼尖喝道,便有下属劈头从夜天翔手中抢夺,本来以夜天翔的身手是绝无可能被夺的,那小厮死命扯拽之下夜天翔似是拿捏不住,那人竟连那物事一起向后摔去,要不是那旗主暗中扶了一把,只怕摔个狗啃屎了。
那旗主接过小厮手中物事,脸色大变,那是一个通体漆黑的牌子,只不过上面雕了一只白马,反面写着“白马之主”,那旗主慌忙拜了下去“属下明显堂下金旗旗主金不破拜见白马堂主,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请堂主恕罪。”
巨擘驭下极严,擎天教等级森严,下属冲撞上司是大不敬之罪,虽然夜天翔与明显堂不相统属,但白马堂主的名头不论哪一旗旗主那都是名义上的下属,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即便堂主间明争暗斗,小弟见了大哥那也是必须见礼的。
“不对,白马堂主白长老已然高升执法长老,你是何人,竟敢偷本门堂主印信?”那金不破起身喝道。
夜天翔大觉好笑,从无双城回城时,夜天翔总领白马堂诸旗,白巅峰虽不能为夜天翔争到旗主之位,私下里白马印信早交到他手里了,个中猫腻夜天翔心知肚明。
夜天翔笑道“这印信是假的么?”他目中一冷,那金不破也自惊疑,谁有本事从白巅峰那种变态手中偷到白马之印?何况夜天翔衣饰没有一点擎天教的标志,确实可疑。
正在为难之际,便见一道身影飞掠而下,“臭小子,皮痒了不是?回城了也不到老夫这里述职。”夜天翔目瞪口呆之下便见白巅峰冲到身前,也不理金不破,扯起夜天翔耳朵就走。
正在金不破等人猜测那人身份时,正遇到从山中密道来换岗的正是白马堂蓝旗旗主杨威,不禁问道“那被白长老骂的人是谁?”
杨威一愣,远远瞧去,不禁大喜,冲金不破一拱手“兄弟,今天替为兄代值一班,下次请你喝酒。”带领一般弟兄追了上去。
“杨兄,那人到底是谁啊?”金不破道。
“此是我白马堂红旗旗主夜天翔。”杨威的声音远远传来。
金不破一愣,不就是个旗主,跟老子平级你拽什么?等等,他是夜天翔?那个拔了无双雄城的变态?金不破总算知道对方是谁了,心中一紧,刚刚没得罪他吧?此人虽挂着红旗旗主的名,谁不知道他是铁板钉钉的白马堂主啊!
夜天翔跟随白巅峰,一路上山倒是没人阻拦,眼看到了映月城前,他仍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雄城竟全是由巨石垒砌而成,随便挑出一块估计都有寻常十米小山丘大小,以夜天翔看来,这些巨石绝不是小块垒成,换句话说竟是完整的巨石。
天啊,这石头到底是怎么运上山的?擎天教先辈当真智慧惊人,鬼斧神工啊。先前夜天翔夺下无双城,还颇自豪,如今看到映月城,他心中只能慨叹,这般雄城真非人力所及,一股浓浓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进城前他发现城门附近有很多高耸的建筑,而那些建筑顶端都有孔洞,一时好奇,便听得白巅峰道“小子,那些是箭塔,如有外地入侵,我们在那塔上布置弓箭手,更可居高临下占尽先机。”白巅峰自豪道。
到了城下,白巅峰落了地,见夜天翔仍在飞,喝道“小子不想变箭猪就下来!”跟城防教众对了暗号才拉着好奇宝宝夜天翔进了城,夜天翔啧啧称奇,堂堂执法长老也要验身再入,擎天教当真防范森严。
进城一看,夜天翔也是大为惊奇,本来在他想来防范如此森严的映月城应该是人人冷肃,个个会武,不想竟看到一大群平民百姓在市场买卖货物,好不热闹。夜天翔眨眨眼,再看,还是一副寻常城里的景象,疑惑不解。
“小子,是不是以为映月城里全是功夫好手?没想到还能看到市井风情吧?”白巅峰笑道“其实这些人都是当年重建映月城的工匠和他们的家属亲眷,本来这些人都要杀光的,教主心软,所以”他后面的话没说完。
夜天翔转瞬便明白过来,重建映月城,里面的一切肯定不能泄露,这些人包括亲属也只能被软禁在这里。当初的映月城也许代表的是擎天教主的野心,是他征伐天下武林的大本营,只不过修城工匠民夫人数众多,竟成了映月城的主人,这才有了这般景象。
夜天翔不禁佩服起巨擘来,都说魔道无情,如今这些百姓在这城里安居乐业不比那些所谓的正道强出太多?剑奴家主就是个大地主,他对自己的亲信弟子尚且残忍无情,夜天翔不觉得他会对庄园的佃农有多好。什么是正?什么是魔?他有些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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