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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靖云立在街上,茫然四顾,一种预知危险的本能让他心思大乱,一时之间竟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我不能乱,”张靖云的本心是不愿意紧张的,平常时候遇到了不知多少危险,他都能冷静下来,沉着应对,但此时此刻,似乎有一种冥冥中的力量在干扰他的思绪,抓挠着他的心房,“呵,这也是反噬的一种表现么?”张靖云终于反应过来,天下间,只要你肯想,那再大的困难都有解决之道,但是只反噬之力也太狠了,竟然从根本上杜绝张靖云的反击,让他连心都静不下来,这如何能想出办法?张靖云根本没有察觉,此时此刻,天空中一道无相无形的力量箭一般刺入他的脑袋。
“咦,我……”张靖云很快便平静下来了,“我刚刚竟然莫名地心慌,奇怪。”他眉头轻蹙,似乎在心里有着莫大的疑问。“不管了,感觉好困,先回去睡一觉。”
“回去?”
“我在哪?”张靖云看着繁华的夜景,竟一时懵了。
“不对,我刚刚似乎在想一个问题?”
“在想什么?我到底在想什么?”张靖云狠狠地锤了下脑袋,“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似乎想不起来了,等等,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个问题很重要?”
“我在客栈,然后横梁塌了,然后?”
“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大街之上,繁华依旧,张靖云抱头蹲在地上,与这份环境格格不入。所有人都隐隐避开他,仿佛他是什么令人恐惧的疾病瘟疫。一个小女孩高兴地摇着铃铛从张靖云身边路过,清冽的铃音张靖云惊醒过来。一瞬之间他仿佛明白了许多
“呵呵,”张靖云低笑一声,喃喃低语道:“对你而言,我是什么?一个随时可以抛却的棋子,还是一个随意摆弄的玩具?你想让我生便生,想让我死便死,就算记忆也是可以随便摆弄抛却?我一直知道对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一个蝼蚁罢了,”他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面容惨淡,“可是,”他的眼睛忽而变的明亮而仇恨,仿佛有一条炎河,要从其中喷发出来,“蝼蚁也有蝼蚁的愤怒啊。”强烈的委屈与不甘在他的心海中发酵。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当街怒号,声音凄壮桀骜。嗯,像一个神经病。
“哼,我受够你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无论什么时候,我若是哪个月份付出的气运太少,你就总是安排一些不着调的事逼着我去把气运用掉,夜间灯下看书点着了房子?扫地时地板断裂跌掉进了地窖?好不容易抓来的兔子竟是被剧毒之蛇咬过的,我抓它的时候屁事没有,偏偏我把它烤熟了吃到嘴中毒素却突然暴发?你够了,真够了,真样的破事数不胜数,我若是将气运节省着用,你就会让我用省下的气运来治伤?我从没见过你这般无耻的东西。”
“你明明知道是你卑鄙的传人将我的东西偷走的,他因此丢了气运你却来惩罚我?”“呵呵呵。”张靖云仿佛听到一声蔑视的嘲弄从远古传来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自己身上掠走了。那个气息,与他时常打交道,用气运兑换宝物的“天道”一模一样。
张靖云感觉诅咒离去,却犹不解恨,刚才若非他突然醒来,便要永久沉溺于混乱的意识之中,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疯子。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呢?你以为我会原谅你么?不过,算是警告么?”张靖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不过这眼眸中的冷光也只是持续了一瞬。
“真是个混蛋啊,那么简单的诅咒,你自己随便解一下算了,闲的蛋疼啊。”张靖云忽然间又变得懒散起来,“其实这种感觉,也还算是蛮好玩的啦,这是我第一I静不下心的时候啊。”哦,张靖云他本身就是一个疯子……
这时,天地忽然大亮,那块不知害死了多少凡人的遮天大幕霎时间被撤除了。张靖云抬头望去,天色已是将近黄昏了,这短短的一个下午,竟给他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真是的,昼夜颠倒,对睡眠不好啊。”
……
“哼,老子犯了什么罪?狗官放手,你凭什么抓我们。”
“今天早上张贵人家里丢了一袋金子,你们别跟我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刚才药铺的高老板说你们正好拿着一大袋金子去买药,哼,别跟我说那是你们自己挣得。有什么冤情,随我去监察司里再说。”一队监察使不由分说便要将一群人带走。
“哼,我没罪,我不去,”那断臂的大汉一脸的愤怒,“那姓张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等去了监察司,我们纵使没罪也成有罪的了。那袋金子是一位公子可怜我们家侄女生病才给的,跟他张大官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三弟,别说话了,跟他们去一趟监察司又有何妨?咱们身正……”老大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忽然想到,那袋金子还真不是合法收入。
“大哥,这可不是身正不身正的问题,咱们一去了那里,还有命出来吗,倒不如任凭三弟在这搅和,把事闹大了,反倒有一线生机。”
“可是,哎。”懦弱的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世间之事,总是让人身不由己,身负寥寥余财,便要遭人嫉恨么。
“我们不去监察司,大家快来评评理,这监察使没有证据乱抓人,我们明明没有偷什么张贵人的钱财,他们非说是我们偷的,还要把我们抓到监察司,哼,现在谁不知道你们监察司蛮不讲理,喜欢屈打成招,万一我们进去了受尽你们的酷刑,还能有命出来?”周围早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吵作一团。
