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帝国李唐王朝传至玄宗大帝李隆基时已经传了三代,除去尚未称帝的李唐高祖李渊之外,就是太宗大帝李世民、则天女帝武氏和现任玄宗大帝。每位大帝的产生都经历了腥风血雨和生灵涂炭,多少英雄豪杰俱黄土,令人热血之余也不免扼腕。
当冷千笑初次知道这些时,总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在地球上听过。只是又觉得像是在做一场梦,梦醒之后虽有些印象,却也知道是虚幻莫名的东西。
如今的他盘坐在鬼见愁的鬼冢里,浑身闪耀着淡绿色的光芒,左臂上的符纹中涌出的灵气毫无章法可言地在他体内穿梭,不自禁便让他摆出那些最合适、最舒服的姿势。看起来,倒像是他对这些打坐、吐纳的修炼要领无师自通一般。
只是如此折腾一番,冷千笑也渐渐觉得心念细微、呼吸细微、身体乐受,竟是进入了道境之中。道境是修行者入定、坐忘的最高境界,可以加快灵气的感知和吸收,客观上加快修行速度,提升对天地之道的感悟,是可遇不可求的修炼状态。
懵懵懂懂间进入道境的冷千笑已然开始了修道之路,飞仙之旅。只是在那不远处的江陵城中,此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安史之乱去年从华河北郡爆发,时至今年腊月,安史叛军已经兵临潼关,号称十万雄师将赶在除夕之前攻克都城西京,战况犹为惨烈,瞬息万变。
江陵城正门有兵士站岗把守,只是中午时分全城净街,那平日难得一见的大将军张巡居然协同左将军颜真卿,右将军颜杲卿三骑随令官井然往正门行去。
正门往里不远处有一家酒肆,门口练旗飘飘,上面是左将军颜真卿的真迹“陶然居”,三字沛然于上,仿佛蕴有无上法力。
“陶然居”对面是一条早市巷子,本来有卖花的,卖冰糖葫芦的,卖烧饼的小贩在里面行进行出。但净街令一到,这些个小贩也只得快步离开,或早些回家,或是去到城南白桦林中找地方过夜。
巷子尽头是家不算起眼的大宅子,朱漆大门有些破旧,就连门楣上“相府”两个鎏金大字的牌匾也有些歪斜,而那字更是已经黯淡无光。但江凌成的百姓都知道,这宅子的主人权势极大,不可招惹。
“吱”,朱漆大门从里开了,一看起来老态龙钟的老者踱步而出,后面跟着一个戴着斗笠面纱的人,那人身着鹅黄色宫装,身材婀娜,看起来应是一妙龄女子,再后面跟着一个捧着官服官帽的小厮。
只见那老者停了停步,对后面捧着官服官帽的小厮喊道:“小蝶,快点,估计二皇子也快到了。”
那小厮快步夺门出来,挤眉弄眼地对那宫装少女说:“小姐,可得遮严实了,要是被那冷酷无情的兵胚看上了,可就倒大霉了。”
继而又对那老者埋怨道:“老爷,你为啥不穿好出来呢?”他声音软和中性,身着宽大的蓝面布袍,身材瘦小,竟是早上“陶然居”门前出现的“花小子”。
那老者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跟上,宫装少女则拿着嗓子学那小厮说话的声音道:“你要不这样说话,不用那巫山术法,现在就该当你遮得严实了。”说罢径自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悦耳清脆,煞是好听。
那叫小蝶的小厮把双手往官服下面藏了藏,眉头微皱,似乎在考虑什么。
“放心吧,爹说了,二皇子精通兵家绝学,虽对其他各家技艺有所涉猎,恐怕也还识不破你这‘云雨秋池’的易容绝技。”说罢径自往前行去,边走边说道:“难道你想让他识破么?”
“鬼才想呢!”
“吆,不知是哪个鬼将来有福气破你这法术啊?”
