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眼熟的马车悠然地驶过原西城厚重的城门,穿过一片萧瑟的稻田,路过寂寥的树林,由南向北。这架朴素又不失奢华的马车,想来她总是坐过,一遍一遍的从宫里和王府来回。那时她和黑猫在田埂边的小坡上歇脚,马车匆匆的从她眼皮底下绝尘而去,她只道了一声眼熟,竟是没有多想。到底是没有多想,还是怕想起太多?谁想到现在又坐到车厢里面了。
毛茸茸的软榻,干净而且温暖,柔软的软垫和枕头,一张花叠花叶生叶精致美丽的锦被。她懒洋洋的舒服的躲在被里。抬眼又见繁复厚重的窗帷,遮挡了外面的寒气和风声。一双严谨的脚从繁华一丝不苟的长襟下露出,搁在整洁的地毯上头,旁边歪倒着两只绣花鞋,看得怪可笑的。
筱雅侧着身体枕着景的大腿,缩着身体像一只猫,眯着眼睛,胡思乱想。景斜靠着,一只大手温柔地搁在她的脑袋上,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太阳穴,额头的青筋跳着,眼睛闭着,嘴角却一直弯出好看的弧度。他似乎刚才被人气到了。可又根本生不起气来。
外头驾车的人一身暗沉的黑衣戴着斗笠,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挥着马鞭,喝了一声驾。前头还有一架马车,里面装着路上各种有可能用到的物品,还有不可能用到的各种东西。黑猫和清风同乘着这一辆马车,在前面开路。
清风倚着窗边,撩起半边的窗帷,偏着头一瞬不瞬的看外面倏地过去寒寂的风景。黑猫半阖着眼,不时看向若有所思的清风。这个时候真不是出门的好季节。不过她一个人来,却迎了两个人回去,温馨融融的。眼前之景虽然萧条,眼睛却是烁亮的,天气是寒冷的,心却是暖和的。
他们离开原西城有半个月之久。青瓷在都城处理休妃的事宜传来了最新的进展。信上说杨千匀生了很大气,态度很强硬,还在御书房和皇上争吵了一番,非得要等景回去给个说法。筱雅看了信哎了一声,景便紧张地好生地劝慰她不要担心。杨千匀闹不了很长时间的。从杨漓漓出生,杨千匀便用上他半辈子来宠着。现在杨漓漓人在原西,一天到晚黏着风冥,不纠缠景,也不打算回都城。杨漓漓真正地的态度和心意,杨千匀自然会找人了解清楚。
而筱雅其实是想到青瓷一时半会不能跟他们汇合觉得惋惜而已。然后才想到她和景要在一起先要解决杨千匀和杨漓漓事,接着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阻碍。她内心里是有那么一点不想不回都城,害怕面对纷杂的人事,并且没有脸面见皇后。可另一方面她却很想念那些时光。一边念想逃离背弃一边活得没心没肺。皇后会嗔骂自己吗?冬雨会哭泣吧!良玉该抱着自己跳起来,良辰静静地笑着……
悉悉索索的一阵翻身之声,筱雅正面朝上膝盖屈起,勾了一丝笑淡淡然的打量起头顶上那张安静的脸。筱雅一面把他的手拉在自己胸前数弄,一面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脸。
景噗嗤的笑了一下,忙想把手抽回来。筱雅咧着大大的笑容不依不饶的挠他的手心,好看的眼睛眨啊眨的一味看着他。景垂着眼和她对视,不消五秒他的脸颊慢慢腾起红晕。看着他不自然地挪开目光,筱雅呵呵的乐,刚才那一点胡思乱想迅速地被抛却脑后,换了一副兴致盎然。
“景。”
“嗯。”
“景。”筱雅柔声地唤。
景呼哧的笑,目光慢慢地变得柔和,饱含着珍惜,再次触碰她的眼眸。筱雅抿着唇笑,白皙的脸蛋晕染出好看的红。
“还在笑我是吧……烦人的小妖精。”景忍不住收回手捏她的俏鼻。筱雅笑的更欢。刚才景以为她看了信心里难过,便紧张地安慰她。她摆了一脸愁眉苦脸,却是甘之如饴的看他傻傻地紧张和担心,终是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捧着他的脸弯着眼睛忍俊不禁的笑。
景皱着眉,心里堵得慌。接着她搂上他的脖子,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脸埋在他的脖颈边,低低地笑,肩膀还一抖一抖的。他的雅儿说:景你在干嘛呀,我不过在想一时半会见不到青瓷而已……而已,而已。景突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疼。
“景,我们什么时候做生孩子的事?”筱雅还在笑,而且是笑着说出来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景楞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雅儿睫毛弯弯眨着眼笑着美丽且可爱。生孩子的事?呵呵。心头是甜的。
筱雅明亮亮地眼睛看着景的嘴角慢慢地在头顶放大,再放大,然后变成一声声朗朗脆脆的笑声,就像有千朵万朵黄澄澄的向日葵开在她的心头,开满整个心房,带着阳光的热度和气息,灿烂的,炽热的,饱满的。
“雅儿,你这是在挑逗我?”
