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歌女身着一身华丽旗袍,浓妆艳抹,风姿撩人,正在不停的晃动着柔软的腰肢,随着音乐陶醉的吟唱靡靡之音,身后的厚红绒幕布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带。
舞台下的客人和姑娘们嬉笑言谈,觥筹交错,不时传来几声娇笑声,让人浮想联翩。整个夜总会的舞池大厅,在无数圆球灯的映照下,光影交错,五彩缤纷。
冯明川被两个姑娘挽着胳膊,穿过大厅,不一会儿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冯明川站在门口微微犹豫,但紧接着被挽着他的两个姑娘架了进去,白崇山紧随其后,一同进入了包厢。
两人坐定,姑娘们给沏好茶,然后告诉白崇山黄姨马上就到,便纷纷笑着离开了包厢。
冯明川稳了稳心神,抬头打量包厢的装饰,包厢中间放着一张西洋茶几,茶几边上分别摆放着两张长条真皮沙发,整个房间的装潢完全是西洋的风格,倒是包厢四壁挂满了字画,这种中西结合的奇特搭配,看起来倒也有趣。
此时白崇山喝了一口茶,一拍冯明川的肩膀说道:“老弟?这里环境不错吧?”
冯明川连忙点点头,但是有些面露为难之色。
白崇山看他的样子,脸往下一沉,“哎!老弟怎么这幅表情?难道这个地方不合老弟的心意?”
冯明川连忙摇头,“很好,挺好的。”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摸了摸钱包,心里嘀咕:“要在这里吃饭吗?要是在这里吃一顿,那得多少钱啊!”
白崇山闻言,哈哈一乐,“那就好,我还以为老弟你不乐意呢,哈哈哈。”
冯明川连忙点头,“哪有的事?真的挺好的。”他虽这样说,但心里却在想:“好你个头,你是要吃死我啊!要不是忌讳你手黑,怕挨黑刀,我早就走了,跑这里来当什么冤大头。哎对了,信件的事情我还没有问他呢。”
想到这里,冯明川连忙问道:“对了白爷,我还想问问你关于信件的事情,那个让你送信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白崇山闻言呵呵一笑,“老弟,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个人的身份,我是绝对不能告诉你的。我只能和你说,这个人不能和你见面,所以只能和你信件联系。”
冯明川连忙追问,“不能见面,那我认识吗?”
“哎呀老弟,你就不要问了,我真的不能说,哎对了!我来的时候他倒是提过,让你千万不要碰一个叫什么种的东西,叫什么名字来着,让我想想……哦对了,就叫妖丹!”
冯明川闻言一愣,心里盘算:“妖丹!妖丹……是什么?不会……不会是指的鬼葡萄吧?对,一定是指的鬼葡萄。”
想到这里,冯明川连忙有问道:“那他还说什么了?”
白崇山摇了摇头,“没有了,他只说了这些,对了,老弟知道什么是妖丹吗?”
冯明川连忙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头一回听说。”
“这就奇怪了,听他的意思,你应该知道的啊?”
冯明川满脸赔笑,摇头表示不知道,其实他心里在想:“白爷,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这件事情寒香雪千叮呤万嘱咐,说一定要保密。再说了,我都不确定你到底是忠是奸,现在怎么可能告诉你。”
白崇山一看冯明川的表情,立刻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呵呵一乐,“老弟,你不会是不相信老哥,故意隐瞒我吧?”
他一句话说中了冯明川的心思,听得冯明川浑身一颤,连忙摆手,“白爷,我真的不知道!”
白崇山连忙压下冯明川的手,笑着说道:“你对我有怀疑,我理解,毕竟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绝对没有恶意。而且委托我送信给你的人,绝对是和你有着密切关系的人,他是关心你才委托我给你送信的。”
“关心我,不是吧!”冯明川听完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的那个关心他的人是谁,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世界上关心他的人,除了他那个开鱼塘的老爹,就只剩下那个天天麻将不离手的老娘了,除了他们两个,还会有谁呢?
他前几天还收到老爹的电报,也没跟他提鬼葡萄的事情,这俩人一辈子就没离开过江苏,又怎么会知道直隶省惨案的事情,说不通,绝对不是他们两个,那会是谁呢?
白崇山看冯明川愣在那里走神,呵呵一乐,“怎么?老弟知道是谁吗?”
冯明川挠挠头,“白爷,你说的那个人,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哈哈哈,想不到就好。”
冯明川闻言,微微皱眉,白崇山刚刚这句话有点蹊跷,什么叫想不到就好,难道怕我知道吗?
