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幽冥镖局 > 第十章 夜谈

?梁五眼望崖下,月华浮动于苍茫云海之间,树叶草丛上隐隐结着一层薄霜,一股豪气徒生,吟出一首绝句:“千仞玉峰透心凉,无名山顶夜飞霜。灵宝镖局非敌手,可惜大曲全喝光。”

  “这秋夜好冷,好萧瑟。”身后传来一声女子叹息,叹息里满是痴怨,忧伤。

  梁五回头,斜着眼睛,醉意朦胧中见到一名女子坐在黄麻石上,低着螓首,满目忧伤看着崖下云海。这女子约二十五六岁年纪,梳圆髻,留刘海,眼睫毛甚长,美目流转如一泓清水,脸上略施粉黛,皮肤白皙,体态修长,上身穿云肩,搭配着流苏,下边穿一件月华裙,以多幅布帛折成数十个细褶,每褶各用一色,轻描细绘,色雅而淡。

  “咦,你新来的?”梁五侧目道。梁五生平好酒好交朋友,但唯独并不好色,对夫人也算言听计从,即使见到美艳女子,也鲜有窃玉偷香之心。

  “不是,我和你一起来的。”那女子道。

  “哦,那怎么不过来喝酒?”梁五道。

  “小女子不胜酒力,加上这庵堂始终是神佛之地啊,进出不自如呢。”那女子道。

  “那也是,这里连肉都没有一块,喝酒吃豆腐,老子还是第一回。”梁五骂道。

  “梁五哥,这间庵堂的住持尼姑都不是好人,你们要小心了。我怕。”那女子一脸惧色道。

  梁五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来讨债的,老师太欠了你多少钱?”那女子道:“不是的,现在的她不是她的真身,你赶紧去找姓杜的吧,我不愿意落在这些人手里,会将我折磨入地狱的。”她脸色凄怨惊怖,哀戚地看着梁五。

  “有没有这么厉害?那老尼姑明知她不够我打。”梁五摇头晃脑地道。

  那女子道:“那姓甘的误入此山,已经是他们算计在内。他们都不是好人,你赶紧跟那姓杜的说,立马下山,否则我们会尸骨无存的!”

  梁五道:“我又不欠你什么,干嘛要给你指点,我不干。”

  那女子款款走上前来,忽然脸现凶狠恶相,喝道:“别废话,赶紧去找姓杜的,他们要来了!”

  梁五酒意一醒,骂道:“走这么近,口水都喷到脸上来了。别以为我梁五长得帅就人很随便!我才不会理你。”他在脸上抹了抹,却见茶花树下,空空荡荡,刚才那个女子如雾气一般,猝然消失无踪。

  梁五呆了。他的酒醒了一半。“不会这么邪门给我遇上了吧!”他哭丧着脸,快步走去找杜川,但是两脚发软,加上酒意,走路是前三步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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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下,杜川读着青槐写的手札,才将当日巫马村所发生的一切来龙去脉弄得清楚。青槐文笔简练,娓娓道来,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如在眼前。对于巫马毅腾和幻灯大师欲图以巫术称霸天下的理想令杜川惊悸不已。手札后面青槐还附上许多与巫马毅腾研习巫术时的心得。青槐师承父亲,和巫马毅腾重点研讨的均是白巫术的顶尖学问,杜川边读边觉震撼不已,如进入一个新的术学境界。虽然读了不过一个时辰,所获已经胜过一月修行。他见桌上有壶泡好的热茶,闻了闻,茶香扑鼻,料是山顶清茶,喝了一口,觉得先涩后甜,舌底生津,于是边喝边读。

  沉浸书中不知不觉,忽闻到一阵幽香袭来,杜川抬头一看,见到刚才那位二十多岁的女尼已然坐在自己身边。

  杜川吓了一跳,忙道:“小师太,找我何事?”

  那女尼眼神凄怨,说道:“杜大哥,我见你在看书,我也喜欢看书,所以过来跟你聊几句。对了,客途在外,你可有想念家人?”

  杜川惑然道:“这个自然。”他想起昕儿,不知赵氏有否按时给他吃药,心下牵挂便被唤了起来。

  “人同此心,我虽然是出家之人,但也挂着自己的父母。秋夜寒凉,枕寒衾薄,我睡不着,杜大哥,你能陪我说说话儿吗?”那女尼道。

  “这个……”杜川本想说,孤男寡女,不甚方便。但看见那女尼眼光纯净,脸泛哀愁,便说不出口来。

  “我本是罗田人氏,俗家名字叫雅琳,法号惠宁。”那女尼道。

  “原来是惠宁师太。”杜川道。

  “杜大哥,我更宁愿你唤我的俗家名字,雅琳。”雅琳道,“杜大哥,你初来我们庵堂,觉得这里怎么样?”

  “嗯,这里位于山顶,云海浩荡,一览众山,在此修行,有令人世务皆忘,一心聆听梵音的感受。只是山路崎岖难行,信众不易到达,或者因为这个缘故,以致香火冷落,大殿失修。”杜川道。

  雅琳妙目注视着杜川,轻轻摇了下头,说道:“以前不是这样的,这里也曾经香火鼎盛,只是遭逢一次大变。后来若不是一心向佛,苦心清修的人,都不会来这里出家了。”

  杜川道:“难道此中另有隐情?”

  雅琳道:“长夜漫漫,杜大哥有无心思听雅琳说一段无着庵的陈年往事?”

