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横空,洒落银白的月华,莫辰坐在床上,透过窗户向外看去,月影横疏,迷离梦幻。
他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有一个疑惑,这里是哪里,竟然会有月亮。这个月亮和外面的月亮是同一个吗?
莫辰问过小村子里的人,他们也说不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只知道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已经很多很多年了。他们的来历,他们曾经的身份,小村子的由来,他们都不知道,仿佛这里是突然出现,没有任何来由。
或许他们的以往已经埋藏在了时光流转中,也或许,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埋葬了他们的过去。
不管怎样,莫辰总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让他觉得小村子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存在的。这种感觉在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怎么明显,但后来却是越来越强。尤其是今天小明华说起阴神山的事,他的这张感觉已经到了极限。
面前一团迷雾,他即将拨开迷雾一般的感觉。
一夜无话,就这样过去了。
一晚上都没有事情发生,莫辰莫名的松了口气,他不知道为何会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只是一切让他觉得怪异。
阴神山的事仿佛给他的所有猜测引出了一个口子,让以往埋藏的一切喧嚣着爆发出来。
虽然晚上没有发生什么,但莫辰却还是心里慌慌的,总感觉有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征兆,他看向阴神山的方向,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又是一天到来,莫辰计算一下时间,他已经在这个小村子里住了三个月,距离他踏入修行路也已经一年多了,时光匆匆流澜,往事如烟。
白天,莫辰应昨天李婶的话,去了李婶家里吃饭。李婶家的孩子小原又和小明华打起来了,两人一见面就掐,却还非要在一块玩。
晚上,莫辰一个人在村子里漫步,仰望天上的圆月。已经很晚了,村子里的人都已经睡着了,整个世界只有莫辰一个人,空荡无比。
就在这时,莫辰猛然抬头,他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从阴神山上传来,莫辰陡然回头,眼前的小村子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回回去的路。
“这是?”莫辰眉头皱起,没有轻举妄动,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但这种感觉很微弱,让他一时间无法完全察觉到。
“喵……”一声小猫的叫声从迷雾中传来,莫辰心中一动:“是那只猫吗?”
随着猫的叫声,渐渐的,笼罩小村子的迷雾消失了,小村子又出现在莫辰眼前。但这再次出现的小村子却让莫辰眼睛眯起。
“不对。”莫辰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什么,他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小村子,眸子中眸光闪烁不定。
良久,莫辰没有说话,大步走了回去,继续打坐修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却有了一些计较。
又一个白天,莫辰在这一天里一直在注意着村子里的人的一举一动,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动作一如往昔,若不是莫辰心中已经有了疑惑,再加上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如论如何他都不会有任何疑心。因为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晚上,莫辰再一次来到村里的空地上,这一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若不是莫辰早先的发现,他也会认为自己是多虑了。但,不是。
接连十天,莫辰晚上都会去那天晚上的地方查看,没有什么异样,莫辰不语,他一直坚持着。
这是第十一天,莫辰晚上等村子里的人睡着了以后,又一次在村子空地上徘徊,他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村子,如果他的猜测正确的话,这将又是一场颠覆,是一场悲剧。
他遥遥注视着阴神山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不久,阴神山上传来一股和那天一样的力量,莫辰没有阻止,他也阻止不了,这股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这是只有在梦中大能们才能拥有的力量。
小村子再次被迷雾笼罩,莫辰抬眼看去,就在这一瞬间,月亮消失了,眼前的村子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就是现在!”莫辰低声一喝,双手挥出,「无上道经」的真元爆发,面前的迷雾被他的双手一挥。
“嘶——”
一声仿佛纸片被撕开的声音,那一层迷雾在莫辰手中像一张纸片一样被撕成两半,完全呈现出里面的景象。
