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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莫灵汐叫出一句“白清叔叔”后,鬓角微微飘起,双脚欢快,双手也是有所动作,欲要往前抱去。
可就在纤纤细手离柳白清还有一段距离时,苏阳城抬头,嘴角生生的说了“背剑妹纸”四字。
莫灵汐突然止住了脚步,转头看着苏阳城,这个服饰怪异的白衣少年。
半长的刘海下,是一张小有帅气的脸蛋,此刻正对着莫灵汐傻笑。上身穿着一件白色长袖,长袖上唧唧歪歪画着个昏昏欲睡的卡通头像。下半身,一条蓝色牛仔,配了一双白色板鞋,标标准准的周末打扮。只是,那长袖里面,似乎微微凸起,像是还穿了件什么。
这打扮让莫灵汐看傻了眼,毕竟幻世与尘境是有区别的。当初柳白清刚到现世,也是一阵目眩,但毕竟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片刻后便不觉为其。莫灵汐就不同了,年纪小,加之大半时间都是在灵杉岛,没见过什么世面,觉得苏阳城服饰怪异是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如果她稍加注意,或许会发现,这服饰与古书上记载的某个地方的极其相似,只是,那图画的不清晰,纸上又多了几个大洞,她也就没加注意,翻了过去。
就在莫灵汐失神的看了苏阳城片刻后,苏阳城顿觉浑身不再在,就像当初柳白清看着自己穿上长袖加牛仔衣后,那眼神,搞的自己这身衣服哪里被老鼠咬了一般。随即,挺了挺胸,嗯哼嗯哼的润了润嗓子,对着莫灵汐招呼道:“你好,背剑妹纸,我是来自现世,阳光、帅气、学习成绩顶呱呱的白衣少年,苏阳城。”
莫灵汐听苏阳城一大堆话,满脸雾水,不知他在说什么,也就不知怎么回答他。
见莫灵汐没反应,苏阳城又是嗯哼嗯哼润了润嗓子,鼓足奶劲,道:“你好!背剑妹纸,我是……”
苏阳城话没说完,柳白清一手轻轻抓在他头顶,摇了摇,笑道:“好啦,阳城,你别逗灵汐。”
苏阳城一本正经道:“清叔,你没见我表情严肃了吗,难得我有这么认真的时候,你居然不让我表现下。”边说边嗯哼嗯哼个不停,好似他这会儿真的很正经一般。
柳白清对他笑了笑,抓在他头上的手,往下移到了他背脊,轻拍了一下,转头对着莫灵汐问道:“对了灵汐,你怎么会出现在玄冥的上空?”
莫灵汐这会才移开放在苏阳城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柳白清,忽然,一愣,柳白清似乎说了什么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怎么可能?
“你说玄冥?”莫灵汐失声问道,她要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嗯,这就是传说中的玄冥,看那尊海神雕像。”柳白清抬起手,指着莫灵汐身后的海神雕像,莫灵汐随着柳白清的手指看去,赫然,一尊大如山岳的雕像,手持三叉戟,映入眼帘。
“怎么会这样……”不一会,莫灵汐看着那海神雕像,竟是有了些许哭腔,让苏阳城与柳白清心里一凉,怜惜不止。泪终究是没流出来,转成了一脸无奈,低声的说道:“我原本是在天之涯上练剑的,可后来天空突然就变了气象……”
风儿轻吹,野草慢慢飘摇。片刻功夫,莫灵汐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遭遇。
待莫灵汐把自己的经历说与两人听后,两人都是呆若木鸡,尤其是柳白清,心里对突然出现的玄天异象感到无比震惊,与苏阳城一般,长大了嘴巴。
此刻,这一大一小组合看起来十分好笑,似乎有意在逗着莫灵汐。
果然,莫灵汐说完后稍稍抬头,顿时噗呲一声,捂着嘴笑了出来,一朵朵灿烂的葵花,瞬间开满四周。
柳白清见莫灵汐笑起,心里也是轻松了不少,转头对着苏阳城眨了眨眼,苏阳城抬了抬头,一丝得意的笑,回应他,似乎在说合作愉快。
随后,柳白清看向莫灵汐,问道:“你说你爷爷和你爹都没能在那段时间赶上拉住你?”想到那一幕,柳白清陷入沉思,抬头静静的看着玄冥的天空。那里,水云依旧滚滚,这会倒是多了点点微弱光亮,透过水云,一闪一闪,却也没让这灰暗的玄冥亮上一丝。
莫灵汐轻轻点头,说了个“嗯”。
柳白清心里一阵疑问,不管怎么想,他总觉得凭灵杉岛主的修为,不可能赶不到莫灵汐身边的,应该是有什么阻拦了他,或是别的什么……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嘴上却是没什么多余的话语,低头,浅浅的吸了口气,对着莫灵汐道:“既然已是到了这玄冥,那就走一步是一步吧,天无绝人之路,相信我们会活着出去的。”
莫灵汐抿了抿嘴,低下了头,不在说什么。
三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片刻,苏阳城若有所思,道:“清叔,我们刚到玄冥的时候,就惹来一大批鱼怪凶鬼,让我两是狼狈不堪。这会这妹纸那么嚣张的从天而降,还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一样,你说会不会招来大帮鱼怪啊。”
说完,莫灵汐突然凶道:“什么叫这妹子啊!我叫莫灵汐,请——你——记——住——了!”
