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朱雀大街有多长，从北边的皇城朱雀门开始一直到长安城南边的明德门，差不多从北至南贯穿了整个长安城。这么长的朱雀门要凭牛安他们几个要扫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也许是皇帝也发现自己这样的要求确实是强人所难了，还没到散朝的时辰一帮子大佬就被赶了出来，在太监们发完扫帚之后也加入到了牛安他们的行列。
“我说杜家小子，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话是你整出来的？”一个虎背熊腰的粗壮汉子，在从太监们手上领到扫帚之后路过杜如晦的扫区时问道。听到这壮汉的声音，杜如晦抬头，就见其人一身明光铠在初升的太阳下晃得自己眼花，背后血红的披风随风微动。在适应了他的身上反射出来的光线后定晴一看，这不是怀化大将军殷僧首吗？也就是殷峤他老子。被殷僧首这么一问，杜如晦当时就蒙了。因为杜如晦来的晚，对于牛安当前的一翻极具欺骗性的演讲压根儿就没听到。
“我说你小子别在老子面前装不知道，这样的话殷峤他们那三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可说不出，这么有水准的话来。”面对殷僧首的质门，杜如晦不可不答，但自己又真的不知道。只能对殷僧首拱手道：“世伯真的冤枉小子了，小子也是刚来。不然也不会被裴元庆撵到这后面来扫地了，如果世伯想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不妨到前面去问问殷峤兄弟，他比小侄来得早兴许知道。”见殷僧首骂骂咧咧的朝前走去，杜如晦在心里叹道：“牛兄，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至于殷峤那小子会不会出卖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对于杜如晦心里的祈祷牛安又哪里能知道，这会牛安正在忙着招呼自己的老师通天老爷子呢。也不知道老爷子在哪里听到的风声，说今天自己要跟着那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来扫大街。通天老爷子原先是抱着有辱师门的想法，这才大清早的坐着马车要进皇宫去找皇帝讨要个说法的。但在路上碰到牛安之后，听了牛安的一顿瞎吹之后也便打消了这个初衷。
“你小子能现在就弄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说明你小子也算是几分慧根。你的启蒙恩师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是一位奇人，你做为他的衣钵传人，也总算对得起他当初的眼光了。既然你将此事看成是一份磨砺，那为师也就不好再做小人去宫里找皇帝小儿理论了。”牛安正跟通天老头聊着呢，却被一个一副无所顾及的大嗓门给打断了，“我说你小子可是牛安？”
牛安闻言一看，只见是一个身材魁梧，身着能在太阳下亮瞎人眼的光明铠甲的年长的武将，正瞪着自己。牛安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老实答道：“正是小民！”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莫明奇妙的双脚离地了，接着就是胸前衣襟被人抓得太紧而从胸口转来的疼痛感。这时牛安才搞清楚，原来自己被眼前的这个武将一把抓住衣襟给提了起来。
好快的速度啊，自己怎么着也有个一百来斤。而眼前这个武将，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就把自己提了起来。牛安正在感慨，又听那个武将道：“‘水能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是你说出来的？”
牛安抓住锁紧自己胸前的这只大手，始劲的扒了扒却文丝不动，牛安只好退而求次抱住这只大手，尽量让自己的胸口感到舒服一些。听这武将这么一问，便答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家师说的。”
“你家师算个什么东西，他就是灾星。没事说这样的话吃饱了撑得吗？说出这样的话来，害得老子今天要陪你们这些小兔在崽来扫大街！”
听了这话，牛安也有些恼火。不是因为他说自己的老师不是东西，因为告诉他这句话的历史老师是谁，他现在压根儿就没什么印象了。而牛安恼火的时，这丫的力大就了不起吗？就一定要把老子提起来显摆吗？一时火道：“我老师是什么东西，你自己不会去问吗？你把我提起来算是个怎么回事？”
殷僧首一听，心里不由有些愕然，这小子胆子可不小啊！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份，对牛安道：“你这小子好生无赖，你叫我上哪儿去找你那死鬼老师去，道是现在陛下就是因为听了你那死鬼老师的那句话，搞得老子今天明明在朝堂上看那些个文官打架看得正兴起，却被叫来陪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来扫大街。你说该怎么办吧？”
殷僧首在这里闹出的动静可不算小，搞得一帮子被赶出来扫地的朝庭大佬纷纷侧目。特别是那些被他刚刚提到的文官，本来今天气就不顺听这丫的又在这里幸灾乐祸，这心里就来气。一些自负胆子大一些的家伙便跳了出来，指着殷僧首道：“你一个堂堂怀化大将军在这里跟一个小孩子置气你成何体统？”
