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达和战红枫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两人从小就在一起，一直玩到上学。巧的是二人上学以后不仅是同班，还是同桌。两人之间也难免会吵架、打架。尽管如此！二人不但没有因此而断绝交往，反而让两人的关系更加融洽。所谓良友易得知己难求，这句话却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了这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身上。
依稀小时候两个人常常因为想吃冰棍，而不得不去捡废品。到废品收购站换钱后拿来买冰棍吃，那时候冰棍也不过五分钱一根罢了。但是在那个年代有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节假日捡废品是他们唯一的经济来源。
两个人捡废品后所得地钱平分，一人一半。
每次战红枫的钱都是最先花光，然后总会在张达吃冰棍的时候凑上去，两人共同享用一根冰棍。张达最终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战红枫可不是乱花钱的人。最后还是好奇地问战红枫为什么钱总花那么快？
战红枫微微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感觉自己怎么花呢就没了。”
张达完全不相信的白了战红枫一眼说道：“你骗鬼去吧！我还不知道你啊！肯定是自己舍不得吃，都给你弟弟买吃的了吧。”
战红枫叹息一声轻轻地拍拍张达地肩膀说道：“张达，还是你最了解我。哎，没办法！我爸妈每天上班都挺累的，总不能让弟弟他们每天追着他们要钱花吧。”
张达听后不想任由战红枫情绪低落下去，会意地点点头开玩笑说道：“你要是我哥哥就好了，那我以后不用捡废品也能天天吃到冰棍和糖豆。想想就感觉很爽。嘿嘿......”
战红枫笑着用拳头在张达胸口轻轻捶了一拳说道：“没问题，那以后我就是你哥。”
张达不知道为什么对红枫总有种臣服的感觉，听到红枫这话后直接就坡下驴叫道：“枫哥！”其实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罢了，以张达现在的年纪还不懂这些。其实战红枫看似和张达年龄相仿，但是心性磨练的程度起码要超过张达年龄的五六岁不止。
战红枫点点头哈哈笑说道：“好兄弟！要不咱们结拜成兄弟你怎么样，像电视上一样！拜关公！豪气义薄云天！”战红枫家里没有电视，不过村里有一个大点的小卖部，为了吸引村里人都去小卖部买东西。那家小卖部买了全村历史最早的第一台黑白大电视。那时候战红枫就是不买东西也经常过去站着看一会儿才过瘾。
张达听后兴奋地点点头说道：“好啊，好啊，我听枫哥的。”
战红枫却深吸一口气正色说道：“你小子先别高兴，我听人说。一旦结拜兄弟有都要发下血誓，如果彼此只见有人背叛的话，死前的下场都是异常的凄惨。这一点你要好好的考虑清楚！”
张达撇撇嘴不屑地说道：“结拜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谁要欺负你。我就是打不过他也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战红枫用力的挠了挠张达的头发爽快地说道：“好兄弟！就算有危险也是我这个当哥的挡前面，我这个人对自家兄弟如何你是知道的。”
张达得意地呲牙一笑说道：“嗯，我当然知道了。”其实张达知道自己并不是战红枫的亲弟弟，也不敢奢望能全部得到战红枫对弟弟的溺爱。他之需要得到一半就好。
战红枫豪气冲天地对着张达说道：“你以后就是我亲弟弟！我战红枫对天发誓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让他十倍百倍的偿还给你。”张达听到战红枫这些话后浑身一颤，甚是有小家子气了。
张达想了想有些尴尬地说道：“枫哥，我见别人结拜的时候都是找一些贡品摆上，在弄一个香炉。咱们又没钱去哪里弄这些东西啊？”
战红枫想了一会儿两手一拍巴掌说道：“有了！你水性好，你去抓鱼；我去果园摘果子。我奶奶经常烧香拜佛，黄香不是问题。至于香炉就简单多了，随便找个铁茶缸里面装上七分满不就解决了？咱们分头行动！”
张达却难为情地说道：“枫哥，抓鱼不难。但是我不会做啊。”
