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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赵辰星一袭青衣站于山巅,双手后背神情冷漠,清风吹过,卷起衣摆飘扬。一片枯叶自眼前缓缓落下,赵辰星伸出背后的双手抱拳道:“请!”
对面白袍青年神色冷俊,左手持剑,右手握柄缓缓抽出,清鸣声自剑身响起,剑光飞舞一个斜指道:“请!”声未落左手一扬,剑鞘插入身后石壁。
尚未出手,两人身上都散发出冲天战意,气势冲撞在两人间形成一股无形的气场,一道惊雷响起,两人同时出手。
白袍青年右手一抖,剑光如虹分化七分虚实不定,遍布赵辰星周身大穴。只看赵辰星两腿微分,双手成爪,一前一后形成攻势,对身前剑影毫不在意,一缕青芒在指间缠绕,剑影未至就被身前内力震散。
“刷刷刷”接连三道剑光闪现,直刺赵辰星咽喉,赵辰星身形诡异的扭曲,从容避过,左手前伸抓向青年左肩,却见青年一个转身,双脚连跺,利剑翻转由下而上刺向赵辰星小腹,赵辰星接着化爪成掌,左手向下拍向剑身,剑掌交接一触即分,青年利剑回旋借势后退,赵辰星跨步急攻,右掌蓄势已久对青年一掌拍下,磅礴的内力自掌心化作寒雾笼罩青年全身,青年脸上惊怒一现,左手呈现紫色虚空对掌,内力相撞惊起层层气波,两人皆被掌力震开。
“华山剑法名不虚传,今日一见不胜荣幸。”掌势浑厚,赵辰星退得七步,一挥衣袖将残余掌力悄然散去。
“阁下内力深厚,还望报上名来。”青年仓促对掌,所受掌劲更胜,连退七步,双脚扎马方才止住身形,脚下青石龟裂散出森森寒气,一口鲜血被憋回喉咙,由于强行抵挡已然受到内伤,借着答话调节紊乱气息。
“在下是……我是……我是谁?”赵辰星正要道出,每到嘴边总是记不起名字,“啊……”一阵眩晕天地倒转。
……
“啊……原来是场梦。”赵辰星深吸两口气,平息心情后,再次回忆梦中场景已是雾里看花,不禁有些患得患失。
看着干瘪的身体,赵辰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胸口心形银纹随着心跳若隐若现,青蟹也已失去踪迹。
对于银纹寄生在心脏,赵辰星还是有些不安,打开江湖日记查看自身情况:某年某月某日赵辰星偶遇“醉人蟹”,几经生死奇得“山海精”。靠!这也太省事了,摸着胸口银纹心里满是牢骚。
强烈的饥饿驱散了赵辰星的好奇,细细想来已是久未进食,伏在水边一番痛饮,清凉的感觉缓解了胃中的灼痛。水波四荡,一张苍白的脸上遍布疤痕,干枯的肌肤下已无多少血肉,双眼凸现,干凹的眼眶中,满眼的血丝更是增添了脸上的恐怖,就是自己见得一眼都不愿再看了。
活着也是勇气,赵辰星怀着悲壮的心态踏上了历程,清风吹过,单薄的身影似在风中摇摆。漫无目的,赵辰星沿着河流顺水而下,行至百米一股奇香传来,嗅着诱人的香味,赵辰星追寻着味道的来源,越往前走香味越纯,走过数百米依然没有见到香味的源头,不觉间渐渐的迷失在这股奇香中。
突然,一阵心绞般的疼痛将赵辰星惊醒,赵辰星顿时只觉自己呼吸不畅,窒息的感觉让其欲死不能,心口似被揪心的难受,微张的口中发出“呜呜”哀鸣,身体曲成弓状缩在地上,四肢不由自主的抽搐着。
突如其来的折磨,持续一刻钟后方才渐渐消退,待到恢复后,赵辰星举目望去,发现已到了一片陌生地方,撕开胸前衣裳,只见干瘪的胸口银纹剧烈跳动,似要破体而出,赵辰星算是明白了这突如其来的痛楚定是与银纹有着息息相关。
嗅着奇特的香味,赵辰星躁动的心也平静了下来,但那股渴望的贪欲却是更加深了,顺着心中的感觉行走,九转八绕,终于在一道峭壁上发现了香味的源头。
