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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凌洛男躺在玉石床上,他浑身的真气像脱僵的野马,在他的身体内奔腾着,四处冲撞着,他能听见真气相撞时筋脉臌胀,骨胳错位的咝咝咔咔的声响,每一次筋脉臌胀,骨胳错位都疼得他几欲昏死过去,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了。
刚才在那些人面前,他精彩的表演转瞬即过,那一刹那的得意和轻狂换来的是现在死去活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一想到图为道人马上就会向印天魔传递消息,而印天魔不久就会知道他炎帝修炼成了几百年来仙界没有的五行神功,想到这,得意的笑容浮现在他痛苦抽搐得变形的脸上。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在得知到他的神功实力后,印天魔就不敢冒然出击,凌洛男才能有时间完成光明城三号令计划,而这同时,他还要对琼玉进行改造,要达到他认可的程度,这样,他才可以放心地让琼玉去执行光明城二号令计划。
想到马上就要进行的三号令,不久就会成为现实的二号令,炎帝心中一阵得意,疼痛也减轻了一些,世界将永远在他的掌控中。
凌洛男不禁又想起了他迟迟没有行动的光明城一号令,这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命令,也是一个永远都不能对任何人说的命令。
这个命令他在八十年前就酝酿好了,可直到现在,他却不敢也无力去执行这个计划,他害怕当他拉开那扇大门的时候,呈现出的是他完全不希望看到的景象。
如果真的那样,他的名誉,他的王位乃至于他的生命都将处于那个人的掌控中,想到那个人,炎帝的心里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敬重,嫉妒,愧疚,焦虑,不安和恐惧……
他永远不会忘那个人最后看他的眼神,先是对他自己所看到的事情不相信的惊惧,直而满脸的凝惑,紧接着是对凌洛男不可抑制的愤怒和失望,那双眼睛里写满了酸楚,痛惜和狂怒,进而又变得那么苍老和无力。
凌洛男恐惧了,退缩了,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给过他生命,给过他快乐,给过他荣耀的人。
凌洛男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些痛入心髓的臌胀和错位又来了,面对体内真气这样持久的狂涌和冲撞,他不能动用真气去将它们尽行归位,黑红五行珍丹让他的真气超出原来十几倍的力量涌出,现在是以一敌十,他又怎能控制住它们,并把它们归位收回,这已经远超出了他的实际功力,现在,他只能依靠药物,这本来就是饮鸩止渴。
他只能等待刚才服用的五行气脉回滞散,帮助他把体内完全紊乱的真气恢复过来,炎帝十分清楚,这次示强,他不但以前的功力会减少,就是寿命的减损也要以几十年甚至百年来计。
凌洛男不在乎他身体这具皮囊,他有光明城一号令计划,他随时可以依靠自己高超的生物学手段,换掉它们,那样他不但会得到新生,还会获得那个人的所有能力。
凌洛男不能再等了,光明城一号令是到了该实施的时候了,他手下的朝臣,他的敌人,还有他即将训练出的这四个年轻人,都不容许他再犹豫。
光明城一号令志在必行,即便面对他的父亲,他也不能手软,他只是害怕,怕他炼制的天山玄冰不能把他完全冻死,当时他太恐惧了,他没有胆量看那目光,八十年了,那目光还让他背后如有芒刺。
凌洛男试着挪动了下身体,巨大的疼痛让他放弃了这种尝试,他无力地叹了口气,他是那么憎恨自己的身体,在仙界还有什么比被宣告没有修仙资质更让人耻辱的,可他凌洛男就是这样的人。
他母亲的身体决定了他只承袭了父亲三分之二的仙人遗传基因,这也是他永远的悲哀,现在,他要挑战这种悲哀,他要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现在他要从父亲那把那百分之百的基因全部索取回来。
近一百年来,每次朝会,面对地下站着的那些朝臣,他都在想,他们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可心里是不是在嘲笑他平常的武功,他受不了这种心里的折磨。
凌洛男曾无数次地出去躲避,他由拼命地修仙变成后来如饥似渴地学习,他要寻找另一种神奇的力量改变自己,他不相信自己天生的资质不能改变,那些许许多多被他改变基因的生物就是最好的例证,对自己天生体能上的改变,他也一定能实现。
