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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德诧异的看看报信的海军,还没等说什么,古伊娜进来报告,经过她的辨认,确实是那个四方块脑袋乘坐的一艘海军战舰已经距离努德的这艘F型战舰很近了。
走到甲板上时,对方的战舰距离努德他们已经不到五海里了,从望远镜里,努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船头颇有些得意洋洋的斯摩格。而且对方的战舰并未减速而是气势汹汹的直冲过来。
努德不明白斯摩格得意个什么劲,也不明白对方摆出的这幅大军压境的阵势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和斯摩格的关系也就是一般,原本共同被石斧海贼团的突袭炸晕了也算是共患难一场,可惜随后在追击石斧海贼团的过程中,努德和第五支部的大胡子船长发生了相当严重的矛盾,虽然并未爆发出来,但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大胡子船长为了挽回前者战舰受损的败绩而毫不犹豫的抢了努德的不少功劳,努德和斯摩格就此就再也没有发生联系。
尽管心中有不少疑惑,但眼看着对方比自己大十倍有余的战舰向座大山一样的压过来,努德还是感觉心中不忿,命令手下起锚,船头对船头,顶上去!
手下的小伙伴一听这个命令脖子就一凉,操帆的水手怯懦的问:“船长,船是没有刹车的,这要来不及躲闪,我们的船就得翻了。”
努德眼睛一瞪:“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躲闪不及被撞到船舷才会翻,我让你躲了吗?”
水手可急了:“那要不躲就不是翻船的事,我们这小船连撞角都没有,这一碰非碎了不可!”
努德大吼:“碎了怕什么?谁撞碎了我谁他妈得赔我个新的!少废话,上!”
水手不敢顶嘴,嘟嘟囔囔的去操帆了,达斯琪听的一清二楚:“我他妈是担心船吗?船又不是我的,可他妈船要是都碎了,人还好的了?这无缘无故拼什么命呢!”
一艘标准D型,一艘已经退役二十年的F型,体积相差十倍的两艘海军战舰,互相不打旗语、不打灯光信号,甚至连方便的电话虫都没有沟通,就好像两只发情的公牛,气势汹汹的头对头,各自划出了一道清晰的水迹,越来越近。
两艘船上的所有人都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头,不知道两位船长这是发什么疯,一齐紧张的关注着形势的变化,生怕错过了其中的任何一点细节。
发现努德的这艘小军舰没有如自己所料的等待自己的战舰欺上前去,反而起锚出港,调转船头向自己的这艘战舰直线逼来,斯摩格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虽然这一次他不是船长,但这次行动他却被第五支部赋予了指挥官的权责。
两艘沉默的战舰互相逼近,四海里、三海里、两海里,一海里!D型战舰的大副坐不住了:“指挥官,再不避让就来不及了!我们……”
斯摩格抬手制止了大副接下来的话,看都看不他,眼睛死死盯着对面这艘小战舰船头站立的努德:“要躲,也是他躲!谁让他的船小。”
大副急的团团转,对方的船长可是战国元帅的侄子啊,和我们第五支部也没有什么上下级关系,这是船大船小的事吗?
随着D型战舰这艘庞然大物的逼近,努德船上的船员们已经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对方的船员那惊慌失措的面容,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呼吸,他们的船长,努德少尉站在船头,咬着牙、拧着眉,硬是一声不吭!
原本对第五支部就不爽,今天斯摩格这幅气势汹汹的模样更让努德觉得不爽,不爽加上不爽就是他妈非常不爽!所以,努德就犯了驴劲,梗着脖子要跟斯摩格玩命。
两艘战舰之间的距离缩小到了五百米,两艘战舰上鸦雀无声,气氛好像铁块一样沉重,斯摩格抓着栏杆的手捏出了汗。两种战舰的船舷高度不一致,高度差无有两米,双方说话时自然就会有一方是俯视、而另一方是仰视,这才是斯摩格不用电话虫,直接两船靠近的目的。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讨厌的二世祖看出来了,竟然跟自己玩了这么一手,我就不信你真敢跟我玩命!
