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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阿送走胡班之后,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往回走,却见岳卓也匆匆的赶了过来。两人碰面,岳卓问道:“史兄,事情了结了么?”
“已经了结了。”史阿把事情的前后经过给岳卓讲了一遍,又禁不住抱怨道:“岳兄,今天这事,简直是千钧一发,祸在旦夕啊。而且,如今我滥收门客的事情,恐怕已经被弘农王知道了,唉,不知道弘农王会因此如何的恼怒呢!”
岳卓笑道:“弘农王不管心里如何的恼怒,可毕竟还是派人来给史兄解围了嘛,可见弘农王对史兄还是念旧情的。”
“就怕弘农王这么做,只是投鼠忌器,怕牵扯到王师,又或者怕影响了自己的声誉罢了。”史阿道:“恐怕日后我在王府之中,是没有半点前途可言了。”
岳卓道:“史兄,先不要自己这在里胡乱猜测,还是看弘农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再做打算吧。”
谁知道,过了好几天,刘照似乎对此毫无所知一般,既没有传史阿进宫训斥,也没有派人出宫向史阿问责。史阿壮着胆子,又进宫求见了一回刘照,结果见面之后,刘照除了依旧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督管门下的剑客侠士外,竟然没有一个字提到彭虎一事。
史阿登时放了心,于是更加大胆的招揽起四方的游侠儿来。
对此,刘照虽然一时还被蒙在鼓里,但鲍炜却已经察觉到了一点端倪。
自从应承下拉拢颜良、文丑二人的差使后,鲍炜平日里有空,便去寻找颜良、文丑二人,或是把酒言欢,或是切磋技艺。颜良、文丑对当日击败了史阿,也算是为他们兄弟二人出了口气的鲍炜,本来就心存好感,待到鲍炜主动来与他们结识、相交,喝了几次酒之后,二人便把鲍炜视为知己了。而在平日里切磋武艺的时候,当鲍炜将自己所学的剑术,慷慨传授给二人,令他们兄弟的剑术大为长进之后,二人更是对鲍炜感激不已,亲如兄弟一般了。
只是当鲍炜向兄弟二人宣扬刘照对他们的看重、爱惜之意时,颜良、文丑二人,却只是再三逊谢,并不敢多做表示。对此,鲍炜也知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所以从没提起过让颜良、文丑改投门庭的想法,而颜良、文丑对此也十分的承情,一再表示,如果刘照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他们兄弟二人,虽然在袁绍门下,也愿意尽自己所能,为刘照奔走一二。
除此之外,鲍炜还要安排王府之中,挂着郎中官职的一干剑客、游侠的当值班次,并借机暗中查明每个人的身份背景。这伙人本来受到史阿的挑唆和蛊惑,一开始对鲍炜颇有敌意,但是几次交手之后,便没有人再敢公然站出来挑战鲍炜了,甚至有些人还因为佩服鲍炜的剑术,转而与鲍炜亲近了起来。
在王越的弟子之中立下了威信之后,鲍炜也渐渐开始了解到了史阿的一些举动。史阿滥收各地游侠儿的目的何在,鲍炜自然是心知肚明,对此,他本来可以向刘照揭发检举,让史阿的算计落空。但是他毕竟是武人出身,少时也曾呼朋引众,走马飞鹰,也曾打抱不平,做过游侠的行径,因此,对于这些“同行”,还是留有几分香火情的,不愿意绝了他们的生路。更何况,他也不屑于用这种方法,来挫败史阿的谋划。
武者,最看重的就是脸面——也可以称之为“尊严”或者“荣誉”。史阿曾经在他手里输过一次,丢尽了颜面,那如果让他在曾经的手下败将的手里,再输一次,岂不是令他从此无颜再在京师行走?
想到这里,鲍炜微微一笑,想起了颜良、文丑二人。近来,这两兄弟的武艺大为进步,陇西李家的剑术,加上两人天生的体魄和膂力,他们的实力,已经俨然有超过鲍炜的趋势,只不过平日里切磋的时候,两人还给鲍炜留着几分情面,所以每次比斗大多是平手结束。
那么让颜良、文丑兄弟二人再去与史阿比试,想来就算不能稳赢,至少也不会输给史阿了。而世人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道是不到半年时间,史阿便连以前的手下败将都打不过了,那么对于史阿而言,简直就是颜面扫地了。
当鲍炜将自己的想法和颜良、文丑二人和盘托出的时候,文丑一拍大腿,叫道:“最近跟着元明兄学了不少精妙的招式,正想和那史阿比斗一场,一雪前耻,既然元明兄有此打算,也算是暗合我意,就有劳元明兄安排了。”
颜良却不无担心的问道:“史阿如今毕竟是弘农王门下,贸然挑战,是否会伤了弘农王的脸面?”
