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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逗比,你前面不是刚得到一个隐身药水吗,怎么不用。看不下去了,什么垃圾主角,明明有好几种解决问题的方法啊,怎么还让女主死了。呵,主角为了装逼简直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垃圾书。”若是有人能看见白逢喜此时的状态,肯定不会将他与平时的少言木讷的形象联系在一起,只是现在整个寝室空无一人,他如此义愤而生动的表现没有人能发现。白逢喜叹了一口气,狠狠栽倒床上,将手机丢在一旁。“这个世界,太单调了。”他将放在床上的《黄帝内经》重新拾起,萎靡不振地看了起来。
“我也想当主角啊,哪怕是一次都好。”偌大的校园中,白逢喜平凡得如隐形人一般,从小到大,除了出丑的时候,他再也没有经历让别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永远孤独而平凡,就像是田间的稻草人一般。经过这么多年的成长,他终于走出了自己的世界,可惜,在这个古老而新奇的新世界之中,他反而只能获得莫名的悲哀。在这些年中,他也同样有了自己的女神,但是和所有吊丝一样,他也只敢静静地远观。那是他读高中时的一个女生,就在他的前排坐着,留着长长的马尾,白逢喜一抬头,就会看到阳光照在她光亮的发丝上,反射出微微的红色。后来白逢喜不得不承认,他喜欢那时的马尾多过喜欢她本人。很多时候,喜欢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叮玲玲玲”一声极为没品的短信声在他床上响起,白逢喜吓了一跳,抄起手机,是一条短信:“死老哥,今天我生日,你怎么还不到?”白逢喜打了个哆嗦,“老妹生日,完了。”白逢喜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信手从书桌上抄起了一个笔筒,嗯,卖相还不错,就是你了。顺路在礼品店花点钱包装一下就好了。
白逢喜的在这个瞬间有一丝奇异的恍惚,真快啊,转眼间妹妹已经十八岁了。他已经完完全全融入了这个家庭,有了自己的老爸老妈,还有了自己的妹妹,他们都是他的亲人,就像真正的亲人一样,在心腔中泵压着一模一样的血液。
“对了,还不知道老妹生日party在哪开呢?”于是便又顺手发了一条短信。
“旭日酒吧。”短信回道。
这疯丫头,怎么跑到酒吧去了。不过,受到中学老师们每年寒暑假发放的《放假须知》的影响,白逢喜将酒吧茶座网吧台吧归为一个危险等级的,网吧他经常去,所以对妹妹在酒吧庆祝生日也不是很在意。拦了一辆车去往旭日酒吧,问了下师傅竟然要三十分钟车程。于是白逢喜又百无聊赖地看起电子书来。
“哎,师傅,这附近哪有礼品店啊。”
“刚过去一个,前面好像没有了。”
“哦,那麻烦您再倒回去一下。”
“小意思。”
白封到达旭日酒吧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真是奇哉怪也,白逢喜本来在路上已经做好了被不停地短信骚扰的准备了,可是小妮子一个短信都没打过来。忘了问她在哪个包间了,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就慢慢找好了。
“高哥,高哥,你别这样,影响不好。”
“滚你……妈,妈了个,吧子的。不就是一……一个学生妹,有,有个屁的影响。”
“可是高市……你舅舅说最近查的严,让您别给他惹麻烦。”
“去他他骂了八字的,一个标准的白,白眼狼,现在当大官了,就忘了我妈以前对他的好了,别跟我提他,爷今天高兴。”
“来,你他妈别哭了!小,小婊子,爷,看上你,你他妈的还不高兴!?”
“啊,槽你吗了个八字的小婊子,你他么敢拿剪刀扎老子,打死你这个小件货!”
“高哥,高哥,别打了,要出人命了,你这一剪子给她扎在胸口了,你看,血。不能打了,要出人命了。你们特么是傻叉啊,不知道打电话,赶紧的,120啊!”
