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说汝南王别了大姐头等人,便往州府走去,不出半个时候便到了。那个随身侍卫亮出了汝南王的旨意,门口的侍卫便转身入内通报了。不一会儿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似一个滚动的肉圆一般抖着一身的油脂,飞奔了过来。
他正是榕州城的州守大人岳远。此人年纪四十六七,生得脸圆身圆,性情懒慵,尤好美味佳肴,为官仍算廉洁,并不行苛捐杂税、欺压百姓之事。
岳远才跑了几步,已经气喘如牛,两颊满汗了,肥肉涌动着跪了下去,呼呼喘息说道:“不知王爷驾临州府,有失候迓。”
汝南王爽朗一笑,搀着岳远,令他颇为费劲地站了起来,笑道:“岳远,你可是越来越胖了。”
岳远那圆大的脸上堆满了憨笑,说道:“惭愧,惭愧,不能为民办事,光是生肉了。”
汝南王笑了笑,道:“我们进去吧,可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了。”
岳远笑容一敛,脸色沉重,问道:“如此说来,那海夔之事已经确实了。”
“进去再说。”
汝南王三人很快来到了官署里,里头的一众官吏,都起身纳头就拜,汝南王同他们委蛇一番,便由岳远领着往里头走去。穿廊过道,来到了这座官署里头的一间厢房,这厢房乃是官吏议事之处,名字便唤作议事厅。汝南王同州守岳远分序坐下,便交谈起海夔之事。
岳远问道:“海夔之事,下官这几日来命人监看海面,一无所获,水波不兴,不知王爷可获有确凿信息?”
汝南王道:“虽无确信,然而不得不防。本王欲派人去海里一探,尽早查明事实,好做准备。”
岳远略作沉吟,道:“今我与海夔,如同两国相邻,若是贸然深入海底相扰,海夔以为敌人侵犯,本来没有上岸进犯之意,只怕也要上岸来了,相互敌斗之事,由此而生。下海之事,恐怕有些不太妥当。”
汝南王笑道:“相持相待,只会徒耗军资,让人怠倦。正如你刚才所说,我们与海夔如同两国,两国之交好或相斗,最忌落后于人,陷入被动。如今情况不明,不主动探试,只会贻误时机。如今榕州城外屯兵两万,若是发生变故,一力击之胜之即可,无需过分顾虑。”
岳远虽然不太赞同,奈何位卑言轻,也便不再阻挠了,转而问道:“王爷移兵探海之时,不知是否迁移榕州城百姓,以防万一。”
汝南王摇头,笑道:“迁移百姓,实属劳民无益之事,不可为。本王这次带来的两万士兵,乃精锐虎狼之师,其中更有命力师一百二十三人,保佑榕州城百姓,乃是轻而易举之事,不用担心。本王率军打战二十余载,屡战屡胜,便是勇决而且!”
岳远一听,起身一拜,回道:“王爷所虑甚详,下官愚钝多想了。”他已经不再劝说了。他起身,又道:“此事宜速不宜迟,下官这就命人安排大军行进至海边之事。”
汝南王端起三才碗,揭开了碗盖,轻轻嗅闻茶香,又拿碗盖撩拨漂浮了几下茶汤中的茶叶,浅浅呷了一口,才笑道:“便你这幅身子,可不敢劳烦了,还是让榕州城卫兵的将领进来,本王亲自来分派他们军务。”汝南王招了招手,那位随身侍卫便出门去了。
岳远嚯嚯笑了一通,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沉声问道:“王爷可是去见过公主了?”
汝南王道:“是啊,刚刚才从那万宜馆转道这里来。”
岳远道:“几乎毁去大半个皇宫的雷君宗明,二十年前的大闹皇宫的空君铁塔,即便是这两个人合在一起了,对上那一位,只怕是以卵击石啊。”
汝南王道:“还有一年时间,但愿那丫头能想个什么好法子吧!”