“坏紫烟,再取笑我我把你的糗事全说出来。”小蝶撅着嘴巴,不服气地说道。
“好好好,不说了,给鬼留着吧,哈哈。”说完,她纵身离地而起,刹那间飘忽不定,已然掠出好远。
小蝶仍旧觉得不解气,撅着嘴巴说道,“哼,跑得快,我听说那个莫名其妙的太子殿下也快来江陵了,现在门外来的这个又不是。”
“咚……嚓……”正门外传来锣鼓鸣声,那老者和小姐已然到了门口。与在门口的大将军张巡几人互相见礼相问,颜氏兄弟给那宫装少女抱拳行礼,那女子只是略微欠身,淡淡的应了一声。
身后那小厮施施然捧着官服官帽碎步而来,只是路过“陶然居”时下意识的往里面看了一眼,那“陶然居”柴门紧扣,似乎人去楼空,无人问津。只记得上午的时候还热闹异常的,不知道里面的杂耍班子哪里去了。
少顷,正门外的官道上便尘土飞扬,蹄声紧促,一行八骑绝尘而来。两列四排,互为依靠,攻守兼备,身上黄金铠甲流光溢彩,金光逼人。啼声未止音先到:“东皇帝国玄宗大帝口谕!”
门口几人均都应声跪下,只是那宫装少女侧身一边,连同小蝶一起站立一旁。那为首的骑将正要发作,身后却传来一个低哑、威严却有一丝魅惑的声音说道:“慢着,不得对美人无礼。”
“是,殿下”,那骑者应声止住,八骑犹自不动,并不下马。一驾战车飞驰而至,拉车的异兽似马似鹿,头上生角,肋下有翅,行动如飞,威风凌凌。
“末将张巡、草民许远叩见殿下。”只见大将军张巡及相府的老者许远不约而同地说道,那许远更是神色凄苦,似乎预见到了什么。
战车门帘略微开了一些,一个低哑威严的声音说道:“帝欲西巡,江陵诸人速做安排。”
言罢掀起帘子,下跪诸人系数山呼万岁,领旨谢恩,只有那捧服小厮依稀瞧见那带着半边夜叉面具的妖异男子。只见他嘴角扯出一个魅惑的弧度,轻轻说道:“永世公主,李靖这厢有礼了。”
说罢,帘子轻微一动,众人只觉空气中突然一阵灼热,那半面儒装半面劲装的妖异二皇子李靖便突兀出现在鹅黄宫装女子身前,身体微屈,左臂扶住右臂阴森可怖的黄金夜叉形状的护肩,居然行了一个标准的皇室子弟礼仪。
许紫烟微一蹙头,心中沉吟道:传闻二皇子靖多情冷酷,自诩风流,本身谋略武功术法俱精,想来一张面纱并不足以掩掉自己的本来面目,可如今他自己点破身份,以他的个性,看来“永世公主”的名号还是有些威慑之力。
紫烟口中说道:“二殿下抬举民女了。”却也不避不躲,受了一礼,身后捧服的小蝶明显感觉二皇子身上青光乍现,那种令人窒息的焦灼之感一闪即逝。
修炼“神火劲”的二皇子李靖是代表兵家斗天的“人选”,修为已到至玄阶之境,恐怕不日便能进入地界,封号贤者了。
“应该的。”二皇子李靖似乎并未生气,言罢,那妖异的身影即化作火焰一丝丝湮灭,身后拉车的龙马一声嘶鸣,龙马战车业已腾空而起。
他那低哑威严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张将军,许相爷,且去准备玄宗大帝西巡诸事去吧,李靖先去见个故人,黄金八骑暂归张将军统领。”
张巡一生戎马,颜氏兄弟也都是有名将才。安若素史可鉴去年祸起华河北郡,半年之内便攻克全郡,兵锋直指都城西京门户潼关,颜氏兄弟在华河两岸集起数万义兵,威慑叛军,使其不敢径取潼关。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玄宗大帝两度听信谗言,二十万大军弃潼关不守,主动出击,于潼关外北岳龙行山脉中遭受敌伏,只余数千人众狼狈逃回,眼看都城西京沦陷在即,玄宗大帝这才仓忙组织西巡。
颜氏兄弟不敌安史叛军,率众直投江陵守备大将军张巡。然而他们都不是兵家门人,也不曾习得兵家高深的心法绝技,此时见二皇子修为如斯,没来由的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知如何是好。
张巡年逾不惑,看起来高大孔武,只是面容憔悴,几丝白发挤出制式将盔,似乎在倾诉他这十几年屡受排挤压迫的落魄际遇,本应早早出将入相的他却在这西南边陲之地苦苦挣扎,遥望西京而终生不可入。
若不是这安史之乱起的突兀,玄宗大帝估计永远也想不起忠贞不二的将士里面还有他张巡这么一号人物,就连颜氏兄弟都因书法造诣深厚而蒙大帝召见。这一切细究起来或许都是因为奸相杨莲亭之过。
“杨氏一族恐怕要大难临头了。”相府老者许远抬头望了望天,从早晨开始,这天气就异常的阴沉寒冷,又道:“恐是到了变天的时候了。”
那张巡听罢若有所思,随即道:“听说帝尊月前便发诏西蜀郡,召太子白回京?”