山势险峻,峭壁突陡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峭壁上突起一块平台,诱人的香味正是从此处散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赵辰星还是决定探个究竟。山壁陡峭极难攀爬,赵辰星双手扣于石缝,两脚一上一下踏在石壁突起处,一阵山风吹过连忙紧贴山壁,风虽不大但在虚空也是提心吊胆,望着上方平台,赵辰星是咬牙继续攀爬,手脚并用汗水湿透全身却无暇顾及。
平台边缘处一只右手扣紧石壁,跟着又是一只左手伸出,只看赵辰星右脚借力一踏,人已翻身伏在平台,心中不禁得意道:没想到我身体亏损大量精血还能爬得了如此峭壁,就是我全盛时也未必能够,看来是“山海精”的缘故了。
随眼扫去见平台长不过丈许,宽亦不过几尺,正是山壁的一处断层。回头打量,一只雄壮的黑鹰立于断层沿边仰目高跳,赵辰星大骇,腿脚一软差点落于崖下。却看黑鹰对自己全无反应,方才稳住心神悄悄打量,一双健而有力的利爪抓于岩上,鹰身雄伟,鳞羽乌黑,鹰嘴尖锐成半弯状,敏锐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最为奇特的是头顶的一根金羽增添了孤傲中的高贵。醉人的香味正是从黑鹰身上传出,虽有心一探究竟,但身处崖边不敢有丝毫妄动,生怕引起黑鹰注意。
一人一鹰同处崖边倒也相安无事,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过去,黄昏过,夜色临,赵辰星借着夜幕偷偷吞下几个青果,酸涩的味道让其眉头紧皱。有时赵辰星也对自己感到奇怪:在现实中自己对生活还算讲究,为何到了《江湖路》中诸般苦难都能忍受,想了数个理由都被自己否了,最后总结了两个字“犯贱”。
清晨一缕阳光落在脸上,赵辰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只见黑鹰仍是昨样不动分毫,赵辰星有些气急,心中骂道:该死的扁毛畜生,这日落日出有这么好看吗?你都守了一天还没完没了。心里虽在咒骂,嘴里却不敢发出丁点响声。
赵辰星气愤不过,死死盯着黑鹰,如果眼神化作利剑,想必黑鹰已成一道盘中菜,忽见黑鹰眼中闪现点点泪光,一滴晶莹的自眼角滴落。
你是桀骜的天空霸主,是孤傲的飞禽皇者,有什么可以让你落泪。在这刻赵辰星竟对黑鹰有了感同身受的触动,之前的咒骂早已抛到一边。
不知哪来的胆量,赵辰星竟鬼使神差走到黑鹰身边,蹲下想要伸手抚摸它的那身黑羽。至始至终黑鹰都对赵辰星没有一点动作,就在手指碰到黑羽的那瞬间,赵辰星才想到黑鹰的恐怖之处,抚摸的左手不由一抖,黑鹰身体一颤,赵辰星大惊连连后退,就想转身逃开,却看黑鹰摇晃几下,仰面缓缓倒下。
赵辰星惊奇不已,心里嘀咕道:难道不小心被我深厚的掌劲震死了。轻身走到鹰旁,伸脚踢了踢,果然没反应,看来真被我暗劲给震死了,心里暗自YY,得意非凡。还好到底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仔细查看起黑鹰死因,对于死鹰赵辰星是毫无惧意,随意翻过鹰身,见一只青蟹吸附在鹰腿,顿时汗毛竖起,倒吸一口凉气,回想自己的遭遇自然明白黑鹰的处境,下意识的抓过鹰翅就要推入崖下。
