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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我!”黑篷人声音平静地答道,摘下了面具,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黑蛮族族长孟玄!然而此时的孟玄却是一脸的疲态,似乎老了数十岁,浑然没有了白日里众人见到的神采:“没想到你们这几个修仙界的后辈竟然厉害如斯。英雄自古出少年,神州大地更是不乏英杰。我黑蛮族避世才数十年,便已是落后如此,唉……”
诸葛飏轻轻跨出一步,神色凛然道:“孟族长,事已至此,我想你们黑蛮族跟黑篷老者肯定脱不了干系,还望孟族长给出一个解释。”
孟玄沉默良久,最后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没有再推脱。虽然他已跨入悟道大成期多年,但毕竟年老体衰,刚刚主持千木绝杀阵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精气,此时他已无力也不想去和眼前这六个血气方刚且均能跨阶战斗的年轻人战斗了。
孟玄闭上疲累的双眼,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道:“虽然我没见过你们所说的黑篷老者,但我可以确定,他便是比我小一岁的二弟,孟枭!二弟是我族的修炼天才,年仅十五岁的时候便突破到了元神初期.那个时候,他便是我们孟家未来的希望,也是我们黑蛮族的希望。”
诸葛飏等人点了点头,孟枭的这种修炼速度即使放眼天下各大门派,亦是少有。孟玄睁开双眼,望了望诸葛飏等人,继续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们黑蛮族虽隐世多年,但还是会允许五大家族偶尔有人外出历练。在二弟十八岁那年,他便独自出门历练去了。这一去,我们黑蛮族就毁了一个希望。唉……”
说到这,孟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道:“二弟千不该万不该,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当时玉女峰最杰出的弟子沈佳,从此便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啊,是她!”这时,楚婉妍轻咦一声,似想起了什么,一双美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孟玄回头望了一眼楚婉妍,道:“是了,你出自玉女峰,应该听说过沈佳的事情吧!”
楚婉妍螓首轻点,莺声答道:“在我们玉女峰,沈佳太师伯是一个极大的禁忌,师门长辈更是严禁门人谈论。但家师私下对我提起过,这沈佳太师伯是位奇女子,她放弃了掌门的继承权,选择跟自己爱的人远走高飞,却也因此触怒了当时的掌门及各位长老,被列为门中的禁忌。其他的事情,我倒是不清楚!”
孟玄冷笑一声,不屑道:“玉女峰行事一向如此,凡有不顺其意者,便欲抹杀的干干净净。”楚婉妍听闻,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却并没有开口回应。
孟玄也没有再骂下去,继续之前的话题道:“我二弟在二十岁那年,于楚地偶遇玉女峰的沈佳,二人共赴南方大泽,斩杀大妖邪龙道长。在相处的过程中,二弟为沈佳的绝代风华所倾倒。离别之际,二弟向沈佳表露心迹,却被沈佳告知早有心上人——昆仑山散修的妖族飞云子。”
“二弟黯然辞别沈佳,此后一直郁郁寡欢,躲在一处洞府内闭关不出。一年后,二弟不死心,决定再争取一次,随即前往玉女峰向沈佳求婚。却不料二弟在玉女峰山门前表明来意后,还未见到掌门,便被其下令废掉一身修为。二弟奋起反抗,连破玉女峰七座剑阵,虽有秘宝护身,却依旧九死一生,半月后方才摆脱了玉女峰的追杀。二弟身受重创,找到一处洞府便闭关养伤了。”
说到这,孟玄一脸愤恨的骂了起来:“哼,什么名门大派,无非也是一群以势欺人、视人命如草芥的强盗!”楚婉妍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旁的紫陌轻轻握住她的手,暗中传音宽慰,其他人为了不惹恼孟玄,亦是不便多语。
孟玄注意到了诸葛飏等人脸色古怪,适可而止,继续讲述道:“数月后,二弟出关,经打听才知道,他去玉女峰求婚的时候,正好是沈佳放弃掌门继承权,和飞云子远走海外之际,二弟的求婚无疑是在玉女峰伤口上撒盐,故而触怒了玉女峰掌门。”说着说着,孟玄突然长叹一声:“唉,经此变故,二弟性情大变,对玉女峰极度仇视,回来后每每提起便是咬牙切齿。不久,二弟便离开了,还带走了我孟家的传家神器藤木法杖。从此以后,二弟了无音讯,直到你们这次提起,我才知道他的情况。”
诸葛飏点了点头,开口问道:“敢问孟族长,那我们方才所感应到贵弟的气息,难道是他本命石上的气息?”“没错!”孟玄没有隐瞒,半转过身,指着宫殿尽头的木门说道:“那里面便是我们黑蛮族存放核心人员本命石的地方,二弟的本命石也在其中。”
诸葛飏等人脸色划过一丝恍然,徐逸尘挥动碧玉折扇,摇着头道:“既如此,孟族长实说便是了,为何要开启杀阵,欲斩杀我等?”
