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之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之视君如国人。君之视人如草芥,则臣之视君如寇仇。——孟子】
这天夜晚,城南死寂一片,但月色却是出奇地皎洁。银色的月光好像水一样从暗蓝色的天空直直泻下,房顶被照地幽光阵阵。每一秒深刻的安静都好像在预报着将要发生的怪事,有些时候,宁静并不代表平安。安静,兴许只是灾难前的道白。
金泽跟着水牧来到白天和那个将军说好的集合点,这是一条偏僻的小巷子的巷口,根据兵卫们的说法,那个被称做鬼音魔巫的妖人应该会在小巷对街布庄的房顶上出现,而这里正是最好的监视地点。金泽不知道那些兵卫们是怎么知道那个妖人今晚会在此处出现的,莫不是他每次出现的地点都一样?有一度,他心里还奇怪,既然那个笛声对人类并不起作用,这些兵卫又总能知道他每次作案的地点,那么他们为什么还是抓不到他呢?但是,很快的,他这个疑惑就被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解答了。
过不了许久,对街布庄的房顶上果然出现了一个戴着斗笠的可疑影子。但奇怪的是,在场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等大家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那了,好似是凭空出现一般。
同样,不等大家反应,那人吹响了手里的竹笛。诡异的旋律开始奏响,金泽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这一次他却意外地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正当金泽心里暗自庆幸的时候,周边却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的惊叫声。原来,随着鬼音魔巫的笛声,那些原本栖息在笼子里的毒蛇毒蛛开始挣脱束缚爬了出来。领头的将军立马熟练地让兵卫们在四周抹满雄黄和一些避毒的草药。但即便如此,也有一些种类并不惧怕这些气味,兵卫们只好点燃火把驱除它们。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水牧和兵卫们的存在早已不在暗中。但那吹笛的妖人却依然盘坐在屋顶上,神态自若,笛声依然,竟丝毫没有把底下的人放在眼里。
水牧观察着那些四处爬散的蜘蛛,发现他们并不是毫无目标地四处发泄,而是有目的地在寻找些什么。这让他不禁有些在意起来。
“金泽,你当初被其控制之时,有否被那笛声下达什么奇怪的指令?他有无叫你去寻什么东西,而或什么人?”
水牧这样问,金泽开始努力地回想当初的情况。考虑了一会儿之后,他摇了摇头,说:“没有啊,唯一清晰的就是让我杀掉你。”
“不对,我认为他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待我前去一问究竟!”水牧这样讲着,已经走出巷子。
他迈着大步走往布庄的楼下,一点都没有把那些在街上乱窜的毒物们当一回事。
这个举动可把那些兵卫们吓住了,现在街上毒物成群结队,暗灵城的毒物都是剧毒,随便碰到都可能丧命!像这样不管不顾地跑出去,可不就是送死吗!
但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那些毒物居然全都绕过了水牧,继续它们的暴走。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水牧也有操控毒物的能力?所有人包括金泽在内全都疑惑起来。
此时,但听水牧朝着布庄的屋顶叫到:“何方神圣,敢请报上姓名!”
水牧话音一落,那吹笛的人便从屋顶站了起来。笛声停止,那些暴走的毒物似乎也瞬间失去了方向。借着月光和微弱的火光,水牧想要看清那人的样子,却发现他竟戴着一张黑色的面具。
那人看着水牧,道:“轩辕末裔,我没有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听闻此言,水牧心里一愣,他不明白这人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虽然他实际并不是轩辕血脉,但他能猜到这个份上来头肯定不小。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制造混乱,又为何要杀我?”水牧询问。
那人不紧不慢地淡淡答道:“我为我主卖命,杀你是因为你是障碍。”
“你的主子是谁?”水牧继续追问,那人没有再来回答。只见他再次坐下,笛声又开始奏响,那些毒物又开始发疯似地乱窜。
水牧见状拔出背上的长剑,双腿往上一跃,长剑往地一刺,一瞬间,竟借着长剑的韧性翻身到了屋顶上。他拿长剑指着眼前的吹笛之人,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但见那人面不改色,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单音,天上突然乌云密布,骤然,从黑云里飞下一只长相奇特的怪兽,它生得似乎非虎,猪口尖牙,人面长尾,长毛虎爪。这怪兽挡在水牧面前,似是听命于那个鬼音魔巫。
那魔兽正要攻击,金泽见形势不妙,立马冲上去帮助主人。他后背一展神翼,往前一冲,抵住了那魔兽的攻击,还把对方撞得往后退了两步。
那吹笛的突然停下了演奏,看向金泽,突然很是得意地看了水牧一眼,道:“汝命危矣!”