“滚!”那个高哥立马将一个拿出手机的家伙扇翻在地。“我……嗝……看他么的谁,谁敢打电话!就让这小婊子把血流干了,麻辣隔壁的,竟然还,嗝,还敢扎老子。你们看好了,老子不光让她上面流血,还要让,让她下面流血。哎,谁,谁他么的电话响了。”
“高,高哥,这个女人的。”
“妈的。”高哥将手机捡起,狠狠地向墙砸去。“嘭”木质的包间门被狠狠撞开,白逢喜一进屋便看见了他此生此世最最难过的画面,他可爱的妹妹白浅心像一具没有生机的木偶,衣衫凌乱的躺在血泊之中,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小巧的剪子,汩汩的血液从那里流出,像一条暗红匕首,狠狠地扎在他的胸口。
一瞬间,又好象是几十年,有什么东西破碎掉了。
“你谁啊,谁,谁特么让你进来的?”
白逢喜的忽然平静无比。“嘭!”啤酒瓶的瓶身爆成一堆碎片,所有人都听到了头骨开裂的声音,瓶颈攥在白逢喜的手中,几乎没有人看见他是怎样出手的。白逢喜的嘴角忽然咧开一个笑容,他一手揪住高少的后衣领子,右手平静地将瓶酒瓶颈插向他的眼眶。
“你,你,你特么快放手啊,你知不知道你抓的是谁?”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向他大声斥道。
白逢喜对他咧嘴一笑,右手一掌向那个一两寸长的瓶颈上狠狠一推,瓶颈完全没入高少的眼眶中。场面静谧无比,所有人都头皮发麻起来。白逢喜嘴巴又咧开了一些,汩汩的血泪从他的眼角无声地流下。
“这,就是蝼蚁的愤怒啊。”他含糊不清地说道.
诸神们高高在上,在遥远的神山中发号师令,于是天地崩坏,尸山骨海,脚下的蝼蚁苦苦挣扎,却是众神们的笑料与谈资。可是终有人愿赌上蝼蚁般的性命与代代轮回的灵魄,紧握这世间黑暗与力量的权柄,杀向永恒的山麓,时间的尽头。天地不仁,那便贯穿天地!神佛不仁,那便屠神灭佛!
可是啊,但凡有生存的余地,谁又愿与天地为敌,与神佛作对?
“杀…杀人了。”一个站在白逢喜对面的女孩终于忍受不住率先崩溃了,癫狂尖叫,夺门而逃。男人们聚在一起,浑身颤栗,手持啤酒瓶与他对立。站在他们对面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啊,他是恶魔!
“哥…哥…”一声断断续续的叫声从白逢喜的身后传来,他打了个哆嗦,血一般的瞳眸褪回了黑色。“浅…浅心”他颤抖着将妹妹抱在怀里,血已经不流了,可是,那种湿润的触感疯狂地搅乱着他的神经。
“哥…对不起啊,又让你担心了。”
“你别…别说话了,浅心我们等救护车,你别说话。”白逢喜再不复刚刚的平静,滚烫的热泪从他的眼眶流出,他的身上渐渐才有了一丝“人”的气息。
“电话!快打电话啊,操你妈!120!你们还他妈杵在哪里找死啊!”白逢喜对那几个人疯狂地吼道。
“已经打了,救,救护车在路上。”门外早已围了一大圈子的人,可是,没有人愿意招惹疯子一般的白逢喜,纵使他现在不像刚刚那般诡异,但也还是太过危险,这样的家伙,让警察来处理就好了。
“哥,我的…生日礼物。”白浅心缓缓睁开眼睛,像是一个伸手要糖的孩子。
“哥给你买了,浅心,你别说话。等你好了我就拿给你看。”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啊。”
白逢喜从被血泪模糊的视线中找到那个礼物盒,刚刚出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把它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他小心地剪开了蝴蝶结一样的丝带,从纸盒中拿出笔筒。只是一只普通的笔筒罢了
白浅心暗淡的眼眸突然亮了一下,“哥,我好高兴啊,你终于认真地送我一次礼物了。”她爱不释手地将笔筒捧在怀里,反复地抚摸着它,因为失血的关系,她的眼睛已经不足以看清楚这件礼物了。
白逢喜忽然感到一种莫大的委屈。他忽然小孩一样地大哭起来。
他忽然想说,老妹,你就是我最最珍爱的珍宝啊,除了心,我在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了。
他忽然想说,就像小时候堆积木一样,只要你愿意,我就把我的世界捧出来凭你玩闹。
可是,白逢喜,你真小气啊,你以为只要有爱就有了全世界,你以为你可以用黄瓜代替玫瑰的爱情,可是,你凭什么以为啊?你明明有买玫瑰的钱却为什么要送一根黄瓜,你凭什么以为别人都知道你的心?
