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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梦雪的别墅里,赵拙岩还在痛并快乐着。不知是柳梦雪的药酒很有效还是他自身的恢复效果起了作用,他手臂上那道青黑色的淤痕明显变淡了些。所以尽管随着柳梦雪的动作,他不时感受到一阵阵的疼痛,但他还是一声不吭的忍了下来。
柳梦雪一直没说话,赵拙岩心里有些不安,不会是自己刚才的举动让她生气了吧?正想找个什么话题来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这时赵拙岩的电话响了。
铃声的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那份尴尬的沉默,打电话这人是红领巾啊,赵拙岩恨不得拿起手机亲两下。一接通,赵拙岩的神色就平静了下来,“狗哥要请我吃饭?哦,好,客气。这样,我现在有点事,明天我给你回话。”又说了几句,赵拙岩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柳梦雪的声音就从脑后响起,“是刚才那些人?”
“恩,他们的老大想请我吃饭。”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柳梦雪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怒气,“就是那个叫狗哥的家伙吗?没这么欺负人的,你别理他,这事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了?我还是认识几个原意帮忙的人的!”
赵拙岩回头看了柳梦雪一眼,这话说的口气不小啊,柳梦雪连狗哥这个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见,就敢说这样的话,说明她有十足的把握真的能‘处理’这事。想想柳梦雪的年纪,就能买得起这样的别墅,这一切似乎又没什么好奇怪的。又一个厉害的女人啊,赵拙岩在心里感叹道。
“没事,要是别的算了就算了,有人请吃饭还是要去的。”赵拙岩笑笑,谢过了柳梦雪的好意。心里一动,又接道,“不过我想请你帮个忙。”说完他和柳梦雪详细交代了几句。他心里很明白,这就是狗哥约他‘讲数’了,这事最终的结果如何,很大一方面就看这顿饭吃的怎么样。
柳梦雪也没坚持,她和赵拙岩的关系本来就没那么熟,撑死了也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不过柳梦雪对赵拙岩很感兴趣,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神秘的气质,让人总想一探究竟,而好奇心,和珠宝一样都是女人最不能抵抗的东西之一。
“后面那个光头又回来一趟,是给你送钱吧?”柳梦雪转了转眼珠,开腔问道。
“是啊。”赵拙岩有些懒洋洋的,肩膀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少,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为什么送钱你给你?”柳梦雪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
“好端端的他带着人拿着家伙气势汹汹的来找我麻烦,对我的身心造成了极大的损害,出一点赔偿金也是应该的吧?”
柳梦雪手上一使劲,在赵拙岩肩膀上捏了一把,“嘴里没一句实话。”
赵拙岩倒抽一口冷气,“招了,招了,我都招了。不要再用刑了。”顿了顿,赵拙岩又开玩笑的说,“其实美人计对我是最有效的,你要不要试试?”回答他的是肩膀上传来的又一阵剧痛,这下赵拙岩终于老实了。
“真的全招?我可是有很多问题的哦”
“你问吧,就冲着我们共患这点上,我也不能瞒你,何况你还给伤员擦药呢。”
“今晚的事是李明诚叫人干的吧?”柳梦雪很聪明,一下就猜中了事实的真像。
“是他。”
“你把那些人打跑了为什么那个光头还回来给你送钱?”