听到太子白,许紫烟顿时便站了过来,眼角透着笑意,贝齿轻启道:“太子殿下恐怕已经入城了,我派去迎接他的人都被他甩了。”
听到此言,又看到许紫烟信心满满的样子,小蝶突地把官服官帽扔给老者许远,拉上少女的手,便往城内走去,边走边喊道:“紫烟姐居然派人保护心上人,咯咯咯,人家可是剑仙哦。”
紫烟似也不怪小蝶莽撞,跟着他直奔“陶然居”而去,十指相扣,肤如白雪,指如葱根。
“老了老了,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咾!”老者许远翻了翻破旧的朝服,抬脚往前行去,边走边吟道:“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身后张巡与颜氏兄弟俱是一惊,当召太子入京的诏书发往西蜀郡秋浦城时,太子白当即挥毫一首《秋浦歌》,中都令使带《秋浦歌》回京,估计不日就会献给玄宗大帝,只是太子白早早就看出什么了吗?
“整饬兵备,缩减用度,江陵城即刻起全城戒严,右将军率一队警卫营挨家通告,有欲出城活命者于今日傍晚系数出城,明日起普通人众一律不得出城,凡有多余武器兵备,将军府出资高价回收!”张巡沛然出令,声音浑厚,四周似隐隐有雷鸣,严格说来他也是个一个黄级修士。
又道:“左将军亲率麾下精锐偕同黄金八骑演练阵战,预备迎接大帝西巡。”
颜氏兄弟拱手领命,身后八骑神色无异,跟着左大将军颜真卿迅疾往城北大营而去。
右大将军颜杲卿本欲留下护卫张巡,哪知张巡却道:“你也去吧,在自家地盘上还前怕狼后怕虎,那来年的仗就没法打了。”
颜杲卿听罢躬身行礼,径直往城南大营行去。
张巡抬头望了望天,喃喃道:“这世道当真是人命如蝼蚁啊,唉!”只是突然又皱着眉头说道:“那也要活出个蝼蚁的样子来。”
前面许远漫步进了“陶然居”,许紫烟与小蝶早一些已经进去了。张巡陡然间也想去喝一杯,只是中午从那经过的时候那酒肆似乎已经关门打烊了,门口还贴了张告示:“陶老已死,有事烧纸”,突然,他也吃了一惊,快步赶到“陶然居”门前。
酒肆内平静的很,就是中间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显得突兀至及,其中一张桌子依稀留有鲜红的污迹。后窗损坏,似是有人从此跃出,看那形状,倒不是故意打坏,仅仅是有人身形太大太胖,仓促间没有活络筋骨,就这么硬生生撞了出去。
张巡正欲进去,却见那许远骂骂咧咧的出来了,口中说道:“呜呼哀哉啊,喝个酒都没人伺候着。”
小蝶拉着宫装少女许紫烟嘻嘻哈哈又往更前面的“无名酒肆”奔去。边走边喊:“我就说吧,这许半晌半晌都没见人了,肯定是冲撞了太子殿下,被丁胖子给扣下了。”
随后他又对许紫烟挤眉弄眼地说道:“小姐,你鼻子真灵啊,隔这么远都能闻到那什么‘太白醉’,我怎么闻不到?”说完,咯咯笑个不停。
张巡怔了怔,琢磨着丁胖子又是怎么回事呢,只见天空云层变动频繁,电闪雷鸣,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极不寻常的暴风雪。他眯了眯眼睛,径自跟着许远往那相府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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