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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阵阵浑厚有力的钟声就从化生寺里面传出来了。虽然说确实是有几分扰人清梦的嫌疑,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一个人对这钟声提出申诉。大抵是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么一个道理,能被这钟声唤醒,本身就是一种福缘。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求之而不得呢,既然处在福中,为何还要抱怨呢?
赶去大雄宝殿晨诵的僧侣迈着急促而整齐的步子从逍遥生居住的这间厢房外面经过。醒来已经有些时候的逍遥生推开门,跟着这群僧侣来到了大雄宝殿。
化生寺作为大唐王朝数一数二的庙宇,他的晨诵自然也是一番别样的风景。大殿的中间是给寺中的僧侣们准备的,而在这个区域的外围,则挤满了善男信女,手中无一例外的都拿着一串念珠。空度禅师盘腿坐在佛像下方,神情肃穆。伴随着禅师身前那个巨大的木鱼被敲响,晨诵活动开始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整齐的背诵着相同的经文,整个大殿顿时被梵音所充满。逍遥生站在靠门的位置,因为没有念珠,只好双手合十,跟着人群默念着。
晨诵结束之后,善男信女跟僧侣们都陆续退去。空度禅师撑着禅杖站了起来,也终于看见了站在门边的逍遥生。
“少侠来了啊,这大雄宝殿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后面的禅房说话。”
逍遥生面带微笑微微鞠了一躬,跟着空度禅师走进后面的禅房。
两人刚一坐定,一旁侍应的小沙弥就端来两盏香茗。
“你们先下去吧,我跟少侠说会话。”
小沙弥退出房外,关上了房门。
“禅师,我今天前来……”
空度禅师打断了逍遥生的话,从衣袖里面摸出一封信函来。
“少侠最关心的事情是什么,贫僧心里面自然是有数。所有的疑问,少侠看过这封信之后就会明白了。”
逍遥生拆开信,原来是化生寺派去清河镇超度亡灵的那一批高僧们写回来的。
“看起来事情都已经被高僧们处理妥当了,有劳禅师费心了。”
“表面上看起来是已经处理妥当了,不过那个前朝将军的冤魂超度起来似乎是有点问题。积怨太深了,一时半会恐怕也平复不下来。”
“上次那个怨灵寄居的躯壳被打散,一时半会也没办法为害百姓,我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再想想办法。”
“对付这样的积怨深厚的冤魂,只有不断的用佛法去感化他,才有机会让他重回正道。所以啊,我们已经决定在清河镇那里修建一座庙宇,派几个德高望重的高僧常年坐镇,超度亡灵的同时也可以宣扬佛法,一举两得呀。”
“果然是个不错的法子。”逍遥生站起身来,“既然清河镇那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多了,晚辈现在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去处理,就不在寺中多逗留了。在此别过了!”
空度禅师拿起茶杯,“嗯嗯,去吧去吧,我看你小小年纪对与医术却已经有相当高的造诣了。你若日后有兴趣,不妨到我寺中的藏经阁里面去看看,里面珍藏的岐黄之术大抵会对你有所帮助。”
逍遥生从大雄宝殿中出来,时候看起来还不算太晚,东边的太阳还有半个脸庞隐匿在天边。返回厢房收拾东西,翻出了上一次晓飞燕飞鸽传书来的信件。信上说她已经到了盘丝岭附近,但仍旧没有发现凌霜月的行踪。这么久过去了,那只白色的鸽子再也没有飞回来过,也不知道现在晓飞燕和凌霜月的情况都怎么样了。
正当逍遥生思量着接下来准备上哪里去找晓飞燕的时候,门外面传来了一阵鸽子的叫声。
“不会这么巧吧?”逍遥生觉得这大概是幻觉,但还是忍不住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果然空无一物,逍遥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刚一转身,那鸽子竟然扑哧扑哧的从后面飞过来,停在了逍遥生的肩膀上面。
取下鸽子脚上的纸条,晓飞燕那熟悉的字迹映入了逍遥生的眼帘。
“我们已经发现霜月姐姐的行踪,收到此信后,我们在原九黎远征军驻扎的营地旧址集合。”
“我怎么一早没想到霜月会去这个地方呢!”
现在俨然不是什么做时候诸葛亮的好时机,逍遥生返回屋子,拿起包袱,也顾不上跟化生寺里面其他的师父道别了,急匆匆的就离开了化生寺。
化生寺就建在长安城的边缘上,所以从化生寺一出来就是长安城的大街了。这个时候街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街道两边的商贩的吆喝声也不绝于耳。逍遥生现在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出城,然后快马加鞭的赶到大唐境外跟晓飞燕会合。于是脚步有些匆忙,偶尔撞到行人,也只是道一下歉就了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又一次撞到一个行人,逍遥生连忙转身道歉。这一转身,迎面又跟一个人给撞上了。这一下撞得够结实,差一点没把逍遥生给撞晕了。逍遥生低头看着那一双大脚,心中暗想,千万别是惹上了什么狠角色,那可就浪费时间了。
抬头一看,却发现被撞的那个人也在细细的打量自己。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可就是说不出名字来。突然间,逍遥生手一拍,“你是秦……”
话没说完却被那人捂住了嘴巴,从那人警觉的神情看来,他并不希望周围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想起来了,你是皇上亲自接见过的那个平定九黎族的大功臣。英雄出少年啊,不如到我府上小酌两杯如何啊?”