鲍炜笑道:“无碍,说到受弘农王看重,依我之见,你们二人犹且在史阿之上。再说,史阿身为剑客,想挑战他的人多得去了,他若是真有本事,自然能保住名声,若是本事差了那么一点,输给了别人,又能怨谁去?”
颜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二人就听候元明兄的安排了。”
过了几日,鲍炜打听到史阿在步广里设宴,招待新附的各地豪杰,于是便遣人去通知颜良、文丑,自己也将宫中的公务交待了一番,借口去巡查王府,出了皇宫,直奔步广里而来。
到了步广里王越的府上,鲍炜进门一望,果然是宾客如云,屋中招待不下,宴席都已经摆到了院中,一众豪杰在那里饮酒作乐,吵嚷不已。王越的家仆见了鲍炜,赶忙上来施礼,问道:“不知这位郎君是?”
鲍炜道:“你去通禀一声,就说陇西鲍炜前来拜见王师。”
“郎君少待,我这就去通禀。”那名家仆匆匆的去了。
过了片刻,就见史阿板着脸迎了过来,到了鲍炜身前,史阿冷冷的一拱手,道:“不知鲍卫士长今日光临,有何指教啊?”
鲍炜哈哈一笑,道:“听闻史兄替弘农王招揽了不少豪杰,我也是渴欲一见,这才厚颜不请自来,还望史兄不要见怪。”
史阿本来心中有鬼,他最怕刘照知道他滥收门客的事情,如今见鲍炜上门,更是担心其回宫之后,将实情禀告刘照。因此,气势登时弱了几分,道:“史某哪敢见怪,请!”
鲍炜昂然而行,进了正屋,向主席上的王越拱手问安。王越起身还礼,其余王越门下有身份有资格在屋中设席的弟子,也纷纷起身向鲍炜行礼,鲍炜微笑着一一还礼。众人皆礼让鲍炜,让他往首席上坐下,史阿见了,愤愤归座,看着众人向鲍炜敬酒,左右奉承,气得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饮酒。
正当众人把酒言欢之时,突然听得院中吵嚷了起来,史阿赶忙起身,去院中查探,鲍炜却稳坐席上,胸有成竹,似乎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般。
史阿到了院中,一眼望见门口杵着两个大汉,按剑冷笑,正是颜良、文丑。史阿向家仆略一打问,原来是颜良、文丑二人闯进院中,直接高声叫嚷,要与史阿比试,院中的一班剑客、游侠,都是投奔史阿而来的,听到此话,自然是不服,于是便对峙吵嚷了起来。
史阿听罢,上前分开众人,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颜、文二位侠士,今日前来,有何指教啊?”
那一班宾客之中,有不少阿附史阿的人,闻言登时哄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史大侠的手下败将,今日登门,可是上次输得不甘心么?”
颜良闻言,不为所动,道:“上次比试,确实是我输了,今日前来,正是向史大侠再次讨教的,还望史大侠不要推辞。”
史阿见颜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也觉得纳罕,心道,难道几个月不见,颜良的武艺便已经大为精进了么?否则,以他上次的身手,才十几招就拜在了自己的剑下,他又哪来的底气,前来挑战自己?
史阿尚在沉吟之中,那边已经有人跳了出来,叫嚷道:“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们两个,有我便够了。”
众人一看,原来是新投到史阿这边一名游侠儿,乃是河间人氏,名叫刘能。史阿见状,心道正好可以借机试一试颜良的身手,便出来说:“既然刘兄愿意与颜兄比试一番,那我也不好阻拦。正好也让大家开一开眼界,见识一番各地豪杰的剑术。”
文丑听了,瓮声瓮气的说:“既然说杀鸡焉用牛刀,那这一场就由我来下场好了。大兄,你留着力气,待会与史大侠好好切磋一番。”
史阿一声令下,王越门下的弟子、家仆,登时忙碌起来,在院子中收拾出了一块空地。那刘能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昂然下场,拔出长剑,指着文丑喝到:“小子,还不速速过来受死!”
文丑冷哼一声,双目圆睁,眼中精光四射,往前一跃,身体骤然发力,一步便踏入了场中,再起一步,已经抢到刘能身前,乘势拔剑劈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刘能被文丑的威势所慑,反应了本就慢了半拍,更兼文丑来势迅疾,竟然是来不及格挡、闪避,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文丑的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围观的众人,登时鸦雀无声,呆呆的望着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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