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虽是荒郊，但这座寸草不生的石山前，却是人来人往极为热闹，甚至还有些茶水食棚扎在山下。
左渊将马车打发了，回身打量起这座石山来。
这石山不高，但占地面积极大，沿着山壁密密麻麻开着许多洞口，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左渊来到山前一座石块垒起的高大屋棚中，棚内有个黑衣大汉摆了个桌案，桌前的有几个人正在围着这大汉详细询问着什么。
简单地对话之后，这大汉提笔纪录后将几个号牌发给询问之人，那领了号牌的便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对应的山洞之中。
左渊看到这队伍不住有人加入，便也上前排在人后。
过不多时便轮到他了，那发牌之人头也不抬地出声问道：“租几日啊？”
左渊想了想道：“一日便可。”
那人疑惑皱眉道：“一日就够了？你确定？”
左渊道：“我今日就是试试，若是火候到位，少不得要长年来租用。”
那人将左渊打量一番，取了块九十三号牌，在纸上记下牌号，后面写了个一日字样，然后将号牌交到左渊手中。
“你若只想试试，下品地火就足够了，一日的费用是五百个铜板。你若没有药炉，租用这里的地阶铜炉也是五百铜板一天。”那人道。
左渊摇了摇头，付了房钱，拿着号牌出了石屋，一路且行且看，终于找到了九十三号岩洞。
推开标注着九十三号的这扇铜制小门，左渊明显感到门上有股热力烫手。
他走入洞中一看，整个岩洞除了一个石床和石壁上冒出的一眼泉水外，只有洞壁一角还有着一个火红的小洞，从那洞里呼呼喷出热气来。
“这火的品质不高啊？”太朴子飘到那小洞上探道。
“下品地火炼这凡药就足够了。凡土丹师稀缺，不少人修武迫于瓶颈，便想自己试着制药用于突破，这才催生了给这类人服务的地火凭借之所。”左渊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堆凡药道。
太朴子苦道：“只能炼普通凡药，还要用下品地火，我什么时候落到这种田地了。可惜我那神界灵霄丹还差一点点便能炼至顶阶，真想用神界药材炼些像样的丹药。”
左渊道：“现在只能一步步来，以后想炼好药，有的是机会。”
见太朴子怏怏地坐在那地火之上，左渊也不去理它，按着自己刚才所看的一张制阴方子，清点自己那堆药材来。
看着面前挑拣出来的草心莲，驻芽子，归元草等等数量都极多，左渊估算着试个十数次倒也足够了。
左渊将草心莲掐头去尾只留下中段药性最强之处，投入太朴子所化鼎口，待到这草心莲段烘至恰到之处，左渊提手拍出一抹元气击打鼎身，那草心莲瞬间化为一团粉渣飘烫在炉心中。
见这一步成功，左渊又迅速将另外所需的几样药材如法炮制，几团各分药粉在鼎中不断沉浮，却并不融合一处。
这药分之间的区分看似简单，实则不易，极为考校左渊的炼药手法，好在他数千年来干的这个行当，关于炼药一事已是深刻在心，信手拈来。
这炼药之法，在于当各药形态未达至完美之时，药粉之间绝不能参杂，以保每簇不同火力都均匀分布在各药之中。
普通人炼药都是一炉一炉地单独分开，制成一味再制另一味，那药鼎也要时时刷洗以免药性相侵。
而左渊则凭着千年来的经验一炉同炼，以元气疏导分隔，使得每团药粉都以一个单独的存在在这炉中灸出最至纯的药性来。
驳杂地药香顺着鼎口蔓延了整个岩洞，左渊凭着这香气的些微不同，不断地区分着哪种药材现在到了什么火候。
这鼎魂分出制成的小鼎极为粗劣，连炉口都没有一个，想像以前那样用肉眼查看是不可能了。
不过以左渊这数千年累积的经验，这简单的几种凡药，靠气味辨识火候却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
不过，这事若是叫外人知晓，恐怕整个中土九州都会震惊不小，实力高强受人尊崇的丹师虽少，但并不是没有。
可就是业界最为顶尖的丹师，也不能保证说只靠嗅觉就能把握火候，更不用说凭着这股感觉在鼎外操纵药粉按比例混合。
而左渊正在轻车熟路地做着这件能让世人震惊的小事。
估摸着每样药粉都到了药性剥离的最佳状态，左渊沉身左右击打鼎壁将元气拍入鼎内，在鼎身的嗡嗡数响之下，鼎中的药粉三二相聚，汇成一青一黄两团颜色纷杂的粉质物体。
左渊凝眉深思片刻，犹豫地双掌合击，一股仿如实质的元气透过鼎身将这二团粉质物体震散开来，互汇交融。
感受着空气中药粉的些微味道的改变，确定了药粉在已鼎内均匀汇成一团后。
左渊抬手向石壁那眼清泉之中轻轻抓吸，只见那泉眼中飘出一团水泡飘在他掌心之中。
以元气包裹片刻化解水中杂质后，左渊又从怀中摸出一团泥状物体投中水泡之中。
待到手中这团水泡已混成一团胶质，左渊才将这团物质甩入鼎中，再以元力逼迫那些炼制完成的药粉没入这团胶泥之内。
接连打出数道元气后，那物质已散为数十团小小颗粒浮在鼎中。
左渊见该做的都已做完，盘坐在一旁恢复起全身消耗的元气来。
待得一时半刻之后，那药鼎缓缓从火口自己移到一边，晃动两下启开盖来。
左渊听得动静，转头望去，见到那鼎盖开启，鼻翼抽动数下，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起身二步走到鼎旁，见鼎中躺着几十颗小小药丸，颜色倒是黝黑发亮颇具看相，气味也芬芳浓郁。
“这，不对吧？”太朴子问道。
“这方子本是散剂，我嫌药性太差，便改动了一下制成药丸了……好像是不大成，按照这个浓度，只怕这世间无人能服。”左渊叹道。
“再试试呗。”太朴子将那药丸嫌弃地喷出后说道。
左渊点点头，随意将这废弃药丸通通拂至地火口内。
这些外人求都求不到，有着原药材百分之七十精纯药力的数十枚丸剂，就这样化为一阵青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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