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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柳叶纷飞,飘飘落于四方的棋盘之上,巴掌大的叶子遮住黑白两子,顿时让棋局诡诈难辨。两指并夹将落叶拾起,正是沐昊与王猛两人坐在树旁对弈。
前三日刚拜会村长,没想到夜晚便离奇丧命,村人追寻线索,甚至再将观主弟子吴峰请来,最后其判定是黎山寇其余贼人为报仇将余晖杀害,而行凶的盗贼也早已远离,无可奈何。
沐昊为余晖死亡疑惑,却又不敢贸然前往观内,而天天呆在王家又无事可干,颇显无奈。王猛见沐昊如此姿态,以为招待不周,后经解释才知其呆不惯这样的深宅大院,便教习其下围棋。
围棋的起源众说纷纭,最可靠的便是古时贤人所做,旨在善争而智,据说内涵大奥妙,却无人可得。若说沐昊相貌身家,那是拍马都赶不过王猛的,但悟性却是极高,只得三天,教他围棋的王猛已不是对手。
看着溃不成军的白子,王猛无奈收回手中棋,苦笑道:“你真是个怪人,三天就从无到有赢了我这个几年的资深棋手。”
沐昊却打趣道:“你也算资深棋手?不过是王老爷子强行教你学习,你无奈只能拾得皮毛,若是有他一半功力,我早就弃子投降了。”
王猛之父是个真正的棋道爱好者,棋力精深,闲暇时与沐昊对局只半柱香时间便杀的其丢盔弃甲。不过对沐昊的棋道悟性却是大赞,说他短时间能掌握棋术,而且风格奇特,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想法,对一个新手真是大为不易。
下完棋的两人便前往院外查询供奉物品,今日正是前往踏云观送货物之日。虽然负责人之一的村长死于非命,却也不能耽误送货,只能将事宜交由余晖妻子余氏处理。
余氏此人,虽然样貌妖冶,却在村内风评不好,甚至有人说他不守妇道。而能力也是极差,打理货物丝毫不懂,只好全权交由王猛负责。今日便是约定好的上山之日,沐昊身穿粗布衣,头戴布帽,一副杂役打扮,充当运货人之首。沐昊解释他为外乡人而后还要拜会观主,省的多生干戈,王猛也就默许了。
一行十数人向山上踏云观前行,有着十多辆马车,载着日常粮食、灯油、油漆燃料等日常用品,甚至还有酒、肉食等,与一般道士的青灯苦日截然不同。而这些东西都是附近几个村子凑钱无偿供奉的。
这踏云山峰在群山环绕中到不显其高挺,但地势特别,山下正是绕村河流,取水极其方便。由山底一直缓坡而上,一路景色宜人,行至中途忽见前方一片平坦,开阔视野将入云村尽收眼底。此平地建有凉亭,供路人休息所用。再往上又见一峰,陡立异常,车队路人需盘山而行,至山腰处峰度变缓,便为踏云观所在之地。此山缓急缓,颇为奇特,而山腰处大片平地确实是建观好址。
沐昊一行人上得山腰,见左边有数人在凉亭内谈话,而右边却有一扇极大的木门框,上边绑有黑布随着秋风飘晃,地上落叶堆积也无人打扫,甚是荒凉。
王猛见得沐昊盯着右边看,低声道:“那边是乱葬岗,附近百里内若是有人死了便埋葬在那里,若是肯花钱观内道士便念道经超度死者灵魂。”
王猛回想起当日观主缉拿鬼火,再看建在山上的乱葬岗,恐怕关联甚密。
见得王猛等人运货上山,几个凉亭内穿着白色道士袍的青年便走向此处。几人神色倨傲,看着沐昊等人,指着队伍领头王猛趾高气昂的说道:“你,就是你,快点带着那些杂役把贡品送到观内,有些许损坏你可赔不起。”
看着这些自以为是的观内弟子,王猛敢怒不敢言,低着头便挥手让队伍向左边踏云观进发。
