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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坞在江湖上的地位究竟有多高,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大家只知道,辛夷坞的两位公子的命令就是皇帝的命令,如果谁敢违抗,谁的下场就会很惨。
但是江湖上很少有人会死在辛夷坞的人手下,因为,辛夷坞的两位公子武功虽然高强,却也却像其父亲一样任侠仗义,从不为非作歹,他们想动手的时候,往往是他们想要为武林除害的时候。
如果你不害人,辛夷坞的人绝不会找你,如果你死在辛夷坞的人手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你该死!
十三年了,从辛夷坞崛起到一统江湖已经十三年了,这十三年江湖上太太平平的,没有什么帮派之间的厮杀,也没有什么愁人之间的报复,如果说现在江湖人还有什么忌惮,除了辛夷坞的两位公子,那就是远在海外的修罗岛了!
十三年了,十三年,有谁能想到,十三年间,当时众人敬仰的风九霄风大侠的别院竟然成为号令武林的天下第一大帮的名字?
辛夷坞的花事正盛,金箫先生杜南风正手持一支紫竹镶金洞箫自携雨峰下的侧门而入,款款而来。他年龄大约三十多岁,身着一件月白织金长袍,头发虽然梳的一丝不苟,却偏偏有一缕从额边垂下,更加衬托的他风流倜傥卓尔不群!
这些紫色的花朵太美了,躲在这深山老林里恐怕没有多少人欣赏吧?杜南风想罢,不由兴起,手指按上洞箫,便吹奏了一曲《春晓吟》,此情此曲,真是再适合不过!温柔的箫声,和暖的春风,让他忘记了刚进来时的惴惴不安。
一阵风吹来,杜南风回头看了看,微微一笑,继续吹他的箫。
还以为是有什么人跟踪,原来不过是几片树叶飘落。
如果有他在就好了,杜南风吹着吹着心里不免生出一丝怅惘。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儿消息呢?真的是死了吗?
携雨峰下,当时的草亭还在,然而,坐在那里弹琴的白衣少年却奇迹般的消失了!他背叛了辛夷坞,罪不容诛,然而,辛夷坞那么多杀手却没有人能带回他的尸体。
一曲罢了,早已有一红衣女子翩然而至,“早闻金箫先生大名,今日得听此曲,不枉此生!”红衣女子约莫二十来岁,生得很是俊俏,纤细妖娆的身段,仙子凌波般的脚步,都不免让人想多看上一眼,然而杜南风听到来人的声音,非但没有敢抬头,更是毕恭毕敬的一礼。
“红谷主过奖,在下如不是有事求见大公子,也断断不敢在这里吹奏这曲子,惊扰之处,还望红谷主见谅!”杜南风收起金箫道。
这红衣女子正是辛夷坞所辖红叶谷谷主红如血,两大公子的一把手,年纪虽轻,武功修为和医毒手段却早已老辣如五六十岁的老江湖。红如血见杜南风说出来意,拍手笑道:“杜先生果然是瞅准了这落花时候,你若早来一日,大公子出巡凌云顶还未归呢,跟我来吧!”说着,红如血施展身形,紫色的辛夷花在她的脚下竟然坚如磐石,一动不动,眨眼间,血红色的身影已飞出了几十丈,杜南风来不及多想,急忙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鸿运殿,这名字虽然起的俗了些,却全然不妨碍他的主人的风雅。红如血足尖着地,人正落在鸿运殿前的一对羊脂玉狮子前。
羊脂玉世所罕见,得一块已经是万幸,然而这里的主人竟然用它来做狮子!
“先生,容如血进去通禀!”红如血转身进去,杜南风站在狮子前,一动不敢动,这件事,该如何跟公子说呢?想着想着,竟然不觉惴惴起来,先前欣赏花事的惬意和怀恋友人的怅惘荡然无存。
“杜先生,公子请!”红如血开了大殿的门,伸手请他进去,杜南风一个激灵,低头道:“是!”
鸿运殿里点着一种很奇特的香,香味弥漫,却全然不觉得困倦,反而精神倍增。杜南风进了殿来,没有抬头,便跪拜倒:“属下参见公子!”
“起来!”一个清透有力的声音响起,杜南风这才小心的站起身来,站在大殿的一侧。
大殿的血红色波斯地毯一直铺到一个高高在上的座位上,那里坐着辛夷坞第一公子风入川,他就那么悠闲的坐在那里,来人没来人对他来说仿佛没有什么区别。传说从十三年前开始,便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就连他最亲近的属下也不曾,因为他的脸上永远带着一个古铜色的面具,面具下只露出他的两只幽深如古泉的眼睛和一个光洁如白玉的下巴,他的举止永远是那么从容,他的神态永远是那么淡定,哪怕是泰山崩于前,时人也相信他会面不改色。
杜南风看着那张平静的脸,心里越发不安,不发脾气的人永远比发脾气的人难对付,不知道他的话一出口,惹出的会是什么。
当年,杜南风和展星河在江湖上是以金箫瑶琴并称的,他们潇洒风流,武功盖世,随辛夷坞征战四方,把江湖上各门各派傲然踩在脚下,然而,有一天,展星河竟然奇迹般的失踪了,他那身雪白如月光的身影和他的琴声一起消失了,没有人敢问为什么,因为,风入川对他属下的失踪好像并不在意,甚至,他看到杜南风一个人来见他时眼睛平静的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把那个叛徒抓回来!”
“大公子……”见风入川迟迟没有动静,守在一旁的一个中年汉子上前一礼提醒道。这个人面目丑陋,仿佛一张脸被扔进油锅里炸过一般,满脸都是鲜红的恐怖的伤疤,甚至连他握剑的右手都是残缺的,那节小指已经从根部被截断了。如果不是听展星河说起,杜南风怎么也不相信这个面目狰狞的中年汉子就是当年叱咤江湖一时的惊天一剑古剑行。当年我行我素独霸江湖的剑客怎么做了辛夷坞的幕僚,而且还一跃成为辛夷坞所辖潇湘院院主,这里面的缘由却没有几个人能说的清楚了。
他和红如血一左一右站在风入川两侧,一个明媚如五月鲜花,一个残酷如地狱恶煞,辛夷坞的双璧,这个称呼怎么也无法让人接受。
听到提醒,风入川仿佛终于意识到了有人在等他发话。
“什么事?”他端了茶杯,啜了一口茶道。
“秉公子,属下奉命查找二公子下落,只知道二公子抢了‘斩浪号’出海,后来船触礁爆炸沉没,无人生还。”杜南风小心翼翼的说着,说完,他竖着耳朵静静听了一会儿,风入川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除了喝茶的声音,只是胳膊肘微微动了动。
“那个丫头呢?”风入川终于缓缓道。
“应该是一起沉海了。”杜南风如实禀报。
“哦,好吧,”风入川的语气还是没有什么波澜。“两个叛徒,死就死了吧!只要别再给我辛夷坞惹是生非便好!你暂且退下,我与红谷主和古院主还有事商量!”
“是!”杜南风心下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方想退出,却听风入川道:
“没事不要去铸剑山。”
“是!”杜南风的脸上惊出一头冷汗,仿佛被窥破了心事的孩子,急急退出了鸿运殿。
这一次他没有完成任务,竟然没有遭到大公子的责难,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看着殿外的阳光,不免又想,也许大公子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决绝,二公子和那丫头沉海,说不定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如果抓回来,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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