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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明毒发,开始影响到他的神智。那毒真是厉害,在他全身内脏里燃烧着,一直烧到脑顶。李通与那名双手持长柄大刀的唐兵就等着这个机会,看着觉明撕抓着自己脖子下的锁子甲,又见他两眼翻白,思忖时机已到。
李通右腿往地一蹬,左脚因伤而蜻蜓点水,又把右脚跨上去,同时那把细刃剑就如一条飞掠的灵蛇,朝着觉明的咽喉直直地捅去。全身盔甲的唐兵就在李通左侧,大刀夹着风声,向着觉明的头顶铁盔劈下。
李通的剑快点到觉明咽喉的时候,忽觉自己右侧面寒光乍闪,急回剑格挡,就在他右侧脸面一尺距离之处,叮地一声,细刃剑拍开一把短刀。紧接着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从他侧面压了过来。
静悟跃上椅背时,行动敏捷成跳猴一样,他一滴点酒也没有吃过,只是装着抿了抿嘴,所以丝毫也没有影响到他的身手。
他的双眼盯扫着过道里,与对面隔着檀木大椅的唐兵,那几名唐兵,全身穿戴重盔甲,手持长柄大刀,负重使得他们身躯有些笨拙,跳不动跃不远。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追着军营军士跑动的唐兵,正站在营帐口的过道中。那唐兵见静悟跃上椅背,刚好在自己长柄大刀的所及范围里。忽然圈身一刀。也就在这个时候,静悟听到了觉明的嘶声惨嚎。
静悟内心大急,说那迟,那时快。静悟回跳,左手臂勾住檀木大椅背部木档空隙,一拖椅背,落地刹间,朝他挥刀的唐兵那刃尖就在椅背上急急地掠过。静悟躲开一刀,头也不回地用左手臂拖着檀木大椅跑向觉明方向。
他知道那些唐兵负着重甲,追赶不上他。所以头也不回地冲向觉明方向。
而李通的宝剑正要递出,静悟左手臂勾着檀木大椅疾跑,右手举起两尺短刀,嗖地扔了出去。短刀直奔李通的侧面。
由此同时静悟追着自己短刀紧跟而上,左手臂一抡檀木大椅,呼地一声脱手砸出。
李通竖剑拍开短刀,那大椅接着劈头盖脸地砸到,他的反应之速也属绝顶,急步后退,大椅呯砰地就砸落在他的面前,砸得木屑四射残木飞溅。
李通这一步急退,原先他面朝觉明,拍开短刀后,面朝向了静悟,这一退,背后自然就撞上了那名唐兵,唐兵被撞了一个酿跄,挥出的长柄大刀刃身一歪,咔嚓地一声,砍在觉明的右肩上。
觉明身受内伤、毒伤、又受这一刀,砍得他大叫一声,扑通向后坐倒在地。
这一刀如果正着觉明脑袋肯定得被当场砍死,但那唐兵在李通撞身后失去了准头,又力偏,所以那一刀部位不是要害,而着力也大为削减。就算如此,觉明还是让大刀砍透琐子甲,入肉一寸,生生地砍断了琐骨。
静悟左手臂挥砸出椅子后,并没有停住身形,同时左手向上一挥两尺短刀,李通这受连番攻击反应也是奇速,感觉背后撞上手下唐兵,又见前面紧跟着雪光飞舞,疾往右侧一闪,跳将开去,跃出五尺距离,静悟一箭步就取在了李通原先的站立位置。
他就紧贴到了唐兵的身边,那唐兵才刚站立稳身躯,静悟右手上举,卡向他的脖子,右脚伸进唐兵的后腿膝盖弯曲部,嚓地一声,静悟卡着那唐兵脖子向后一推,把那唐兵身体被推得向后仰面朝天,那身还在半空中,静悟左手短刀由向上挥,变成下落,落下换手,掌指一弹之间,刀身雪花一转,刀尖成了向下,变手握拳捏刀,那刀尖朝着唐兵的面门唰地刺落下去。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短刀就从唐兵的眼部刺入,静悟右脚一收,站停,唐兵砰地一声仰面倒地。
他是静悟干翻的第四名唐兵,不要看静悟身材瘦小干巴,年纪看上去也四十余岁,胡须黑白交杂象一名小老头,但正因为灵活克制住了唐兵的重甲,而其本身为石窟师兄弟之首,长年习武修为也不浅。而觉明虽为少林武僧出身,但连续着道,毒酒加上受李通一脚,负了重伤,现在又加一刀被砍断了锁骨,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否则那一众唐兵加李通还真的未必能拿下他们。
静悟完全知道形势,觉明如果失去战斗能力,那打下去也无法持久,现在还是保住觉明性命要紧。所以在杀掉那名唐兵后,一站停,就急退,一直贴身到营帐边缘皮布上,换刀右手,左手拉住觉明护心镜处的锁链,右手举刀唰唰地划开帐篷的皮布。
那李通先前受了脚伤,现在负痛,一时也不敢追赶,口中冲着余下三名唐兵大声嘶喊道:“给我冲上去,死活不论,杀掉一个赏银一百。”
无奈唐兵重甲裹身行动不够快,余下三名唐兵急急地冲上去,但还是追赶不着。眼看静悟拉住瘫软在地的觉明,很快消失在营帐后被割裂的皮布处。
