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楠听到侯三被捕,刺庞案已结,凶手已经被内务府的人押解回京,常舒了口气,将自己叔叔的骨灰带好,回到通城小旅社,没想到,吴悠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大厅之中看见已经稳重很多的李远楠,吴悠心情不错的和李远楠打招呼“早啊,一起吃早点,通城的永兴早点还不错哦,前几天没心情,今天可要好好品尝一下”李远楠也惊喜的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吴悠吸溜了一口皮蛋瘦肉粥,“行动刚结束,就回来了,等你好几天了”李远楠心里嘀咕道“早知道也不通知我下,让我多当了好几天野人”不过,无伤大雅,结局是好的。
李远楠毫不客气的坐在吴悠的对面,经历了这些事的李远楠再也没有初见吴悠时候的文雅大家族子弟身上的那种气息,如同一个山野村夫一样,手抓着一个小笼包,一口吞下,这在以前无法想象的事情。边吞着包子,鼓着嘴巴边问道“你准备干嘛去”吴悠没答,反而问道“以前你是一个食不言寝不语的文质彬彬的君子范儿,现在怎么跟我这个粗野山人一样了。”“我突然发现,经历了生死大恐怖,风度啥的也没什么了,我们李家会怎么样?”“我觉得蔡家老祖得了那种神功秘籍,不被内务府知道也就罢了,现在被内务府知道,看着吧,蔡家有的焦头烂额了。”“是吗”李远楠有些小兴奋,我尽快会泰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家人,你有把握吗?”吴悠翻了个白眼“官府那些人还是比较有上进心的,不少人想进步的”李远楠愣了一会儿,满意的继续啃包子,又含糊道“周家老家主准备派几个高手随我回泰城,有事情周家会鼎力相助,你说我们家是不是否极泰来”“我说实话,你别生气,要是你家二叔还在,你们李家或许还能延续下去,你二叔不在了,就凭你跟我讲得那些情形,我建议你还是另起炉灶,在其他地方再建一个李家,反正,我是觉得你们家是没救了”李远楠愣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随即大度的说“不管他,道士再说,吃包子”李远楠是不在顾各人形象,继续与桌上的皮薄大肉馅的包子继续奋斗,吴悠呆了一会儿,发现大包子已经快没一大半了,急忙加入到抢包子的行列。
吴悠漫无目的的在通城外散步,庞安的案子结了,不管官府后续还有什么动作,与吴悠无关了,李远楠也在几天前和周家人一起回泰城了,吴悠又恢复到无所事事的状态。他想在通城找几个做坏事的家伙,打发一下这个无聊的时刻,然而大乱之后通城的治安无比安生,平常时常见的小混混都不见了,管城也文明执法了,整个通城一片祥和。出城之前,看见两个年轻气盛读私塾的小伙子,貌似为了什么小事在大家,无聊透顶的吴悠顺手劝了一回架,伸手一拉,一边一个,然后絮絮叨叨教育了好半天,把那两半大小子都快训哭了,哭丧着脸在那卖萌的两个小正太,吴悠顿感无趣,施施然离开,想回自己山里的住处,好久没回去了,还挺想山里的大老虎。
初春的通城外,莺飞草长,大地复苏,不走寻常路的吴悠,在一片荒地中漫步,青嫩的小草正在努力的往外冒,整个大地绿绿油油,与大地的生机勃勃不同,吴悠则感觉无趣极了,再美的景色经常看见,也会觉得无趣,正在索然的时刻,吴悠看见一个幡子,幡子在一根长长的大竹竿上随风飘着,上面写着一行字“积功德,修道观”是一行行书,行书写得血脉相连,筋骨老健,风神洒落,姿态备具,形神兼得。就算吴悠不是一个文化人,也看的出这几个字写得有多好,百无聊赖的吴悠顿时感了兴趣。
一个瘦弱的小道士,皮肤微黑,身材瘦弱,看着就像一个孩子。但是这个小道士眼神却及其的明亮,吴悠只在那个老道士的那里看到过如此明亮的眼神,老道士明亮的眼神更多的是看透世间的感悟的智慧,这个小道士却给人一股纯净,很奇妙的感觉,吴悠开始是对行书好奇,现在更多的是被小道士身上那股纯净的气质所吸引。
小道士吃力的捧着大竹竿,走得不快,却很稳当,捧着竹竿的双手一点也没晃动,脸上始终挂着一股子淡然,超脱世外,似乎不在尘世间,路上行可匆匆,黄尘飞扬,但是也无法掩盖住那一股出尘的气质。吴悠嬉皮笑脸的走到小道士跟前,“小道士,你这是要化缘吗”小道士对着吴悠微微的笑道“是的,我们家的道观很破旧了,师傅决定要重修道观,教我下山来弄一笔钱回去”“咦,小道士,你不应该说弄一笔前回去,而应该说化缘,知道吗?”小道士微微笑道“本质上还是去向别人要钱”吴悠挥挥手道“不对不对,虽然是要钱,但是你说法不同,结果就不同。举个例子,我就知道两个地方,一个是一个小破道观,从观主到徒弟都面黄肌肉,道观也破破烂烂,自己从不下山去经营结交通城的富庶人家,只靠自己的几亩田过活,虽说老观主学识没得说,但是过得却很凄惨。离他们不远有一个和尚庙,庙宇修得金碧辉煌,每一个大和尚都肥头大耳,个个弥勒佛似得,经常下山宣讲佛法,自此香火不断,无数善男信女从八方而来,声名远播,可是他们方丈我也认识,虽不说是个酒肉和尚,但是佛法也不算精深,说是一个和尚,不如说是一个商人更合适,你看,这就是不同的行事方法,得到的不同结果。你要化缘,得跟人家说好听的,就像。。就像算命先生一样,以你这幅气质,别说修庙宇,就算重建一座又有何妨。”吴悠高谈阔论,给小道士指点迷津。
