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之上,一身黑色袍服的人影孤独的站在红月中心,脚下是轮转不休的奇阵。
“你是谁?”青岚沉声,整个辰州能够浮空的只有云族的那群家伙,心里忽然一喜,“莫非是西荒的云族?”
“云族?!”司命大惊,如果是云族的话那今天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青岚溜掉了。他已经没有能力作战了,身边的厉影也已经重伤,如果云族人这时候插手,那青岚势必会逃掉,甚至很可能跟那个云族人一起杀掉自己,如果那个天裂是出自云族人之手的话。
“云族?”苍穹之上的人影微动,声音如同背后那一轮圆月般寂寞萧瑟,“吾乃月族之主音格尔。”
“月族?”青岚愣住了,怀里的阿琅依旧沉睡不醒,这个莫名的月族人如果要出手那他今天肯定会葬身在这忘阳,“月族是……云族的支系?”
“哼,笑话,”月族人拂去那个巨大的黑色连袍兜帽,一头银白的长发下是天神般完美冷漠的五官,“月族就是月族,哪个族敢收月族为支系?”
“敢问音格尔阁下,”司命立于高台之上忽然开口,猩红的咒文重新覆盖在他的眼上,“来忘阳所为何事?”
“忘阳?”天际的人影怔了一下,却反问了司命一句,“这里不是叫辰州么?难道改为忘阳了?”
“什么?”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句任何一个辰州人都能当成笑话的问言竟然真的会有人问出来。良久青岚抬头问了一句,“阁下难道不是辰州人?”
“音格尔来自月州,”苍穹之上的男子回答,接着反问地上的青岚,“剑士,是汝把荒兽魂魄藏起来的?”
“桀桀……月州?”厉影干笑了两声,“简直是笑话,这世间哪里有月州?照你所言还有个阳州不是?”
“放肆!”天际的人影张开右手搭在左手之上,以左手为弓在空气中扯出一只透明的玄箭,箭尖直至高台的厉影。
“阁下且慢!”司命急忙上前,他手边红芒一闪,那只叫做英招的示神重新出现驮着司命飞到了与音格尔相同的高度,“阁下所言魂魄可是那团黑雾?”
“正是!”音格尔听闻此言眼睛里闪过凌厉的寒光,“汝见过此物?”
“呵呵,那畜生现在逃到了人身里去了,”司命轻笑,本来以为是云族人,原来是来帮忙的家伙,他略一拱手,“而那个人,就是他怀里……”
顺着司命所指的方向,空地上只剩下那巨大的月轮,青岚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溜走了,正在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着。
“倒霉倒霉,”青岚嘴里念叨着,肩上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抬着脸怔怔的看着他。“你醒啦,”青岚豪气的笑笑,“本来以为那怪物是来帮咱们的,可到头来又是杀咱的,这次咱俩可是凶多吉少了。”
“咱俩?”阿琅念叨了一句。他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自己归到了自己人里面,明明十六年的时间他还是个下等人,可是,他却在面前这个扛着他疾驰的游侠儿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可以信任的感觉。他仔细看了看他的模样,认出他是宾至客栈那个游侠儿,“青岚?”
“恩?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不会是来寻仇的吧?那我可要丢下你自己跑路了!”游侠儿笑了两声,嘴里虽然说但是手里没有丝毫放手的动作。忘阳的城门仍然在前面百米之外,但是长时间的疾行让他的体力渐渐跟不上了。
“后面那个天上的哥哥是追我吗大叔?”阿琅抬头看着他,他嘴边那青色的胡茬显然是刚刚刮过的痕迹。“大叔?我哪有这么老!”游侠儿抗议,可是速度又紧了几分,“你以为他在追我啊臭小子!你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沉!你那哥哥离我们还有多远?”
“不远了,快追上了,”阿琅回答。“喂!看见我身后铁匣子上面那个隼目的浮雕了没?”游侠儿大喝,“右边!右边那个!看见了就用力拍下去!”
“锵!”一阵机簧声响起,匣子弹开后刀剑的寒光闪到了阿琅的眼睛。“臭小子,左边第三把,拔出来给我!使劲!”
“铮!”阿琅使尽全身的力气才把那柄“清光”短剑拔出来,换了个手后交到青岚手里。“好小子!”忘阳大开的城门就在前面,青岚默默的念了几个晦涩的音节,整个清光剑身浮现出一片金色的咒文。做完这一切后青岚把剑重新塞到阿琅的手里,“小子,咱俩的命就在你手里了,等你那哥哥快追上来的时候我赌他会先拿那个破轮子砸咱俩!我这把剑有个能力,开启后遇金封路,就是遇见别的金属就会开一个阵,能困住阵里的东西半个时辰,等他把那破轮子扔过来的时候就看准那轮子把剑扔过去,扔中我们就有机会跑!”
“我?”阿琅一愣,“我能行吗?”