说完,气呼呼的盯着苏阳城,道道凌厉的目光,直在苏阳城身上射了百八十下。
苏阳城嘿嘿笑了笑,道:“记住了记住了,莫妹纸吉祥,莫妹纸息怒。”
“还说妹子!”莫灵汐气道:“我讨厌妹子这个词!”
“那叫你姐姐?”苏阳城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看这少女虽然是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点,但女生发育向来比男生早,估计也没比自己大,难道就要自己叫她姐不成?不过也无所谓,称谓而已,大丈夫何拘于这种小节啊。于是长了张嘴,道:“姐姐就姐……”
“谁是你姐姐了。”苏阳城话没说完,莫灵汐又凶道。可莫灵汐话刚出,一股悔意就涌上心头,脸色也有了一点淡淡红晕。
“那……”苏阳城一阵坏笑,刚想说什么,就被莫灵汐打断了。
“那什么,我也不是你妹妹,以后你叫我……呃叫我……”眼珠往上翻了半天,想不出个合适的称呼来,一时气呼呼的,脸又红了不少,越想越急,也不知是脑子短路还是心理想明白了,急道:“叫我灵汐姐姐,懂吗?”
柳白清瞬间呆立,良久,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苏阳城巨汗不止,心里暗叫无奈,难道真如幻世中那某人说的一样?
天下妹纸一般摆,不管是非黑与白,撅起小嘴就与你掰,掰到她两眼昏花不思日月出落事已拜拜,她还不知那墙硬地凉床单赤迹已泛白。
(艾玛,一阵刺骨的恶寒,嗯哼,未经情爱的、可怜兮兮的、脏不拉稀的小点点我在此向那些不是一般的、有情有义的妹纸们,就莫灵汐你啦,致敬,磕头认错,痛哭流涕道:“姑奶奶,小的我知错啦。”)
“懂懂懂!”汗完,苏阳城无比虔诚,连连点头。
莫灵汐看得一阵满意,轻轻的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这一情形,让柳白清笑得更是无奈,可这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转眼,柳白清神色凝重,叫道:“不好,有动静。”
说完,迅速牵起苏阳城和莫灵汐的手,快步离去。
终究是迟了几步……
几声“咕噜——”,突然响起,音调不高,却是声声刺激着三人的耳朵。
柳白清面色一沉,停下了脚步,往四周看去。抓着莫灵汐的那只手掌,突然传来丝丝痛处,低头一看,莫灵汐身体在颤抖,指尖用足了力气,往他掌心刺去,如果不是掌纹粗糙,此刻怕是被她的指尖刺进了肉里。
至于苏阳城,脸色还不算很差,毕竟已在这玄冥之中待了三日,知道这是鱼怪出现的前兆,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看到莫灵汐如此惊怕,柳白清突然问道:“灵汐,你这几年莫家剑诀练到什么境界了?”