小道士很安静的听着吴悠高谈阔论,唾沫横飞,待吴悠停住嘴巴,小道士轻轻开口道“我们不要站在路边,会挡住别人走路的”说得兴起的吴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讪笑着和小道士走到路边草丛,盘膝坐下。吴悠又开口道“你想挣钱,得听我的,我告诉你,我在通城威望很高的,我倒是帮你包装下,领你去几个大户人家,凭你这气场,随便忽悠两句,绝对大把大把的银子。”此时的吴悠像极了江湖上的老吹,小道士还是很安静的听着,既没感兴趣,也没不耐烦,反而十分淡然的坐在吴悠的对面,竹竿插在地上,手扶着竹竿一动未动。吴悠看着淡然的小道士,自己很快不淡然了,觉得自己着风度比小道士差远了,于是吴悠很是自觉的闭了嘴,开始装淡然,可是那股子皮劲令吴悠很不舒服,终于装不下去了,长叹一声“小道士,我怎么感觉你啥都不在乎啊,我跟你讲得听了没”小道士很温和的开了口“我听了,你的心不平静”吴悠翻了个大白眼“我心里平静就是个死人了”
小道士并没在乎“你跟我讲的小道观和大庙宇的故事,你觉得很不公平”不知为啥,平常听冷静额吴悠此时没了以往的度量,而是狠狠的“嗯”了一声“凭什么那帮子和尚没啥真本事,却脑满肠肥,老观主真才实学,却连徒弟都留不住,他一走,那帮孝子贤孙就把他仅留下的道观菜田卖了,分家各奔东西了”小道士继续道“因为他们所求不同。方丈和老观主一个求世俗,一个求出尘,你们选择的路不同,自然结果不同”吴悠冷哼一声“那你还觉得老和尚是个好人喽”小道士还是那么淡然“方丈大师的庙宇可以容纳下求红尘的俗人,也能容纳下求出尘的修着,老观主自己所求,却忽略了他的弟子们的所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由此因就必有此果”吴悠张张嘴,“那个大庙,人来人往,热闹非常,都快是菜市场了,怎么可能容纳下那些真的修着”小道士指着自己的心道“修着所求心尔,俗者所求欲也,你所求为何呢?”
吴悠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问道“你呢”小道士平静的道“我现在所求欲也,我现在是为了修道观,而下山,我希望不劳而获,获得别人的钱财,不是欲吗?那些施舍给我钱财的人,为了满足自己心里上的安慰,他们不是为了心吗?但是当我回去之后,读道经,修身心,所求又是心,而那些人又开始为了自己的生计而奔波,修着与俗者之间又有什么明显的界限吗?”吴悠有些郁闷,不知道怎么反驳,小道士又接着说“修着俗者本没有区别,当修着有了欲望,他就是俗者,当俗者有了皈依之心,那又是修者。人世间走一世,本没有那么多的区分,所求所看所知所想,都是人的行动决定的,而不是由人的心决定的”吴悠接着恭敬的问道“小道长,那么人活一世,草活一秋,又是为了什么”“活着”小道士很简洁的给了答案。“活着而已吗?”“或许还有怎么活”小道士补充道。吴悠沉思了片刻,盯着安然的小道士的脸,突然出手如电,搭在了小道士的脉搏上,不一会惊讶的指着小道士“你。。。你。。。”“你看出来了,我天生的,没有几年好活了,这个病没法治。活着是我对人生的理解,或许你的理解不是这个,可是又怎样呢,每个人都不相同,所求所想所知所欲都不同,希望施主找到自己的路,施主戾气有些重了”说完小道士起身拔起竹竿,继续向通城走去。
吴悠急忙拦住小道士,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那是在山里面发的那笔死人财,全部塞到小道士的怀里,说“谢谢,你别去通城了,拿着钱回去修道观吧,你的时间很宝贵。”小道士将银票塞进自己的兜里,打了个稽首,“多谢”说完,施施然的向回走去。
小道士渐行渐远,吴悠突然想起那藏了两本秘籍的黄庭经,不知道还在不在,如果为了秘籍,回了黄庭经,吴悠总觉得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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