“白爷,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白崇山突然脸色一沉,“实不相瞒,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他如果暴露了身份的话,恐怕有性命之忧。”
冯明川越听越纳闷,思来想去,脑海里始终没有可以对号入座的人出现,他百思不得其解,苦笑着看着白崇山。
白崇山见他这幅样子,微微一笑,不住摇头,示意冯明川不要再问,问了也白搭,他是不会说的。
正在此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冯明川抬头看去,只见她体态丰满,相貌妖冶,双眼眸含秋水,给人感觉很是老练。她一身暗红色旗袍,发髻高高盘起,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显得十分的干练。
女子身后跟着几个年轻姑娘,其中两个姑娘手里分别拎着一个食盒,还有一个姑娘抱着一把琵琶。
她看见白崇山后,连忙施礼,巧笑一声说道:“白爷,您今天打扮的可真洋气,不仔细看,我还以为哪里来的小帅哥呢?呵呵呵。”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食盒,打开,将里边的酒菜端了出来,一一码放在茶几上。
白崇山闻言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妹子真是会说话,嗯,好听,我就喜欢听你说话。”
“白爷,你看这几个小菜还过得了您的法眼吗?我这可是特意让人从对面的卿凤楼点的,您也知道,我这里是夜总会,不是饭庄,所以您就多担待一点。”
“嗯,不错,还是妹子你会来事儿。我过过得好好谢谢你呦?”白崇山说着,手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
她浅笑一声,“看您说的,这是您,换别人我才懒得伺候呢!几个简单的小菜,您就将就一下吧。”
她说着,手头麻利的将酒菜码放停当,冯明川一看,微微嘬了一下牙花子,这一桌子菜,鲍鱼龙虾什么都有,哪里看得出简单,冯明川苦笑一声,看来今天他的荷包要清洁溜溜了。
“呦~这位是谁啊?以前没见过,这么年轻,是哪家的公子啊?”那女子突然看着冯明川说道。
白崇山哈哈一乐,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刚刚结交的兄弟,名叫冯明川,以后他要是来这里,你可要替我好好招待哦?”
女子一笑,“那是一定的,白爷放心,您发话了,我哪敢不听啊,我一定把冯老板伺候的美美的,呵呵。”
白崇山得意的一笑,在女子大腿上一拍,对着冯明川说道:“老弟,这位是夜总会的主事儿,因为辈分高资历深,道上的人都管她叫黄姨,本名叫……”说到这里他突然语塞。
女子浅笑,在白崇山的脑门上轻轻一推,假装生气的说道:“讨厌~!白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她说完转头看着冯明川,“我姓黄,叫黄淑曼,别听那帮人天天黄姨黄姨的叫我,我可没那么老!”说着还朝冯明川抛了个媚眼。
冯明川尴尬一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连忙点头施礼。
“对对对,妹子还年轻的很,哈哈哈。”白崇山听她这么说,连忙打着哈哈,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到黄淑曼的旗袍下,顺着她的大腿往上摸去。
黄淑曼巧笑一声,一把推开了白崇山的手,站起身说道:“白爷你真讨厌,我还有事情要忙呢。白爷您先喝着,我出去一下,过会儿再来。”
白崇山点头,“好,那我等着你哦?”
黄淑曼浅浅一笑,“姑娘们,替我先伺候着两位老板,知道吗?”
众女子答应一声,连忙上前坐在了两人身边,亲热的招呼两人喝酒,黄淑曼满意的点点头,向白崇山微施一礼,转身走出了包厢。
此时抱着琵琶的女子坐了下来,单档一人唱起了苏州评弹,一曲《三笑》被她用吴侬软语唱的是妙趣横生,娓娓动听。随着音乐的响起,包厢里的气氛立刻显得惬意了许多。
只是冯明川此时却惬意不起来,看着面前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再看看身旁几个陪酒的姑娘,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唱曲儿的女子,这得花多少钱啊!想到这里,冯明川一脸愁容。
白崇山看见冯明川愁眉紧锁,连忙问道:“老弟,怎么一脸愁容,有什么心事吗?”