被撞的人靠在逍遥生的耳朵边轻言。
逍遥生面露难色,“今天恐怕不行,我这还有些私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呢。”
被撞的人脸色一沉,“你这是不给老秦我面子,而且今天是你撞我在先,如今我请你喝酒,你还这么推三阻四的,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呀。”
“这……”
“你要再这么扭扭捏捏的,那我可就叫人绑你回去了。圣上看好的人,好不容易让我给碰上了,哪有轻易放你走的道理。”
逍遥生哭笑不得,原来这大唐的将军也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呢。心想凌霜月那边有晓飞燕的照应应该也出不了多大的乱子,既然这秦琼秦将军盛情难却,那就跟着他走一遭吧。
秦府。
逍遥生跟秦琼面对面的坐着,桌上的菜很丰盛,却没有谁下筷。反倒是那一壶酒,很快的就见了底。
秦将军拿着酒壶往杯子里面倒酒,盛了半杯以后,那酒壶里面说什么也倒不出来了。把酒壶凑在耳朵边晃了晃,“好像没了。”
“没了就不喝了吧。”逍遥生笑着说到,现在逍遥生想的就是怎么尽快的完成这一次应酬。至于秦琼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拉回到家里面来,逍遥生并不关心,恐怕也来不及关心。
“拿酒上来!”秦琼转身对着身后的婢女说到。
婢女赶忙用托盘捧着酒上来。
“将军看起来心事重重啊。”
秦琼脖子一仰,把杯子里面的半杯酒咽进了肚子里面。
“少侠你莫不是还会看相?”
“将军你说笑了,今天你在大街上的反应,再结合你现在喝闷酒的这个事情,那是个平常人都能看得出来将军有心事啊。”
秦琼长叹一声,“哎……”
手上的杯子举到一半又给放了下来。
“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说给我听听看。”
秦琼望了逍遥生一眼,“要说这事情啊,丢人丢到家了。本不应该对外人讲,不过少侠年少有为,说不定可以帮我这个老头子一把,也罢也罢,就说与你听听吧。”
逍遥生把凳子往外面挪了一点,“愿闻其详。”
“长安城里面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一件怪事,也不知道少侠你有没有听说,那大白天的居然从天上掉下一个龙头来。”
“之前在化生寺里面暂住的时候,确实有听那些来上香拜佛的人说起过。”
“从那龙头掉下来以后,这皇宫里面就开始闹鬼了。”
“闹鬼?这是怎么回事?”
“要说最开始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把我们几个一路跟随陛下走过来的老臣叫到一边,告诉我们说,每到晚上那寝宫外面就传出各种各样毛骨悚然的声音,一个没有脑袋的龙一个劲的撞门,想要向陛下索命。”
“这莫非跟天上掉下来的那个龙头有关系?”
“我们也是这么觉得的,就斗胆向陛下问了问。结果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原来那没了脑袋的龙是泾河的龙王,因为与长安街上摆摊算卦的袁天罡打赌,误了天庭降雨的法旨。理应当斩。”
“这也没跟陛下扯上关系啊?”
“这事情要是到这里就停了的话自然是跟陛下没关系,只是这人算不如天算呐。那泾河龙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执刑的是魏征魏大人,他心想这魏大人是陛下的臣子,若是陛下愿意为他在魏大人那里求个情,这脑袋说不准就不用掉了。所以这泾河龙王就找到了陛下,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陛下心想这龙王也没有犯多大的事,就是误了点时辰跟雨量,罪不至死,也就把这个事情给应承下来了。到了行刑的那一天,陛下就把魏大人召进宫里面陪他下棋,心里想着这人被我留在这里,那自然就没办法去斩龙了。”
“那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那天上就掉下来个龙头了。”
逍遥生心生诧异,“可是魏大人不是在跟陛下下棋吗?莫非斩龙的另有其人?如果是斩龙另有其人的话,陛下也践行了自己的承诺,没让魏大人去行刑,这罪说什么也加不到陛下的头上来啊。”
秦琼大笑,“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外,斩龙的并非别人,正是魏大人。”
逍遥生这下子更摸不清头脑了。
看逍遥生满脸疑惑的样子,秦琼一口酒润了下嗓子,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
“那魏大人跟陛下下棋的时候打起了瞌睡,更奇怪的是,睡梦中的魏大人居然满头大汗。陛下体恤良臣,暗想这魏大人为国担忧,连睡觉都睡得不安稳,于是就取出扇子亲自为魏大人扇风取凉。要说这泾河龙王迁怒于陛下,大概就是这扇的几下风的缘故。”
逍遥生听得直挠头,“将军你说的话为何我越听越不明白了啊?”
“哈哈哈,这个事情之蹊跷,只怕每一个没有听完事情始末的人都会产生跟你一样的想法。你知道那魏大人为什么睡觉的时候还满头大汗吗?”
逍遥生摇头。
“那是灵魂出窍在拼命赶去天上的斩龙台行刑呢。话说这魏大人拼命的赶路,眼看就要误了斩龙的时辰了,陛下送来的凉风让魏大人心中惬然,这牙齿一咬,居然给赶上了,于是乎,手起刀落,那泾河龙王也就一命呜呼了。”
这最后的一句话果然如同是点睛之笔,逍遥生听完之后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样子。”
“我跟尉迟将军听完陛下的话之后,自告奋勇的要去为陛下看门。结果你猜怎么着?我跟尉迟将军往那门口一站啊,那条没脑袋的龙居然就不敢再去骚扰陛下了。”
逍遥生笑了笑,“秦将军跟尉迟将军正气凛然,又威武霸气,那些妖魔鬼怪自然是不敢造次了。”
“就这么守了一段时间,陛下的身子倒是恢复了,我跟尉迟将军两把老骨头却有点吃不消了。陛下不忍心我跟尉迟将军再这样守下去,就找人给我们两人造了一幅画像,挂在那寝宫的门口。没想到,即使是这个样子也会有效果。”
“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还是那句老话啊,这事情要是只发展到这里就结束的话,那确实是皆大欢喜。不过就在几天前,陛下又把我跟尉迟将军叫到皇宫里面去了,说那挂在寝宫外面的画像也不管用了。这还了得啊,当天晚上我就跟尉迟将军重新站在陛下的寝宫外面,结果第二天天亮,陛下仍旧是神色憔悴,分明就是整夜受到了惊吓以至于没有睡好。”
“这个,为何之前就有效,现在却突然没效果了呢?”