言罢,他突然笛声一转,这阵旋律一响起,金泽的意识便又开始紊乱起来。金泽这才知道,原来方才的笛声对自己不起作用只是因为曲调不同而已。他努力地想要清醒意识,却不由自主地把攻击对向了自己的主人。
竹笛越吹越响,金泽痛苦不堪。一瞬间,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姑娘的样子,他突然非常希望她能够出现,像上次一样救自己一命。面对自己渐渐被魔音控制的意识,金泽努力地想要认清水牧的脸。但这太难了,他越看他,就觉得那份被蛊惑产生的杀戮越强烈。金泽痛苦地和自己的意识抗争着,他奋力地用右手掐住自己的心口,想以此让自己恢复理智。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只要笛声还在,他便无法恢复。
在金泽已经快要痛苦到绝望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人抓住了他那只正死掐自己心口的右手。他猛地一看,抓住自己人竟是水牧!他要做什么?!自己已经无法控制理智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快跑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杀掉他吗?!
但见水牧面露慈爱的神色,他年龄本来就比金泽看上去要稍大一点,此时更是像极了一位兄长。他不知从怀里取出了什么,塞到了金泽早已溢满冷汗的手心里。
金泽握着他给的东西,突然之间,竟觉得神志恢复了清醒。
他惊讶地看着水牧,水牧正冲他露出信任的微笑。
恢复意识的金泽摊手一看,方才水牧塞给他的竟是一块玉佩。
“把它戴在身上,这样你就不会受魔力的侵蚀。”水牧这样说着,转身开始不断地用剑驱赶从四面八方正在向他攻击的毒物们。
金泽这才明白,原来主人并非有操控毒物的能力,而是这块玉佩一直在守护他。
金泽握紧手中的玉佩,开始朝那个鬼音魔巫召唤出的魔兽进攻。但是那只怪兽远比他想象的要更难对付,不光如此,失去水牧的玉佩现在变成了众毒物攻击的目标。一边要战斗,一边要护主,金泽陷入了苦战。
躲在巷子里的兵卫们想要帮忙,但是乱放火箭又怕伤到水牧和金泽,局势及不乐观,大家一度陷入了恐慌。
不知为何,金泽觉得那个魔物的能力好像正逐渐加强,他发现自己的攻击越来越不管用,而对方却越来越有精神。
再看水牧那边,毒蛇和巨蛛不断地成群冲他而来,挥动长剑的手已经把力量耗尽,这样下去也一样只有等死的份!
吹笛的人异常得意地看着眼前的局面,大笑道:“即便鹏鸟能摆脱控制,但你们依然不是这些毒蛊和梼杌的对手!”
但他不知道,就在他此话刚落的时候,一道耀眼的红光从天而降。那红光好似一道闪电,霹雳一声打中了魔兽的左眼。
魔兽的左眼被灼伤,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金泽赶忙趁虚而入,猛烈一击,锋利的双翼像弯刀一样,唰地砍下了那兽的右耳。
魔兽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号声,黑色的血液喷溅到了屋顶的瓦片上,散出阵阵腐败的恶臭。
接着,那道红光又击退了围攻在水牧身边的毒物,局势瞬间被扭转了过来。
正在水牧和金泽准备趁胜追击的时候,那鬼音魔巫吹笛招来了万千毒蜂。而就在这阵毒蜂的喧闹掩护中,他和那个奇异的魔兽已经抽身而逃了。
鬼音魔巫走后,那些毒物也慢慢回到了自己原来应在的地方。
但是骚动平静之后,四周除了他们和卫兵并不见其他人。方才出手相救的到底是谁呢?
水牧非常好奇那道红光的真实面目,但金泽此时已经知道,是那个一直救他的姑娘来了。
“多亏侠士出手相助,能否出来见上一面,让水牧当面感谢!”水牧对着四周无人的空旷大喊道。
可惜的是,并未见到任何人从夜幕走出。只是半晌之后,夜空中飘来一柔和的女声,对这身负重担的二人指引道:“你们要找的人在神巫谷的黑云村,出了城南往西便能到了。”
水牧再三邀请她出来一见,但在这句话之后,那姑娘便再没任何回应了。
次日,他们便要启程赶往那个姑娘所说的神巫谷。那些将士们听说他们要走,纷纷前来答谢践行。他们给水牧和金泽牵来了两匹好马,这样他们便能在天黑之前到达黑云村。
水牧接下了他们的好意,和金泽二人骑上快马,匆匆上路了。
半路上,金泽突然想起了水牧昨晚交给自己的玉佩。他赶忙从怀中取出,交还给了主人。
水牧接过玉佩,说道:“这玉佩本是我故国的宝物,曾是我父王留给我的,具有抵抗魔恶毒疫的奇能。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当作护身符。现在,就送给你吧!”
说罢,他把玉佩递回给金泽。
金泽愣愣地接过玉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真的好吗?这样贵重的东西……送给我?”
他有些不敢相信,主人真的要把这玉佩送给自己吗?虽然他并不是很懂人类的感情,但还是能够知道这块玉佩对水牧的意义非同小可。
水牧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这就当我们兄弟的凭证了!今后前路坎坷,为兄还要劳烦你多多照顾啊!”
听水牧这样说,金泽瞬间像个收到礼物的孩子一样咧开了嘴。此时的兴奋不能用言语形容,他只满怀欣喜地把玉佩小心翼翼地藏回了怀里。对他而言,这是自己主人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水牧并不以主人示威,而是以兄长自居,这让他觉得非常温暖。这份贵重的礼物他一定会永世珍藏,直至到死,一定也要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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