筱雅月牙般的眼睛眯着,看着他瞬间把自己压实的压在身下,霸道的,强烈的。
“雅儿,你再说一遍啊……”景俯下头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声色。呼吸忽缓忽急。他的雅儿帮他随便挽起的发髻散开了,玉钗掉在地毯上悄无声息的躺着。漆黑的发宛如天上飞下的瀑,绸缎般闪烁着光芒。他的肤如玉,眉如远山眼如银泉,唇是秋风中的红枫,有火焰般的颜色和完美的弧度。
筱雅撩起他落在脸上的柔滑的发,调皮的向他吐出粉舌。景感觉心中一根莫名的线骤然崩断了,有干净清脆的断裂声,心怦怦地突然跳得有点快,脑袋却从未像此刻一样,黏糊的像粥,轰轰的回声又像炸开了什么东西,无法思考,身体却自主的贴上前去。
筱雅轻启双唇接纳,双手攀上了宽广有力的臂膀,不自觉的用力,华服被抓出迷乱的褶皱。头发散了,早就散了,现在只是更散,有着不一样的美。筱雅合着眼轻轻地扭动着头,景温柔强势的舌在她的口腔里侵入掠夺,逼迫着若有若无的呻吟和求饶。嗯嗯啊啊,靡靡之音,带着桃色在车厢内弥漫。
亲吻额头,亲吻眉毛,舔吻轻颤的眼睑,循着眼角恋恋的斯磨,柔滑的肤有烫人的温度,急促的气息散在上头,有樱花瓣的色。舌,唇,口腔,贪恋小巧的耳垂。身下的人似乎有莫大的喜欢,一声声轻轻慢慢的呻吟,似要把他引入不为人知的境界,危险也好,愉悦也好,地狱也罢,天堂也罢,他都无法抗拒。
景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一寸寸的爱抚,另一只手伸到她的后背顺着腰线抚摸。筱雅双手本来是捉着他的胸襟的不知何时竟溜了进去,触碰上景炽热的皮肤,筱雅欢喜的摸到景的锁骨,结实的胸肌,呵呵地笑了出来。然后筱雅没笑几声,感觉景的胸膛起伏了几下,她的人被带着坐了起来,跌入景的怀里。
“不知死活了是不是?”景紧紧地把她抱着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大口的呼着粗气嗔责她。
“嘻,我是认真的……”她的唇贴着景的喉结弱弱的说。
“小傻瓜……”景按着她开始乱动的脑袋,没好气的责怪她。她还敢动,他差点就收不住了,他真的想把她按在身下,任由冲动和欲望,任由心中期待已久的喜悦将自己侵蚀吞没。她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呢,虽然他很高兴,但绝不是现在……
“我是认真的!”筱雅再次强调到。
“我知道。”景摩挲着筱雅的鬓角,良久吐气道,“没关系的小傻瓜。再等等,我能忍耐的。”
“大傻瓜。”筱雅嘟囔。她卯起胆子说这话,还不是想让他心安。要不你以为筱雅她真的那么不要脸,还色心不小啊!哼。谁让她心疼,看不得景对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刚才不过是一个皱眉一个叹气而已,景却紧张的过头,溺爱的过头,好像生怕她反悔一样,让她心头疼的难受。她虽然自私一点点,怯爱一点点,但她一点点也不想和他分开。
他也心疼。心疼那个被他粗鲁的掀开过红盖头的她,心疼那个被他唾弃遗落在新婚之夜的她,心疼那个被他不闻不问丢弃在萧索的北院的她。他要的两人的开始,两个人的幸福生活,一定要从凤冠霞帔,艳红的烛火下,红盖头下摇曳的她开始。在一室喜庆下掀开红盖头望见动人的她,从此再也移不开目光。
喝合卺酒,把她抱起。他们的幸福生活一定要从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那晚开始。
“小傻瓜。”
马车摇啊摇,直接北上林家镇,再那里稍作停留一下,他们便回归都城,也就是说离那一天便不远了。呵……景想到刚才那一幕,不禁呵笑出来,手下更加温柔地把她抱着怀里。筱雅在他怀里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嘴里开始念念叨叨。什么傻瓜啊,我是小傻瓜你就是大傻瓜,我们不就都是傻瓜,你蠢啊景,怎么把自己变成傻瓜了……
他的雅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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