秦琼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在为这个事情纳闷啊,辛苦一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辛苦过后却丝毫没有给陛下帮上忙,这心里面确实是有些憋屈。”
逍遥生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事情有些奇怪,我怀疑这次去骚扰陛下的其实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秦琼想了一下,“可是陛下说他听到的声音跟看见的影像都跟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啊。”
“这个……”逍遥生双手拥在胸前,沉思着。
“晚上你还会再去皇宫里面值守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虽然说不能完全杜绝,但有个人在那里守着多少能让陛下安心一点。”
“好,那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在长安城街上的时候少侠不是说有些私事要处理吗?你跟我一起去守夜,不会耽搁你的事情吧。”
逍遥生连连摆手,“不会的,我有个妹妹已经先我一步赶过去了,逗留一晚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那就好,晚上出发的时候我会通知人叫你的。少侠现在可以去长安城逛一会,如果想休息了,就给我的管家说一声,他会给你安排住处的。至于我,我得去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将军请便。”
拜过秦琼之后,逍遥生决定先去长安城溜达溜达。最近一段时间忙着解决清河镇怨灵的事情,也很少有机会好好的逛逛长安城了。难得碰上今天这么一个好机会,自然不能轻易浪费掉了。那么有一个地方是一定要去的,什么地方?那当然是醉仙楼了。
上了醉仙楼二楼,挑了一个靠近床边的位置,点了一瓶上好的女儿红,自斟自饮起来。方才在秦将军那里,望着将军那一张苦瓜脸,确实是没有什么喝酒的好兴致。逍遥生一边喝着酒,一边回想秦琼刚刚说的那一番话。
“听人说鬼魂都是笨笨的,他们做事的准则就是一条道走到黑,所以不太可能会出现今天我怕这个东西,隔了两三天就不再怕了这种情况。但陛下又说他看到和听到的东西跟以前遇见的一模一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冒充。可是究竟是谁会无聊到这种程度呢?”
任凭逍遥生挖空心思也想不通这个问题,愤愤难平,只好把气都撒在杯子里面的酒身上。一杯女儿红下肚,喉咙里面那种烧灼的感觉异常的强烈。逍遥生一咧嘴,夹了一口下酒菜吃下去,这难受的感觉才稍微缓和了一点。放下筷子往楼下扫了一眼,这个习惯由来已久了,以至于晓飞燕经常笑话逍遥生说是不是在大街上面找有没有人掉下钱袋子。每每这个时候,逍遥生都会默不作神,只是自顾自的看着窗外。逍遥生一直都觉得,人群中会有看不尽的风景。
人群中的一个行人让逍遥生产生了兴趣,现在正值盛夏,大街上的人都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得清凉一点,但是这个人却用厚厚的衣服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这个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没走几步就会停下来四处张望一下。这更加激发起了逍遥生的兴趣,从包里面掏出酒钱放在桌子上面。逍遥生飞快的冲下楼,赶在那人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以前跟踪了上去。
街上的行人很多,熙熙攘攘的,这对于追踪来说,确实是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不过渐渐的,这种优势变得不怎么明显了,随着追踪的深入,这个神秘人选择的路径越来越偏僻。逍遥生很小心的控制着自己与神秘人之间的距离,尽管神秘人仍然会时不时的停下来四处张望,但逍遥生仍旧确信自己并没有被发觉。
最终,神秘人在一所显得有些破败的屋子外面站住了脚,审视过周围的环境之后,神秘人推开了那间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逍遥生终于有时间停下来分辨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这个地方处在背阴的位置,没有了阳光的照耀,看起来显得有些阴森。空荡荡的街道上面看不见一个人,甚至连鸡犬的声音都听不到一点,想必是住在这里的人都已经搬走了。那么这个神神秘秘的人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呢?带着这个疑问,逍遥生悄悄地靠近了刚才那个神秘人进去的那间屋子。
要说从远处看形容这个屋子的词语是破败的话,那走近了看就只能说是腐朽了。门窗上面的窗纸已经找不出一张完整的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蛛网。逍遥生缓缓地探出脑袋往里面看,屋子里面的器具乱七八糟的横了一地,只是却看不见一个人影。逍遥生心中大惊,刚才分明看着那个人走进去的呀,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没人影了?
“难道是从后门走掉了?”逍遥生暗想,但从自己观察的情况来看,出入这间屋子的唯一通道也就只是这扇门了。虽然后面的墙壁上面也开着几扇窗,但从挂在上面的蛛网来看,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逍遥生壮着胆子走进屋里去,被手推开的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屋子里面果然没有人,而且除了自己进来留下的痕迹以外,这屋子里面似乎再没有其他的痕迹了。
“难不成今天又撞鬼了?刚才分明看着他走进来的啊。”逍遥生托着下巴狠狠地思考着,突然后面闪出一个黑影朝着逍遥生的脑袋上面就是这么一下,逍遥生就一声不吭的倒下去了。
一阵拍手的声音从屋子里面的一个角落传了出来。
“不愧是沐血尊者座下的贴身侍卫,出手就是干净利落。”
冥血蹲下身子伸出手试了一下逍遥生的鼻息,并没有断气,看起来刚才的那一下自己的力度还是拿捏得相当准确的。
无面冷笑了一声,“这个人可是当年带领大唐军队封印寒冰宫的将领之一哟,你难道不打算亲手捏死他?”