  杜川见她妙目含愁,不忍拒绝,便道:“那好吧,待我把房门打开,以免瓜田李下之嫌。”

  雅琳用手按住杜川,她的小手柔若无骨,“不要,这是蔽庵多年来的秘密,不容他人窃听。”

  杜川道:“你我萍水相逢,你都肯将此秘密告诉于我,为何不能让别人知晓?”

  雅琳温婉一笑,“待我细细道来,杜大哥你便知晓。”她开始说道:“此庵数十年前,大约在嘉庆皇帝的时候,有尼姑七八人,住持老尼济真,嗯,她其实算是了因住持的师叔。济真住持戒律甚严,但又不善化缘,也不大有人去做法事,于是庵内诸尼姑种些蕃茹、养些蚕、做些鞋摆到山下集市上去卖,以此自食,晨钟暮鼓,念经拜观音,倒也安安妥妥。这其中有一个叫妙音的,已二十上下了,姿容极为出众,又能识字读书,经典诗词,无弗谙音。当时济真住持就看出来了,凡风流骨格必定溢于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之间。自此对妙音行必戒备,束管甚严,不令出门,只是一味地焚香修炼。”

  “原来庵下有富家子弟的结庐叫绮园,距无着庵相隔仅几百步,那名富家子弟叫朱齐姜,可能是读举业之书枯燥,故而这个朱齐姜朱公子经常丢下书本到处闲逛。尤其常来咱们无着庵,看罗汉、拜观音,原来这庵堂崇岗古木,竹径小桥,颇饶幽趣。来往既频密了,渐与庵堂里的妙音浃洽。因其为贵公子,对庵堂布施不少,住持老尼济真也不敢阻拦干涉,然而背后对妙音的告诫想必还是有的。而妙音喜好诗文,时不时出诗稿请朱公子就正,朱公子于是便为其评点,满纸雪花风月。诗这东西历来谓情媒,唏嘘喟叹、抒情载爱、莫测多义,灵犀相通自是彼此唱和,两人遂定同心。”

  “一次,朱公子把他从妻子身上佩带着的玉琢双鱼讨要来,转手赠予了妙音。双鱼的轮廓与女体的轮廓相似”,说到此处,雅琳脸上红晕乍现,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杜川,若有深意,“妙音当时就面红耳赤,但朱公子说这是玉蜻蜓,,其谐音即可听作“情定”、“定情”。

  “一日,有人传信济真老住持,说她八十老母病了。济真住持俗家距无着庵七八十里,大约三日方可回庵。济真住持交待一番急急起程,谁知道住持前脚一出庵门,慧音后脚跟上进了朱齐姜的绮园。夜宿园中,折腾至鸡叫才恍恍然返。而那一头,济真住持赶到俗家,没想到老母已亡,数日下葬,等到送殓出殡归来,已是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妙音不敢频繁去绮园,怕引起庵内姐妹的疑心。所以叫朱公子每夜翻墙进庵。两人在庵内云雨,声响甚大,其他姐妹又不是草木,那有不知,有些忿恨不已,有些则偷偷听着****,在被下抚弄……”,雅琳又停下来,身体似不自主地向杜川靠拢过来。

  杜川听得入神,浑然不觉,他反而觉得下腹一股热气漫漫冒上来,暖洋洋般行走百骸,灯光下,雅琳两颊晕红,脸色晶莹,肤色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腼腆,修长的玉颈下,缁衣领口下隐见胸脯如凝脂白玉,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露在外边,周身透着一股清秀绝丽的气息。

  雅琳又坐过一点,轻依着杜川,低声道:“杜大哥,这个故事你爱听下去吗?”

  杜川渐觉躁热,唇干舌燥,点头道:“后来怎么样?”

  “朱齐姜的这种勾当只有他的小童知道,朱家有个老仆,老仆见这几日总是如此,便起疑窦,干脆买酒把那小童灌醉,这样就可以一问一答了,再不像问这鬼精灵,平时一问三不知。老仆是名义仆,见朱齐姜沉迷女色,而且又是在佛门清净地,先以谏诤,结果不听。那只有去四川告他爹娘了。其爹娘的意思马上叫老仆带朱生去四川。这样老仆来去在路上折腾即半年。

  “事情就这样弄大了。一夜朱公子瞒过老仆再次潜入尼庵。天亮,老仆递送洗漱等,没有人应答。老仆以为朱公子读书深夜乏极,也就多让他睡一会。可是到了中午,叫门,仍无响动,老仆恐怕致生事端。于是破门而入,里面哪里有人。老仆故料定去了无着庵,径直跑至,一进庵堂,就见老尼济真怒气未平,众尼战战兢兢、纷纭慌急的样子。”

  “老仆心想是奸情败露,就谎言道不知内情只是来问问。济真说是今日门钥未开,而妙音却已不知所往,刚才察见后园墙瓦损落,想必是逃走了,要是到她母家也找不到人,本庵只好报官缉拿了。听得老仆一惊一乍的,又疑恐怕朱齐姜藏妙音在绮园另处房室,返去遍寻搜索,结果也是没有。再细问亲戚、庄舍,杳无其踪。老仆复走四川任所询问,也未曾往那边去。朱公子就此离奇失踪。日久生冷,朱公子父母也只好布告亲友,恳其留意访求而已。”

  雅琳牵了杜川床上的薄被,裹住自己,说道:“这山上秋夜就是别样寒凉。”又望了杜川一眼,将被子打开,将杜川也裹了进来,杜川正想推开,但闻着如麝如兰的微香,触碰到雅琳温软如绵的躯体,身上那股暖洋洋的感觉似乎象煮开的水,火烫地灼烧肌体发肤,一时莫名慵懒,没有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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