“我爱跟谁置气，关你何事？你是不是站在一边气着眼热了，要不等下我就来找你置气？”随着殷僧首的这一回头瞪，搞刚刚说话的那个文官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这时罗成，裴元庆他俩家的老爷子，也都是一群为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看到这有趣的一幕又怎么闭得上自己的那张嘴，出言附合道：“就是就是，刚刚是不是在朝堂上吵得还不过隐，又想在这大街上来分个高低？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子到是奉陪。”
说完了那个文官，又转头对牛安道：“你到底是谁家小子，没事老拿你老师的话在个显摆什么劲，瞎得老子今天要来陪你们这些娃娃来扫大街！到是说说，现在这事你打算如何善了？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行行行，各位老将军。先稍安勿燥，小子今天一定给各位老将军一个满意的说话。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先将小子放下来再说？老这么提着，小子气憋得慌，这说话也使不上劲啊！”闻言殷僧首手上一松，牛安便掉了下来。还好这些日子牛安的身体也不是白煅炼的，没有被殷僧首这一突然的举动给摔个******。落地时只是身子一矮就稳住了，起身整了整自己刚刚被抓成一团的衣襟道，然后气定神闲的朝三个人拱了拱手道：“三位老将军想必一定都是为我大齐上过战阵，立下过赫赫战功之良将吧！”牛安遵循着一般都不打笑脸人的定律，一开口就先奉上了一句马屁先平服下这三个杀才的心情再说。
“这还用说？我们哥仨到底打了多少场丈，就连我们自己都忘了，良将我们不敢说，但要说在这大齐论打丈能赶上我们哥仨的还真不好找。”裴仁基一脸得意的看了看牛安又道：“就凭你这小子的眼力劲，就要比我家那傻小子要强，只要你今天说的不是太不靠谱，老子今天就做主不为难你这小子。”
牛安忙道了声谢后便道：“三位老将军为大齐拼得一身伤痕才有了大齐的今天，从三位老将军身上的道道伤疤，除了能看出三位老将军的一身功绩之外，更能看到今天的幸福生活得之不易。然而我们这些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经力过当年的苦难后辈，却未必都能感受到这一点。如果我们这些后辈一个个都忘记了前辈为此付出的代价，不拿前辈们的牺牲当回事，只知道坐享其成，整天的花天酒地，不思进取成为一代啃老族。那不光让众前辈蒙羞，还会让大齐未来堪忧。要知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要我们这些少年后辈，忘记了进取之心，那这个大齐离覆灭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小子自己虽然想到了这点，但这后辈中可不只有小子一人啊。所以小子才拿当年家师的话，与三位同窗好友一起分享。正所畏少年强则大齐强，光靠小子一人之力那是屁用不顶，只有我们这一代人都认识到了这一点，共同努力大齐的国运才会永垂不朽，永远屹立在世界的东方，让它国宵小之辈闻之胆颤见之心惊。”
听了牛安的一席话，三个当爹的无不目登口呆。虽然牛安的话有些浮夸，但让人听起来却很热血，还就是这小子说的自己三人的一身伤。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也是老子在人前能炫耀的资本呢。瞧瞧那些文官，一个个皮肤白嫩的跟个窑姐似的，这跟老子就跟就没法比啊。就算有些人在文治一道上兢兢业业干出了一翻功绩，但他们的功绩却不能像老子这样整天都带在身上，别人一看就知道吧！
一想到这儿，三人对看了一眼心里有数的相似一笑，嘿嘿以后跟人吵架时，只要老子将衣服一扒看谁还能跟自己吵。再看看眼前的这个总是一脸微笑小子，也不像刚刚看到的那样笑的那么奸了，反而感觉很真诚，谦虚有礼貌，唉！真是越看越顺眼。
“算你这小子说的还些道理，今天就不为难你了，还愣在这么做甚？还不快滚蛋！”听到殷僧首这么一说，牛安为难的看着三个杀才一脸为难的道：“不是小子不想走，只是小子的老师还在里，小子做为弟子又怎么能先行离去？”
“哦！你小子的老师也在这里？那我到要帮看看他是什么样的老师货色，居然能教出你这么机灵鬼。要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可别误了你小子的前程。”说完三个杀才一脸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正准备掀开马车的窗帘看个究竟时，却见马车的窗帘从里面被人拉开了。
刚刚坐在车里的通天老爷子，将外面几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听得自己咬牙切齿，但为了想看看牛安的应变能力，这才忍住没有当场发作。如今自己白捡的这个弟子没有让自己失望，那么这时就因该是自己这个老师为他讨要个说法的时候了。
通天老爷子一把掀开马车的窗帘，一脸冰霜的朝凑过来的三人道：“他那个欺世盗名的老师就是老夫，我到要看看你们三个憨货在看过之后，打算给我这弟子找个什么样的老师才不会误了他的前程？”
当三人看到坐在马车里的人，正是两朝帝师通天老爷子，而且老爷还是黑着脸瞪着自己三人的时候。殷僧首伸出去掀窗帘的手就再也缩不回来了，就算自己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很不礼貌，但是不管自己怎么使劲，可这手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就是不听使喂。陪着另外两个家伙一起看着马车内的通天老爷子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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