莫灵汐似乎意识到什么,松开了抓着柳白清的手,一脸歉意,低语道:“草字剑,第七层。”
柳白清心里一惊,连连点头,眼中不乏赞赏之色,道:“不错,不错,不愧是灵杉岛主的孙女,就凭你这草字剑第七重,携着此碎月,在尘境之中,怕是能稳稳站在年轻一代前茅了吧,不错。”
如此连说不错,不但是夸莫灵汐修为之高,而且还夹着对莫家剑诀奥妙的暗叹。
这莫家剑诀为莫家老祖莫天所创。剑诀玄妙无比,招式淡雅清扬,每每出招,如神逍遥人间,大有一种凡人不可挡的姿态。这剑诀分为三剑,第一剑为草字剑,为初级剑势,共七阶层,这七层剑势与尘境一般剑法相差不大,只是那心法高上一筹。第二剑为日字剑,也是七阶层,需以草字剑第七层心法为基础,从日字剑第一层开始,剑势陡然变化,越高层越不可捉摸,心法也是越来越奥妙,开始可以引天地精华入体,化为己用,而到了日字剑第五层,便是草木皆可为神兵利器。而这第三剑,不叫大字剑,叫宇字剑,隐隐有突破苍穹,能引来宇外之力,其强大的威力,可匹敌仙神。但千百年下来,也就莫天一人,在其人瑞之年后达到此境界,随后一两年,消失在莫家众人面前。
说来,也算段奇谭。
当初莫天中年时,被尘境一大家族追杀,逃到了极北之地。他回来之后,已是年过六旬,遥遥二十余载,一身修为竟是如天神在世。那一大家族本以为莫天会来寻仇,不料,莫天竟是笑着来到那家府上,还送上几株仙草,说是往日仇恨一笔勾销,让那家之人是看的愧色无比。转眼百年,莫家人才辈出,在尘境得风顺水,家族荣耀无比,也让众人慢慢解了莫家那本神诀之厉害。后来,又是几百年,莫家渐渐淡出尘境,最后消失在尘境大陆。只有少数人知道,当年遨游尘境,神出鬼没,常常披着紫色长袍的紫杉圣人,也就是莫灵汐的爷爷,就是莫天的后人。
紫杉圣人……如今已是百岁高龄,就叫紫杉老人吧。凝家老主说过,紫杉老人十几年隐隐透露,其修为在日字剑六层。而莫灵汐年芳十六,就已在草字剑七层,实数难得的天赋啊。
看着柳白清一脸仰慕,苏阳城心里一急,道:“清叔,这神马情况,你还有闲情感叹。”
“自古后生可敬畏啊!”柳白清大声长叹一声,之后,仰天大笑,边笑边大声说道:“灵汐,你且看好,玄冥之妖魔鬼怪也不过凡物尔尔!”
就在其大笑之际,手臂一震,一道青色光亮瞬间亮起,随即又淡化下去,一杆长戟,已然在手。
长戟前端,两倒月牙状利刃,在利刃边缘与戟尖,闪出两道刺眼白光。戟身古朴,似寒铁而成。从前端至戟末,一条细长青龙微微凸起,龙首对着一月牙长啸,而龙脚,则是踏在另一月牙的方位,隐隐有股冲出枷锁之势。在这龙首下方,龙须之间,刻着两字——精龙!
话闭,精龙戟挥起,戟头在空中画出两粗一细的优美弧线,向前杀去,大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站在前头的几只鱼怪看见不及自己腰间的柳白清挥起精龙戟,瞬间大嗷几声,挥起长斧、大刀、三叉戟就往前冲去。
一时,一场厮杀就此拉开序幕。
在那冲在前头的鱼怪中,一只似乎按耐不住,老早跃起,待到高点,嘴里狂呼乱吼,似乎兴奋至极,大刀瞬间高高举起,往下砍去。
不料,精龙戟一颤,在空中留下了淡淡的痕迹,那早早跃起的鱼怪瞬间顿住了身体,仿佛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就在这须臾间发生,低下头,往腹部看去,那里,一条蓝线,散发着淡淡的腥味,把身体分齐齐为了上下两部,就连那鱼鳞在这蓝线上下,精准的能合二为一。鱼怪那高高举起的大刀,此刻已是如离了线的锥,直往草地而去。待鱼掌触及那蓝线时,蓝线缓缓变粗,覆盖了下身的鱼鳞。鱼头缓缓抬起,失去了蓝色光泽鱼目瞪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即将逝去。
猛然!