冥血没有理会无面的话,从腰带拿出一个玉瓶在逍遥生的鼻孔前拔下了塞子。这是沐血尊者的独门迷香,可以让人昏睡两个时辰。
做完这一切之后,冥血站了起来,“尊者差我过来只是配合你完成大祭司交待的任务而已,如今大祭司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也是时候归还尊者的梦灵珠了。”
无面背着手走到冥血的身后,“虽然说大祭司只是要求我们吓一下唐王,但是现在的效果远远没有达到我们最初的期望,所以呢,我决定再把这次行动延后几天。”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听从尊者的安排,你既然已经达到惊吓唐王的目的了,就应该归还梦灵珠。虽然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个卑鄙之人,但我希望你还是不要再让我把言而无信这一条罪恶也加到你身上!”
无面把左手放在了冥血的肩膀上面,冥血十分厌恶的把无面的手推开。
“有血性,哈哈哈。不愧是沐血尊者培养出来的人,不过虽然说我无面有的时候做事情确实是有点不招人喜欢,但我那都是为了更好地完成大祭司交待的任务啊,其实我也想做一个好人的啊。所以说,即便是这一次我擅自决定要延长行动的时间,但绝对不会有霸占梦灵珠的想法。毕竟这沐血尊者的本事怎么样,整个九黎族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无面再狂妄也不会狂妄到去挑战沐血尊者的权威啊。更何况,这个东西还是他最喜爱的千金的遗物。”
无面说到千金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变得有些阴阳怪气的。这让冥血的心里面十分的愤怒,大小姐在冥血心中的地位丝毫不亚于沐血尊者。而现在无面居然对一个已故之人心存不敬,冥血紧握的双拳关节卡卡的作响。
这种愤怒是显而易见的,不过无面似乎并不把这个愤怒的小伙子放在眼里。
“你是叫冥血吧?哎呀,你跟冥光两个人的名字我老是搞混淆,真是有点对不住呀。我们现在那可是栓子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沐血尊者既然叫你送梦灵珠过来帮我,自然是希望你我能完美的完成大祭司交待的任务。不瞒你说吧,大酋长的封印有一个就在长安城内的大雁塔地下,奈何这天子脚下王者之气充盈,给我们解除封印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压力。通过前面几天的努力,这股王者之气确实是有些减弱,但这个程度是远远不够的。因此……”
冥血一拳击打到屋子里面的柱子上面,房梁上面积攒的灰尘顿时哗啦啦的往下掉。
“咳咳咳,说得太多了。这些事情,我连我自己的亲信都没有告诉呢。”
无面捂着鼻子走了出去,“这世间凡尘的味道真是让人作呕啊。”清咳了两声之后,“今天晚上我们仍旧在老地方见面,事成之后,梦灵珠一定完璧归赵。”
逍遥生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冥血握着拳头走了过去。
“人类啊人类,若不是你们勾引我家大小姐,大小姐如何会被尊主赶出家门。若不是小姐被赶出家门,如何会遭到伏魔殿的毒手。你带兵封印寒冰宫是为国仇,你身为害死小姐的同类,是为家恨。今天,我就要让你命殒于此,要是还有下辈子,千万记得不要在投胎做人了!”
冥血愤怒的拳头直奔逍遥生的胸膛而去,就在接触到逍遥生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能量以逍遥生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要说冥血在九黎族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居然也被这股力量硬生生的推出好远。站定之后,冥血不敢再贸然出击,远远的站在那里观察逍遥生,地上的那个人看起来仍旧没有一丁点要醒过来的样子。
“居然会有真气护体,来头不简单啊,今天就先放你一马,改日再取你性命!”
冥血说完,再一次用衣物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的,然后急匆匆的走了。
无面站在不远处的角落,看着冥血离去,冷冷笑了一声。
“没城府就是没城府,哈哈哈,那个人类要是那么好杀的话,本座早就下手了,还会留给你?这个人类的首级,应该能在大祭司那里拿到一份不错的奖赏吧。”
无面轻挥手中的法杖,缥缈的身形一会儿就没有了踪影。
两个时辰之后,逍遥生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上跟胸前都有些隐隐作痛,鼻子里面老感觉很不舒服,使劲揉了几下之后才稍微觉得好了一点。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脑子里面一片空白,隐约记得自己是跟着一个人来到的这个地方,但至于这后面的事情,却是说什么也回想不起来了。一边走一边回忆,仍旧没有一丝的收获。
再一次回到闹市之上,活动在街上的人已经远没有早上出来的时候那么多了。料想这时候也不早了,逍遥生最终决定先返回秦府,然后再做打算。
还没到秦府大门,远远的就看见秦琼站在门前等候了。见逍遥生回来了,秦琼立马迎了上来。
“我还当少侠你不辞而别了呢。”
“我都答应今天晚上要陪将军去值夜了,自然不会食言,只是好久没出去逛过了,一时贪玩,所以忘却了时间,逍遥生在这里先给将军你陪个不是。”
秦琼大笑,“老头子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嘛,少侠你又何必当真呢。我这就安排人准备酒菜,咱们吃饱了喝足了,晚上才有劲给皇上站岗嘛。”
逍遥生没有多说话,只是陪着秦琼笑了笑,随后就跟着秦琼入府去了。
酒足饭饱之后,秦琼开始穿戴披挂。
“少侠,需要我叫人帮你准备一副铠甲吗?”