“怕我再找他的麻烦。他服了软又出了钱,那今天的事就算了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再因为今天的事找他。”
“他为什么这么怕你?”柳梦雪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赵拙岩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在柳梦雪看来这就像三只狼去找一只羊的麻烦,最后的结果居然是那只羊干趴下了三只狼,其中一只狼还向羊赔付了精神损失费一样。
“因为我很能打啊。他打不过我那就只好花钱买平安了。”赵拙岩笑笑。柳梦雪知道他没说实话,不过她也没继续就这个问题追问下去。
“你在林子里和那几个人说了些什么?”停了一会,柳梦雪问出了这个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没什么,就和他们聊了聊,告诉他们打人是不好的行为,大家要团结,要友爱,要和谐。他们也都表示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赵拙岩开口就一顿胡说八道。柳梦雪哼了一声,“不说就算了。”
当赵拙岩从别墅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很多,他还受了不小的伤。可是赵拙岩的精神却很振奋,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体会到了。
第二天,赵拙岩下班之后驾车往他和苟德才约好的地方驶去。半个多小时之后,他把车停在一片宽阔的停车场上。从车里下来,赵拙岩看着面前这栋气派的酒楼上的的一块仿古的横匾,横匾上龙飞凤舞着三个大字——知味斋。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苟德才今天约他在这里吃饭,其中的含义很值得深思啊。
几分钟后,赵拙岩出现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包厢里。包厢很大,两道屏风陈列其中。在包厢的中间摆着的桌子也很大,足够容纳十五六个人同时用餐的。而现在,坐在这个大桌子旁边的,只有一个人。在这个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赵拙岩的熟人——徐建军。徐建军的脸上一块白色的纱布把他整个鼻子都包裹了起来,看起来有几分滑稽。整个包厢里一个服务员都没有,就徐建军和那个坐在桌边的中年男人。
看见赵拙岩的出现,徐建军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接着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微微一变,脸上又现出几分惧色。
“呵呵,这位就是狗哥吧?”赵拙岩看都没看徐建军一眼,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中年男人,走到和苟德才相对的另一边,拉出一张椅子就坐了下去。
苟德才坐在椅子上没动,也没说话,很认真的看着赵拙岩的一举一动。直到赵拙岩在桌子的对面泰然自若的坐下,苟德才暗暗叹了口气。这家伙在自己这个在道上也有几分名声的狗哥面前一点都不紧张,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自然和放松只说明了一件事,狗哥这两个字根本就吓不倒他。这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苟德才在心里说。
苟德才扬了扬头,徐建军走了过去,示意赵拙岩站起来,赵拙岩耸了耸肩,“狗哥,有这个必要?”苟德才没说话,赵拙岩也没多说什么,站了起来,高举双手,徐建军在赵拙岩身上到处摸了摸,朝苟德才点了点头。
赵拙岩重新坐下,微微一笑,“狗哥,你今天是请我来吃饭的,怎么还来这么一手?”
苟德才也笑了笑,“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啊。小心总没大错。”
“说的好。”赵拙岩轻轻拍了拍桌子,端起茶杯,“狗哥盛名在外,居然还请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吃饭。我以茶代酒,先敬狗哥一杯。”
赵拙岩端起了茶杯,看着苟德才。苟德才半天没动静,赵拙岩脸一沉,“怎么,狗哥,连这个面子都不给?”苟德才摆了摆手,开口道,“喝茶有什么意思,要就喝酒!”
徐建军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两瓶白酒,两瓶都是五粮液。他打开了其中的一瓶,给苟德才和赵拙岩的杯子里分别倒满。这杯子是那种二两杯,倒满的话一杯就是二两。
赵拙岩端起杯子闻了闻,“好酒啊,今天借花献佛,我敬狗哥一杯。”说完一扬脖,满满一杯酒下了肚。
苟德才端起酒杯,在嘴巴上沾了沾,就放了下来。然后拿起一边的餐布,轻轻在嘴边擦了擦。
赵拙岩笑了,“狗哥这是不给面子啊?”
苟德才不说话,徐建军却开声道,“狗哥肯举杯,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还想让狗哥干了这杯吗?”
赵拙岩笑的更开心了,要是有熟悉他的人在这就知道这家伙快发飙了。笑的越开心,一会爆发就越厉害。他站了起来,抓起桌上的酒瓶又倒满了一杯,一手拿着酒瓶一手酒杯朝着苟德才走去,一边走一边笑,“要是我非要你喝了这杯呢?”