“哼,反了你了。”那统领全然不顾周围凡人的评头论足,上来就要将那带头闹事的独臂壮汉拿下。
“你以为我会怕你?狗官?”独臂大汉轮圆了拳头,照着头目的胸口砸去,哪知他手腕上已经带着微微锈迹的青铜护腕突然崩断,朝着看热闹的人群中砸了出去。一声惨叫刺破天空,整个场面为之一肃。
“杀……杀人啦!”胆小的旁观者惨叫一声,头也不回地逃开了。围观的人群迅速与那个被砸的倒霉者隔开,只见他额角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汩汩的血液不要钱的地往外冒出,所有人的心都忍不住颤了两颤,这个样子八成是活不了啦!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人群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俩个认识伤者的小伙不知从何处找来块破烂的木门,小心地将其放在上面抬走了。
“大胆刁民,不仅拒捕,竟然还敢当众伤人,”那监察使统领冷冷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他可恨极了着独臂大汉,没想他手上掉出的一个东护腕竟直接把人砸了个半死不活,若是刚刚那拳头落到自己身上,还有自己的好?“都给我绑回去。”
那以中年男子为首的一群兄弟全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折。那独臂大汉更是面色惨白,冷汗直冒,刚才将拳头挥出去时明明觉得手腕上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识挥手一甩,没想到竟然将那护腕甩了出去。他潜意识觉得是有人在陷害他,可是此时说出这种话来,谁会信他?他像失了魂魄一般,任由那些面目可憎的监察使将自己绑住。
“六个,还少了俩个,喂,你们这群人里面不是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吗,说,她在哪?”
“哼,纵使金子是我们偷的,那有与她一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张大老爷点名要她,你说什么关系?”一个吊儿郎当的监察使奸笑着说道。
“闭嘴。”那监察使的统领恨不得一巴掌把这货扇出北荒。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这群王八蛋陷害我,一定是,”独臂大汉赤红着双目,努力挣扎。“你们这群王八蛋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你们敢打我侄女的注意,我张冲做鬼就算也不会放过你们。”其余的汉子们也知道自己几人是受了陷害,当即大喊大闹起来,可惜,因为刚才的一幕,围观的众人不仅再也没有人为大汉们说好话的人,反而都是义愤填膺地反骂着他们。
“杀了这帮杀人犯。”
“打死这群人渣!”群众
“呵,你人我都不怕,还会你变成鬼?你要是敢来,我就把你做成鬼蛊。”统领说完这句话后不再言语,只是一挥手,开道走向监察司。至于那个小女孩还有另一个不在场的人,一会儿出来抓好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怕他们丢了不成?
“慢!”此时,一个少年冲出,颇有气势地拦在这队监察使的前面,“你们都眼瞎了啊,我刚刚明明看见后面的那个人扔出一块石头,打在那汉子手腕上,才把护腕打断了的。”
“哼,哪来的小疯子,正好现在牢房空出来很多,为了避免疯子伤人,还是关进牢里比较安全。绑了,带走。”
“我靠,你们竟然敢暴力执.法,我要告你们的上司,喂,慢着,嘶~别勒那么紧。罢了,作为光荣的主角的我要为正义献身了。我要用我的英勇化作永恒的丰碑,去无声地控诉着这世间所有的罪恶与丑陋,让黑夜也会怕我。德玛西亚万岁!唔唔唔,扰偶缩哈。(让我说话)”
刚到场的张靖云无语地看着这一幕,有些郁闷,好不容易从汲运咒的反馈上慢慢摸索到了白封的位置,想要给他把密咒解开,没想到他竟然先一步把自己整进大牢里了。不过,现在所谓的“命运”一时半会是不会来找自己麻烦的,不如看戏好了。
“大伯!二伯,你们……”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孩拦在了瘸腿的中年面前,泪眼婆娑,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苦出声来。她的脸色有着病态的苍白,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之意。
“呦呵,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你就是我们要找的小美人了,呵,姓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吗,一个未长开的雏儿有什么好玩的。”
擦哦,你这货什么眼神,明明是个大美女好么,你们这群贱人,竟然把小爷的嘴堵上了,现在正是英雄救美的好时刻好吗?啊,气死我了,这么萌的萝莉,现在正是无依无靠的时刻,可是身为主角的我竟然不能充当她坚实的依靠,简直让人情何以堪啊。正在白封怨念不已的时候,为首的瘸腿中年男子却脸色大变。
“小如,你怎么来了,我刚才不是让你八叔带你离开的吗,你,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这是要气死你大伯啊。”
“大伯,我八叔他。”说着,女孩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老八他怎么了!”兄弟几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阴云笼罩在他们的上空。
“八叔,他,他刚才走的急,被几个在城里跑马的纨绔,给,给撞死了。我,我。”
几个兄弟面色大变,一旁的监察使们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这几个人也是倒霉的可以啊,我刚刚朝那壮汉扔了个石头,想给他点教训,哪知道这就让他杀了人了。”走在最后方的年轻监察使再也保守不住秘密,小声跟同伴交流起来。
“看来你们几个人真是平日里为非作歹,不行善业,现在老天都看不惯你们了。”统领冷笑一声,旋即说道,“小美人,现在自己跟着我们走还是让我们绑着回去?”
