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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德赶过去的时候,耕四郎已经抱起了古伊娜,努德凑近的才发现,古伊娜摔到了头部,却并没有出多少血,整个人昏迷不醒。这个坚强骄傲的少女剑客像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柔弱的躺在父亲的怀抱里。
耕四郎的徒弟已经飞奔出去找村上的医生,古伊娜的妈妈已经不忌讳外人满脸都是泪水的扑到了女儿的床边。
不大会,村里的医生赶来了,耕四郎把所有的徒弟赶到了房间外,努德也把属下都赶了出去,就耕四郎夫妻、努德和医生在房间里。医生简单的诊断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四郎,我要实话告诉你,古伊娜伤到了脑子,而且血都没有流出来反而留在了脑子里,到底脑子里有多少血,伤到什么程度,是没办法确诊的,我只能用一些药物来试试看。”
耕四郎握紧双拳,耕四郎的妻子捂着嘴还是哭出声来,医生的这番话,其实就是变相的死亡通知书了,医生总不能说:“没治了,等死吧。”这样的话。
耕四郎夫妻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努德插话了:“不行!决不能让古伊娜死!”
三个人惊讶的望向努德,努德管不了那么多了,问耕四郎:“村里有没有和附近海军支部联络的电话虫?古伊娜现在是我的属下,是海军的一员,海军有义务为她治病!我要找附近的海军的军医来!”
村里的医生听了这话连连点头:“海军的军医水平还是很高的,最关键的是,海军的军医更擅长治疗外伤。”
耕四郎听了这话,什么也不说,拉着努德跑了出去。
像西摩志基村这样的偏远村落,也是有可以和海军支部联系上的电话虫的,一旦遭遇海贼洗劫,就可以通过这只电话虫向附近的海军求助。
努德在电话虫里直接表明了身份:“我是海军本部少尉沃瑞斯塔斯·K·努德,奉命率领战舰一艘,从第2支部出发到海军总部觐见战国元帅,途经西摩志基村时,我的一名重要属下因为意外导致头部磕碰受伤,由于我的船只较小,并未配备专业外伤军医,希望你们提供帮助,尽快赶来,否则,将耽误我们觐见元帅的日期。”
对方听了努德的这番话,确认求助信息确实来自西摩志基村,虽然对所谓的努德少尉从第二支部出发去海军总部怎么绕到西摩志基村来有些奇怪,却并不怀疑这个事情的真实性,也不敢怀疑。牵涉到了战国元帅的事,如果真因为自己支部的拖沓导致了伤者不治,这名马上就可以觐见元帅的努德少尉只要埋怨这么一两句,自己支部上上下下就不用在悠闲的东海了。
因此,对方在努德结束了通话之后,紧急从支部调拨了一组军医,带足了各种珍贵药品,乘上速度最快的军舰,日夜不停的向西摩志基村全速赶来。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站在港口放哨的海军终于发现了一艘海军战舰远远驶来,有十名专业军医组成的救援队终于赶到了。
努德和这艘救援队的带队少尉打过简单的招呼之后,就带领他们赶往耕四郎的剑术馆,尽管这些医生见到这个明显是个孩子一般的少尉很有些惊讶,却没什么心情去问,不论是民间医生还是军队医生,医生就是医生,危重病人在,什么人都得靠边站。
随着救援队来的,还有大量的医疗器械,努德把医生带到了剑术馆古伊娜的房间后,就带领着手下又赶回了港口边。53支部还真是给面子,连那种极为沉重的原本应该安放在海军医院顶级手术室的大型医疗器械竟然也随船运来了,没有十个人都抬不动。
等努德带着伙伴们将医疗器械运送到剑术馆的时候,海军军医们已经做好了手术的一切准备,为了防止干扰,将耕四郎夫妻赶出了房间,连努德都被赶出来了。
村民们纷纷赶来,静静的伫立在剑术馆外,努德的小伙伴们和剑术馆的学徒们坐在剑术馆的台阶上,剑术馆内只有耕四郎和努德面朝古伊娜的房间焦急的等待。
两个小时之后,带队的军医走出了古伊娜的房间,努德连忙站起来,军医根本不理睬耕四郎,耕四郎虽说剑术高超,但是在海军的眼里也不过是普通的村民,53支部这么大阵仗甚至都不是给努德面子,而是不希望他觐见元帅的时候说什么坏话。
“少尉,手术进行的很成功,但是病人却并未脱离危险期,能否康复已经不是医生可以决定的,而是要看病人自己的努力了。”
努德皱着眉:“你的意思是,病情基本稳定了,但是你们已经做不到更好了?”