逍遥生汗颜,这只是去守个夜而已,又不是真的去打仗,搞这么大的架势做啥。
“不用不用,我这人穿不惯那么厚重的铠甲,我就这个样子就行了。况且,我穿上铠甲的样子非但不能镇住鬼魂,恐怕会逗得鬼魂笑口常开呢。”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少侠准备好了吗?要是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随时都可以。”
因为时候还比较早的缘故,圣上大概也没有就寝,故而秦琼跟逍遥生两人走在前往皇宫的路上倒也不显得焦急。拖拖沓沓的走到皇宫外面,却愕然发现尉迟将军早已经全副武装的等在哪里了。那看秦琼的眼神,就跟要喷出火来似的。秦琼见势不对,赶紧满脸堆笑的走了上去。
“哎哟,尉迟将军你今天可来得真够早的啊。晚上有没有喝多点酒暖暖身子啊?看白天那架势,今天晚上可能会下雨呢,要是冻着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尉迟恭伸出手,阻止想要进一步套近乎的秦琼继续向前,“承蒙秦将军关照了,我看我们还是闲话少说,抓紧时间该干嘛干嘛的好。”
尉迟恭整理了下身上的行头,转身欲走的一瞬间,看见了站在秦琼身后的逍遥生。
“秦将军,皇城重地,你怎么能随便带人进来呢?”
秦琼顺着尉迟恭的目光,也转身看了看,指着逍遥生问到。
“尉迟将军你是说这位啊?他可不是一般人呢,你也不想想看,我秦琼像是那种没轻没重的人吗?哪些人能带进皇宫,哪些人不能,我心里面难道还没个底啊?”
“那这位是?”灯光映照下的逍遥生的脸在尉迟恭看来确实是有点熟悉,可除了有点熟悉之外,尉迟恭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任何一点东西了。
逍遥生往前移行了两步,朝着尉迟恭微微施了一礼。
“晚辈逍遥生,见过尉迟将军。”
尉迟恭一拍脑门,顿时恍然大悟。
“哈哈哈,原来是少侠你啊,我就说怎么这面貌看起来这么熟悉,可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哎,这人老了,记东西的本事大不如前了呢。”
“尉迟将军你言重了,晚辈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唐子民而已,将军能认得出我已经是晚辈的荣幸了,哪里还敢奢求将军记得我的姓名啊。”
尉迟恭大笑,“长江后浪推前浪呀,大唐的万里江山,可就指望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呢。”
秦琼走上前来,打断了二人的交谈,“陛下寝宫的灯火已经亮起来了,是时候做正事了。”
尉迟恭点头,逍遥生却把两位将军给叫住。
“晚辈在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二位将军可以帮忙。”
秦琼与尉迟恭相视一望,不明白逍遥生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但最后还是同时点头。
“少侠要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只管直说就是了,要是我们能帮上忙的话,一定不辞。”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希望二位不要告诉陛下我今天晚上在皇宫里面。”
“这个嘛……”
秦琼跟尉迟恭脸上为难的神色出奇的相似。
“这个可是欺君的大罪,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秦琼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脑袋一歪,朝着尉迟恭看了一眼,尉迟恭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掉了自己脑袋都是小事,殃及九族那就大大的不好了。”
逍遥生轻叹,“既然如此,为了不连累二位将军,今天晚上我就不陪两位进宫了。”
尉迟恭看了看秦琼,“秦将军,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的啊?没叫上个小童半夜帮你去买酒吗?”
秦琼先是一愣,顿时明白了尉迟恭的意思。
“今天这天色不好,就不要为难下边那些人啦。话说我这人一直都是这么开明的,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发现吗?”
“这个嘛,今天还真的是第一次发现。”
“其实呢,我一个人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呢。你看看你堂堂尉迟将军,帮皇上守夜都不带随从,我要是带着这么一个,那看起来也显得唐突啊。”
秦琼跟尉迟恭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走在前头,完全就把逍遥生当成空气一般。逍遥生淡淡一笑,不紧不徐的跟在二人身后。
快到李世民的寝宫外面的时候,逍遥生停住脚步。试图叫住前面的两位老将军,但想了一想还是打住了,选了一条小路绕道了李世民寝宫的背面。
秦琼跟尉迟恭再一次转身往后看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逍遥生的踪迹了,彼此交换了一个纳闷的眼神,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到寝宫的门前,一左一右,笔直的站在那里。
只听得吱的一声,寝宫的门打开了,服侍陛下的太监从里面走了出来。
“二位老将军来啦?真是辛苦了。”
“陛下已经睡下了吗?”