“你们这些畜生!”独臂大汉几乎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来,“老八的死肯定跟你们脱不了干系!”
“啪”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大汉脸上,“你TM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一个年轻的监察使气坏了,好不容易喜闻乐见一件坏事终于不是我们干的了,你竟然敢冤枉我们,绝对不能忍啊。又有几个人对这几个兄弟们不断拳打脚踢,就算我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就可以这样凭空污了人家清白么?
“别打了,别打了。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求你们别打了。”女孩哭诉道,哪知这些监察使们跟流氓一样,半点也不肯放弃,刚才独臂男的那句话已经触及到他们底线,侮辱到他们人格了。
“不行啊,小姑娘,你不能跟他们走,因为我已经把你买下来了。是吧?这位仁兄?”说着,张靖云看了看那位为首的中年。
“你,你是。”中年人低下头来,他认出来,那是他们上次打劫的那位少年。
“你放……心吧,我们说话算话。”排行老三的独臂大汉下意识就要对张靖云破口大骂,但是突然看到了一眼瞪过来的老大,才渐渐转过弯来,是啊,现在与其让侄女嫁给一个七老八十快要入土的老东西做妾,倒不如让她嫁给这个年纪轻轻的少侠。虽然不知道他为人怎样,但是总好过那些为富不仁的官绅吧?
“你是哪来的小杂种?敢阻止监察司办案?还不滚开!”
“这位大哥,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啊。”张靖云丝毫不见有任何愤怒的样子,反而一抄手将一个布袋送到他怀里,可是那监察使却是冷笑起来,“就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呢?老大,我看这小子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把他一起抓起来吧。”
监察使统领眉头一皱,把布袋从他手里夺了过来。这么轻?他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只见一颗颗鲜红欲滴的血色晶石静静地呆在他的手中,竟是有二三百块之多,耀眼的红光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嘶,这是,红灵仙晶,上万两白银才能换得一块的红灵仙晶?”
“不过是最低等的红色晶石罢了,没想到貌似竟然很值钱。”张靖云暗自嘀咕道。
“这位兄……公子,既然这小丫头已经早早被您买下了,那便与这些钦犯没什么关系了,所以,你可以随时带走她。”监察统领奇快无比地将晶石放进小袋子里,顿时对张靖云恭敬非常。
“那就多谢了。”张靖云冲其一抱拳。就要把小丫头抓走,谁知这小姑娘犯了倔,死活不松开中年男子的衣角。
“如儿,这位公子是大伯的一位……朋友,你跟着他,好好听人家的话,等过几天大伯出来了,就把你在接回来。”
“我不……”小姑娘还想哭闹,哪知张靖云在她耳畔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便觉得浑身无力,昏昏欲睡。脑海中一个声音不停地给她暗示,于是她下意识就说:“好吧,我会好好听大哥哥的话的。”
“这位……小友,劳烦您好好照看一下她。”
“好说,吃吃喝喝我肯定供得起。”
张靖云拉着昏昏沉沉的少女,渐渐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白封满心流泪,妹子,我也是土豪啊,我怀里还有四百两银子啊。可惜,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大,你把那小丫头就这么放走了,万一张……”
“哼,张什么张,不过是一个有钱点的凡人罢了,我敢断定,这位公子肯定是哪个修仙家族中出来历练的子弟。”
“可是他明明丝毫修为也无。”
“笨啊,人家境界太高,咱们这种二吊子修炼者能看出来啥。”
“嗯,有道理。不过头儿,咱们出来抓个犯人用了这么长时间,老爷那里不好交代吧?”
“你知道个屁,老爷一天天被他们家的镇宅母神兽看的死死的,好不容易等到办案的时候了,还不好好放松放松,我要是腿脚麻利地办事,估计这监察统领也当到头了。兄弟们早上都没吃饭吧,走,醉仙楼,咱们先去喝俩口,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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