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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洛尔醒了。”
尼艾丝平静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摆弄着几个的木制的士兵模型,对面坐着脸色阴沉的阿玛伦。
“来的路上听说了,他真是个命大的家伙。”阿玛伦淡淡的回应。
“你也看到那枚戒指了,对吗?”
尼艾丝抬起头,注视着阿玛伦,试图从她眼睛找到真实的想法。
阿玛伦显露出一丝的挣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迎上了尼艾丝询问的目光:
“是的,而且我也听说过那个传说——索拉丁之戒,伟大的人皇索拉丁大帝的象征,洛萨皇族的标志,阿拉希正统王室的唯一凭证。”
话语稍微一顿:
“但皇族的历史已经结束了,最后一位直系后裔安度因?洛萨大人早已战死在黑石山,连传说中的上古神剑都化成了碎片,这枚戒指也再也没有被看到。尼艾丝,没人能辨识那枚戒指的真伪,也不能因此而证明泰洛尔的身份,他的来历太可疑了,我们不能把整个避难谷地和人民的命运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尼艾丝摇摇头:“没有人会拿生命去撒谎,如果他在爆炸中身亡,遗留的戒指还有什么作用?很明显,那是个意外,你我心里都很清楚。”
“而且,在这几个月里,我们已经足够了解他了。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做到了我们几年都没有完成的事情:击败了食人魔和辛迪加,夺取了石拳哨岗和诺思弗德农场,在几个月前,我们还是朝不保夕,但是现在,保卫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大。不得不承认,阿玛伦,我们都比他差远了。”
“不!尼艾丝,也许这是策划了很久的阴谋!伪善是贵族们最擅长的手段,我们都曾经吃过贵族们的大亏!”阿玛伦激动的站起来,仍然试图说服尼艾丝。
“他两次救了你的性命,两次救了我的性命,如果有阴谋,让我们俩顺利的死去反而很容易得逞。”尼艾丝脸上露出了自嘲的微笑,轻易戳破了阿玛伦并不靠谱的论断。
“另外,我之前已经跟斯奎尔图先生谈过了,作为洛萨大人曾经的副官和亲密的伙伴,他亲口证实了这个隐秘的事实。以战争孤儿的名义,斯奎尔图掩去了泰洛尔真正的身份,将他抚养成人,并送他到外域的军队服役,荣耀堡的指挥官——达纳斯?托尔贝恩元帅,则是他的另一位庇护者。”
阿玛伦无力的坐回了椅子,仿佛泄了气的皮球。
“其实,你早已经决定了,对不对?只是为了说服我而已。”
尼艾丝站起身来,走出办公桌,来到阿玛伦身后,双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铠上。作为长年以来并肩作战的战友,她太熟悉阿玛伦对贵族的憎恶和仇恨。
“这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恩怨分明的的指挥官阁下,而且是对于救了你两次性命的人而言。”
阿玛伦无言沉默。
尼艾丝走到窗前,迎着明媚的春光,看着窗外整齐有序而充满希望的军营,还有远方因为连续的胜利而日渐活跃、生机盎然的平民区,尼艾丝长舒一口气,转回头面对阿玛伦说道:
“阿玛伦,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同样的苦恼也让我认真了思考了好几天。我们都吃过贵族的亏,很多亲人因此而丧命,正是为了独立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才与激流堡划清界线,即便在与暴风城的合作中,我们也保持了相对独立的地位,不再为任何一方势力盲目卖命。但回头看看这些年的经历,扪心自问,我们虽然没有任何的私心,并甘于牺牲,不断的与各种势力进行战斗,但却从未带领人民真正走出过谷地——整个营地的人民一直生活在恐惧和饥饿之中,从未有过改善!”
“阿玛伦,谷地需要一个更好的领导者,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已经成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正是他给人民带来了胜利和希望,哪怕他没有那枚戒指和身份,他也足够胜任一名领袖。”
阿玛伦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作为战士,她忠于自己的直觉、忠于自己的上司,她可以毫无畏惧的冲向成千上万的敌人当中,用鲜血和荣耀去拥抱死亡,但是无法接受泰洛尔那层贵族甚至皇族的身份。
在贵族的指挥下,自己的父亲倒在了保卫格沙克农场的战斗中,连同几十名参加过黑石山之战的老兵,长埋于农场厚重的土壤之下。
在一次收复诺思弗德的战斗中,自己的哥哥在指挥官愚蠢的军令下,陷入了辛迪加盗贼精心布下的陷阱中,最后绝望的连同整整一个连队的士兵葬身于敌人的弓箭和长枪。
而自己挚爱丈夫,在西尔维奥的军令下,毫无胜算的连同上百名士兵去偷袭刚刚沦陷的激流堡市政厅,妄图直接刺杀对方的首脑。但在偷袭失败后,勇士们陷入了重重围困,贵族们却以保存兵力为由,拒绝了对他们的接应,造成上百名士兵血洒市政厅,激流堡中心城区最终沦落。
……
一次次的失败,葬送了无数士兵的生命,热血的阿拉希人类遗民,在冷酷的贵族眼中,不过是可以拿来牺牲的炮灰。
于是,很多人最终追随吉安娜女士,渡海而去,希望在卡利姆多大陆找到一片可以安宁的净土。少数人,却像自己一样选择了反抗,毅然脱离了贵族的统治,和那座摇摇欲坠的堡垒,回到了避难谷地,选择去去做一名贫穷的自由人。
“生命贵在自由,为此我愿付出一切……”
一句曾经的口号喃喃响起,战场上坚定和无所畏惧,再次充斥全身。阿玛伦终于站起身来,平静的注视着尼艾丝,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自由来源于自己的奋斗,而非他人的施舍,但如果连生命都没有保障,又何谈自由?未来的阿拉希可以有一位国王,但人民必须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如果有一天两者发生冲突,我不介意与泰洛尔真正的再打一次。”
尼艾丝露出了一丝微笑: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绝不会再做看客,必将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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