战红枫拍拍张达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有我那都不是事！”战红枫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张达突然一拍脑袋急忙拉住战红枫说道：“枫哥，要不还是别去果园摘果子了。我听说那看守果园的疯老头子有猎枪，如果咱们两个去我还可以给你放哨。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万一那疯老头子朝你开枪就麻烦了。”张达越说越感觉心里发憷。
战红枫想了想冷笑着说道：“枪是吗？哼！我也有！”
张达一听惊奇地问道：“枫哥，你，你还有枪？你哪里来的枪？”
战红枫笑着说道：“我家有把铅弹步枪，装铅弹的。我爸爸以前经常用它打麻雀，我也经常玩。嘿嘿，告诉你个秘密！我的枪法很准哦。对付那疯老头绰绰有余。”虽然张达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红枫坚决要去他也没有办法。今天是周末，两人商量好以后就开始分头行动。
两人把结拜的事定在了下午三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在张达家会合。战红枫来到村东的果园，因为快到中秋了。果园看的比较紧。而且，果园四周都是高大的槐树，槐树身上都缠绕着铁丝网。
战红枫早有准备，来到了一处距离疯老头居住的房子较远、较偏僻、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只见铁丝网上密密麻麻的缠绕着一层一种名叫‘透骨草’的藤草包裹地严严实实。战红枫把这些透骨草一根根扯开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弄开这些透骨草之后掏出钳子把铁丝网一根根掐断，不一会一道仅仅可以容战红枫通过的小洞口出现在了战红枫面前。
战红枫二话不说麻溜的钻进了果园，只见他小心的探出小脑袋四周张望，确定四处没有人后才从一个白色编织袋里掏出了一把一米多长的铅弹步枪，步枪的长度跟红枫的身高差不多，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铅弹。那个年代小卖部有卖铅弹的，当时铅弹步枪还没有被有关部门收缴。
他把麻利的打开枪夹把铅弹装进去。步枪一次只能装载一枚铅弹。不过好在换子弹很方便，推开弹夹后把铅弹装进去向前一推一上膛就可以射击了。
战红枫小心的来到一颗果树下，又小心的向四周巡视了一遍才暗松一口气。这一切仿佛进展的都很顺利。果园里有两种水果分别是苹果和梨，刚开始的时候战红枫选择的是苹果。因为梨树太滑溜上下梨树的时候都很困难所以战红枫选择了苹果树，不过转念一想就一种水果显得太单调所以又决定弄两种水果。
只见战红枫像猴子一样三下两下地就窜到了一颗硕果累累的苹果树上，脱下了体恤衫把下口系了一个死结。只留下上衣口用来装苹果，战红枫摘了四五个大苹果后从树上跳下。
西面是一片梨树的区域，大概走了四五十米后战红枫来到一颗梨树下，确认四周没人以后再小手上吐了两口口水双手一撮伸手抱住梨树开始往上爬。梨树要比苹果树高很多，想上去也要难一些，树身比较光滑。果不其然，战红枫攀爬了两次都没成功。直到第三次的时候才有所进展，虽然梨树又高有滑溜，好在梨树被果园的人工修剪过树枝后树身上有些许树杈可以供红枫攀爬，五分钟后战红枫才顺利的爬到了树梢。战红枫小心翼翼地在树枝上挑拣着个大的梨，费了好大劲才摘了四五颗令他满意的大鸭梨。
刚要从树上滑下后悄悄离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枪响。不是战红枫的枪走火了，而是远处的疯老头发现了战红枫。
战红枫一下子慌了神暗骂倒霉！疯老头刚吃完饭站在房顶四处张望，怕有人借着他中午吃饭的工夫来偷果子。结果他刚来到房顶就看到远处的一颗梨树在猛烈地晃动，他二话不说从背上取下随身携带的猎枪朝那颗梨树的树顶开了一枪。这一枪差点把战红枫吓得从高高的梨树上掉下来。战红枫赶紧从树上滑落到地面，一刻也不敢停留的向着出口跑去，眼看就要到出口了。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站住！在跑我就开枪打死你这狗贼！”一声苍老而冰冷的声音传来。
战红枫听到这声音突然有种在踏出一步就会死的感觉，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片刻后战红枫缓缓转过身看向疯老头，只见一位枯瘦如柴的老人出现在红枫的视线内。
那老头头顶一顶有窟窿的破草帽，嘴里叼着手卷的旱烟，穿着短袖汗衫正双手托着一把长一米六左右的双管猎枪在瞄着他，疯老头一看是个小孩便收起猎枪。
狠狠地抽了一口旱烟，嘴里一边冒烟一边冷冷地说道：“小兔崽子，敢到老子的果园里偷果子，我看你是活腻了！”战红枫没有说话，只是在注视这疯老头的一举一动，铅弹步枪不长不短地刚好被战红枫的身子挡住。
