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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县。
在洛阳市西南,地处伏牛山北麓及其支脉外方山和熊耳山之间有一个不起眼小县城。就是我和阚三来到的嵩县。
我们进入城门之后,说是城门,其实就是三米多高的一个青砖垒砌的门墙而已。没多大气势,显得老旧甚至显得荒芜。城门后的整条长街,已看不到几个人影,稀疏的岁月,斑驳照在青石板上,显得冷漠而幽然。
我们一路匆忙地向华府走去,耳边有风轻轻拂动树叶,沙沙作响。夏夜本该是有虫子鸣叫的,可是,现在却是万籁俱寂,除了树叶的响动,再无别的声音。
当快到华府大门口的时候,阚三举手示意停下,静静侧着头竖起耳朵,似乎在听什么。站了一会后,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响动后,才慢慢迈步走到门前。又微微向前倾着身体,像在感觉门内是否还有蹊跷。他不是说华府的人都走光了吗?为什么还这么谨慎?
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把手伸向大门。我站在他身后,看到朱漆大门像几个月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在月光下可以看到经常被摩擦的门环上,都闪耀着铜质的光泽,丝毫没有破旧不堪的迹象,快两个月没住人了,怎么会还这么干净呢?
阚三并不理会这么多,只是把手一伸,轻轻一推,门,就慢慢打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非常不自在,看着黑暗又冷清的华府,心底冒出一丝凉意。
虽然说我作为一个现代的年轻人自然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可是在这样安静的夜晚,这样陌生的环境中,心里多少有点瘆的慌。这种莫名紧张的气氛........似乎在蔓延开来。
阚三慢慢地却是步伐沉稳地走在前面,我忐忑不安的紧跟着。
走过回廊和过道后,终于来到曾经的密室石门前,我抖抖索索从腰间掏出铜钥匙,慢慢想要插入锁孔。可是,手有点发抖,竟然怎么都插不进去。
“害怕了?没事,放心吧“,阚三有点看不下去了,拍拍我的肩膀,从我手里接过铜钥匙。
他把钥匙插入锁孔,慢慢转动起来,然而石门却是丝毫没有反应。我奇怪的发出一声:“咦,怎么回事?”
阚三没做声,只是走到门边摸索了一下,在距离石门一尺左右的地方摸到一个凹陷去的小坑,不仔细看毫不起眼,只见他掏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划拉了几下,石屑掉落后,竟然露出一个圆孔!
圆孔内有一个半圆形的石头,像是牢牢刻在墙壁上一样!
阚三伸出手掌,稳稳握住这个半圆石球,用力慢慢向右转动。咔咔咔,听到几声响动后,石门竟然被打开了!我呆呆看看石门,又看看阚三:“这是怎么回事?”,阚三说道:“那个锁孔坏掉了,石门的机关是你走后我重新弄上去的”。
真人不露相!没想到阚三竟然是个能工巧匠啊,他,究竟还有什么秘密?我望了望,石门后黑黝黝的密室,心里凉意更重了,一瞬间,几乎想要拔腿就走,马上离开这里,赶紧回到华佗那儿。可是,好奇心驱使着我,让我迈不开后退的步伐,反而鬼使神差般,向着密室里走进去。
这时阚三用火石点亮油灯,火苗一闪之后,我才看见密室里和以前一样,一堆一堆都是码着我所熟悉的纸箱,就是我的那些西药。地窖里非常干燥,我摸了摸纸箱,丝毫没有受潮。阚三也用非常奇怪的目光盯着这些药品,片刻之后,他说:“我们去里面看看吧”。然后举着油灯,继续小心往里走。
走到密室的最里面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空间了。准备回头,去开始清点和寻找我所需要的药品。但是,却发现阚三站在石壁前,举着油灯,一动不动,双目死死盯着墙壁,目光空洞洞的,就像是死不瞑目的死人的双眼!
我陡然吓了一跳,手里的油灯也差点跌落在地!
妈呀!阚三怎么啦?我几乎要喊出来了。
只见阚三重重叹息一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举起双手,按在石壁上。我愣住了!忽然间,脑海有道亮光闪过!我想起来了!那次在给老夫人治病的最后一天我来过石室寻药,无意间,头碰到了石壁,听到空空的回音!当时猜测石壁后是空的,也许有暗道一类的通道,但是,当时还未来得及细细查看,便被师爷喊了出去。
那,正是阚三现在所站着的位置!
阚三没有理会我惊呆的样子。只是从背上背着的包袱里拿出一根短小的铁棍,在油灯下,显得尖锐且闪闪发着寒光。他左手端着油灯,右手用小铁棍在墙壁上画了一个类似方形的印记,然后用力向里面一戳,墙壁上出现一个小的孔痕,他又用力凿了两下后,逐渐出现一个凹槽,他把铁棍插进凹槽里,然后用力一撬,裂开石头碎屑后,显露出一个类似印章大小正正方方的小孔洞,孔洞非常平整,一看就是人为刻凿所致。
阚三停了一会儿,非常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是一枚漆黑的的四方印章一样的石头!他深深看了一眼手里的石头“印章”,将它慢慢嵌入石壁上的孔洞的的位置,刚好好能放入!当“印章”全部没入后。只听咔嚓一声,石壁上,倏然出现一道门!
“靠!这完全是有备而来啊,他,到底什么人?!”,我心都凉了半截。
阚三抬脚就要往门里走去,我一把抓住他后背的衣裳,手有些哆嗦,“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忽然阚三背影一闪,我手里忽然一空,手里明明拽着的衣服,却变空了!我匪夷所思的望着自己的手掌,惊得说不出话来!阚三站住,背对着我,叹了口气,“唉,终归是要让你知道的。算了吧,放心,我不会害你,我要是有心害你,你还能站在这?你早就是个死人了!”,语气很冷,却是没有杀意。
“还有,要不是我,你也许早就死了,跟里面那个华安一样!”,阚三继续说道。
“什么?华安?还有一个华安?我不就是华安吗?”,我脑子有点糊涂了。
“你是青霉素,你是个大夫!治病救人的大夫!你怎么会是华安呢?华安只是华府的一个家丁,一个仗势欺人的狗奴才。不过,他已经死了!”,阚三嘴角涌起一丝冷笑。
我有些失控的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有这些离奇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进去吧,进去了,一切你就明白了!我们进去吧”。阚三点亮石壁两边的油灯,“青霉素,自从你突然出现在华府,最初我是吓了一跳,因为你和华安长得一模一样!你来历不明,我也有过杀你的念头,但是后来你治好老夫人的病后,我觉得你对我没有威胁,反而会帮我救一个人。至于你的身份来历,我也不问,因为,你的出现刚好给我做了一个很好的掩饰。”
他顿了一下,说出最后那句话后,我觉得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他说的是真的吗?我能相信这个杀了华安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也杀我?怎么办?怎么办?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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