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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的,笼罩在一片浓雾里,让人辨不清方向。
“爹爹,你在哪?”忽的,来了一个白衣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微微颤抖,双手在雾中不住摸索,茫茫的大雾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一青衣人出现在小男孩不远处,向白衣小男孩伸出双手,爽朗的声音中带着疼爱之意:“文烨,爹爹在这,快过来……”或许是大雾的缘故,小男孩看不清楚青衣人的相貌,只觉得一片朦胧,不由微微停顿,迟疑之下,却见青衣人的身形缓缓往后倒退着,向浓浓的大雾中飘去。
“爹爹!”小男孩急的叫了起来,顾不得那么多,张开双手向青衣人跑去,然无论他怎么努力,却始终追不上青衣人。“爹爹!”小男孩带着哭腔叫道,看着青衣人的身影在雾中慢慢消逝,最后眼前只剩下茫茫白雾。“爹爹!”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却久久没有回音……
“啊!”樊文烨猛的一下坐了起来,稚嫩未脱的脸上露出惊惶之色,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眼神慌乱地打量着四周,嘴里不住的喘着粗气,胸膛随之剧烈的起伏着。良久,才回过神来,长呼一口气,靠在床头,默不作声,精神十分的颓废。
窗外,旭日初升,一丝丝暖暖的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星星点点的洒落在窗台上,显得异常的柔和。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在窗外欢快的叫着,婉转动听,恰如天籁,让人的心情在不经意间放松起来。
这时,窗外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樊文烨抬头望去,进来的是一位白衣女子,瑶鼻樱口,眉若新月,眸如秋波,肌肤晶莹胜雪,姿态轻柔若水,似出尘仙女一般,白璧无瑕,让人呼吸不由为之一滞。
“师姐!”樊文烨双眼一亮,开心地叫道:“你来啦!”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恰似春风拂面,动人心弦。白衣女子正欲答话,忽觉樊文烨脸色有异,不由黛眉微蹙,轻移莲步,走到樊文烨面前,关切的问道:“文烨,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恶梦啦?”声音悦耳,似黄莺出谷,宛转悠扬。
樊文烨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起来:“嘿嘿,没啥事,师姐,你大清早来找我干嘛呀?”“是师父找你!”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柔声答道,晶莹剔透的玉指在樊文烨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快起来吧!”
“恩!”樊文烨刷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双手伸了个懒腰道:“在下要更衣了,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汐雨仙子回避,嘿嘿……”“你呀,就知道调皮!”汐雨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依旧有点担心的问道:“文烨,你真的没什么事?”
“说了没事啦,师姐,你先去师父那吧,我马上就来!”樊文烨嬉皮笑脸的答道。“恩。”汐雨螓首微点,樱唇轻启:“师父在望仙崖等你,你快点来,我先去回复师父了。”“恩!师姐你快去快去!”樊文烨脑袋狂点,汐雨又交代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望仙崖,地若其名,终日云雾缭绕,灵气飘渺。崖顶有数棵古松,其年已不可推知,然却依显苍劲。站于崖前极目望去,千里云烟,青冥浩荡,无边无际,极远处仿若与天相接,隐约间似有仙音传来,令人如临仙界。
苍劲的古松树下,一身着玄色道袍的中年道长双手倒负,闭目而立,宽大的道袍在风中迎风而舞,整个人似与周边的景物融为了一体,极其自然而协调。道长身后,侍立着一位白衣女子,玉体婀娜,云袖飞扬,似瑶池仙子一般,飘渺朦胧。
蓦的,中年道长缓缓地睁开眼睛,语气温和地道:“文烨,别躲了,出来吧。”“哈!”二人身后蹦出一少年来,拍手笑道:“师父你真厉害,这都能被你发现啊!”白衣女子樱唇轻抿,轻笑道:“文烨,别闹啦,师父有正经事给你说呢。”
“哦?是嘛?”樊文烨吐了吐舌头,对汐雨做了个鬼脸,嬉笑道:“我还以为师父又想了啥怪主意来折腾我呢。”“为师在你心里就如此印象?”中年道长有些哭笑不得,转过身向樊文烨招了招手:“文烨,你过来!”“好嘞!”樊文烨走到中年道长跟前,嬉笑道:“敢问师父有何指教?”
中年道长一脸慈祥的望了望樊文烨,随即转过身,望向茫茫云海:“我岑虚子平生只收过三徒,子瑀、汐雨还有你。你大师兄子瑀乃天生灵体,兼之悟性奇高,修习心法每每事半功倍,实力更是突飞猛进。五年前他下山修行,至今了无音讯,你若寻至他时,可转告其速来见为师,为师有事相嘱。”
“哦。”樊文烨点了点头,猛的双眼一亮,一脸惊喜地望着岑虚子:“师父,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独自下山修行了?”