医生有些尴尬:“是的,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由于伤到了脑子,所以仍旧处于昏迷状态,却已经不会短时间内就病情严重而去世,但同时我们也不敢保证她一定能够醒过来。”
努德什么也没说,率先走进了古伊娜的房间,只见古伊娜的外表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在头部缠了几圈纱布,但仔细观察,古伊娜的面色好看了许多,已经红润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看来医生们的手术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耕四郎已经扑进了房间,努德转身出来又和医生们聊了聊,根据医生们的判断,古伊娜现在处于深度昏迷,从身体器官方面来说,医生已经做好了修补,如果正常的话,一天内就会醒过来的。努德感谢了几位军医,并请几位军医住下随时观察。
古伊娜一直在昏迷,即便一天过去,也没有像医生描述的那样自然的苏醒,随着努德的坐立不安,赶来支援的医生们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守着古伊娜两天没睡的耕四郎,眼看着医生们的判断时间过去,也开始坐立不安。众人围在古伊娜的床边,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女平静的好像死去了一样。
军医听着房间里努德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赶忙解释:“少尉,我们确实已经在器官方面做好了修补,之所以病人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原因并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病人自己的原因。”
努德歪着头瞅着他,不说话。
“少尉,像这种深度昏迷的病人,能否醒过来关键要看病人的意志力。”
努德冷笑:“这是一个立志成为世界第一剑豪的少年剑客,是这家剑术馆里除了老师之外的第一高手,意志力自然是很强的。”
医生忙解释:“不不不,少尉,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所说的意志力不是性格顽强这些,而是指深度昏迷的病人的求生欲望。也就是说,病人在这个世界上眷恋的东西越多、越深刻、越难以割舍,病人就越容易苏醒。反过来说,如果病人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依恋了,她很可能不愿意醒过来,或者说,不愿意在黑暗中费尽力气的挣扎,并最终刺激她的身体各器官正常运行,而是很平淡的在黑暗中逐渐沉沦,到最后身体各器官逐渐衰竭而死。这就好像一个强大的能力者,如果不想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哪怕一点小病就可能死去,反过来说,如果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他非常牵挂这个世界,那么不论他遇到多么危险的病情,他活下来的希望都会很大。”
努德揉揉很有些疲倦的眼睛,两天没睡对他这个少年的身体是很大的负担:“你的意思是说……”
还没等努德话说完,一直注视着古伊娜的耕四郎惊叫:“医生,快看,我女儿怎么了?”
几个人连忙去看古伊娜,只见古伊娜的面孔很有些痛苦的样子,呼吸很急促,面色发红。经验丰富的军医叫了一声:“病人危险了,赶快急救!”
十名军医一阵的手忙脚乱,带队军医又将努德和耕四郎赶了出来,两个人坐在房间里。努德疲惫的对耕四郎道:“刚刚医生的话你听懂了没有?”
不料就这么一句话,耕四郎竟然痛哭起来:“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死古伊娜,是我害死了古伊娜!”
努德惊的睁大了发红的眼睛,抓住耕四郎的衣领:“混蛋,你对我的属下到底做了什么?”
古伊娜在剑术馆长大,耕四郎又痴迷于剑术,所以古伊娜的第一件玩具就是剑、所有的伙伴都是剑术馆的学徒,渐渐的,剑术占据了古伊娜童年生活中的绝大部分内容。随着古伊娜惊人的剑术天分逐渐显现,打败了剑术馆内的一个又一个伙伴后,古伊娜已经产生了追求成为世界第一剑豪的理想。而耕四郎呢,在培养古伊娜的过程中也用这个目标来不断的激励她。
可古伊娜十岁之后,剑术水平突飞猛进,连几年前就已经离开剑术馆的年长的师兄也败在她的手下,看着女儿越发坚定的眼神和越发勤奋的练习,耕四郎才觉得有些不妥。剑术作为搏击术之一,是需要体力作为支撑的,不论剑术多么高超,如果体力不济都是难以达到最高的高峰,可最多再过三年,古伊娜的初潮就会到来,而从这个时期开始。男剑客和女剑客的体力就开始出现明显的差距,并永远都无法追上。
耕四郎觉得,如果等童年的全部都是成为世界第一剑豪的执念的女儿自己发现了真相,可能女儿就会在极度失望之下丧失了生活的所有目标而选择自杀。这样,还不如在女儿年龄较小的时候及时的告诉她真相,也好让女儿能够逐渐的适应,寻找到其他的目标。从几天前偷偷的让女儿听到真相之后来看,女儿尽管很沉寂,但是显然结果并不那么坏。
可是谁能想到,正是因为古伊娜知道了真相后总是精力无法集中而从楼梯上意外的摔下来,正是因为失去了长久以来的生活目标,才使古伊娜陷入无尽的黑暗怎么也不愿意醒过来。
如果一切没有改变,这才是古伊娜的真正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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