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我指着眼前的洞穴说,“外面的阵法已经散了,只要破坏了这门口左右两边的阵法就可以进去了。”
“我来吧。狼灵的辅术应该只有风、影、冰三术吧。”小北嘴角微微翘起,手上起了一道金色的流火,“你让开一点。”
我撇了撇嘴,只好闪到一边。只见那小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用那金火在雨幕中画了一个巨大的莲纹阵,颇像我曾在帝域祭天大典看到的“清莲升仙咒”。他双手剑指念决,那莲纹的金线如同游蛇一般咬住门口的煞阵,一瞬间就将它吞噬干净。
小北平掌又起了一道金火,轻轻一吹,金火就变成了兔子的形状。从他手上扑腾而下,朝着洞穴深处跳去。
我顿时看向小北的心情更加复杂了,“催金生兽”,这不是仙域的术法吗?难道他是哪些个无聊的仙官派到人间历练的?我摇摇头,这绝不可能。凡人修仙能够达到驻颜不老的少说也得个三五十年,而达到反生境界更是需要上百年的修为,即使变得年轻,也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不可能会是这样十岁未满的小鬼。
“走吧。”小北说。
“恩。”我看着小北黑色瘦小的背影,暂时克制了自己的怀疑。
洞穴的深处异常的宽敞,此前我猜测这只是关那些少女的牢房,却不想看到的却是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而且这场面我分明见过:八根巨大的玄铁柱上悬挂着八具干尸,铁柱的血槽的血迹变的暗红,连通中间的凹形的修炼石台。石台的正上方对着露天的平顶。雨水不断地涌入,将那本已干枯的血槽染成一片绯红。
胸口隐隐发闷,身子不禁颤抖起来,我狠狠地咬住嘴唇咽下一口腥咸。
“这种残酷的手法,不会有错,这是‘岚雀’。”我自言自语道,然后环视了洞穴的四周。终于,在洞穴的两侧发现了那些少女。少女被困在骷髅阵当中,见我们进来,抱团躲到了最角落里。许是里边有不少女奴,拖曳着脚链的声音在洞穴里格外响亮。
小北又施了几次术法,解除了白芷设的咒术,让那些少女赶快逃跑,那些少女却不敢出来,仍然蜷缩在角落里。
“出来吧,我们会护送你们回城,不会让你们在这林子被妖兽给吃了的。”我用风刃一一解开了女奴的脚链,伸手给最前面的少女说,“跟我走,不会让你们受伤的。”少女接过我的手站了起来,畏畏缩缩地往前走了一步,后面的姑娘们才急急忙忙地站起来跟了过来。
众人正准备走出洞穴,只听得轰然一声,我回头见一闪白光,那些个玄铁柱就被劈成了好几段,一个黑色的小小身影从那废阵走了出来,掌中的术咒渐渐收起一道烟灰色的剑影。
心波顿时浮起一丝涟漪,我眉头渐渐舒展。现在不是道谢的时候,我跟着小金兔,领着姑娘们走出洞穴朝着漆黑的森林前进。才走到一半的路程,就见到一白一黄两道身影在密林里打斗。整个林子因两人的争斗中显得飒飒发抖,那些个暗处的魔兽也都跑的远远的。眼前的小道时不时地倒下一片大树,姑娘们害怕地抱在了一起,踯躅不前。
“没想到这么快就打上了,小北你先送她们去驿馆吧,我去帮公子枭。”我对着少女们笑了笑,“接下来就由这位小公子来送大家去我们住的驿馆,大家可以放心,他很厉害。”
“等等——”依稀听到小北在身后喊了声,我没有回头直接用瞳术去寻那白芷,只要是关于风沧的线索,我不能就这样随便交给别人。
“水月三式之‘渐霜雨’。”公子枭念完刀式,手中的幻刀渐渐迷糊以来,变成了一抹轻霜消失殆尽。顷刻间,眼前白茫茫一片迷糊,瞳术下只见得两道色魂在刀阵正中相互对峙着,一道森冷的声音忽然响起,“绝杀。”迷雾顷刻间散去,凝成了成千上万的薄薄发白的霜片。公子枭一挥袖,万千霜片便开始天旋地转起来,往那白芷飞去。巨大的白色漩涡把白芷包裹成一只白蛹。