“恩!”岑虚子微笑的点了点头。“耶!”樊文烨兴奋地叫起来,在望仙崖上又蹦又跳,看得汐雨不由掩嘴失笑道:“这小子!”
“不过……”岑虚子神情一变,郑重的把樊文烨再次叫道面前。樊文烨见状,知道师父有事相嘱,亦不敢胡闹,老老实实地走到岑虚子面前。
“文烨,为师知道,这些年来,你心里一直藏着些事,为师却从未过问。此番你下山之后,为师更不会干涉你,你只需谨记平日里为师对你的教诲即可。此外,有许多事情,为师并未对你言明,只因时机未到。待你下山之后,自会有一番因缘等你去了结,你也能从中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恩!恩!”樊文烨如小鸡啄米般不住点着头应道,但脸上却是一片迷糊,岑虚子见状,又忍不住开口道:“文烨,大道无形,万法循缘。日后你当记住,凡事皆应适时而止,若寻根问底,只能是落入因缘孽障,悔之晚矣!你现在还小,尚不懂话里的一番意思,为师只希望以后你自己做事多谋算一下前因后果,勿要一意而为。”
“师父,文烨知道了!”樊文烨轻咬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岑虚子深深地望了一眼樊文烨,又道:“你回去准备一下吧,即日下山,就不用再来辞行了。”
“嘿嘿,师父!那个、那个……”樊文烨呆在原地不动,吞吞吐吐的开口道。岑虚子一脸微笑地看着樊文烨,应道:“恩?你还什么事情吗?”樊文烨打了个哈哈,随即可怜巴巴的望着岑虚子道:“师父,徒儿我拳脚稀疏,下山恐堕了师父威名啊。这个,您看是否应当赐予徒儿一些防身之物啊?”
“哦!”岑虚子轻轻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有理!”说罢,皱眉想了想,随即道:“为师有个办法!”“什么办法?师父?是不是赠送几十把神兵利器给我防身啊?”樊文烨一脸兴奋的问道。
“几十把神兵倒是没有,不过……”岑虚子望着樊文烨一脸期待的表情,眼角掠过一丝笑意,说道:“你以后若怕堕了师父的名声就不要把师父的名号报出来嘛!”“啊?”望着岑虚子一本正紧的模样,樊文烨的脸色顿时变得像霜打了的茄子:“嘿嘿,师父,您,嘿嘿,您看弟子我这么天真烂漫、这么活泼可爱,您怎么忍心看弟子在外受欺负呢?”
望着樊文烨哭丧着脸的样子,一旁的汐雨终于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师父,您就别逗文烨啦,您看他都快哭出来啦!”“对啊对啊对啊。”樊文烨赶紧接着话道:“师父,您老就大发慈悲,照顾照顾您老最小的徒弟嘛!”
“你啊!平日里给你的宝贝还不够多吗?”岑虚子笑着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一把玄色长刀,通体皆为玄色,隐隐泛着华光:“此刀乃昔日为师在南方大泽无意中所得,今日就赠予你了!”樊文烨两眼放光,一把接过玄色长刀,只觉得入手极沉,隐隐感觉到长刀之中蕴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但当他用灵识去感应时,却发现刀身之上似乎存在一股禁制,自己的灵识完全无法突破这股禁制查探刀中的奥秘。
“好奇怪的刀!师父,这刀叫什么啊?”樊文烨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玄色长刀,一边望向岑虚子问道。“此刀无名,乃为师偶然所得,威力非比寻常,个中奥妙你日后可仔细琢磨,定会获益匪浅。想当年,这把刀出世的时候……”岑虚子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樊文烨手中的无名刀,忽的不再言语,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樊文烨和汐雨对视一眼,均识趣的未出声打扰岑虚子。
沉默半晌,岑虚子出声道:“好了,文烨,为师交待的就这么多了,你先退下吧。汐雨,你送文烨一程。”说罢,临崖负手,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汐雨领了师命,走到樊文烨跟前,轻声说道:“文烨,我们走吧,别打扰师父了。”“恩!”樊文烨点了点头,任由汐雨拉着,紧咬嘴唇,缓缓地回了回头,望着岑虚子的背影,只觉得鼻子发酸,欲大喊数声,却终究什么也没说,随着汐雨而去。
“唉!”等樊文烨二人已然不见人影,岑虚子方才长叹一声,颇为沉重地自言自语道:“大哥,三弟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唉……滚滚红尘,谁又能真正的勘破世事?悲哉!苦哉!”
说罢,岑虚子缓缓睁开双眼,望向那无边的天际,似要穿透它,看破无尽的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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