斯摩格也来了脾气,无视大副甚至跑来的船长哀求的眼神,瞪着眼睛一眨不眨。
随着两艘战舰的距离从五百米、到四百米、到三百米!斯摩格的心一直往下沉:难道那个贪财的二世祖真敢跟自己玩命?在自己的战舰面前,他的那艘船跟玩具也差不多,他的胆子真有这么大?
两艘船之间向二百米的距离急速接近,这是斯摩格心中判断的能够躲闪开的最后底限!这场意气之争的最终结果就要看下一秒了!
下一秒,对方船上的一直沉默的二世祖突然回头大喊了一声:“全舰所有!准备撞船!”说完,率先紧紧抱住了船首像,这艘F型战舰上的所有二十多个海军纷纷抓住了自己身边能抓住的东西、红着眼望着对面。
努德的这句话,彻底压垮了斯摩格的斗志,他刚刚转回身,迫不及待的大副就声嘶力竭的高喊:“右满舵!!”
庞大的D型战舰的船头剧烈的偏移,激起了两米多高的浪花,两艘战舰这放佛是杂技表演一般的相向互逼,终于在最后一瞬间以斯摩格的退让结束,险而又险的擦身而过。努德好像是胜利归来的将军一样昂首挺胸,任凭两船相会时激起的大浪从甲板冲过一动不动,就连他的小伙伴们也一个个精神抖擞,翻着眼睛看着对方船上的成年海军们:战舰没你大,胆子比你大!
两船错过之后,双方都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气氛太紧张压抑了,古伊娜拉住努德的手:“刚才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努德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一咧嘴:“玩的就是心跳!”
水手来请示接下来该怎么办,努德回头看了一眼,一指对方战舰的船头:“冲上去拦住他们,以船舷对船首,呈战斗姿态!”
被努德的疯狂行为鼓舞起了的小伙伴们毫不畏惧,全船所有人大叫了一声:“是,船长!”以从未有过的高效率操纵舰船,掉头转弯、直行,斜插入对方的航线!
斯摩格身边的船长和大副的眉梢一个劲的跳:这帮见习海军还玩上瘾了?真当我们大船是好欺负的?不用撞你,只需要这次在两船接近后转舵与你同向并列行驶,我们这艘大船带起的海浪就能让你们翻了船!
两人请示斯摩格是不是该给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见习海军一点教训,不料这会斯摩格已经平静下来了,听了这话,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回头望了望甲板上一圈海军围住的位置:“呆会,有他们哭的!”
两人会意,嘿嘿冷笑。
D型战舰落锚,F型战舰果然用船身拦在了前面,看起来十分可怜的区区四门船舷炮却凶巴巴的正对着斯摩格的船首。
“你们的船长在哪里?我有事情要对他传达。”恢复了从容的斯摩格扬着下巴对近在尺咫的F型战舰上喊话,仿佛根本没看到一直站在船首的努德。
被海水冲的十分狼狈的努德索性摘下含水量丰富的帽子,冲古伊娜点点手,这回古伊娜可是伶俐多了,跑回房间搬了一把椅子出来,努德大咧咧的坐下,用侧脸对着斯摩格,古伊娜上前一步,用少女清脆的声音回话:“我们的船长很忙,你们只有五分钟时间,现在可以汇报了!”
听了这话,努德给了古伊娜一个赞美的眼神!这个卫兵是越来越贴心了。
斯摩格狠狠的蹬了一眼古伊娜,我也是少尉,什么时候是努德的手下了,还汇报?
不过斯摩格不好跟小姑娘争执,索性当没听见:“努德少尉,你们的任务已经结束,现在可以出发到海军总部报道了。”
努德转过脸,疑惑的眨眨眼:我有什么任务了?从家乡出来到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去总部报道,至于去西摩志基村和森林岛接古伊娜和达斯琪纯粹是自己的私人行为。斯摩格这话是什么意思?