行进稍许,便见得踏云观全貌。白墙红门,建造大气,墙上无凡俗人家的那些装饰,却在墙角有那日所见鬼火画像,令人生畏。而在鬼火之上各贴有一张同那日观主手中黄符相似的符咒,若是沐昊没有记错,正是铃符,有人触动即发出铃声报警,是一种警示的符咒。沐昊正是从洛弃梦境中知,当初洛弃躲避其师铃符专门针对,因此记忆颇深,沐昊便得其破解之法。
除沐昊外,其他人都来过数次,早已习以为常。进得门内,方砖铺出一条大道,直通远方正殿,院内鲜有树木,多是一些石像,显得庄严肃穆。
本想再多观察一番,后面跟来的弟子喊道:“看什么看,快点前去送货。”
沐昊转头方看到其他人已从旁边一条铺满石子的小路进入偏院,立马跟随众人。偏院内也有许多杂役同他们交接货物,并且由一个白袍弟子记录在案。偏院西边是一个门洞,从陆续走过的白袍道服看,里边是踏云观弟子住宅。东边是一个小木门,看起来是观内偏门。
心中有所计较,沐昊便扛着一袋粮食向仓库走去,送入之后见得周围无人便藏在一旁草丛。待得再一波杂役走过,翻身跃入内墙,入眼之间竟是一幢幢装饰精美的房屋,红灯琉璃瓦、白窗朱门、颇显华贵,同正殿的古朴庄严截然不同。
正在此刻,听得人声传来,沐昊爬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由远极近,一稚嫩声音道:“这几天村子里好乱,消失那么多人,连村长都死了,那余氏倒是貌美如花,就这样守寡了呢,嘿嘿。”声音淫邪却与其年龄不符。
一道雄沉的声音斥责道:“哼,管好你自己下半身,这几天乱魂地又多了些各地的死人。余氏是什么人,你如果有什么动作恐怕也就离进入那里不远了。”
稚嫩声音微微一窒,不服道:“我只是说笑罢了,我们还是去乱魂地收集些死气吧,如果能碰到鬼火那就赚大了。”
雄沉声道:“鬼火岂是那么容易遇到,那是要…”
声音渐渐远去,即使沐昊耳聪目明也不能再听得到信息,本想多了解一些鬼火,却无可奈何。不过从中也得出一点信息,余氏不简单。
本想再进入内院查探,但时间离王猛先前所说搬运时间已是不远,只能再想办法。沐昊纵身一跳,落于仓库旁的一片偏僻之地,正往道上前行时,突然一白袍男子喝道:“你在这里干嘛?”
沐昊之前灵觉未查探到此人,那么必定是之后过来看到沐昊立于墙边,所以责问。沐昊双手捂档,大囧道:“道长,哪里有方便的地方,我憋不住了。”
那男子见沐昊杂役打扮,再听得原因,警惕大减,怒斥道:“滚,我踏云观岂是你这小厮随便撒尿的地方。”
沐昊立马捂档疾走,边走还边说:“是,是,我出去找地方解决。”
走至偏院入门处,见得王猛等人已经卸运完毕,见得沐昊走来,便打个眼色让其归队。王猛笑着对记案的弟子说道:“道长,全部贡品已到,我等下山去了。”
那个白袍弟子默然道:“恩,你们离去吧。”
沐昊随着大队原路返回,正要离开偏院之时。却瞥见一白衣丧服女子,头盘发髻、容貌艳丽、脸色微红,从东边偏门由一白袍弟子领着出去。正是三天前死去村长余晖的妻子——余氏。白衣一闪,已是不见踪影。
送货的队伍下山而去,王猛母亲已准备好饭菜等待大家,连送货的杂役也吃得如此丰盛食物,王家确实宽厚。
“今日一行,已大致了解观内地形。虽然探得余氏有怪,但也与我无伤。不过那乱魂地竟有鬼火产生,定有蹊跷。”沐昊心道,“之后三日王家还要再送一次货物,那时候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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