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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足够陈得顺和两位老板混的厮熟了。陈得顺亲近这两人主要是因为与两人的实际年龄相当,都是五十几岁接近花甲的人,他自认为是物以类聚也和两人最有共同语言。而两家店铺的老板能轻易就接受陈得顺也不为别的,主要就是出于对陈家人的信任,和天然的亲近。
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陈得顺对两位“老小孩”互啐口水的抽风行径,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甚至两位老板间的鸡争狗夺针锋相对更多的是被他当做了早饭后的消遣。一个贵族子弟佝偻着身体蹲在路旁,双手插袖如此不顾脸面得等在一旁看热闹,陈得顺可真是把陈氏簪缨世家的矜持丢了个干干净净。可他在地球上的时候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曾经被邻居王老师恶意的嘲讽都执迷不悟,想来现在以“疯”少爷示人就更加的我行我素了。
作为这场热闹的主角,其中的一方医馆的老板正是那个曾给大公诊疗,与陈得顺在陈府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性格傲慢喜欢用眼缝看人的医师老扎。
都说医者父母心,又是有资格能给公爵大人疗伤的医师。老扎的医术自不必说定是顶尖,但这心性怎么会这么狭隘局促呢?第一次见到巷口的两家商铺,陈得顺就为商铺各自的门面上满是凹凸不平的弹孔钉坑疑惑。这哪是做生意的样子,买卖人谁能相的中这样的门面?所以入住静谧小院时间不长,陈得顺就再也控制不住心中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去探听了两人的过往恩怨。
铁匠铺的老板叫做王厚实,独眼,有一身狰狞的肌肉,不惧清晨雾气湿寒也还是喜欢裸着上身。年轻时和岁数相当的扎先生一同上过战场,战后回到家乡,在人前吹嘘自己那只眼瞎掉的经历。说是他被人马射手的牛筋长弓射中了眼眶,多亏了自己骨头硬才挡住了狼牙利箭,最终只是伤到了眼珠子而没有穿入后脑被要了性命。
作为同龄,当时仍是青年的军中医官的扎先生,最是看不惯别人出风头,当着乡亲们的面也没顾及王厚实的颜面就站出来反驳了他。事到如今也搞不清老扎是从哪听来的消息,反正据说是出自当时给王厚实医治眼睛的同行医官之口:说王厚实向来不注意卫生,砂石入眼还用脏手搓揉导致感染这才瞎的。
煞有其事的说法登时招来了满堂哄笑,搁谁谁也受不了,王师傅掉了面子就要找那证人,可那位扎先生的同行医官早已在战场上化作了一捧黄土,十几年来两人各执一词的争执不休也就是从这笔烂账开始落下了病根。
每当看到这两个年近半百的老人用各种恶毒阴狠的话语互相攻伐喋喋不休,陈得顺总是会心一笑,忍不住在想:“在陈府里,扎先生眯眼去看二叔的时候可真不是不敬,或许只有养成了用鄙视目光看人的习惯,才能真的伤得了王师傅那爱好抖动胸前两块腱子肉的鲁莽性子吧!而扎先生年轻的时候也肯定少不了经常品尝王师傅砂锅大拳头的滋味。”
“晨练”开始,铁匠和医师如期而至,两人对视着的目光都放出似有的花火碰撞在一起,只是却并没有按照惯例直接开始“交火”,而是发现了陈得顺的身,同时影望了过来。
早有先例,知道两人唯一没较过劲,抬过杠的就是陈家人的人品。这是两人又要找自己去评理的架势,陈得顺赶忙掩面而逃,他是把这两位当成了同辈相交,可那王厚实和老扎在他面前却是一直以长辈自居。长者之托,晚辈就是不能轻易推脱,但是这俩浑人随意拎出哪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纠结个没玩没了,要是被他们抓住去评理公断,那更是让人叫苦,则个如同陷入了沼泽泥潭永无了出头之日。
开始的时候,陈得顺也没有把两人的争执视作儿戏。他觉得:人嘛,什么面子名头,被人看笑话都可以不顾,但就是自尊可不能弃之不理,两人为了一口气打的你死我活,能分清事实真相也还值得。
陈得顺也曾在早前的一天清晨为两人静心凝气,悉心化解过恩怨。可当天晚上两位儿孙满堂的老板,设家宴感谢陈得顺。席间,除了各自端坐在餐桌对面,只相隔鸡鸭鱼肉却互不通气的两个老人,两家的晚辈儿孙可是相得益彰其乐融融。