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说出来啊,请你。
白浅心终于没有在活的时候等来那辆救护车,太晚了,伤口虽不很致命,可是血却根本止不住。她的身体渐渐冰冷了下去,手指也渐渐僵硬起来,死死地抱着那个并不昂贵的笔筒。
白逢喜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暗红的血液不停地通过他的嘴角流出。
“不许动,你已经被包围了,举起手来。”持枪的警察将白逢喜包围,可是白逢喜却径自坐在沙发上喝起酒来。“和电视里的一模一样啊,警察总是马后炮。”他的嘴角咧出一个可怖的笑容,“哎呀,不小心把真话说出来了,你们不会怪我吧?”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这次是真的,不过是死了俩个人而已,可是白逢喜身上散发的血腥气竟让人忍不住窒息起来。
“您有新的消息。”一声铃响之后,桌子上的有个无主的手机亮了起来,白逢喜侧眼一看,只见那只没人操控的手机慢慢将短信打开。
“想要真正地活着吗?想要了解生命的意义吗?
YES\NO”
“真是个无趣的游戏啊,这样的活着和你那样的活着还有区别吗?我早就没有心了啊,对于没有心的人来说,这样的东西毫无吸引力啊。”他将手机拿起,狠狠地按下了那个no。
“嘭”一颗子弹突兀地种在了他的眉心,瞬间开出了一朵妖艳的血花。白逢喜感到自己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离开了身体,可是,他耳边最后的听到的不是那一句“歹徒拒捕袭警,已被击毙”而是一种混杂着嘲讽和桀骜的笑声,遥远而空旷,似乎来自天外一般。
“真是对不起啊。”一个警察在白逢喜的尸体旁边小声说道,“你这样的神经病八成是可以不用死的。可是上面有人又要你非死不可。你还是老老实实在下面做鬼好了,实在不行,也别来找我的玛法啊。”
……
“白逢喜,你刚刚真的做了一个有趣的选择。跟我做个交易吧,我要你的灵魂,好处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成神的机会,成神以后逆转时空,毁天灭地,无所不能,怎么样?”
“那就成交吧。”白逢喜道,我也想要力量啊,不管力量是怎么来的,只要把它捏在手里,是不是会有一些安全感?
“不错的灵魂,但是我只要其中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被压抑的那一部分。”一道灰色的光芒击中白逢喜的灵魂,他根本就毫无反抗的力量,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光团。又有俩个白色的光团与它渐渐融合,整个虚无一般的空间中都弥漫着奇幻的力量。过了许久,那个苍老的声音才又响起。
“已经完成了,修罗,你来看,真是经典之作啊。”
“是的主人,确实是完美的作品,可是主人,我们为什么要从三个废柴的身上各取一部分来完成这个作品?”
“修罗,你还太年轻。灭世焚天的怒焰,只有沉默者的内心才能将它点燃啊,况且他们在最后都可开启了那种力量……嗯,既然他们三个凑巧都姓白,这倒是个惊人的巧合啊,以后,我们就叫它白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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