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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是什么人在坚定而行？
梵风中，是谁在长亭外摇头轻叹？
随着时间推移，那轮已上中天的皓月将为我们揭开谜底。
行者是一名手持断剑的老人，叹息的则是世间最不可见魍魉。
值得欣慰的是，不管老人还是魍魉都与我无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绝对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什么？你居然不信！
这样好了，我以我全部的节操起誓，这样总行了吧！你可千万别问我节操有多少，那种分文不值的东西我身上还真不是很多。
今夜的风不知为何有些喧嚣，就连修为极高的七杀也由衷感到一丝寒意，下意识的哈了口热气，喃喃道：“莫非世间真有鬼神不成，今晚又恰是他们出现的日子？”话未说完又是自嘲一笑，“倘若真有也只是一个可怜的死鬼。”
就算瞎子都能看出天剑老人已是油尽灯枯，何况她非但不瞎，眼力还很不错。她之所以认为天剑老人可怜，是因为临死居然没有一个人去送他一程，更没有人提报仇的事情。
以她的性格只怕这辈子也是猜不出了，若她知道两位老者最后的长谈内容，根本没有涉及到此事，想必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一个小疯子，两个老疯子，这样的组合还是很般配的，只希望你们的分量够重才行，否则……”
七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红晕，似是娇羞，更似疯狂，“否则我会很失望的。”
她深深的盯着紧闭的门扉，嘴角的弧度越渐扩大，眼中的杀意更为冷冽。
唉，如此嚣狂、如此疯癫，这又是一个迷了心智的女人啊！
而在殿内，我与三鬼爷已经面对面坐了很久，期间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想要打破沉默，彼此的眼中都是深邃与幽暗。随着烛光摇曳，我俩的脸色也是模糊起来。
眼下这种情况若是没有第三者出现，那么会一直持续下去，所以我们还是来看看另一边的情况。
人若将死，思维也会变的很清晰，那些以往看不透的，那些以往想不通的，都会在刹那间看透、想通。
作为一个修道之人，天剑老人此刻的思维比常人来的更加妖孽，他就如同某个小学生侦探附体，精确无比的推理出犯人是谁，冥冥中更是有什么指引着他，将他带往旅途终点。
那是一座极为普通的院落，大门上剥落的油漆，低矮破败的墙头，满布杂草的路径，这是一座连最落魄的贼都不愿光顾的寒酸之处。
但天剑老人偏偏推门走了进去，就连他身后的不速之客也是走了进去，不对，此处应该用飘来形容更为恰当。
那是两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悄无声息跟在天剑老人身后，来自无间的勾魂使者。他们一言不发，就这么默默的跟着一路而来，诡异的是天剑老人就像看不到他们，任由他们一路像吊死鬼一样飘在身后。
他可以看不到，但院落中的人却是看到了。
很奇怪是吧，在这废弃的院落中居然有人，而且人数还不少。
“稀客稀客，不想我等在这不毛之地还会有客来访。”
能在这等诡异场面下笑的出来，想来也不会是良民，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站在这里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坏人，其中就包括他，欺师灭祖的玄风君。
叛师的是他，此刻说话的亦是他，“仔细一看，来的却是贵客，请师傅恕徒儿不肖，今日身体抱恙，就不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无悲无喜，正是天剑老人此时最真实的写照，或许他已经看开了很多，他所放不下的也是另一件事，“她们如今在何处？”
李玄风露齿而笑，“徒儿不明白师傅所指！”
人心终究是肉长的，望着如今一表人才，一身修为更是远超自己的李玄风，天剑老人眼里也是流露出一些异样情绪，语气和蔼的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玲儿心属于你，我岂会不知，她必是在我犯病期间向你求助，而你则趁机蛊惑她向我下了奇毒，这才能令我神志不清。”
“啪啪啪”
李玄风抚掌而赞，“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师傅果然不愧是师傅，徒儿的手段终究瞒不过您。”
“不错。”李玄风没有狡辩半句，很是大方的承认了，“玲儿这个小呆瓜，我说什么她都相信，我说还魂草能救你，她信了，我将之与蛊虫调包，她也没有丝毫怀疑，那股天真劲，真是让我喜欢不已。”
天剑老人也是哭笑不得，对于自己几个徒弟的秉性他是很了解的，李乘风刚正不阿，李玄风聪明绝顶，三徒弟则是蛮横无理，平日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天真烂漫的四徒弟被人欺负。
“只是……”
天剑老人呼吸一顿，双眼倏然暴睁，怒道：“你将她怎么样了！”
在天剑老人的威逼下，李玄风不断叹息，幽幽道：“我自然不会将她怎样，像这样的小呆瓜我喜欢还来不及，只是您老人家收的徒弟实在品性恶劣，三师妹她为了活命居然……唉！”
“噗”
一口强撑的真气，一点以信念支撑的命火，在听闻噩耗之后终于再也无法维持，随着一口心血喷出，天剑老人的躯体缓缓倒下，其面色如纸，再无半点生机，一代天骄就这么悄然逝去，他的眼睛再也无法合上。
事情至此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不会再起波澜才是，但一直不为所动的黑白无常却是有了动作，所有人的视线也被他们所带动。
只见黑无常双足沾尘，自语道：“现在勾魂使者这职业还真不好做，同行多不说，竞争也激烈，为了提高业绩我们只能搞些特别服务了。”
白无常也同样落地，接口道：“老黑你再埋怨下去天就要亮了，我们还是赶紧做正事，说不定附近还有伺机而作的同行，若被他们抢了，这个月的业绩可是又要不达标，老总肯定又会找理由扣工钱的。”
“说得对，这个月咱们喝西北风已经够惨了，下个月一定要吃顿好的。”
“那是，我不光要吃肉，还要找姑娘。”
“那快来听听他最后的愿望是什么，咱们可是答应人家要为他做最后服务的。”
“我又不是耳背，站在这里就听得够清楚了。”
“那他说了什么呀？”
“他说啊……要我们把那边那位穿得很漂亮，跟他说话的大爷一起带走。”
“那怎么行，他可是活人啊！”
“为了业绩，咱们也只能干些缺德事了，反正他也没多少阳寿了，早几天玩几天一样的。”
……
原来黑白无常也是有业绩的，甚至为了把业绩提上去还会给予特殊服务，实在是太贴心了，等我死后一定要他们帮我把沉鱼落雁四大美女找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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