疯老头见红枫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喂，小兔崽子！怎么不说话？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大人叫什么名字？”
战红枫看着疯老头不紧不慢地说道：“红枫！”
疯老头先一愣，没想到这小孩如此淡定。沙哑地笑道：“有种！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哩。”疯老头一笑露出了嘴里的老黄牙而且四颗门牙旁边旁边还少一颗，苍老的面孔看上去有点像粗糙的树皮。
此时疯老头说着一只手把枪竖起一只手夹起嘴里叼着的旱烟刚想要在说点什么的时候。‘就是现在！’战红枫拿捏的时机刚刚好，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只见战红枫猛然从身后掏出铅弹步枪并大声喝道：“别动！在动我就打死你这疯老头！”
疯老头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孩会有这番动作，这番心计。只见红枫现在手里端着一把铅弹步枪正在瞄着他。不过让一个小毛孩子拿枪指着自己这年过半百的人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疯老头只能装傻充愣地笑道：“没想到你连老子的外号都知道啊。”打着哈哈另一只手去摸猎枪。
战红枫怎么可能傻到给他这等机会，淡淡说道：“在动一下试试，不要怀疑我的枪法！我的枪法和年龄不成正比！”
老头彻底无语了，心里的小算盘被砸个粉碎，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做了几十年的猎人，今天却成了别人手中的猎物。虽然他知道红枫手里的是铅弹步枪，但是他丝毫不怀疑在这个距离内战红枫的铅弹步枪不能打穿他的身体，他跟更不敢怀疑战红枫的枪法，从战红枫掏枪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
这一老一少两人就这样开始了僵持起来。尽管在树荫底下，但是战红枫还是清晰地感觉到滚热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不过他不敢去擦，战红枫清楚地知道只要他一擦汗的瞬间疯老头就会像他那样抓住机会去拿枪......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直僵持了小半个小时这位疯老头彻底被红枫的执着征服了。
疯老头率先打破平静说道：“小兔崽子，算你狠！老子今天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能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我就放你一马。怎么样？”
战红枫想了一下点点头，但是手中的铅弹步枪丝毫不敢松懈。不过还是把来果园的原因跟疯老头说了一下。
疯老头听后沙哑地笑道：“哈哈哈...真没看出来，你这小兔崽子还真带种。行了！你走吧。”
战红枫有些怀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肯放我走？”战红枫就怕自己转身的一刹那被疯老头再次举枪对着自己，那种感觉很不爽。
疯老头哭笑不得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战红枫想了想说道：“你站那不许动，把枪丢过来。等我出去以后，我会把你的枪放在树林边上。”
疯老头毫不犹豫地把枪丢了过去，战红枫把猎枪带挂在脖子上长长的猎枪耷拉到了地上，红枫拿起果子，光着上身小膀子小心地向后退去。
快到树林边的时候有一道水渠被杂草遮盖住了，战红枫经过水渠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滑倒了，这个突然传来了“啪”的一声枪响，惊飞了在树上气息的鸟儿，这时红枫不小心摔倒在地，他不知道是触动了猎枪扳机还是猎枪走火了。这可把疯老头吓坏了，过去以后赶紧把战红枫拉起来。
看到他没事才舒了一口气，怒骂道：“小兔崽子，你想把老子吓死啊！”
战红枫也只能自认倒霉，这一枪也把他吓的不轻，这猎枪里的子弹可是火药掺杂这钢珠子，比他手中的那把铅弹步枪的威力可是大了去了。
疯老头望着战红枫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爷爷叫什么？”
战红枫也没有多想，顺口说道：“我爷爷叫战天造。”
疯老头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原来是天造的孙子啊。不错！不错！没想到啊，战天造的孙子都这么大了，而且还挺牛。”
