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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滩,广阔无垠,在此试炼的弟子也是不计其数,然而他们在见识了刚才一番疯狂的杀戮后,都是远远的走开了,仿佛向他们走来的是一个杀人魔王,尤其是那双眼睛,冷酷无情。
“林浩然,你现在不能回宗门。”人群中,终于走出一人,看着满身血迹的林浩然,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我知道。”林浩然轻应一声,看着来者,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转身离去,同时脑海里闪过一幕,柳一山,哪天如果不是师姐相救,岂有他的命在,而今天站出来善意提醒之人,同样还是柳一山,这让他觉得很诧异。
藏剑谷,瀑布下,水声震天。
然而,并没有影响林浩然心声入定,此时他脑海显得杂而乱,成千上万个游动的透明体,让他感动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那些本就是不属于他的,需要他慢慢的去悟、去炼化、去吸收,也许彻底消化掉的哪天,他的实力还会猛的窜起来,就像在剑冢一样,直接就跨过了真武境,进入灵武境。
现在想起来,林浩然仿佛还在梦境一般,没有丝毫的准备,没来由的强大让他喜忧参半,仿佛那个曾经弱小的他,正卷缩在小草屋内,一个人静静的疗伤。
“谁!”
林浩然猛的回头,长剑正准备刺去,只见身后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漫步而来,青色衣袍,白色脸庞,刷白的眉毛高高挑起,显得道骨临风。
“林浩然?”
还没等他先开口,老者已经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声音清脆而委婉,没有半点长者之威,这让林浩然感觉很舒服,人如其名一样洒脱飘逸,大长老清空,他认识。
“云昊宗不肖弟子见过清空长老。”林浩然收起长剑,小声说道,正准备给对方行个弟子礼,只见一双只剩筋骨的大手,一把托住了他,再次说道:“不要拘束,如今不是宗内,不用多此一举。”
对方越是这样,越让他感到紧张,他面对的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长老,对方又是那般和蔼可近,但却给他一种风雨将至的感觉,林浩然躬身说道:“大长老应该早就留意弟子的行踪了,弟子想知道可否有事?”
“哈哈,倒是挺机灵的,突而不破那是大器晚成,现在不是已经灵武境了吗,都快赶上你师姐了,不过可惜。”大长老清空娓娓道来,话语间提及苏菲之时,眼神中精芒四射。
“师姐!”林浩然心中嘎登一下,伤感难抑,淡淡的忧伤泻于脸上,叹息一声说道:“可惜我没把师姐亲手给您交回来,弟子之过,任凭大长老责罚。”
“哦!”清空眼神闪烁间,一身精气外露,震的长袍猎猎作响,随即双掌紧紧搓在一处,清了清嗓子说道:“何错之有,说说看。”
那一刻,林浩然心都快奔出来了,他能觉察到清空的异动,那是一种怒而不宣的表露,尽管最终,大长老还是强压怒火,但让他感到了极其危险的气息。
林浩然把心事沉淀了一下,毫无掩瞒,一咕噜全盘托出。
从藏剑谷相救,到小草屋被人纵火,再到龙凤滩险行,最后说到苏菲怎么样带着伤替他解围后昏厥过去,并且他把苏菲的伤口是什么颜色等等极其详细的说了一遍。
“寒冥掌!”清空冷哼一声,随即转过头,对林浩然说道:“随我走,待会六大长老问你话,小心谨慎,休怪老夫帮不了你!”
林浩然点点头,无需再说什么,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看来眼前又是一道鬼门关,再一次,他的小命将摆在众人面前,等着裁决。
沿路上,清空目视着眼前的林浩然,眼神如电般,像他这样久经风霜之人,对方的一切,可谓一览无余,时不时,清空晃点着脑袋。
长老议事厅,金匾高悬,双门敞开,气愤萧然,林浩然一脚跨了进去。
“哐!”随即门被紧紧的关起。
他的心跟着狂跳了一下,林浩然往前走了几步,立于议事厅中央空处,抬眼帘四下扫去,十把檀香座椅,此时只有一把空着,其他九把全部被人占去,九张严酷的脸,各泻表情,不怒自威。
“逆子林浩然,不学无术,专稿歪门邪道,偷袭云轩宗门下弟子,击杀同门师姐,犯下滔天大罪,可知错?”
“哗啦!”一只白玉茶杯被摔的细碎。
“我……”林浩然咬了咬牙,他没想到,事情会传播的如此之快,仅仅不到半天的时间,竟然都惊动了七大长老和执法堂。
也正如他想的那般,此时的云昊宗内,人们交头接耳所谈论的话题,无不和他有关。
“我没听错吧,你说林浩然不仅没死,还把云轩宗齐储云飞杀了,还是一剑?”