太监点头,“刚才陛下批阅了一会的奏章,喊着说困,现在已经躺下了。”
“那你先退下吧。”
太监退下之后,秦琼透过裂开的门隙看见李世民侧卧在龙榻上。
“希望今天陛下能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尉迟恭伸手把门关紧,“别光顾着看,万一吹进去几丝冷风,把陛下给冻着了可怎么办?该干嘛干嘛吧。”
“你说你这一张老嘴跟谁学的啊?怎么说出来的话句句都带钉子啊,从入皇城到现在,我这身上可是快要被你给钉满了。”
“开玩笑啦,开玩笑啦。这都老战友了,你也犯不上因为这个事情跟我急吧。”
秦琼做出一个要揍尉迟恭的动作来,“要不是陛下现在在里面休息,我真想抽出剑来削你。”
这话听起来确实是挺狠的,不过也就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啦。片刻之后,两人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面。
再看逍遥生这边,寝宫的后面守卫的密集程度远远没有殿前的高。逍遥生藏在一块假山后面好半天也没看见几批巡逻的守卫经过。这对于皇宫的安全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对于逍遥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却提供了莫大的便利。
逍遥生一直都很鄙视守株待兔的行为,没想到这一次,自己却也成为了这样的一种人。头顶的天空,乌云一层一层的加厚,以至于星光与月光都渐渐的淡去。不多时,竟然开始吹起了不小的风。
“秦将军的话看起来还真准,以后有机会得鼓动他去钦天监任职才好。”
虽然是剩下,但深夜里面吹起这样的风来,还是会让人觉得冷的。一阵风再度袭来,逍遥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突然,两个黑影从后花园那边走了过来。
“今天这兔子很心急啊,都没等多久就出现了。”逍遥生心中暗想,握着宝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看准了时机,朝着两个黑影跟了过去。
风声很大,以至于掩盖住了脚步的声音。这也让前面的两个人很难觉察到自己其实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两人在寝宫后面的窗户旁边站定,似乎是在耳语着什么。风声太大,逍遥生完全听不见半个字。之后,就看见一个人从衣袖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之后,盒子里面发出了淡淡的光芒。逍遥生弓着身子藏在离两人不远的草丛之中,生怕被那盒子里面的亮光给照出来,干脆直接趴在了地上。
盒子里面的东西被取出来了,是一个类似于夜明珠的东西。没有了盒子的束缚,这珠子的光变得更加的强烈。居然让逍遥生能够勉强看清楚两个人的面容了,不过这一看,却把逍遥生吓得咋舌。拿着夜明珠的那个人,脸上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只看见两只如同野狼一般的眼睛在夜明珠的映射下闪耀着诡异的光芒。而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人,那背影,分明就是自己白天在长安城街上追踪的那一个。
月黑风高,鬼鬼祟祟,外加一条相貌奇特。只怕是三岁小娃都知道这两个人潜入皇宫不是做什么好事情的,但逍遥生却并不急着打算冲上去。经历了下午的事情,逍遥生也明白这两个人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自己要是贸然上前的话,占不着便宜不说,反倒会落入下风,从而身处险境。这样的情况对于逍遥生来讲,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所以,逍遥生最终选择了耐心等待,也许弄明白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之后,可以从另外的一个途径破坏掉他们的阴谋。
那个面貌奇特的人把手里的夜明珠祭了起来,夜明珠悬在半空中,忽明忽暗。另一个人则点着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把寝宫的窗纸捅出一个洞来,然后那烟就如同有人引路一般的,源源不断的流进了李世民的寝宫里面。
趴在草丛里面的逍遥生忽然有了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脑子里面的回忆如同万花筒一般的从自己的眼睛前面掠过。但是无一例外的,回忆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变得面目狰狞,样貌可憎。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心里最底层扩散开来,逍遥生想要通过呐喊来释放这种最原始的恐惧,却发现自己即便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嗓子里面也发不出一丁点的声响。发狂的梦魇如同黑洞一般,一点一点吞噬着逍遥生的理智。
一丝凉意把逍遥生从死亡与恐惧的边缘拉回了现实之中,逍遥生仰面一看,更多的雨点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间会做这么恐怖的梦?好在这一场雨及时的唤醒了自己,要不然自己恐怕早在破坏掉这群人的阴谋之前就早一步驾鹤归西了。
逍遥生抹去脸上的雨水,又朝着方才那两人站着的地方望去,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爬起来走到窗边,掉在地上的半截香已经被雨水给淋湿掉了。逍遥生捡起这半截香,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好像跟下午残留在鼻子里面的味道一模一样的。既然同样都是被这种香给迷倒的,可是为什么下午自己仅仅只是昏睡过去了,而刚才却发疯似的做噩梦呢?问题必然是出现在那颗夜明珠身上。
寝宫里面现在也是乱作一团,李世民一脸惊恐的坐在床边,一边的宫女太监忙着扇风倒水。秦琼跟尉迟恭两员大将则手执兵器警觉的在四周巡视着,虽说之前每天晚上李世民都睡得不是很安稳,但今天晚上这反映也太离谱了。
逍遥生站在窗外看着这一切,虽然心中也很焦急,心里面却告诉自己不能进去。本来今天晚上的皇宫之行就已经是计划外的安排了,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番寒暄,那前去跟晓飞燕会合的日子又不知道该拖延到什么时候了。转身欲走,却隐约发现头顶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抬头一看,居然就是那颗夜明珠。逍遥生纵身一跃,从那屋檐的缝隙里面取下了那颗夜明珠。望着这珠子,逍遥生不由得自言自语,“想啥有啥,最近这运气还真不错呢。”
就在此时,寝宫里面的李世民忽然惊呼了一声,“谁在外面!”
紧接着就是一大队人马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逍遥生大户不妙,大抵是刚才取夜明珠时发出的声音惊动了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走为上计。脚尖轻轻一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踩着宫墙直奔皇城外面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秦琼就在管家的带领下敲响了逍遥生的房门。逍遥生自从昨天晚上从皇宫回来之后,换掉了身上被雨水弄脏的以后之后就一直坐在桌子边对着那颗珠子发呆。秦琼在屋子外面敲了半天也没能惊动逍遥生,一心急,直接就推开门进来了。进屋后径直走到逍遥生的座位对面坐下,手往桌子上面一拍,逍遥生这才回过神来。
“你先下去,没我的吩咐谁都别往这边放。”秦琼对站在旁边的管家说到,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吓人。
逍遥生收好夜明珠,“将军值夜归来为何不去休息呢?”
