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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一点来钟,王晓武和那个乞丐照常在下穿道“上班”,这个时候顶着日头出行的人不多,通过下穿道的人当然也并不很多。
王晓武懒洋洋地唱唱歇歇,乞丐懒洋洋地喝喝酒睡睡,醒醒再喝喝酒,周围那几个卖小物件的散摊也是懒洋洋的打着盹,整个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懒洋洋的味道。
一个中老年妇女路过他们未做停留,来往行人大多是匆匆路过不做停留;尽管这下穿道比街面凉快多了,顶着中午的日头出行必定有事,在这儿不做停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王晓武盒里此时只有十多块零钞,一张十块整钞——其实近来“工资”比才开始略有上涨。乞丐不时瞧瞧王晓武的琴盒,那样子又在动脑筋向王晓武讨要,这很正常,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正常。
突然,已经要出下穿道的中年妇女大呼:“抢人了!抢人了!抓强盗啊!”
王晓武转眼一看,一个年轻人正在抓扯一个妇女的挎包,妇女猝不及防,被拉倒在地;见妇女死命拉住挎包,年轻人一拳向妇女面门打去,妇女仍是拽住包带不松手,年轻人挥刀割断挎包带子,抢到包后疾步向这边跑来。
王晓武对这个年轻人有印象:他腮帮无肉、面容苍白,双眼比那个乞丐还要凹陷,还要无神,高高瘦瘦,很有点像电影里面的“戧尸鬼”,这些天他不时在下穿道晃悠。王晓武以为他是路客,原来是图谋做没本钱的买卖。
看见抢匪手中拿着匕首,双眼也含着匕首的可怕样子,路人和摊贩都纷纷闪避。
乞丐本在瞌睡,被惊醒后发现有提神的事情发生,正高兴地观看这可打发时光的好戏,见抢匪朝自己方向跑来,立马又开始打瞌睡。
王晓武见抢匪跑近,大喝一声:“放下包,还给人家!”
抢匪没想到这矮自己半个头的唱歌的小子会挺身而出,愣了一下,又径直往前跑,边威胁道:“你崽儿放聪明点,老子是吸粉的,敢拦我,小心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王晓武匕首都不怕,岂能被威胁的言语所吓倒,他喝声中已经放下唱歌的行头,迎面冲向抢匪。
抢匪见这不怕死的歌手跑近,又堵住了去路,于是骂骂咧咧地挥刀朝着王晓武乱砍乱刺。
王晓武本有很扎实的武术基础,在体育系又学了空手道、跆拳道什么的,这吸粉人渣还没放在眼里。他闪得几闪,瞅准时机,蓦地大吼一声,乘歹徒一愣神,大弯腰斜插柳——空手夺白刃的经典姿势——左手掌猛砍抢匪持刀的右手腕,右手一拳向抢匪下颚击去,接着一个扫荡腿,将歹徒拌翻在地。
抢匪没料到对方既不怕死,还是会武术的人,丢下包,爬起来就跑,边跑还怒道:“你个卖唱的有胆莫走,老子马上喊人来收拾你。”
自己家当在旁,歹徒包也丢在了地上,王晓武并未打算追上去擒住歹徒,任由他跑掉了。
妇女这时已经跑了过来,王晓武将挎包送还给她,她从挎包里厚厚一叠钱中拿出五百块给他,王晓武坚持不接受。
妇女拉住王晓武的手说:“小兄弟,你见义勇为,保护了我几万的营业款,这点钱你无论如何要收下。”
“阿姨,既然是营业款,我怎么能收呢。”王晓武无论如何也不收。
几番推让,妇女见王晓武坚持不接,想了下,就站在那儿佯装开始打电话。
王晓武以为她放弃了给他钱的念头,于是拿起电吉他拨了几下琴弦,准备又开始唱起来,他并不惧怕歹徒待会儿要喊人来收拾他的威胁。
趁王晓武不注意,妇女冷不丁将五百块钱丢在琴盒里,迅速跑开,边跑边大声说:“这是给你的演出费。”
王晓武追不及,自个嘟囔:“好吧,算这阿姨坐的贵宾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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