鱼怪长鸣一声,大片蓝色液体由鱼腹喷出,身体重重的打在草地上,与野草混为一色,鱼怪已然是没了生机。
再看柳白清,挥出一戟后,一片鱼血打在脸上,面不改色,直往前方冲去。
又是一戟,划过前方,戟尖产生的三道光线前后排开,向着两只狂奔的鱼怪而去。下一瞬间,两鱼怪长腿齐齐被斩断,轰然倒地。柳白清纵身一跃,精龙戟在掌间急速转动了数圈后,握住,凌空向下掷出,插在一只倒地鱼怪背脊处,那鱼怪闷哼一声,没了命。
此时,柳白清倒立身子,飞身向下,手迅速握住戟末,拔起精龙戟,一个凌空翻后,松开了握着戟末的手掌。精龙戟失去了握力,瞬间已有往下刺空而去之势。猛然,柳白清此刻还弯曲的身子一挺,在戟末上方的那只脚重重的往下一踏。
次——
戟入鱼脊,比之刚刚刺入那只鱼怪发出的声音响了不少,这只鱼怪的闷哼生自然也比刚刚那只鱼怪死前发出的大了点。
就在精龙戟刺入另一只鱼怪后,柳白清缓缓落下,一只脚踮在精龙戟上方。
这热身做得……
“帅呆呆了。”已不知是第几次看到柳白清如此威武霸气,苏阳城总是兴奋不已,百看不厌,什么妖魔、什么鬼怪,有清叔在此,还怕他个球啊。
旁边的莫灵汐也是看得出神,半张着红红的嘴唇,喃喃自语:“这就是白清叔叔的真实修为吗?”
“那是!”苏阳城头一抬,一股傲气瞬间扬起,仿佛这杀怪之人不是白清叔,而是他一般。可又一个思绪转动后,苏阳城想到这几日的逃亡日子,眉头一皱,吐到:“可是,这些只是小喽喽。”
莫灵汐心里一愣,头一转,问道:“什么?”
“这些不算什么,厉害的是那些蟹精,一只两只三只……让清叔几乎是难以应付。”苏阳城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是完全陷入了回想一般。
前方,柳白清一脚踮在精龙戟上,两掌相接,飞快做出了一系列的手势,一个青色光球在两手相交处微微亮起,光球越来越大,颜色越变越深,待到一尺大小时,就像一颗大翡翠,发出耀眼蓝光。随即,柳白清大喝一声,两掌把光球迅速推出。
蓝色光球急速前进,划过空间,在野草叶上疾驰而过,带起点点水滴,瞬间蒸发,变成淡淡雾气,笼罩在光球周围。
随着光球前行,野草骤然变矮,光球像是涅槃重生,冲出了雾气。也是在这时,蓝色光球剧烈颤抖,仿佛在挣脱什么,周围剧烈凸起。
骤然,光球迸裂,数十只淡色小青龙一迸而出,向着鱼怪冲去。
鱼怪们赶忙拿起兵器抵挡,却也似多此一举,小青龙就像一道虚影,穿过兵器,直冲鱼怪们丈高的身体而去。
嘭,嘭,嘭。
在一只只小青龙进入鱼怪们身体后,鱼怪们就像一个个装满水的袋子,由里到外,破裂开来,一片片蓝色液体,漫天狂洒,落入野草从中。(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尘境降龙十巴掌!)
透过漫天蓝色液体看去,在这些残躯后方,一只小青龙使足了奶劲,咿呀咿呀叫个不停,小龙手脚上下来回摆动,拼命向前砖,可还是没能前进半分。
它无奈了。
无奈之余,小青龙吐了口气,似乎很憋屈,小龙手又摸了摸小龙头,看来是砖疼了,随后对着前方的蟹精做了个吐口水的样。下一刻,小青龙回过头,对着柳白清招了招手,似乎在说再见。
柳白清怜爱的笑了笑,小青龙像是受到某种指示,随之慢慢淡化,最后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苏阳城倒还能淡定自若,且看莫灵汐,完全一石化样,久久不能动弹,这小青龙会不会太可爱了!
但时间已不容她缅怀消失的小青龙,因为就在那只咿呀咿呀小青龙消失的前方,一只大蟹钳缓缓放下,蟹钳后方,一人高的蟹精站立在野草原上。
那大蟹钳就像把大钳子,只比蟹精身体小了一点,比之另一只蟹钳却是大山太多。
在这只蟹精的身后,六只蟹精正用另一只正常大小的蟹钳摩擦着大蟹钳。
这就是海怪的精锐所在。
一阵风过,野草轻轻摇摆,天空滴滴点点,水珠缓缓落下,打在野草叶上,瞬间四分五裂成小水滴,朝着各处滑落。
风,轻吹,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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