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平城是大罗国的一个比较繁华的中等城市,城郊有一条贯穿南北的大江,因地理位置的原因,南来北往的客商在此川流不息;崖江码头也成了崖平城唯一的靠岸码头,铁拳帮就常年盘踞在这个码头,接应南来北往的客商,从中牟取利益。
今天一大早,苏山象往常一样早早的就来到了崖江码头,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崖江码头的一个小伙计,在码头上干了一年多,已经得到了铁拳帮帮众的认可了。
十二岁的苏山看起来身子骨还是那样的单薄,但由于他的勤快和眼见行事帮众的人倒也不太为难他,只是让他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打扫码头上的脏东西,帮助船商在船靠岸的时候栓栓缆绳等。
“苏山,你去把那客商引领上岸,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赵六坐在遮阴棚下面的大椅子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吆喝着;其他帮会成员都是帮忙装卸沉重的东西,就这样一天下来苏山就可以赚些碎银。
崖平城里的一条巷子,苏山在前面领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商客走着。
“到了,这就是万客来酒楼。”苏山回头笑着说道。
客商看了看,跟着说道:“嗯,谢谢小兄弟了,打赏你点碎银。”
在往回走的路上,苏山低着头,默默的想到,今天的活计总算结束了,该去老贵叔那里给娘抓药了,娘的身体这段时间越来越差了。
唉!一个月赚的碎银只能给娘买两付药,娘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苏山快步拐过几个小巷口,来到一家写着‘众生堂’的药铺前,伸手摸了摸布兜里的些许碎银,就没有犹豫的走了进去。
“老贵叔我来抓药,还是给我娘补身体的药;”说着苏山把布兜里仅有的碎银全部放在柜台上。
“小山子你等等,我这去给你拿。”看着苏山走出药店铺,老贵叔叹了口气,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娘,我回来了。”推开这间旧的不能再旧的茅草屋,苏山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娘。
“苏山……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今天有没有受欺负。”苏山赶紧走到了娘的身前俯下身子,扶住了娘虚弱的身躯,感受着娘的双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苏山的眼眶里顿时湿润起来。
“娘,你不用担心,我好好的,今天我又去老贵叔那里给你抓药了,一会熬给你喝,身体就会好起来的。”苏山眼里含泪,轻声说道。
“唉!苏山我苦命的孩子,是娘拖苦了你,娘没有让你去读私塾,这么小还要去码头做苦力。”
“娘,不要这么说,只要你的身体好起来,我干什么都愿意。”苏山赶紧回道。
“好了苏山,娘的身体自己明白的,你听娘说。”
苏山用力的点了点头。
“孩子,你爹走的早,把咱娘俩留在了异国他乡……”
苏山默默的听着,这时自己懂事以来第一次听到有关爹娘身世的事情,虽然以前自己提起过,但是都被娘亲打断并告诉不准再提这样的事情。
苏山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并不属于这个国家的人,而是来自一个叫天夜国的国家,在自己两三岁的时候,由于躲避战乱父母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国家,来到大罗国后,又正好赶上一场瘟疫,父亲不幸被感染上夺走了性命;还好母亲带着自己一路颠簸流离才到了崖平城居住了下来,但也因此身体落下了病疾。
苏山听着哽咽不止。
“苏山,听娘的话,我这病恐怕是不行了,娘走以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明白吗?”
“娘的病会好起来的。”苏山说道。
“苏山,先答应娘的话。”
苏山流着眼泪抬起头来,用力点了点头:“儿子答应娘,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好好的活着。”看着在娘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苏山把头埋在娘的怀里。
“娘我去熬药了。”苏山抬起头来说道。
“嗯,去吧。”
苏山起身后拿着药钵和药才来到屋外,熟练的支起药钵,下面添加了一些柴草,开始慢慢煎熬起来,苏山一边添加柴草一边想,娘今天怪怪的,跟他说那些话什么意思。
十二岁的苏山比着同龄大的孩子经历的事情多,也显的成熟稳重的多,遇到事情多爱思考。
他还有一项特殊的本领,那就是过目不忘,这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在码头做活计一年多,见过太多的打打杀杀,帮众经常欺负一些外来客商,他也养成一个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把这些事情在脑海里想一遍,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就象印在脑子里一样历历在目。
苏山握了握拳头,暗道,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为了娘。
“药煎的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娘。”苏山喃喃自语道。
推开门,苏山叫了一声娘,没有回音,看到娘安详的躺在床上,他走了过去,用手推了推,还是没有反应,苏山大声的哭喊起来。
接着,苏山冲出屋子,快步的向着众生堂药铺跑去,由于在崖平城里苏山也没有什么亲人,很快就想到了众生堂的老贵叔,往常给娘治病老贵叔也来过几次,苏山一路疾跑着。
一个时辰以后,老贵叔和苏山才回到了苏山娘的屋里。
当老贵叔无奈的把手松了开来,哎叹了一声,经过把脉,早已停止了心跳,苏山娘去世了。
老贵叔双手握在苏山的肩膀上说道:“孩子你要坚强些,你娘虽然走了,可你要活下去,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就去找老贵叔,听到了吗?”
此时的苏山一听到从老贵叔嘴里说出娘去世的话后,早已控制不住的扑在娘的身上大哭起来;老贵叔在旁边默默的站着,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嘴里喃喃自语:“哭吧孩子,这么小就没有了爹娘,命苦的孩子。”
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老贵叔才走上前去把苏山拉了起来,“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以后的路你还要靠自己走下去,有贵叔在,有什么难事就找我,知道吗?”
依身在老贵叔身上的苏山点头“嗯”道。
第二天,苏山望着荒郊外孤零堆起的新坟,脸上露出坚毅神色,低声说道:“娘,今后这里就是你的长眠之地了,我会在这里陪你三天的,你放心,苏山一定听你的话,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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