凌洛男就这样胡思乱想地捱着时间,药物已经在发挥作用,现在他体内到处冲撞的真气减弱了很多,就好像洪水被引到疏通的河道中,这五行气脉回滞散又是一剂损耗他元神的猛药。
现在,凌洛男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要想成就雷霆般的大业,就得用上雷霆的手段,他对别人和对自己都决不手软。
凌洛男终于站了起来,他脚底下像踩着厚厚的棉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椅子前咚地坐下,他深呼了几口气,定了定神,他按了桌下的开关,锻金五行铁门无声地打开了。
琼玉第一个冲了进来,看见炎帝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她心疼不已,抓住炎帝的胳膊,泪眼盈盈,“王兄,王兄你整日这样操劳,让妹妹怎能放心。”
申候国辅也抢步走了进来,白发苍苍的申候国辅锤胸顿足,连说老臣没用,让陛下操劳,另外四名朝臣都一齐声呼,请陛下以身体为重,以光明国百姓为重,多多爱惜龙体。
炎帝苍白的脸上现出一点笑容,他向众人摆摆手,“众卿家不必担心,寡人并无大碍。”
说完,他拉起琼玉的手,“玉儿,苏远他们四个人可曾带来。”
“他们就站在门外等着王兄的命令呢。”琼玉答道。
炎帝精神抖擞地站起来,“好,众卿家都随寡人来。”说着,他向门外走去,等在门外的苏远、络琳等人也跟了上来,在炎帝的带领下,他们沿着漆黑的走廊走到了大厦的尽头。
又一个锻金五行铁门无声地打开了,他们走了进去。
苏远眼前一亮,这是一间堪比美国贝尔实验室的生物实验室,这是一间齐全完备又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实验室。
这里有的设备苏远曾在网上书上看到过,更多的是他见所未见的器材。
苏远站在一个奇怪的很庞大的设备前,它的一部分结构看上去象是个巨型显微镜,而它中间一部分是一个很大的封闭装置,装置的外面有无数操作按钮,最后的部分是一个一米多高的电脑显示屏及连结设备。
炎帝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苏远,你在琢磨这套设备?你想知道它是做什么的?”
苏远有些底气不足,这里的一切真的是他智力所不能及,炎帝在当今科学家中也应该是少有的天才。
苏远想了下说,“炎帝陛下,我觉得这套设备前面部分应该是起到分析的作用,中间是全套模拟装置,最后是输出实验结果并进行数字合成,然后输出直观影像。”
炎帝哈哈大笑,“小子,你还真琢磨出了点水平,这是寡人设计出的一套基因识别处理电子智能合成系统,也是这个实验室的灵魂,这套设备将要操作的基因分析处理后,进入中间的实物模拟装置,这个装置是整个仪器的中枢系统,可以选择各种植物,和动物的生命状态,这个装置里仅人体模拟环境,就储存了十几亿个,还有各种植物和动物的模拟信息,可以说只要在世界上存在的,我这里就能进行基因改变或组合。”
苏远背上直冒凉风,心里一阵寒意上涌,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他这项研究应用起来足可以改变世界上的所有生物。
苏远抬头望向炎帝,“炎帝陛下,你说的这里面储存的十几亿人体模拟环境,一定包含我和你的了。”
炎帝傲然地点点头,“正是,寡人正是在这十几亿人的模拟实验中发现了你们四人。”
苏远略带讥讽地说,“炎帝陛下,你为了找到我们四人真的没少下功夫,既然你那么喜欢改变生物的本性,请问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改变自己,或者说将要怎么改变你自己的。”
炎帝的眼中寒光一闪,但转瞬又换成了温和的面孔,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年轻人,你怎么那么自负地认为寡人要改变自己呢。”
苏远犀利的目光直视炎帝,“炎帝陛下,因为你喜欢控制一切,把一切按着你的主观去改变,你一定不能容忍你自己的不完美,所以你所做的一切,其最终的目的是改变你自己,我们只是只间过程,或必要的条件,所有这些都为你自己的转变服务的。”
炎帝的阴森目光逼向苏远,“小子,猜想得太多对你可没好处,你现在能做的就是乖乖听我的话,为我服务。”
苏远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那让人胆寒心跳的目光,“炎帝陛下,你想怎么改变你自己呢,我想你也许想给自己换个身体。”
炎帝的目光变得更加疯狂而可怕,那里面好像有一种噬血的狂魔在燃烧,他刚想发做,琼玉走了过来。
琼玉看到炎帝脸上的气色好了很多,高兴地挽起他的手臂,“王兄,你在和苏远讨论什么?”