瞅着努德不明所以,斯摩格终于恢复了今天努德在望远镜里看到的得意洋洋的笑容:“努德少尉,你别告诉我你到这附近是为了打鱼哦,虽然你们的战舰比渔船也大不了多少。”说完,和手下一帮海军哈哈大笑。
努德没笑,也没动怒,因为努德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靠近,对方这样胸有成竹一定是有着什么特别的原因!
努德眯着眼,缓缓从椅子上站起,一只手按在了剑柄上。
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船长的一切都是近乎神圣的!尤其是船长的剑!当一艘船的船长当着对手拔出剑来的时候,就意味着开战时刻!没有人敢无视一位船长面对面时按着剑柄的动作。
斯摩格的手下们的嘲笑戛然而止,大副甚至带着一丝惊恐望着对面那个沉默的好像一潭水一样按着剑柄的船长!尽管他的船小的可怜,尽管他没有什么战舰战斗经验,尽管他的手下一个月前还是渔民、农民、樵夫!在这时候,大副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多年来始终是大副。在关键时刻,在面对尊严被挑衅的关头,是否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是否有有面对强大的近乎不可战胜的对手而发起攻击的胆量,只有敢于这样做的人才能被手下的船员们信任和倚赖,才能在战舰上一言九鼎。
凝重的气氛中,传来斯摩格的嘿嘿一声低笑:“据我所知,你在这里是为了抓捕妮可罗宾吧?”
努德眼神一动,缓缓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抓妮可罗宾?”
斯摩格故作轻松的抱肩:“因为你的船员告诉我的呀。”
努德霍然回头,吃人一样凶狠的目光扫视着手下,果然,其中一个小伙伴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面色惨白,结结巴巴的报告:“沃瑞斯塔斯,我,我不是故意的,昨天你们不在船上,他、他通过电话虫问我们在哪里,我,我……”
努德强自压抑着胸中的愤怒和不安,阴沉的问:“你们第五支部到底要干什么?”
斯摩格一手按着船首,上身微微俯下来,竖起一根手指:“窝藏妮可罗宾的那对农民是我们第五支部抓到的,石斧海贼团偷袭的是我第五支部的战舰,死伤的是我第五支部的海军,战胜石斧海贼团、抢回那对农民的还是我们第五支部,而你一个外人、一个毫无作战经验的见习海军,凭借借来的一艘军舰和家里的势力就把那对农民抢走,霸占了本属于我们第五支部的情报线索。并且在我第五支部的防区内,不通知我们第五支部就偷偷的自己来抓妮可罗宾,妄图把功劳揽在你自己身上,却把我们第五支部抛在一边,肆意践踏我们第五支部的光荣来捞取你的荣誉!”
斯摩格顿了顿,狠狠的道:“你不会以为第五支部都是一群胆小鬼吧?你不会以为我们扼守伟大航路通道的光荣的第五支部就任你为所欲为吧?”
在努德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中,斯摩格咬着牙:“我刚刚告诉你,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可以去你的海军总部报道了,你还不明白?那我告诉你,这是因为,妮可罗宾你不用再抓了。”
斯摩格顿了顿,十分认真的观察努德的面部表情:“因为,她已经在今天早晨,逃离臭岛的时候,被我们抓到了,被我们光荣的第五支部,抓到了!!你,可以滚出我们第五支部的防区了!”
斯摩格和第五支部的海军们无视努德惨白的面色,爆发出一阵狂笑,狂笑声中,似乎觉得对努德的打击还不够大,斯摩格回身一挥手,一直在甲板上围成紧密的一圈的海军散开来,露出了中间的一个黑色紧身衣,背负双手,低着头跪坐在地的年轻女人。在四个海军的推搡之中,她被带到了船头。
努德的脑海里轰轰作响,根本听不清斯摩格在说什么,只见到一个低着头的黑发苗条女人被推到斯摩格身边,斯摩格凶狠的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拉起了她的脸正对着努德。
阳光下那张美丽优雅的脸!妮可罗宾!果然是妮可罗宾!
“呀!他们欺负大姐姐,船长,他们欺负大姐姐!”古伊娜摇晃着努德的手臂急切的呼喊。
愤怒已极的努德瞪圆了眼睛,狰狞着脸,一寸一寸拔出了船长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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