静悟拉着觉明出了营帐后,那是营帐的后部,外面四周并无兵丁守卫,而那些百姓竟然多数提起了刀,各摸出短兵器冲杀到了营帐口,那边已经杀声震天。
静悟四下一看,见有几位老者、老妇人、孩子、女子等在四下逃开,他们背朝着营帐三三两两地跑去远处荒漠。心道,这真是一场好戏。
那些多数并非百姓,而是李通的唐兵所扮,老弱、妇女与孩子显然只是被李通押来做幌子,以欺骗住觉明、静悟他们的眼睛。
静悟四周一看,见着几匹马放在不远处,脚步不停地拖着觉明疾奔而去。
后面唐兵撕开了营帐,追上来。静悟把浑身血污的觉明挥上马背,背着天,头朝向地下,横放在马鞍上,自己也跃身上马。
这时静悟才缓了一口气,伸手啪啪地在觉明背部急点,封住他的几处穴道,以防毒力蔓延,伤口失血过多。
边点时,已策马飞驰而去。路上,从胸口处掏出一包金创药,用牙咬碎,胡乱地涂抹在觉明右肩伤口处,只时觉明已经醒得过来,喃喃语道:“大师兄…不要管我,你…快走……”
觉明在营帐中察觉到自己中毒,所以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腹部,把余下的毒酒都喷吐了出来,但这毒酒着实是猛烈,一但烧起,觉明被烧得失去了神智意识,再加内伤,那毒瞬间就烧晕了他,受那唐兵一刀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当场昏厥过去。但那伤口也随血流出了一点体内毒液。现在他头朝地下挂在马背上,这一颠一簸,伤口又再流血,又加静悟封穴,金创药本身也有点解毒性,竟然悠然地苏醒过来。
静悟见他醒转过来,岂能把他扔下,越加策马扬鞭,朝着来时的大队人马方向奔去。这时候背后一溜轻骑也追赶了上来。
三里之地,你追我赶,很快就到,眼看着前面旷野有黑鸦鸦的一片人群,骑马的奔驰着,嘶叫连连,由远及近,越来越分明,静悟暗道一声,不好!
那片人你推我往犹如潮涌,正在厮杀!
又见,右侧边轰雷震动,一线骑兵涌向远处的人群,铁骑!
静悟知道坏事,那营兵丁受了偷袭,静悟策马赶去,冲到人马堆边缘,那里面杀成一团,血肉横飞,金属碰击叮当蓬蓬作响。
静悟在掠去的时候正好迎着一名唐军骑兵的后背,一挥短刀,砍翻一个,高声大喊,“骑兵阻挡,边战边退!”
“骑兵阻挡,边战边退!”连喊着,边掠过人马堆的边缘,马不停蹄地向紫亭方向冲去。
果然后面追赶的轻骑被一队军营的轻骑侧面阻击上。静悟现在要赶快把觉明送到安全处,然后搬来援军。
那援军,自然是负责接应的明正队伍,大概离紫亭一百多里地,一路分布着五百多人的接应部队。
在觉明、静悟带着三十骑精兵离开大队人马不久后。紫亭的一千多名兵丁在军士将官们的指挥下,开始搭建起营帐,还没到搭建到一半,突然然左侧方杀来一队轻骑兵,他们急急地迎战,依旧是摆开步兵在前,弓兵在后的列阵。但是这波偷袭令他们措手不及,还没完成队列就被杀到眼前。所幸,步兵在前抵挡了一阵子,让轻骑兵有时间上马,这样就展开了混战。
军营里的探马也没闲着,见到厮杀,他们并不参与,他们责任就是传递情报,有探马冲出了混战人马堆,向后面传递出去受袭的军情。
紫亭队伍在行进的时候也放出过探马,那是紫亭军营的行军方式。法融的治军练兵极严,他不喜欢单支清一色的步兵或者骑兵,而是把所有的兵种按块状组合,每次训练都会组合起来训练。那探马也属于一个区块。他要他们自动运作起来,不需要下令就要四面八方散开去侦查,有情况就回来向将官汇报。另外他也组建了非常严密的紫亭探子队伍,直接在紫亭放出四射,收集各种民政或者军事情报。而军营也有自己的一路,负责战地的情报收集。
但是那些自动运作的探马并没有任何情报给觉明。那是因为李通在攻击前,把所有一切都设计妥当。
李通原先想着,骗觉明一伙前来,杀掉觉明,同时也把静悟或者其它主将一并拿下。所以才摆下一大队乔装成老百姓的唐兵,作为诱饵。但是显然觉明的将官们与军队的实力还是让他吃了一惊,竟然一时三刻拿不下他们。
而李通也预先埋伏下了一千精骑,那几乎是玉门关守军的家底。那一千精锐,五百轻骑在前,五百重骑在后。他昨天接报自己三百重骑兵被觉明几乎全灭,就定下了杀着,连夜爬出埋伏,并且安排好这次投放诱饵,钓觉明的计谋。
李通因为忌惮昨天被灭了三百重骑兵,所以他首先放出轻骑攻击,而那些所有轻重骑兵,就埋伏在离开觉明队伍止步地方大概二里之地,那里有一个沟道,紧靠着一座小山坡,他们就在那里无声无息地潜伏着。军营探马一时也没有侦查到这种隐蔽之地。
所以这一次李通大军要给予觉明部的是灭顶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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