冯明川实在是憋不住了,趁几个姑娘不注意,在自己的腰上拍了拍,然后伸手比划了一下,示意白崇山自己带的钱恐怕不够付账。
白崇山心领神会,哈哈一乐,“老弟放心,今天说好了为你接风洗尘,本来就没打算让老弟花钱,之所以答应老弟请客,是因为怕老弟不赏脸罢了。老弟只管吃喝,钱的事情不必担心。”
冯明川闻言,微微一愣,心里尴尬万分,连忙说道:“白爷,这多不好意思……”
白崇山端起酒杯,“老弟,你就不要客气了,来,你我先干一个。”
冯明川连忙举杯,“白爷,那我就谢谢你了。”说完,一杯下肚。
“哈哈哈哈,痛快,老弟啊,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哈哈哈。”
冯明川连忙点头,两人喝在了一起,气氛一下子融洽了起来。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对于男人来说,不愧为是感情的润滑剂,几杯下肚,冯明川觉得面前的老头顺眼多了,这好酒一喝,好菜一吃,小曲儿一听,冯明川觉得还挺舒服的。
唯一让冯明川现在不舒服的是,身旁的姑娘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腻股,不时的用胸挤一下他,或者在他大腿上摸一下,让他觉得极不自在,冯明川不时的阻拦她一下,样子显得有些局促。
反观白崇山,一边吃喝,一边不时言语调戏姑娘一番,他手也不闲着,偷空还在身边姑娘的身上摸上几把,一脸色眯眯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好色老头的麽样。
此时冯明川推开身旁姑娘摸过来的手,举杯向白崇山敬酒,突然他余光一扫,发现有一个姑娘此时静静的坐在沙发的一角,偶尔赔笑几句,但是不像其他姑娘那般主动,样子反而显得有些和自己一样局促。
只见她眉目如画,双目澄澈,样子长得很清秀,倒没什么过人之处,但是仔细观察,却发现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漂亮。像是兰花一般,乍看一眼平淡无奇,但仔细品味,却仪态万千。
冯明川有些吃惊,像这样相貌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多看了两眼。
此时白崇山注意到冯明川多看了旁边的姑娘几眼,哈哈一乐,“老弟,喜欢就直说嘛,咱们兄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冯明川一阵脸红,连忙摆手,“白爷,您误会了,我……”
“哎!不必解释,我都明白”说着,他朝那姑娘草草扫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可能白崇山不认为这是美女,不过马上呵呵一乐,张口问道:“叫什么啊?”
女子连忙回答:“回老板的话,我叫叶镜花。”
“嗯?人长得一般,名字倒是不错,去,坐我老弟身边伺候着。”
叶镜花微微点头,起身来到冯明川身边,冲着冯明川浅笑一下,坐在了他的身旁。冯明川连忙点头施礼,反而显得更加局促了。
“来来来,老弟啊,今天我高兴,咱们连干三杯!”
冯明川连忙点头,举杯相碰,两人喝在了一起,叶镜花坐在冯明川身旁,规规矩矩,不时的给冯明川倒酒,有时候陪着笑几声,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举动。
大约喝了半个小时,冯明川已然喝醉了,他哈哈哈的傻乐着,不停的举杯敬酒,一杯杯的下肚。喝酒就是这样,刚开始喝的时候是酒,可一旦喝到一定的程度,这酒就不是酒了,比水的味道都淡。
冯明川本不想多喝,但是喝着喝着就有点多了,而且每次举杯的时候,当他看见只有两个手指头的右手时,就觉得内心一阵苦涩,心里仿佛灌了黄连汤一般,索性借酒浇愁,放开猛喝。俗话说得好,愁酒易醉,此时他是真的有些醉了。
“白爷……你……你知道我现在多憋屈吗?你看我……手,看见了吗……少了三根指头,废人一个啊!”冯明川喝的太多,说话舌头开始打结。
白崇山哈哈一乐,“老弟,不要妄自菲薄,你学问那么大,还怕饿死吗?哈哈哈哈。”
“嘿嘿嘿,白爷说的是,我是谁啊?我是冯明川,我聪明极了,哈哈哈哈……聪明的就只剩下八个……不对……七个手指头了……”
白崇山也有些微醺,打着哈哈问道:“老弟,你那三个指头是怎么丢的啊?”
“我傻啊……还不是为了个女人,人家什么都没答应我,我就……我就莫名其妙的丢了三个指头。”
白崇山无奈摇头,“我说老弟,你这么做值得吗?”
冯明川咕咚一声整杯酒下肚,一拍桌子,“我还真不知道值不值!我……我自己都还没弄明白……”
“那你就没问问那个女人,到底有戏没戏?”
“我……我以前问过一次,人家没答应……人家连一句话都没说。”
“你糊涂啊老弟,糊涂虫一个啊!”
“白爷说得对,我就是……就是糊涂蛋一个……我……我笨蛋……”
白崇山呵呵一乐,“老弟别伤心了,有老哥在,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你放心,你的事情包在我身上,说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老哥帮你留意着,有合适的我找人给你撮合。”
冯明川醉眼朦胧,抬眼看了看,一眼看见了身边的叶镜花,恍惚间觉得她像极了寒香雪,“我喜欢什么样的?我……我就喜欢这样的。”冯明川说着,一把将叶镜花揽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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