“你的命你自己不行谁还行!别跟女人似的!”游侠儿豪气的笑,背后追来的人已经近在咫尺。阿琅稳了稳心神,朝游侠儿喊,“大叔,把我调个头!”“好来!”游侠儿舞剑一样把他举在头顶转了半周继续扛在肩上,“好好扔!就一次机会!没了咱俩都得死!”游侠儿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参加一场豪赌,带着典型赌棍的腔调。
“他扔了!”阿琅大喊,游侠儿忽然一个急停稳住身形,肩上的少年用力将手里的清光掷了出去后拍马一样催了青岚一把,青岚立刻撒腿就朝前跑。“锵!”“中了!”少年兴奋的笑。清光在撞到月刃的那一刻忽然腾空,在周围划出一道透明的光幕,身后追击的音格尔一头撞在光幕之上被层层禁锢在半空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个剑客扛着少年跑出城门消失在他视线里。
“可恶!”他暗喊一句,周身的力量好像被这奇怪的阵法完整封印住了,完全使不上力气。他就这么被卡在天空上,连脚下的镜纹都没来得及做出来,没有任何着力点的硬生生卡在半空。这个姿势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身后骑在英招身上的司命姗姗来迟,看见音格尔动作怪异的停在半空中还以为他要施展什么月族的秘法,在身后期待了半天也没任何动静。“汝等是来笑吾不成?”音格尔看见下面的司命以及影子里附着的厉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啊?不是不是!”司命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被困在这个地方,急忙寻找破解阵法的法子,然而这阵法却是他也从未见过,半个时辰之后他正在地上推演阵法时英招忽然冲过来将他叼走,半空的音格尔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他刚才的位置上。
“原来是个定时的定身阵法,”司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丝毫不管身旁已经阴沉到极点的音格尔,“妙极。”
“刚才那位剑士为何名?”音格尔捡起地上那柄清光,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遍,蓝色的眸子里闪过冷冷的光。“青岚,辰州第一的剑豪,青岚,”司命回答,脸上带着轻微的笑,“如若阁下能跟我合作,想必找到青岚易如反掌。”
“汝为何人?”音格尔冷冷反问,天幕的裂痕已经不见了,太阳也已经沉了下去,夜色已经逐渐包裹了这个小小的忘阳。
“我?”司命拱手施礼,“帝都纯白皇帝之下大星祭,司命。”
“纯白皇帝?”音格尔愣了一下,“觉启皇帝?”
“哦?阁下的月州也知道吾皇之名?”司命轻笑。
“然也,”音格尔戴上那个巨大的连袍兜帽,将自己裹在了那宽松的黑色长袍里,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谁人不知觉启之名,吾为散人,不愿与人为伍。”
夜色沉重,一身黑袍的身影却径自走向城外的方向,手中握着那柄雪亮的清光。
“桀桀……有趣,”厉影重新出现在司命身边,黑夜让他觉得更为舒适,那些失去的力量也在飞速的返回来,“司命大人,这个音格尔好像跟王上有什么过节啊……”
“你这狗眼就能看出来的我岂能不知,”司命转身走向祭台的方向,英招温顺的跟在他身后,“回去把却邪收回来,我的示神差不多已经用光了。”
帝都红槿城无论何时,皇城的四周依旧是那种纯粹的白色。
“你是说,又有纯白诞生了?”那个孤独王座上的背影微微僵硬了一下,手里拎着的王冠也停止了转动。白色的光芒里他的声音如同天神般威严暗藏,“‘那个’地方的人难道死了不成?”
“他仍然活着,王上,”细碎的铃铛声随着司命的步伐响起,他踏着海石的地面,缓缓来到王座前替他把白银的王冠戴正,“您不去杀他,没有东西能杀他。而且,就算他已经死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次出现一次纯白,他出现到现在不过是短短的三十年而已。”
“难道是星辰的运转出了问题么司命?”这个从未疑惑过的帝王此刻却开始怀疑起赐予他一切的天命。他从王座上站起来,纯白的兽牙靴底敲打着海石地面发出清澈的回音,如同是东国海妖的歌声。
“还有一事,王上,”司命跟在他身后,带着那种细碎的铃铛声,“穹裂之时,一名自称是来自月州之上月族的男子追逐荒兽之魂从天痕来到辰州,而那所谓的荒兽之魂藏到了那个新纯白的身体里了。”
“哦?有趣,”王上停住脚步,依旧是那个最具权与力的位置。海石之下地面上皇城的位置。“还有月州?那个人叫什么?”
“音格尔,而且,”厉影在司命身后拖着的长长影子里走出来,跪伏在皇帝的脚下,“他还知道王上您的大名,甚至跟您还有些过节。”
“你还是这么爱插嘴啊厉影,”皇帝抬起右脚狠狠的踩在了厉影的背上,跪伏着的人瞬间变成漆黑的雾气融进了司命的影子里。皇帝眯起狭长的瞳仁,左手里升腾着透明纯白的业火,“有趣,一个控制不了纯炎的纯白,一个扶桑的大剑豪,一个月族的故人,这次的星祭还真是给孤长了不少见识呢,你说呢,司命。”
“王上所言,”司命谦卑的笑,“字字珠玑。”
“退下吧,司命,帮我把烛阴跟尘伏叫来,我倒要看看这辰州究竟要给孤摆什么局。”那种细碎的铃铛声急促的响起,背后的司命消失无影。皇帝手心的业火簌的熄灭,整个人又退回了王座里,整个大厅回荡着他手指有节奏的叩击声,“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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