“人都快给气死了,哪里还睡得着?”
“将军说的是昨天晚上陛下被惊扰之事?”
“谁说不是呢。”秦琼话音刚落,发现有点不妥。“昨天晚上你后来不是没跟我们在一起了吗?你又是怎么知道陛下被惊扰的事情的呢?”
逍遥生倒了一杯茶水推倒秦琼的面前,“我昨天晚上跟你们一起进皇宫,其实是为了调查打探这个事情里面不为人知的地方。我要是跟你们在一起,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那还调查个什么劲啊,直接让那坏人自己来投案自首不就行了。”
“那你昨天晚上的调查可有收获?”
“收获都在这里了。”逍遥生拿出在皇宫里面捡到的半截香跟夜明珠,然后又拿出文房四宝,快笔勾勒出两个人的相貌来。
“这个人生得好生的奇怪啊,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啊。”
逍遥生点了点头,“确实不是普通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画上的两个人就是造成陛下夜夜难安的罪魁祸首。而这香跟夜明珠,就是他们作案的工具。”
秦琼拿起那夜明珠看了看,“这珠子不是很大嘛,当初邻国进攻给陛下的礼物里面,我见过比这玩意更大个的。”
逍遥生摇头,“这账可不能这么算。”紧接着,逍遥生就把昨天下午跟晚上的所见所闻给秦琼大致的讲了一边。
听完逍遥生的陈述,秦琼把桌子上的那截香也拿起来闻了一下。
“这香的味道倒是十分的特别,以前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味道。照你的话说来,这香配合着这夜明珠就能让人不知不觉的进入癫狂状态?”
“是的,如果不能及时清醒过来的话,自己把自己吓死也是很有可能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先前吓陛下的是那只被斩杀掉的龙王,那龙王又惧怕我跟尉迟将军,所以我们站在寝宫外面,那家伙就不能去吓陛下了。如今吓陛下的是他自己,那自己吓自己,这派谁站在门口都无济于事啊。”
“如今他们失去了这个夜明珠,惊扰陛下的阴谋应该就不攻自破了。今天晚上还得有劳将军再去一次皇宫,看看陛下能不能安心休息了。”逍遥生说完,起身朝着秦琼拜了一拜。
秦琼连忙起身回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这本来就是老秦我分内的事情嘛。要不,今儿个晚上你还跟我一起去,你放心,陛下要是问起来,我绝对说什么都没看见。”
逍遥生笑了笑,“将军的美意我心领了,不过今天晚上我恐怕要借将军你的府邸招待一下朋友,所以这皇宫嘛,自然就去不了了。”
“要招待朋友啊?那我叫管家帮你去筹备筹备。”秦琼说着,作势就要往外走。
逍遥生赶忙把秦琼给拉了回来,“将军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兴许就只是简单的聊几句而已,不用劳烦将军费心的。”
秦琼将信将疑的看着逍遥生,“既然是这样,那我可就不管了。”
逍遥生笑着点头,“真的不用将军操心。”
“那好吧,你就自己掂量着办吧,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给管家说就是了,老秦我睡觉去了,希望今天晚上能得到一个好消息。”秦琼说完,舒展开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如果我把这个朋友招待好了,那等待我们的就一定会是好消息。”
看着秦琼往外走的背影,逍遥生心中默默说到。
而此刻在长安城的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冥血正死死的把无面堵在那里。
“你竟然背着我将梦灵珠留在皇宫里面?”冥血凶光毕露的盯着无面,攥紧的拳头关节咔咔的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能把无面整个人生吞了一般。
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无面倒也显得十分的淡定。
“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更快更好的完成大祭司交待的任务,你不也想着早早的取回梦灵珠好拿回去交还给沐血尊者吗。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我并不希望你们歌颂我有多么的伟大,但是你们的误会却让我很受伤,真的很受伤。”无面一边说着,一边摇着脑袋,那张虚无的脸没有一丝的表情,这让人难以揣测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冥血冲上前去抓着无面的衣服,“我不管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求能把梦灵珠完完整整的带回去。如果有半分的差池,我不会管你到底是大祭司的左手还是右手。”
无面很是淡定的把冥血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推开,换做别人兴许光是冥血的那种气势就早已经被吓得不能动弹了。无面却不怕,也不知道他是吃定冥血不敢对自己动手还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
“那皇宫背后人迹罕至,连负责皇宫安全的守卫平日都很少过去,正常人谁会去那个地方?我们如果不把梦灵珠留在那个地方,要想彻底打垮唐王的意志至少还需要三天的时间。若是这三天我们每天都亲自前往皇宫施法,这偌大的一个长安城人多眼杂,也不知道哪天突然就冒出个连你我都不是他对手的高手来。真要出现了那种情况,我们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不都全白费了吗?所以还是那句老话,我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这次不如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沐血尊者就是脾气太鲁莽,做什么事情都是随性而为,不愿意多想一下,大祭司每每说到尊者就会忍不住叹息啊。”
无面盯了冥血一眼。
“血气方刚是好事,能够制造出一种压倒对手的气势,不过,那也得看你的对手是谁才行。如果你面对的是一个智者,那你再大的气势也没用,因为,人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你若是担心梦灵珠的安危,今天晚上我就再陪你走一遭吧。”
无面拄着法杖转身,眼睛一眨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墙角的阴影之中,只留下冥血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入夜之后,李世民尚在书房之中处理国事,而在寝宫的背后,两位不速之客早已经光顾此地。
“梦灵珠不见了!”
