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醉与柳临风回到厢房,竟见尚云亭坐在庭院树下的石桌旁,似是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柳临风身体一震,下意识避开他正望着自己的灼热眼神。然那满心怨恨,已经了然于眉眼间。
而欧阳醉,显然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看见尚云亭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倒是真的,这家伙上次在紫竹林遇袭不厚道地扔下自己逃之夭夭。他本不是记仇之人,然看见他还是免不得想起那件事,于是只笑问道:“尚楼主在这儿等着是找我们?”
尚云亭起身,挂上那副平常笑意:“是有点儿事找欧阳少主。”随即,又将那殷切的目光放在了柳临风身上,言语轻柔,“顺便来看看临风的病可好些了。”
柳临风厌恶地狠狠瞪着他,手攥成了拳。
这混蛋,上次对他做了何等无耻下流之事,如今竟还有脸面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面前……
真是让人作呕。
“欧阳少主,借一步说话。”
……
尚云亭引欧阳醉进了房间,关紧门。神情微有阴郁。
“欧阳少主,上次在紫竹林我看见你独自冲了上去,本想跑去找帮手,回来时发现你已经不见了,害我好一阵担心。”
帮手?堂堂千羽楼少楼主,你不就是最大的帮手,还用找人?这借口实在听着牵强。
“算了,都过去的事儿了,看我不是好好的?那人武功很强,操控那月形刀与我过招而自己却无须露面,可见内力了得。”欧阳醉分析道。
尚云亭蹙眉问道:“月形刀?可是那偷袭之人的武器?”
“是啊,我还捡回来了。哦,对了,我给你瞧瞧,上面刻着的花纹很怪,你知道的多,看看是哪个门派的东西。”说罢欧阳醉从枕头下拿出那块粗布包裹的东西,递于尚云亭面前。
他接过,揭开布条。
那刀背上的花纹栩栩如生,技艺精湛。是一朵招展诡艳的花朵。
“彼岸花……”
尚云亭心中莫名一阵凛冽寒意,手指一抖,刀险些坠落在地。
彼岸生花,阴阳永隔,黄泉碧落从此不归路。
或许,只是自己想得太多……
欧阳醉见他神情有异,疑惑问道:“发现什么没有?”
尚云亭缓过神来,只道:“没有,我没见过。”
“真没见过?”
“真没见过。”
欧阳醉歪头那过那刀在手中掂量着:“怪了,是不是找错人了?”
尚云亭何尝不是这么想,他甚至希望那人就是来杀欧阳醉的。
杀了他,简直除了心头大患。
你死了,就没有人会阻碍我和临风在一起。没有人再会妨碍我,得到柳临风的心。
思忖间,一缕寒光闪烁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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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岚岳照例点燃安神熏香,拉下珠帘。
“掌门,您为何总是躲着九姑姑,今天又让她好生没有面子。”岚岳在书案前一面为慕寒轻研墨一面轻声道。
他只是浅笑问道:“她方才如此羞辱你,你不生气么?”
“生什么气,九姑姑的心情,岚岳多少也明白一点儿……”说罢微微叹息一声。
慕寒轻放下笔,揽过他纤弱柳腰。
手已经不安分地游离在他衣带间,只轻巧用力一拽,白衣宽解。
“岚儿竟如此善解人意,可知我现在心里想要什么?”
那一双碧眸,最是撩人。
岚岳转而吟吟娇笑,缓缓脱下罩在自己身上的件件纱衣。莹白剔透的胴体触手生温。
慕寒轻清凉的手指已抚上他光滑的小腹,岚岳侧身坐在他双腿之上,温柔湿咬着他的耳垂。
“掌门……”
他轻笑着,手指已然探进了他的身下。柔软,温湿,无法控制自己的yu望,不去zhan有他的yu望。
如此情欲的挑逗下,岚岳已是娇喘连连。在他耳畔不住地娇声呻吟。
“她说的对……”慕寒轻纤长的手指品尝那火热而绵软的温存之地,戏谑笑道,“我就是宠你,怎样……”
身上的如玉美人,完全深陷他精心设的迷魂局,哪儿还说得出一句话来。
武林之中,皆传他慕寒轻生性风liu多情,眷养男宠每日侍寝,流连玉枕春xiao,放纵轻薄。
是多情,是寡情。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
他喜欢岚岳,他宠溺他,爱护他,只因再难找到如此,能让他快活的人,哪怕一刻欢愉。
可是,他深知。
此情,非彼情。
……
昨夜小寐,忽梦英武少年,骑马扬鞭,笑如春风。
翻身下马,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蒙住他的眼。他惊讶,抚上他的手背。
“你……”
“我……”少年笑声顽皮狡黠。
待到看清他的面容,心中欣然。
是欧阳醉,是他。
“寒儿,可想我?”
他媚笑,吻上他的唇。少年俯身揽他入怀,唇齿缠mian。
醒来时,身旁的岚岳睡得正浓。
满目空茫。
一场chun梦,扰得他再无半分睡意。心中,亦是忐忑的。
梦里不知身是客,原不过,一晌贪欢。
……
“我要见你们掌门。”
九姑姑在门外吵着嚷着要见慕寒轻,刚开始守门的弟子还极力阻拦说掌门正在休息不便见客,谁知撩起秀裙两脚就将他们踹到一边,火辣性格十年如一日。
“慕寒轻!别又躲着不见人!出来!”九姑姑冲着暖阁喊道。
慕寒轻缓缓掀开帘幕,神情慵懒,衣冠不整。
九姑姑脸蓦地一红,怒道:“你、你还不穿好了衣服!”
