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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决有如诗歌,简单好记,也极容易理解。不知不觉之中,风玄已经照着法决所述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修炼。
当他运行起功法,明心殿内无形的天地灵气仿佛受到牵引一般,轻轻律动起来,靠近他的一部分灵气化为细丝,自他的毛关孔窍点点钻入。
一丝丝酥麻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传来,说不出的舒服。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似有一条蜿蜒小河,一缕缕淡淡的天地灵气自窍穴中吸入,流到河流之中。河流本是干涸的水道,得到细流的滋润渐渐变得生动起来。晶莹的灵气流过蜿蜒的长河,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片湖水。湖水原本静谧,在河流注入之后却渐渐涌动起来,少顷之后,更多的水流从湖的另一边流了出去。
河流沿着身体运行一周又回到了湖中,湖水似乎因此涨高了一分。也不知过了多久,晶亮的河流终于首尾相连,在他体内形成一个圆满的循环。
云若一直在那静静看着,没有什么动作,但从她的眼中却能看到一分满意的神色。
脉河灵修满,丹湖水正盈。灵液玄华枯,满溢忽成冰……
风玄感到自己经脉中的灵气越来越多,丹田甚至已经就要漫溢出来。正当他不知所措之时,晶亮的灵气河流忽然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变得如同泥浆般,而满满的灵湖更是瞬间冻成了冰块!
这是怎么回事?
《大道如天妙云真诀》第一层已经修炼完,偏生最后两句诗诀却将圆满的循环给打断了。
风玄有些慌张,却不敢就此停下,于是凝神看向了《大道如天妙云真诀》的第二层。
值此心魔乱,灵台守清明。
看到这第一句,他忙静下心来,不去想经脉中的异状。
毁尽满身气,丹海升金星。
经脉中泥浆般的法力河流与丹田中的结晶在风玄的意念之下全部轰然破碎!
瞬间动荡的法力使他险些口吐鲜血,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破碎的法力蓦地全部涌入丹田,互相碰撞倾轧。风玄心神巨震,喉头涌起一片腥甜。
忽然,一阵清流涌入华盖,过紫宫,下玉堂,一路冲过十余处大穴,最终冲进丹田。
混乱的法力在外来的清流面前瞬间停止倾轧,合为一股向清流袭去。清流在广阔的丹田中四下游走,片刻后又沿着原来的经脉离开了风玄身体。
失去目标的法力纷纷回到灵湖之中,并且不再彼此争斗。
丹田之中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不久后,那一大团法力旋转收缩,缓缓聚成了一枚淡金色的圆球。
金丹!
那小小的丹丸漂浮在丹田之中,如同一颗闪亮的星辰。
风玄长舒了一口气,睁开双眼。此时他的嘴角已然溢出鲜血,神色有些萎靡。
“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师父。”云若的声音不再是淡淡的,而是带着几分怒气。
看着双眸含怒,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前的师父,风玄有些愕然。
“师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是真的不知道,明明是按照第一层修炼的,可是口诀最后一句偏偏会让自己的法力尽数冻结,不得已之下他只好看了第二层。
“第一层的最后一句会将法力冻结,然而只须重练几次‘脉河灵修满,丹湖水正盈’便可化开。你倒好,第一次修炼就想结丹!若非我出手相助,此刻你恐怕已是个废人。”
风玄听得呆住,喃喃道:“可是……您之前没有说……”
“你……”
云若气节,轻哼一声,拂袖背过身去,说道:“自己回观潮崖养伤,期间不得去其他地方,七日之后我会去找你。”
她未转身,甩手将一只小瓷瓶丢到风玄怀中,又说了句:“第二层务必勤加修炼,但不得修第三层,否则下次可没人救你。你走吧。”
大门在隆隆声中自动开启。
风玄见她正发怒,不敢多说什么,告退离开。
大门关上之后,开阳真人的身形又一次在水波中出现。他笑了笑,说道:“这小子的天资果然不凡,第一次修炼就能成功结丹。”
云若方才愤怒的神色尽去,又恢复了之前淡淡的模样,她点头道:“的确天资骇人,方才即便我不出手,他体内也有力量会助他冲关。”
“哦?你察觉到什么了?”
…………
虽然结丹之时受了些内伤,但后来金丹结成,法力反哺经脉,已将内伤治愈得七七八八。尽管如此,法力冲撞带动的內腑疼痛依旧令他十分难受。
此时已是临近黄昏,明心坪上空无一人。
风玄捂着胸口往回走,绯红的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三个月前,自己还是云边城的一个小小郎中。而三个月后的今日,自己已是个经历过危机,遨游过天空,见过仙人和妖怪的金丹期修仙者。
“人生果真是变化无常。爹,如果您还在,看见孩儿修仙是会高兴还是生气呢?”