“骗你干什么,当时我就在跟前,林浩然头也没回,我也只是看到一道白光,储云飞就倒下了,不信你去问问清川去,当时血还溅了他一脸呢。”
此时,邪阳脸色极差,储云飞他也认识,和他一样,都是真武境七重修为,然而却被林浩然一剑击杀,并且林浩然看也没看,这让他联想起了和林浩然的种种,仿佛林浩然出奇的一剑划过的是他的身体。
“不可能,我才不信呢,你们继续编啊。”邪阳有点秃废的说道,远远的躲开了人群,脸色更加的难看。
此时,林浩然面对高高在上的一群人,他感到自己众口难辨,但对于这些根本莫须有的罪名,他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执法堂就可以信口雌黄,不辨是非吗?然而,面对这么多咄咄逼人的眼神,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嗖!”一声轻响,林浩然感觉肩头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时,发现一根极细的金属丝已经穿透了他的肩膀,果然,恶名外扬的执法堂专属刑具,锁骨铁莲,果然名不虚传,执法之人,更是了不起。
林浩然在那张阴森的脸上扫过,已经深深的映入脑海。
“嗯!”然而对方还想做什么,只听上首处大长老轻哼一声,大厅再次变得沉寂起来。
林浩然不敢做任何的动作,任凭献血顺着胳膊留下,滴答,滴答……
“林浩然,说说看,你是用什么手段杀死苏菲和云轩宗那些弟子的,一个亲传弟子,一个精英弟子,倒是让老夫佩服你的手段,说吧。”
说话者是二长老清远,林浩然虽然没有见过,但能从对方那个大鼻子认出来,云昊宗有个传言,说五大长老一个鼻孔出气,事实也是这样,二长老说话的同时,六长老,七长老,三长老,四长老都动了动屁股,显得恭敬至极,惟命是从一般,而他们几人的特点都是大鼻子。
“二长老,你认为七长老用什么手段能把你杀了,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林浩然声音不高,但却马上引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他今天也看出来了,你不语,别人就当你是哑巴默认,你若屈服对方的淫威,他们还以为你底虚不敢言,所以他在思考了一番后,冒然出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招果然奏效,但见七长老马上起身,先是对着二长老笑说道:“清远师兄,别听那逆子一派胡言,那是不可能的事。”继而,他又换了一副表情,朝向林浩然。
“你以为嘴硬老夫就拿你没办法了,简直是笑话。”
七长老话音刚落,林浩然只感觉刚才受伤的那只手臂又是一阵剧痛。
“咔!”随即那只手臂再也抬不起来了,袖管内黏黏糊糊的,已经血肉模糊,他知道,这是七长老使用了手法,把他的手骨捏碎了,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七长老出手,好快的身份,感叹之余,便是心凉。
“哈哈哈,对付嘴硬的家伙,就的这般,不然他还以为我们长老厅是唱歌跳舞的地方呢,该!”
“七长老还是那嫉恶如仇的大师风范,好手法,一点不减当年之勇,好的很。”
“……”
“请问几位长老,你们这是要逼供吗?你能杀了我的人,还能扼杀我的心吗?有道是莫欺少年穷!”林浩然忍者痛冷道,此时,他是那么的坚定不移,如若今天能竖着走出议事厅,这里每一个人,下场都将不同。
“你们眼里还有我清空吗?人是我请回来的,你们想骂就骂,想打就打,问过我吗?”一声之下,大厅终于沉寂了下来,大家都是互相看了看,最后把眼光看向了大长老。
林浩然也不例外,没想到大长老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会站出来,还口口声声说是他请回来的,一个请字,让他倍感热血沸腾,仿佛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
沉寂之后是,众人端起茶具轻饮之声,看来又有人要忍不住了。
“大长老,莫非你要为了一个下贱之人和我翻脸不成?且不说苏菲那边,即便这样大张旗鼓的开罪云轩宗,你想过怎么样收场没有?难道会为了一个贱人,得罪一个宗门不成?”二长老带头说道,话语间显得极其严肃。
“是啊,大长老,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林浩然我们应该主动交出去,方可化干戈为玉帛。”
“诸位长老,容我说几句吧。”
终于,落座与角落处的五长老站了起来,素闻五长老油盐不进,没有偏袒的习惯,只认理不认人,而今天不知道会不会随风倒,林浩然静了静心,侧耳倾听。
“林浩然的事情,老夫打听过一些,那晚起火之时,老夫也有所了解,他确确实实是突破了瓶颈,虽然那只是突然的机缘,但也是自己的力量,你们再看看他的修为,灵武境一重,他还需要偷袭别人吗?就说我们云昊宗,精英弟子中又有几人是他的对手?而林浩然救苏菲之事,我也听说过,我想说的事,他既然想置苏菲于死地,缘何还要相救?至于交不交林浩然,我只能说,这些年来云轩宗杀我们的门人还少吗?何况,林浩然为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恩怨。”
“……也许是因为他见色起意呢……哼!”
“都不要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苏菲是林浩然暗下毒手也罢,另有原因也好,但终究解决不了问题,至于交人,下去再议。”
“我没意见。”五长老起身之际,阴沉着脸说道。
“这个……”
……
“好吧,那就暂且仪大长老之言吧。”二长老板着脸,在地上度着步子,缓缓的来到林浩然面前,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林浩然依然低着头,回味着二长老刚才的眼神,这种险恶之心,让他更加的看清了对方的本性,仅仅只是因为邪阳之事,结成的关系网,一发牵万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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