无面在第三次把手探向自己昨天晚上藏匿梦灵珠的地方之后,终于承认了这一个事实。冥血静静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不过无面也知道,如果不能马上给冥血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面前的这个人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朝自己冲过来。至于打得过打不过,这似乎并不是他需要关心的内容。但是,无论是输是赢,都是无面不愿意看到的,现在并不是一个暴露自己行踪的好时机。无面很快的镇静下来,扫视过周围的环境之后,一片草丛引起了无面的注意。
“你过来看看,这个地方像是被人践踏过的。”
冥血走到无面的身边,照着无面的指引蹲下身去。中间确实有一块地方的泥土要比周围的紧致,冥血从地上捏起一小撮的泥土。九黎族天生俱来的敏锐的嗅觉在这个时候发挥的巨大的作用,冥血的眉头一皱,无面就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看起来昨天晚上我们行事的时候还顺便接待了一位观众呢。”
冥血冷笑了一声,“而且那个观众我们俩都见过。”
“哦?”无面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莫非是下午被你击晕的那个白衣男子?”
冥血站起来拍掉手上残余的泥土,“你弄丢了尊者的梦灵珠,我也就没有职责继续留在你身边了,我们就此别过。”
“既然你也认为是我弄丢的梦灵珠,难道你不希望我帮你一起找回尊者的挚爱之物吗?”
“无面大师你事务繁忙,不过是丢失了一件小东西而已,何必劳烦大师你呢?我们做小的自己去便是了。”
冥血并没有给无面多留回应的空间,若不是因为沐血尊者有令,他打死都不愿意跟这家伙为伍。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之后,冥血轻轻一跃,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无面看着地上的草丛,阴森的笑了起来。
“这个白衣男子有点意思,不过本座现在没时间顾忌你,乌斯藏那边还有一台好戏等着要上演呢。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会会你们这群小娃娃。哈哈哈哈……”
无面放肆的笑声顷刻间在皇城内传播开来,坐在上书房中的李世民竟然被这笑声惊得打了一个冷战。站在一旁的太监赶紧把一件外套披在了李世民的身上。
“陛下需要休息了吗?”
李世民看了看四周,“刚才你们有听见一阵笑声吗?”
“回禀陛下,时已入夜,万籁俱静。外加皇城重地,也无人敢在此时放肆喧哗。”
“还真是奇怪了,我怎么就听见有人在笑呢?速速传秦将军与尉迟将军进宫!”
“遵旨。”
秦府的客房中。逍遥生点着一盏明灯,泡好了一壶香茗。单手拿着一卷书,很是惬意的看着。灯火忽然摇曳了一下,逍遥生放下书本,朝外面看去,一个人影很清晰的影射在屋门上面。
“既然来都来了,为何只是站在外面呢?你若这样,岂不是辜负了我这一壶上好的香茗?”
逍遥生话音刚落,只听得嘎吱的一声,冥血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夜间风大,门窗开着只怕这灯烛难保,所以有劳兄台你关一下门了。”
冥血关好门走到逍遥生的桌子前坐下,逍遥生取出茶杯倒满一杯茶摆在了冥血的面前。
“你算准我会来?”冥血问到。
“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仅仅只是猜测而已,你若不来,我也只不过是少了一个饮伴而已。你若来了,品着香茗秉烛夜谈,却也是人间一大乐事。”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闲情逸致,你就直接说梦灵珠是不是在你这里就行了。”
“梦灵珠吗?”逍遥生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原来那颗夜明珠叫做梦灵珠啊。”
“这么说来,梦灵珠果然在你这里。赶紧交出来,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逍遥生放下茶杯,对着冥血笑了笑。“我猜,你要是能取我性命的话,一定不用等到现在。”
冥血站了起来,双拳重重的锤在了桌子上面。
“你可不要逼我,即便是杀不了你,那我就杀了这间宅子里面的所有人!”
逍遥生仍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态度,“我若是把梦灵珠还给你,那么陛下的性命就没有保障了。若是天子驾崩,边境得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必定会犯乱,那到时候死的恐怕就不是一个院子的人了。所以,你觉得你这样的威胁对我有效果吗?”
“我对你们皇帝的性命丝毫没有兴趣,若不是尊者有令,这长安城你就算是求我我也未必会来!”
“所以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并非你情愿的了?”
“我只是遵照尊主的意思而已,没什么情愿不情愿的。”
“如果我把梦灵珠还给你,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不会再去皇宫里面惊扰陛下?”
“要是讲诚信的话,我九黎族人比你们人类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那我就信你这一次。”
逍遥生从腰间取出梦灵珠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面。
冥血很是疑惑的看着逍遥生,梦灵珠在桌子上面闪耀出摄人心神的光芒,本就是为了梦灵珠而来的冥血现在却没有了主意,到底拿还是不拿,这是个巨大的问题。
“你不是为梦灵珠而来的吗?如今我将他归还于你,你为何又不要了呢?”
“人类素来奸诈,这么爽快的就还给我,里面肯定有问题。”
逍遥生拿起桌子上的书笑了一笑,侧身坐了过去,不置可否。
冥血思量良久,最终拿起桌子上的梦灵珠夺门而去。
因为门突然被打开而吹进来的风几乎就要把桌子上的灯烛吹灭,逍遥生连忙放下书起身护着烛火。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看着大开的房门,逍遥生若有所思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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