“你不是急着见我么。”他温和笑道,“我这不是急着出来见你么。”
“哼!”九姑姑气着在旁边的檀木椅上优雅坐下,有弟子忙捧了茶来伺候。
“素忆,近来可好?”慕寒轻理了衣襟坐在她身边的位置,端起茶来低落眉眼。
“好,好得很。”素忆冷淡一笑,“我不这么着,你就连说话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了。”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子,”慕寒轻摇头玩笑道,“二十九了吧,还没成家,可是要一辈子做老姑娘了?”
“你管不着,您都这么大了还没成家,可是要和男人睡一辈子了?”素忆端起茶来猛喝了一口,在慕寒轻面前她放下那副高傲模样,只是极其放肆无礼的活脱女子。
“哈哈,你这张利嘴真真是不饶人。”他笑容难得的爽然。
她望着他的笑容,觉得很近,已经很久不曾这么亲近过。大概,二十年了。
这一瞬间,他才是她认识的慕寒轻。
“你真长大了,都不叫我四师兄了,越大越放肆。”
“哼,你倒是给我点儿师兄的样子看看?况且我早就不是重蝶派的人了,三师兄不也……”
提到“三师兄”,素忆不禁神情黯然,整了整思绪,犹豫着,正色问:“你知道么,三师兄过世的消息。”然又自问自答地冷笑道,“呵,罢了,你怎么会知道,十几年了,你怎么还会关心这些人……”
“我知道。”慕寒轻抬起眉眼,目光闪过些许落寞之意,“我收留了他领养的孩子,是个叫慕琳琅的女孩儿。”
素忆苦笑道:“是么,琳琅……我听三师兄提过,三师兄对她视如己出,我还不曾见过。”
“是个不错的姑娘。我对屏初有愧,怕是此后一生,再无以弥补。”
提到伤心处,两人皆是沉默。
“素忆,当初掌门撮合你我的婚事……”慕寒轻话才出口,却被她突然打断,“罢了,都过去的事了,我早忘了。”
“是么,你不是一直都记恨我么。”慕寒轻淡淡笑着,他对她,始终有愧,不光是她,他愧对于太多的人。
素忆抿了抿唇,想看开,但到底还是心生了怨意:“呵,那是你们欺负我当年才是个十几岁的姑娘不懂事!我更不懂你为了个男人连掌门之位都不想要了。”
他心一颤。酸而痛楚。旧事重提,仍是念念难忘。
他视权势尊贵如浮云,而,他呢。
他的眼里,除了逍遥派,除了剑,还有什么……可曾还有一点余地,容得下他……
“他的儿子,我见了,是来带他为我贺寿的。”
“我好像也看见了,一直站在角落里那个吧,眉眼间七分像他那冷血无情的爹。”素忆又是愤然。
“呵,你这个词用的。甚合我意。”慕寒轻幽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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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寿辰,便是明日。
紫青山上那方天的星,似乎总要比别处明亮许多。
待到明天慕寒轻寿辰一过,便可和临风回杭州城了,想到这个竟有些恋恋不舍之意。
不过临风总不能跟着自己到处漂泊到处玩儿,他是有家有业的人,那么大个洞仙柳家,没了他怎么得了。自己呢,也不晓得以后会怎样。只是得过且过,有肉吃肉,有酒喝酒。
倒也逍遥快活。
……
“欧阳!方才岚岳匆匆跑去书房那边,说是出了事。”柳临风道。
“什么?出事了?什么事儿?”欧阳醉顿时惊得坐起身来。
“不知道,去瞧瞧吧。”
……
慕寒轻寝宫书房被一群弟子包围。此时似乎处理得及其神秘,除了欧阳醉与柳临风闻讯到场,并未出现除本派弟子以外的其他人。
只见被擒之人一袭黑色夜行衣,被捆了双手双脚,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慕寒轻坐在椅子上,青白的衣衫,头发挽着一个发髻,神色颇有些倦意。
“你很有胆识,敢潜进我的书房偷东西,”慕寒轻忍不住笑道,“如今江湖上的年轻人,真是勇气可嘉。”
那黑衣人已然惊吓得浑身瑟抖,垂着头不吱一声。
“说吧,你是谁派来的,又是想从我这儿得到点儿什么。”他言语异常淡漠,也听不出丝毫怒意,只是极其平缓,一如他的性格。
那人仍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是剑谱吧,逍遥派的《逍遥剑谱》。”
欧阳醉一怔,怎么又是那东西,谁都在找那东西。
那半本烂书,到底是何宝物,惹得武林众人为它铤而走险。
“你,是今年的第七个,”慕寒轻笑容渐生轻蔑,“你们都找错了人,我没那东西。”
说罢,冷笑。
起身走到一弟子身边,“锵”一声抽出他的佩剑扔到他面前。
“你也没法回去复命了,就在这儿自己做个了断吧。”
那黑衣男子被解开双手的捆绑,已经惊怔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颤抖着拿起剑,似是欲哭无泪。
慕寒轻抚着鬓旁乌发,只是轻笑。
那人终是狂笑一声,自刎而尽。死不瞑目。
柳临风瞪大了双目,甚至忘记回避这惨不忍睹的一幕。惊得浑身僵硬在原地。
欧阳醉猛地遮住他的眼。
“临风,别看。”
他只觉双腿一软,靠倒在了欧阳醉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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