直到两位老人又因为宴席上的摊鸡蛋该不该放花椒而大打出手的时候,两家人的晚辈仍是很有默契,他们的行动迅速熟练,端起餐桌上的盘盘碗碗便把整个席面远离了口水乱喷的两个老人。也不管各家的老人如何针锋相逢,两家的晚辈仍是勾肩搭背,推杯换盏。
也就在那之后起,陈得顺就明白了。如果自己好心把两个变态老人的恶劣趣味当了真,是个错误!那他就赶紧改掉好了。
陈得顺可是不会再给铁匠和医师机会,浪费自己的时间了。也没功夫跟他们干耗,每天陈得顺还有必做的两件事:一是起早回到陈家祖宅向仍在养伤的公爵大人请安。
大公很是开通,并没有因为陈得顺搬出陈家,会被有心人当作是在陈府确认下届家主人选后,“疯”少爷与陈家决裂的举动,表示出丝毫的反对和不满。刃不磨不利,雏鸟只有独自飞上天空才能蜕变为雄鹰这就是大公与陈得顺谈话后的改变。
如果第一件是人伦常情,那么第二件事则更加考量陈得顺坚持不懈修炼的恒心。成人礼后,陈得顺便被家族终止了每天药浴对身体的滋补和恢复,他再要坚持的体修简直成为了一种折磨。
陈得顺没有自虐的倾向,可坚韧的他还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并不是出身好就可以衣食无忧,逍遥洒脱。靠人人跑靠山山倒,想要重返地球是需要建立在自身强大的基础之上的,何况坚持去陈家修行,还有机会让他探查陈家与渡魂簪的线索呢。
错过了睡眼稀松的时候,街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一边思考一边走路很容易就让陈得顺的脚步跟上骡马蹄子节奏,悠闲得在石板路上“踢踏”。
在这个世界的修行者中有一个共识是说:“能融合魂石的不一定是高手,但没有融合魂石就肯定成为不了绝顶高手。”谚语中可见魂石的重要性,但也间接说明了魔法和斗气还是主流的存在。
陈得顺勤修有加的体术《大浪淘沙》,共分为九层的境界分别为:微浪、小浪、轻浪、中浪、大浪、巨浪、狂浪、狂涛、怒涛。按照其中记载当修炼到第三层轻浪境时,修炼者会自然感觉到体内斗气的产生,虽然很微薄但也是有了修行斗气的基础。
可就在昨夜凭借着孜孜不倦的刻苦修炼陆海《大浪淘沙》的境界已经突破了第三层进入了第四层中浪境却还是没有感觉到体内斗气的丝毫痕迹,这让他很是疑惑。
本就没有打算像常人那样,体内产生了斗气就会放弃更加艰苦又进境缓慢的体修,转而去专心修炼斗气。更况且陈得顺相信自己的身体不能激发出斗气产生的原因,陈家的教习长老也肯定能给出他准确的答案。有不懂的就去问老师,这样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陈得顺自然明白,所以他并没有太过的慌张,也不打算毫无意义的继续深陷于疑惑之中。
偏居一偶的宅院距离陈氏戊堡的路程很远,陈得顺又分心没有贯注于赶路,所以只是走到了两地中间的位置,他抬头看了一眼初升的太阳,才发现阳光已有了刺眼的感觉。陈得顺不得不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可他的双手也没闲着。奔跑中手指手腕诡异又固定的反复做着相同的动作,他是在熟悉感受这一种叠加气力的技巧。
有从翩翩少年时起十多年的从军生涯,王师傅和扎先生当然并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花镇上手艺最好和医术最佳的铁匠和医师,那么简单。两人都是修行者,王师傅修行斗气,扎先生浸淫于魔法,自是各中高手只是陈得顺还看不出深浅。
同样,二人也同时是成功融合魂石的魂士。医师融合的是一种叫做四耳蝙蝠的秘兽魂石,从这种秘兽口中发出的超声波不仅是本能的依靠回声来辨别物体更重要的是可以附加精神力冲击的攻击手段,而把超声波用在给人看病的方面扎先生更是如鱼得水。
而铁匠融合的是和陈得顺相同是熊类的秘兽,不过级别不高,只有增加力量的能力。是一种由于发起进攻时喜欢直立行走暴起熊抱所以被人们戏称为“两脚熊”的熊类秘兽的魂石。
没有差劲的秘兽只有差劲的融魂者,虽然两种秘兽都是能力单一的素属性,但只要配合到合适的融魂者,能发挥出来的威力却也肯定不俗。孟母三迁只为得良邻而居,陈得顺当然不会放过和同种类秘兽融魂者请教的机会,这气力叠加的技巧就是由铁匠王厚实师傅传授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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