徐建军上前两步,挡在苟德才身前,颇有几分忠心护主的架势,“你别乱来,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心你出不了这个门!”话音刚落,从屏风后面闪出两个壮汉,一脸凶相的向赵拙岩逼了过来。苟德才这才站了起来,“年轻人,做人不要太嚣张。”
“呵,狗哥。您这是鸿门宴啊”赵拙岩止住了脚步,“对付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不用摆这么大阵仗吧?”徐建军得意的一笑,心想你也有认怂的时候。刚想说点什么就见赵拙岩把左手的酒杯往其中一个人的脸上一砸,往前一冲,右手的酒瓶已经狠狠砸在了另一个人的脑袋上。
呯的一声响,酒瓶碎裂开来。那人随着这声响也软软的倒在地上,酒水连着碎玻璃撒了他一身。赵拙岩操着这半个碎酒瓶两步冲到了苟德才身边,一脚踢在苟德才肚子上,苟德才仰天一倒一屁股又坐回到了凳子上。赵拙岩手一翻,那半截酒瓶就抵在了苟德才的脖子上。
这几下动作兔起鹘落,利落非常。当赵拙岩的酒瓶子已经抵在苟德才的脖子上,第一个被赵拙岩酒杯砸中的人才开始痛呼。而徐建军都根本还没反应过来。
“狗哥,我叫你一声哥,是敬你是前辈。脸给别人给的,面子是自己掉的。敬酒你不喝,你是爱喝罚酒吗?”赵拙岩笑的很亲切,他望了望慢慢逼上来的徐建军和已经缓过来的壮汉,手里微微加了把劲,“狗哥,你请我吃饭我们就好好吃饭,其他无关人就不要来打搅了吧。”
苟德才脸色苍白,他直直的盯着赵拙岩的眼睛,“你别乱来,年轻人,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赵拙岩没说话,只是手上又加了点力,苟德才的脖子上已经有血流下来。
苟德才赶紧挥了挥手,徐建军和另一个壮汉对望了一眼,退了下去。两人拖着被赵拙岩砸晕的那人,正要出门。赵拙岩开口了,“别走,你们把他弄醒,搬两条凳子,靠墙坐。把这些屏风都撤了。”两人迟疑的看着苟德才,苟德才头不敢动,不过说话却不受影响,“还不按赵老弟说的做!一群废物。”
徐建军和另一个家伙只好把晕了的那人弄醒,然后三人端了凳子,老老实实的坐在墙边。
苟德才看看赵拙岩,“老弟,这个可以收了吧。你想怎么样,直说就是。”
赵拙岩拖了条凳子,在苟德才身边坐下,“狗哥,您这话说的。什么叫我想怎么样,应该是你想怎么样才对,你不是请我来吃饭吗?我客随主便,怎么都行。不过狗哥,我刚才敬你酒,我可是满满一杯都喝干了,敬酒你不喝,罚酒可不能再赖了”。他把手上的半截酒瓶一扔,还给苟德才整了整衣领,态度好的不得了。
苟德才被赵拙岩这忽冷忽热的态度搞的浑身难受,MD,这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苟德才心里把赵拙岩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却挤出一个笑容,“刚才是哥哥我不对,这酒我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拙岩拿过另一瓶五粮液,也不用开酒器,他抓着酒瓶一扳,直接把前面那一截扳断了。苟德才心里一颤,这王八蛋好大的力气。拿起酒瓶,赵拙岩又给苟德才满满的倒上了一杯。“狗哥,敬酒是一杯,罚酒可不止一杯。来,继续干了这杯。”
苟德才直直的盯着赵拙岩看了半天,赵拙岩一直微笑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苟德才垂下眼帘,端起酒杯又一口下了肚。喝完他出了口气,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突然就显出一股老态。
“我老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苟德才意兴阑珊的说完这句话,“以后你和李明诚之间的事,我绝不再参合。这点心意,就当是赔罪。”说完他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过一个黑包,往赵拙岩面前一推。“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赵拙岩看都没看那黑包一眼,起身上前两步小心地把苟德才搀扶了起来,还细心的给他拍掉了身上沾着的酒水。“狗哥,看你话说的,您要想走我还敢拦着您不成。不过你饭都不吃就要走,这客请的可不太诚心啊。”
苟德才仔细的打量了赵拙岩许久,他终于认命似的叹了口气,“你要是早出生二十年,这里哪还有我出头的机会。后生可畏,我服了!菜我已经点好了,你慢用。我就不陪你了。改天有空到大富豪来,老哥我做东,请你喝个痛快。”说完转身就出了门,对徐建军三人看都没看一眼。徐建军苦着脸,慢慢起身,一一从门口溜了出去。
苟德才走了不久,包厢的门又被推开,两排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鱼贯而入,手里托着各式各样的菜肴,一一在桌上摆下。
“这是鱼翅螃蟹羹,您慢用。”
“葱爆牛柳,您慢用”
“八宝兔丁,您慢用”
等最后一道菜上完,赵拙岩一数,整整十八个盘子,琳琅满目的摆满了一桌子。上完菜女孩们又排着队走了,整个包厢就赵拙岩一人和一大桌子的菜,赵拙岩愣愣的盯着满桌的菜,突然一摇脑袋,“狗哥,够意思!”
甩开腮帮子一顿胡吃海塞,赵拙岩吃的正痛快。包厢的门一开,人还没进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先传了进来,“狗哥,你到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来吃饭怎么都不说一声,要不是服务员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在这请客,怎么,是怕我喝你酒啊?”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赵拙岩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那人看见赵拙岩也是一愣,失声道,“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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