就在这时体内的银纹也就“山海精”突然发作,心揪的感觉让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心脏已经不能供应“山海精”的需求,或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赵辰星突然放松了下来,终于该结束了,该放手了。迷糊间只觉自己咬住一份可口美味,香浓的汁液被大口吞食,还未入肚就被消化一空,这更让自己不舍松口……
不知多久,赵辰星从这股疯狂中醒来,体内的“山海精”早已平息。看身下一片血色狼藉,黑鹰身上满是血迹,胸脯的毛羽血肉模糊,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伤口处仍不时溢出一点血,细想自己当时的举动,忍不住一阵干呕。
赵辰星翻过黑鹰,见“醉人蟹”仍自吸附在鹰身,不由想到种种遭遇皆由它起,顿时恨从心起。此刻“醉人蟹”的状况也很糟糕,一只复眼以瞎,肢节残缺不全,背壳更是遍布裂痕,诱人的香味正是从这裂缝中传出,只见一道剑痕划过,“醉人蟹”残足皆断掉下地来,赵辰星正想补上一剑,只觉狂风忽起,一道黑影直冲云霄,悲啸声响绝于耳,黑鹰在上空盘旋数圈又落回崖边。赵辰星提剑横在胸前,提防黑鹰的临死反扑,心里暗暗自责:大意了!大意了!忘了检查这只贼鸟死了没。
看黑鹰一步步走来,赵辰星连连后退,“醉人蟹”在它爪下被轻易踩成一滩。赵辰星正要先发制人,却看黑鹰露出痛苦的神色,利爪挥动在自己腹下抓出数道血痕,抓得几下腹部已是血肉模糊,虚弱不堪仍自不停。
赵辰星不明所以,警惕着黑鹰的一举一动,可黑鹰的眼中除了虚弱更多的是祈求,赵辰星持刀的右手不禁一颤,心里想到:这是在祈求我不要杀它吗?可又为什么自残?还是想让我给它个痛快……
紧了紧手中的短剑,在黑鹰渴望的眼神下,利剑刺进了它的身体……
风吹绝顶,卷起衣摆飞扬,狂乱的长发随意飘荡,只听一道喊声:“我赵辰星终于上来了,哈哈哈……贼老天!你玩不死我,哈哈哈……”
山非险山,人非名士。立于崖顶,赵辰星仍体会到杜甫当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伸手轻按在胸前,只见赵辰星微微一笑,飘然远去。
半个月过后,枯燥的生活早已磨平了当初的激情豪迈,把玩着手中金色的琉璃石,赵辰星露出玩味的笑意,还记得当时的情景,轻轻挑开四分五裂的蟹身,一团金色的肉囊从中滑了出来,赵辰星托在掌心细细观摩,肉囊见到空气香味越是浓烈,香味浓极一时却又迅速消失,肉囊在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硬,赵辰星不知所措,慌忙中取出酒坛匆匆投入。时至今日方才取出,不得不感慨造物者的神奇,生生相克又环环相扣,如不是一次在“山海精”突发时误食了坛中琉璃石浸泡过的酒,压制住了发作,想也发现不了这奇石的妙用。
正待收起,一道提示声响起:“滴!滴!滴!尊敬的玩家,恭喜您得到未知奇物,请为此物赐名。”有意思,让我起名,赵辰星一番思索,自语道:“此物得自‘醉人蟹’,待于美酒中,又可压制‘山海精’,不如就叫‘醉仙石’。”系统提示适时响起:“恭喜您成功为此物命名‘醉仙石’,您的声望提升。”
声望提升,赵辰星自嘲一笑,摇了摇坛中美酒,将‘醉仙石’丢回坛中,感慨道:“这补酒只剩一次的量了,喝完后又得从五天发作一次变成每天一次,唉!看来得找些补精壮血的补品了,还好这森山老林不缺灵药,走步看步,希望别被吸成人干。”
摸了摸怀中之物,只听赵辰星叨咕两句,又再次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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