就在迷雾被撕开的时候,莫辰一脚踏进迷雾围绕的小村子里,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残垣断壁,屋舍破败,蜘蛛网将整个小村子的房屋几乎要覆盖,这是一个已经破败的小村庄,没有人烟,没有炊火,没有欢声笑语,仿佛失去了魂魄的冷寂,与莫辰白天看到的村子完全不一样。
但分明的,莫辰从破败的房屋里看到的,是与白天的村子一样的布局,这是同一个村子,却是两种不同的景象。
白天的村子热闹非凡,人声喧哗,夜晚迷雾中的村子却是破败残落,蛛丝结网,究竟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莫辰心中只觉得悲伤。
怪不得村子里的人不知道他们的过往,不知道村子的由来,不知道他们曾经的先人是谁,原来,他们只是埋葬了过往的村庄,或许真的已经不存在了。
莫辰及地的衮服衣摆扫过地上的堆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一步一步向这破败的村子里面走去。
这里有一座唯一还屹立在村子里的小屋,其他的房屋都已经毁坏了,但不知什么原因,只有这一座小屋保留了下来。
“吱——”
莫辰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是一个桌子,桌子上摆放整齐的一个个牌位。
他拿起其中的一个:“李月娥。”莫辰愣住了,这个名字就是李婶的闺名,他又一个一个看去。
王明华,王新,李原……
一个一个名字,莫辰在这三个月经常听到,这分明是小村子里的人的名字,如今他们的牌位却立在这里。
“外面的村子究竟是真是假,是真实还是虚幻?”莫辰喃喃自语,语气缈远,“他们都已经死了吗?”
“这些牌位在谁立的?”莫辰环顾四周,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更没有生命存在。
他走出小屋,看着眼前的零落破败景象,心中的一点安慰也渐渐远去。
那个宁静,安谧的小村子,那些纯朴的人们,真的已经不存在了吗?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小村子的人给了他温暖,让他感受他久违的温馨,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这一切都是虚幻,这种感觉,比以往更令人伤心。
“喵——”又是一声猫的叫声,莫辰转头看去,一只全身紫色的小猫从他眼前跃过,消失在一片瓦砾中。
莫辰走出迷雾小村,回到外面,月光洒落了满地银晖,他看着迷雾消失,小村子又恢复了原样。
当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莫辰看着高天上的太阳,神色迷离:“这里本来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可是这个小村子里却有,太阳和月亮会消耗掉村子的寿命,终会有一日消失。”
莫辰微微抬头,玄紫色的衮服舞在风中,飘飘扬扬,玄黑色的衮服上紫色的纹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却只是微微一笑。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存在的,时间会带走一切,,总会有消失的那一天,就像这个小村子,是真实,还是虚幻?”
他花费余下的时间去看村子里的人,在每个人家里做客,品尝他们准备的形形色色的农家小菜,与他们说话聊天,仿佛要在这几天之间把一辈子都过了。
小村子的人们依然懵懂不觉,他们还是像之前那样生活,小明华与小原还是见面就打,李婶一有时间就邀莫辰去她家吃饭,一切都恍然不觉。
莫辰微笑着面对他们,没有悲伤,没有失望,只是怅惘,幸福离去的太容易。
莫辰在一个晚上再次去了迷雾小村,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残垣断壁才是真实,那白天的小村子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境。
虽然梦境很美好,但终究不是真实存在的,莫辰虽然留恋梦中的美好,但他已经踏上修行路,美好的梦不属于他,他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从他当初三次炼心,已然决定的“我欲寻仙”,这是他要倾尽一生的追求,小村子里的生活很美好,但平淡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会在心中留下一片美好,却不会去留恋那已经逝去的。
“喵——喵——”
紫色的猫像引路一般懒洋洋的走在莫辰前面,向着小村一角走去,那里是小村最靠近阴神山的地方。
“喵喵——喵——”小猫对着莫辰点头,立在那里不走了,莫辰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具已经成为白骨的尸体,白骨手中还抓着一张纸。
莫辰朝白骨鞠了一躬,他从白骨上感觉到一股真元的存在,显然这人生前也是一位修士。
“前辈,莫辰无疑之间来到此地,惊扰了前辈,请前辈谅解。”说完,他伸手拿过白骨手中的纸条。
“哗啦——”白骨顿时散落成一堆枯骨。
莫辰手中拿过纸条,这张纸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的,经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完好无损,甚至隐隐的有香气氤氲,传到莫辰的鼻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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