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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
崔斯特收起了轻浮,“我也很诚恳地告诉你,我并没有在浪费你的时间。”
嘉文说道:“那你不断叫我临摹这些魔纹阵图是何用意,我明明已经能分毫不差的将它们画出来了,无论画多少遍都一样,精准无比,分毫不差。”
崔斯特收起桌面上的卡牌,将卡牌拉出一道道流畅的弧线,五十四张卡牌,在他修长灵动的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在你看来,卡牌可能是一种浪费时间的无聊游戏,可在我看来,这是一种艺术。”
崔斯特将手中的卡牌整理好,递到嘉文面前,“卡牌是绝大多数人都能接触到的,再普通不过的事物了,对于世界上大部分人来说,玩卡牌是让人放松的游戏,但是对于真正热爱它,当它当做艺术,以它来谋生的人来说,卡牌是高深学问。”
“五十四张不同的卡牌,上百种不同的玩法不同的规则限制,数之不清的各种复杂的组合排列方式,哪怕是以精神力和记忆力强大著称的魔法师,也无法完全将卡牌玩透,每一局牌都胜券在握。”
“看似简单娱乐的卡牌,如果真的要研究透彻,那么其复杂程度足以让人头痛欲裂,绝不是会给人带来愉快感的——游戏。”
崔斯特说道:“我出生在一个平凡很贫穷的家庭,十岁时,我就早早步入了社会。一无所有的步入社会,那种巨大的落差感和生活压力令人窒息。无限的欲望与有限的能力,幻想中的美好虚拟生活与挣扎着的残酷现实世界,一个人孤身漂泊在冰冷的城市,我觉得,我真的很落魄,就像,就像是一个乞丐。”
“但是这个世界是如此精彩,如此繁华,各种美丽动人的女神,各处叹为观止的风景我都没有见识,我又怎能允许我的生命如乞丐一样落魄终生?”
“这是一个靠金钱运转的世界,如果不想像乞丐一样落魄,那么就必须有钱,很多很多的钱。可是,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任何根基,没有特殊天赋血脉,一个人孤身漂泊在冰冷城市,流落街头的十岁孩子,要怎么做,才能快速积累财富?最贴近流浪街头,身为市井流氓的我现实生活中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赌博。”
“卡牌,就是赌博最常见的工具。”崔斯特解释道,随后抽出一张卡牌,向嘉文晃了晃,“掌控了卡牌,就等于掌控了输赢。”
“十赌九输,输的都是那么些喜欢投机取巧,不爱动脑,不肯付出,期望不劳而获心怀侥幸心理的人。其实赌博更是一门高深的艺术,只要肯花费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研究其中的诀窍,时刻保持理智,就能成为高手。不能保证每一次都会赢,但绝对是赢多输少。”
“为了掌控卡牌,从十岁起,我的手就没有离开过卡牌,我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卡牌研究上,我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在推算着卡牌的无数种组合排列方式。刚开始的时候,那复杂的组合排列方式对没有血脉传承,精神力,记忆力和逻辑推理能力一般的而言,是一种巨大的折磨,每一天我的脑袋都痛的几乎裂开,我默默承受这种煎熬,不断寻找自己特殊的记忆方法,在这种高压训练中,我的精神力,记忆力和逻辑推理能力慢慢变强,整整六年,我终于在自己的脑海中建造了一个完美的卡牌系统,所有卡牌的排列组合方式我都能精准的记忆,轻易的推算出来。这一点,哪怕是天生以记忆力和逻辑推理能力的种族,都做不到。我终于克服了自己先天上的不足,不再是一无所有,贫困潦倒的乞丐!”
说到这里,崔斯特那慵懒散漫的脸忽然出现了自信飞扬的神光,“可是,能够记忆,能够推算还不够,要完全掌控卡牌,要保持绝对的赢,就必须赋予它们生命,将它们视作你身体的一部分,你想是什么牌就是什么牌!所以,每一张卡牌,我都给像对待我的孩子一样,给它们每一个都起了不同的名字,为它们每一个都精心编排了不同的生活悲喜剧,赋予它们不同的生命和性格,我对它们绝对熟悉,五十四张牌中,无论别人抽出哪一张,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赌桌上的每一张牌,对我来说,都是透明的。这就是我用无数血汗和努力后天养成的天赋异能,凭借这种异能,我终于摆脱了贫穷,在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地下赌场发家致富。”
“从我摆脱贫穷的那一天起,我就深深的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天才固然是有的,但是即使是普通人,只要敢于付出常人不敢想象的努力,将自己的生命,情感,绝对的专注力集中到一个领域中,那么最终所得的成就,绝不会比天才低!”
听到这里,嘉文整个人都呆了。这些天,崔斯特给他的印象都是轻佻浮躁,带着贱贱的痞气,此时此刻,看着崔斯特神采飞扬的表情,看着他那削瘦的脸上那从容的微笑,感受他整个人身上散发着的强大自信和骄傲,嘉文的心里由衷的生出了一丝尊敬。
直到现在,嘉文才猛然醒悟:同样的出身贫困,一步步依靠努力与超绝的毅力走到了璀璨钻石级的强者行列,崔斯特的传奇色彩,并不比赵信逊色多少!
若不是崔斯特的性格过于乖戾轻浮,能像赵信总管那样拥有智者风范和宽广胸怀,那么他肯定能够获得更多的尊重和地位。
“嘉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崔斯特脸上荡漾着灿烂的笑,嘉文目瞪口呆模样,眼睛里的鄙视怀疑变为尊敬,莫大的成就感在崔斯特心里油然而生。
“为什么?”
“因为道理是相通的。我当初在记忆卡牌的时候,也感到十分无聊枯燥,甚至可以说是痛苦,后来我克服了这种无聊和痛苦,赋予了卡牌生命,让它们拥有了独特的灵性,被我熟悉,被我掌控。就好像你现在临摹魔纹阵图一样,生硬古板,无聊枯燥,精准的分毫不差,可是当有一天,你能从这生硬死板中萌发一丝翠绿的生趣,你能在这无聊枯燥中孜孜不倦投入热情,你绘制的每一根魔纹线条都充满了灵动的生命力,那就说明,你拥有了直通圣符文师的资格,你能赋予符文生命,创造出富有生命力的皮肤。”
“赋予……符文生命?”嘉文喃喃道,他的脑海中根本没有这样的概念。
“对!只有赋予生命力,才能制造出皮肤!每一套皮肤,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们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气质。但是它们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是有生命力的,它们的生命力是融合在主人的血肉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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