看见琼玉光彩照人的秀脸,苏远目光柔和下来,“玉儿,我在向炎帝陛下请教问题,我想知道,有些基因无法转变的生物体,陛下会怎么处理,比方玉儿你,陛下有没有办法通过生物手段,让玉儿成为仙人中的顶级神人,我想这个难题陛下应该实现不了。”
琼玉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抬起脸来笑意盈盈地望着炎帝,“兄长,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成为仙人中具有潜质,能修成顶级仙人的人。”
炎帝听苏远和琼玉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接着满脸不屑的样子开口了,“在生物界,是没有什么能难倒寡人的,这个问题寡人几十年前就有解决的办法。”
苏远心中一震,“请问陛下,你用什么办法解决?”
“不好的就只能换掉,换生物个体就可以实现了。”炎帝淡淡地回答。
苏远不解地问,“换生物体,岂不是不是这种生物本身了,比方玉儿,换完了不就是别人了吗?”
炎帝听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小子,你既然这么聪明就不会想不到,生物体只是个躯壳,左右它所有功能和极限的是血液和神经那些运动变化的东西,运动变化的换了,人就换了,唯一剩下的只是躯壳。”
“陛下,那你是怎么把这变化的东西换掉的,就像你刚才说的身体的血液和神经等,这个应该没那么容易吧。”苏远刨根问底地直问下去。
炎帝一阵冷笑,“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通,剩下的这只是遗传学中很低级的事情了。”
苏远眉头一展,“那就应该是生物体的匹配了,也就是必须有与玉儿相合的血源和神经元才能进行更换,换句话说,只有在直系血缘关系的两个生物体中才能进行这个实验。”
当苏远说完这句话,炎帝心里一动,他忽然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小子是一直在引逗他说出这一切,他再一次觉得这个苏远很不简单。
众人都在成群结对或独自行走着,观看这个诺大实验室里种种新奇的事物,窗口桌角摆着他们见所末见的植物,地下笼子里关着几种生物杂合到一起的怪物,这里的景像对于除了炎帝和琼玉以外的所有人来说,不啻于是对他们思想和视觉的巅覆。
炎帝不想和这些人再浪费过多时间了,他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并招呼众人跟上来。
实验室尽头的墙壁在炎帝面前无声地拉开,里面还有几个互相分隔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一张很大的锻金五行铁床,床四周是锻金五行固定设备,整套装备闪着黑森森的寒光。
炎帝在大家面前站定,严厉的目光扫过屋里的每个人,“寡人的光明城三号令计划现在马上进行,紫宵护法负责苏远,凌允仙人负责伊诺,道和法师负责罗克,慧清真人负责络琳,玉儿,你把他们安排好。”
看琼玉安排好众人,炎帝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寡人下面说的话,你们每个人要记好,因为,寡人不会再说第二遍,众爱卿按寡人刚才说的顺序带你负责的人到相应房间,将他们的四肢和头固定在锻金五行铁床上,一定要仔细检查固定得是否牢固,接下来,寡人将给他们每个人注射药物,这是第一期药物,将打通他们的元神心脉,让他们的真气畅通并百倍的加强。”
炎帝停了一下,丝毫不可置疑的目光转向四位朝臣,“四位爱卿,你们要每隔二个时辰测试一下他们的真气和元神运行和分布情况,记住,不管他们多么难受痛苦,你们不要去帮助他们舒导气脉,要让气流自行在他们体内冲撞出行走路线。”
四人点头称是。
炎帝的目光又转向苏远伊诺他们四人,阴寒的目光中不带一丝情感,“你们四个人一切按寡人刚才说的做,在寡人注射药物后,不管何种反应都不能抵抗,你们所有的意识和心智要服从与体内气流的控制。”
说完他向琼玉低声发出一声命令,转身走出,琼玉用忧伤得让人心碎的目光看了苏远一眼,转身跟了出去。
等炎帝和琼玉再次返回时,四个年轻人已经全身禁锢在锻金五行铁床上,琼玉手上的托盘里盛着四管粗大的针剂,每个针管里抽满了液体药液,那药液泛着不同的光泽。
炎帝拿起一根装着莹蓝色药液的针管,那莹蓝色的液体注射进了苏远体内,苏远平静地躺在锻金五行铁床上,深情地看着琼玉,嘴角一抹洒脱醉心的微笑。
炎帝注射完四支针剂,巨大的锻金五行墙壁在他和琼玉身后无声地合上了,他看也没看琼玉泪光莹莹,凄楚痛苦得面无血色的脸,拉起她不停颤抖的小手走出了古陵魔苑。
纵身提气,消失在参天古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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