“想什么呢!”
后脑忽然被人敲了一记,风玄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一身绿衣的女孩。
原来是那位似乎比自己还小的师姐。她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手里拿了一支碧绿的长笛,在指间悠悠转着圈儿。大概刚才就是用这东西敲自己的。
“没什么。”风玄淡淡地回了一句,没有心情与她顽闹。
陆离眉头一皱,长笛在手里转了半圈,往他肩上又敲了一记。说道:“竟敢欺骗本师姐,看样子你是皮痒……咦,你受伤了?”
“不碍事,已经快好了。”风玄一边走,一边将方才的事说了出来。
陆离听完一把夺过风玄手中的小瓷瓶,打开瓶塞嗅了嗅。
“璇玑丹!怪事,我娘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她一下将瓶子的红色丹丸全部倒在手中,一数竟然足有七颗!
“难道师父对你不好吗?”风玄有些诧异,这位师姐似乎对自己的娘亲不怎么待见。
“好好好,整天就知道催我修炼,从来不和我玩。”陆离撇了撇嘴,将璇玑丹放回瓶子还给风玄。
或许她一心都在门派上。
风玄不置可否,没有接话,而是又递过瓷瓶,说道:“师姐若是需要可以拿去。”
“哼,丹药我要多少有多少。”女孩撅起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又道:“她给你七颗丹药,又将你禁足七日,就是要你每天吃一颗。这都不懂,还想给我,真是猪脑袋。”
风玄默然,这小师姐就像一只生气的小猫,他可不想去触霉头。
见他沉默,陆离更觉得无趣,又抛出那把玉剑,架起来簌地飞走了。
御剑飞行
我很快也可以做到。风玄暗忖。如今已经达到金丹期,只要好好研习御剑术,要不了多久就能和师姐一样在天空翱翔。
等等,我似乎没有飞剑……
当他回到观潮崖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无月的夜漆黑的一片,好在他结丹之后视力也好了许多,这才没有从仙巢树上踩空摔下去。
闪身进入自己的云巢,风玄便盘膝坐下,将心神投入到玉签传到自己脑海中的其余信息。
御剑术。
这无疑是他此时最想学的法术。
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翻阅了几遍,将其要领大概记在心中,等哪天自己有了飞剑再试一试。
风玄取出一枚璇玑丹,拿在手里。
早晨的时候,师父见云真师兄仙风云体术有所长进,便赐了三颗璇玑丹,从师兄的神色可以看出此丹绝非凡品。
现在自己一下子得了七颗,真不知自己那位淡淡然的师父是怎么想的。
丹药的香气在屋中弥散开来。他正要服下,忽然云巢裂开一道月牙缝,后背不知被什么推了一下,将他给扔出了云巢。
怎么回事?
“嘻嘻,原来你在那儿。”
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来,风玄无奈一叹,原来之前住在这里的师兄师姐们就是这样被吓跑的。如果自己方才是在修炼,这一下非将自己弄得走火入魔不可。
陆离在枝桠间几个跳跃,落在他身旁。
“风小师弟,你住在仙巢树上可曾经过本师姐答应?”陆离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
“昨日云真师兄带我来时好像有向师姐说过……”不知她又要搞什么。
“当时我可没有答应!”陆离佯怒地轻哼一声,双手叉腰道:“这仙巢树是我爹亲口许诺送给我的,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住。”
“不过嘛……如果你想住在这里的话,只要每天陪我玩一个时辰就行了。”
“玩什么?”她可真是三句不离“玩”。风玄暗忖。
“这个你就别管了,等我想玩的时候就会告诉你的。”说完也不管别人答不答应,便三两下跳回属于自己那个最大的云巢,闪身躲了进去。
风玄无奈的摇了摇头。
玩?自己有多久不曾玩过了。
自从父亲病倒以后,他一直都在家中照顾父亲。除非有要事,否则他连出门都极少,更别说玩了。
上一次顽闹,好像是八岁那年的事了。
当时自己与罗逸、苏雨三人在城东山脚下的瀑布边玩耍,氤氲的水汽将三人的衣衫都打湿了。他们在水潭边缘捕捉着潭中的小虾米,罗逸趁着风玄凝神等候虾米的时候将他一把推入水中。那潭水不深,被偷袭的风玄气急之下,将两人也拖入水中,一阵顽闹之后,三人都是拖着湿淋淋的身子回家。
想起两位儿时的玩伴,他的脸上不由浮起一丝笑容。
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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