战红枫一听小脸蛋子不由得一红，尴尬说道：“您认识我爷爷啊？”
疯老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何止认识，我们还一起打过小日本鬼子呢。”
战红枫小脸听到后更加尴尬，打过小日本鬼子的人那可都是英雄中的英雄。自己却还拿着枪指着他，不过战红枫也很机灵地说道：“那...那你是我爷爷的朋友。你...你不就是我爷爷了吗？”
疯老头不由得一愣，然后得意地笑道：“哈哈哈哈......小兔崽子！你还挺聪明嘛！既然知道了还不快叫声爷爷让我听听！”
“爷爷！”
疯老头高兴的应了一声说道：“以后，想吃果子了跟爷爷说！但是，以后不许再偷东西了知道吗？”
战红枫尴尬的点点头说道：“爷爷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偷东西了。情您原谅我吧！”
疯老头笑着点点头说道：“恩，下不为例！你那些果子够吗？不够的话爷爷在给你摘点。”
战红枫歉意地连忙摆摆手说道：“够了，够了，谢谢爷爷！”疯老头和战红枫又聊了会儿后带战红枫从正门离去了。
疯老头看着战红枫走后自言自语道：“是这孩子太与众不同？还是我真的老了？被他用枪指着的时候有种站在战场的感觉。哎，小兔崽子！”说着看了看手掌那道深刻见骨的刀疤陷入了沉思......战红枫没有直接去张达家，而是先回家悄悄把枪和铅弹按照原先的归置放回父亲的库房后才匆匆来到了张达家。
当然，还带着他拼命才取回来的果子，等到张达家后把遇到疯老头的事和张达说了一遍，张达先是听的一愣一愣的随后又大呼过瘾。
张达激动的说道：“哈哈，枫哥，你也太牛了吧！那疯老头居然是你爷爷的战友！不对，以后不能叫他疯老头了，他是你爷爷，也就是我爷爷了。”
战红枫笑着点点头说道：“你把这些果子洗洗，我去做鱼，让哥给你露两手瞧瞧！”
张达有些兴奋的点点头说道：“枫哥，鱼早就已经杀好了，就等你下厨了！”
战红枫点点头向厨房走去，在厨房叮叮当当一个小时后一股鱼肉的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不一会就看到战红枫从厨房端着做好的鱼走了出来。
张达搓着双手双眼紧紧盯着做好的鱼，嘴馋不已地道：“哇！~~好香啊。”看着战红枫把鱼放到桌子上后就不由自主地抓起筷子就想先尝一口。
战红枫不轻不重地一拍张达的手并微怒说道：“忘记煮鱼是干什么用的了么？”
张达头一缩微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对对对，枫哥，那咱们现在结拜吧。”
战红枫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们的仪式虽然有些简单却不失正统。院子里放着一张不大的方桌，桌子上放着三个盘子，左边第一个盘子里放着一盘黄澄澄的大鸭梨；中间的盘子里盛着战红枫做好的煮鱼，鱼肉还散发鲜香四溢的西香味；盘子右边的盘子里放着有红的，有青的大苹果。
距离桌子大约一米远左右的土地上铺着一块编织袋，编织袋上有模有样地跪着两个小孩。这两个小孩正是战红枫和张达，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三炷香，三炷香已经点燃。
战红枫与张达把手中的三炷香微微举起豪爽地说道：“我战红枫！张达！在此今日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两人不会电视上那种文绉绉的说法，只能说个大概，但是意思都差不太多。尽管如此，两人在一旁还反复地练习了好几遍才跪到桌前结拜。
说完两人拿着三炷香连续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把香插在了前面装着沙子的铁茶缸里。
礼成两人同时起身，张达率先叫道“枫哥！”
“弟弟！”两人互视一眼，然后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桌子上的三个盘子。
“枫哥，这个...”张达垂涎三尺地望着小方桌上的食物。
战红枫急忙伸手拿起筷子，怪笑道：“嘿嘿，先下手为强！”说完两个人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张达，十一岁，比红枫小一岁。此人聪明伶俐；敢作敢当；行事光明磊落；下手狠辣！以后的人生曾和战红枫肝胆相照，风雨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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