孟玄沉默不语,手撑着木杖,佝偻着身体,显得更加的苍老了。良久,孟玄深深地叹息一声,声音嘶哑:“我白日里听到你们诉说后,知道二弟早晚会惹上大祸,不想他连累我们整个黑蛮族,因此有所隐瞒。但被你们发现此地后,我知道此事无法再隐瞒了,为了避免你们日后将此时说出去,给我黑蛮族带来大祸,故而……”
“孟族长,你口口声声指着别人,你自己何尝又不是草菅人命呢!”紫陌拉着楚婉妍的手,俏脸露出一丝冷笑:“为了你心中所谓的顾虑,就可以随意开启杀阵么?今天若不是我们还有些许保命的手段,岂不是全部丧命于此?”
孟玄双眼通红,双手抱着木杖,嘶哑地吼道:“这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派仗势欺人,为了所谓的正义便可随意杀伐,实际上不过是铲除不顺己意亦或是有威胁的异己罢了!我呢?我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我族族人,我有错吗?”
这回轮到诸葛飏等人沉默了,孟玄所说的也是事实,修真界确实存在一大批所谓的正义之士,以正义之名行不义之事。日后若是黑篷老者做下更大的祸事,被众人知道其和黑蛮族的关系后,必然有一批人上门寻黑蛮族的麻烦,以黑蛮族现在的实力,说不定有亡族之危。
诸葛飏郑重地对孟玄说道:“孟族长,你放心,今日所见所闻,我等必会守口如瓶,日后若有违背,必遭五雷轰顶,神魂俱灭!”其他人亦是纷纷起誓,向孟玄做出保证。
楚婉妍这才冷冷的对孟玄开口:“冤有头债有主,你二弟孟枭做出的事,我自会去和他清算,与黑蛮族无关!我楚婉妍出身玉女峰,却也不会像孟族长口中所说的那般以势欺人,还望孟族长勿再辱我师门!”
孟玄长叹一声,不再言语,手握着木杖缓缓地向宫殿门口走去。诸葛飏等人对视一眼,知道留在此地已再无意义,跟在孟玄身后出了宫殿,别过孟玄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早上,樊文烨正做着美梦,忽然感到耳朵被扯得生疼,猛的睁开眼一看,原来是离儿从祝融彩苓家回来了。离儿一边扯着樊文烨的耳朵一边笑骂道:“文烨大懒虫,太阳晒屁股啦,还不起床!”一旁的祝融彩苓捂着小嘴笑得花枝乱颤。
樊文烨一掌拍开离儿的小手,对离儿翻了个白眼道:“去去去,你在彩苓家睡舒服了就来这吵我,烦不烦啊!”离儿杏眼一瞪,双手叉腰道:“大家都起来了,就你睡懒觉,还好意思说!快起来,快起来,大家有事等着你呢!”
樊文烨撇了撇嘴巴,但却依旧赖在床上没有动静。“你!”离儿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又欲伸手去扯樊文烨的耳朵。樊文烨一掌挡开离儿的手,咧嘴怪笑道:“嘿嘿,你们不走,是想看我换衣服么?”
“你,你这个臭流氓!”离儿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跺了跺脚,拉着一旁羞得满脸通红的祝融彩苓出去了。樊文烨哈哈一笑,从床上蹦了起来,很快便洗漱好,跑去和大家见面了。
原来其他人一大早起来,商量一番后,觉得黑蛮族再无线索可寻,决定向孟玄辞行。但当众人找到孟玄表明去意的时候,却被孟玄、孟亦行父子盛情挽留。孟玄道数日后便是黑蛮族五年一度的比武盛会,届时黑蛮族的青年才俊均会参与,他希望众人能够作为贵宾参加此次盛会。
大家见孟玄态度如此恳切,略一商量便答应了,亦觉得可以借此机会多了解一下黑蛮族的术法,以便日后应对黑篷老者孟枭。当然,最高兴的还是离儿,她方才得知大家要离开的决定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好不容易碰上祝融彩苓这么一个兴趣相投的伙伴,心里非常舍不得。现在能够多呆两天,自然是开心死了。
数日一晃即过,平日里除了孟亦行带众人参观黑蛮族各处风光、拜访各大家族外,诸葛飏、徐逸尘、龚孟起、楚婉妍、紫陌五人均是呆在各自的房间内修炼。唯有樊文烨和离儿天天往祝融彩苓家跑,三人年纪相仿,兴趣相同,自然是十分的投缘。
其间,樊文烨三人还经历过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是由孟亦行的幼子孟恺引起的。这个二世祖隔三差五的便跑来缠着祝融彩苓,性格又骄横跋扈,经常极不识趣的打扰三人的兴致,搞的三人好生没趣。后来樊文烨和离儿看出祝融彩苓对孟恺的厌烦,毫不客气将孟恺打发了。若不是看在孟亦行的面上,樊文烨指不定还会狠狠地教训孟恺一番。此后,孟恺再也没来过,樊文烨三人亦是乐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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