“一年时间?”岳远惊问:“王爷您是说,他已经准备要……”
“嗯,不错。他已经过了四百岁,命力修习却仍停留在化境,时候快到了啊。”汝南王长叹一口气,又说:“好了,这些事可不是臣子能够非议的。”
这时候,那位侍卫领着四个蓝色武士衣衫将领进来。这四人正是掌管榕州兵事的“四曹”——罗沙、昆丁、朱迪、查尔思。
他们四人一进门便齐刷刷单膝跪下,呼道:“王爷!”
汝南王笑道:“不必多礼,诸位猛将速速起身。”见他们四人毕恭毕敬垂手立在面前,汝南王又笑道:“此前传唤尔等前来,乃是有一军务急需要办。”
罗沙作揖回道:“谨遵王爷命令。”
“明日城外那两万士兵将移营海边,尔等率领榕州城士兵听候调遣,协助大军行动便可,一切事务便同这位曹将军协商即可。”
罗沙四人同汝南王身后的那位曹将军,作揖一拜,便听从汝南王吩咐,领着曹将军出了议事厅,回去军曹公干之署,商量移军海边之事了。
汝南王自与岳远谈论榕州城吏治之事。
曹将军同罗沙四人由清晨商谋至傍晚,稍息片刻,又从傍晚谋划至子夜,方才勉强拟定了一些应对政策出来。
平明,一列轻骑领着吴恩回城,一张黄纸红字的政令也飞遍了城内外的大街小巷、红门柴扉:州府诏令,禁市一日。
而后,过了半日,两万大军黑黑一道乌虹似地,从白花街道流向海边,穿过了整个榕州城,黑压压的一大片,铺在离海五里处的岸上,接连着海与城。
接下来的三日里,汝南王下令伐木在沿海边扎下栅栏防线,防线后筑了数十个高台,让士兵在上面时刻关注海面动静,士兵则列队在防线之内,枕戈待旦,等待或许将要来临的血战!列阵在这两万大军之后,镇守在城墙之上的,乃是榕州城原来的一千两百位士兵和那四曹。至于榕州城州守岳远,汝南王也在城墙之上,坐在城门之上的城楼里,遣兵调将,发号施令。
次日早,秋雨欲起,天上乌云密布得似一块黑铁般压在海上头,海面无风,燠闷无比。汝南王终于下令探查海底,寻那海夔的踪迹。
只见五十名健壮士兵抬来了一只十丈长,口子有五丈阔的乌金色的号角,搁在了沙滩上,号角沉入了沙里足足有六七尺,圆大的口子一部分浸在海里,另一边喉口高高翘起。
一个高两丈余的肥胖大汉,袒胸露背现出一身白肉,一堵肉墙似地站在号角面前,他深吸一口气,井口那样圆大的肚子迅速胀大,像一个一丈来阔的巨大气球,青筋根根暴起,像是随时要绽裂,气息上传,鼓起脸颊像胀气的河豚,撅起的肥大嘴唇堵住了喉口,气息一股而出,吹起号角!
然而,号角没有半点响声,像是哑巴了。只是,那海面却受了大震动,一层层惊涛骇浪由号角处激荡而出,迅速扩散整个海面。
海面沸腾了一把,波翻浪涌,仿佛飓风肆虐,声势惊人!
驱兽号角,乃是汝南王镇守南蛮之时使用的兵器,吹响此号角,能发出人耳听闻不到,而兽族厌恶之声,其声犹如利刃锥刺兽耳,直让它们不得不掩耳逃窜嚎叫,苦不堪言,因而名之为“驱兽”!
这只十丈驱兽号角,便是体型最大的一只,其声能激荡千里!这海底若是藏有夔族,它们将无所躲藏,要么冒出海面,要么逃遁而去,这便是汝南王的试探。
汝南王看着骇浪卷卷的海面,轻声嘟囔道:“那么是战是逃,本王便让你们现出原形来!”
(https://www.mangg.com/id46046/2881065.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