她刚才……是在笑吗?就在公子枭挥袖的那一刻,白芷的脸上分明挂着薄凉的笑意,她就这样丝毫不抵抗被公子枭的霜刀所伤?我摇摇头,这绝不可能,那绝不是妥协认命的笑。
我轻轻地揉了揉指骨,召出七匹凶狼围在那白茧的四周。公子枭此时也是面色凝重,更多的是确定的神情。他静静地将幻刀插入了刀鞘,霜雨顷刻间消失。
白芷竟然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身上没有一点伤害。
“你还是第一个在‘霜雨’中活下来的人。一般人都会被我的霜刃斩成碎片,你居然可以全身而退,真不简单。”公子枭冷静道。
如果此前公子枭都只是在试探我和小北的能力,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那么现在我想他是认真在和这白芷厮杀。从小北说的来推断,白芷应该有两千年的修为,而且还在修炼“岚雀”那样的邪术,她绝不是四门魔那样的角色。
“我也十分意外腾蛇家的长男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我的地盘。你先祖的杀母之仇看来今日我也可以得偿所报了。”
“这世界还真是小,没想到当年将我们公上一族搅地天翻地覆的鬼东西竟然还有你这么个女儿。”公子枭笑着说,“我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宿命’吧。”
看来,并不需要我插手。我召回狼灵,退了十丈远观战。此时,公子枭站在树上反手握刀,脚下忽然借力朝着白芷飞去。
“一字斩,月弧。”他穿过白芷的身体,夜风森森,雨水打在他那黄色的宽袍上。他的刀法很快,眼神漠然,可嘴角依然挂着那丝因自信而变得鬼魅的笑容。我在瞳术下看的明白,那一斩,足以断腰。
白芷仍然一动不动。直到身体断成了两截,她白皙的手握拳贴在唇边:“嗯哼哼哼……嗯哈哈哈……”她的笑声从尖锐逐渐变得狂浪,然后身体变成了鲜红的血水,将断开的身体重新连在了一起:“遇见我,只能说你运气不好。”
““血骨儡’,你这妖女,竟然拿自己的身子炼这么阴毒的邪术!”公子枭回过头,却发现动弹不得。他的手脚不知何时已经被白色的骨链给钳制了。
“没错。我的身体早已血骨合一。刚才你砍伤我的时候染了我的血,就已经中了我的骨缚。”白芷走近公子枭,只听“嘎吱——”一声,她掰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轻轻划过公子枭的脸,“有你做我的傀儡,我娘一定很开心。”
她将那断指对准了公子枭的心脏,我料想不妙,脚风刚起,却见公子枭嘴里念念有词:“水月三式之‘镇魂歌’。”顷刻间,幻刀五丈范围内变成了一个漆黑的结界,结界内的土地剧烈的摇晃,我在十丈外也被震地身形不稳。
过了好一会儿地面才安静下来,结界的力量渐渐消失。不知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此时公子枭已经挣脱开了骨缚,双手支着长刀,嘴角溢出了一丝血痕。鹅黄的衣襟前,赫然插着白芷的手指。他几乎是用余力拔出了出来扔在地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女子:“你以为我只能伤你的肉体吗?镇魂歌能够直接对魂魄造成伤害,而且你的魂力有多强,伤害就有多大。”
公子枭那鱼死网破的招数让白芷受了极大的伤,她没有站起来,手指微微颤动,薄唇微念:“血薇,附骨。”
顿时,只听“咣当”一声,长刀落在了地上。公子枭的眼神因疼痛而变地扭曲起来,弯着的身子奋然一震,他痛苦地朝天嘶吼了一声,眼神变的迷离了起来。
“不好,一定是那断指的血水进入了公子枭的身子。”
我一记影步站在白芷面前,她缓缓支起身子,得意地笑道:“现在,他也是我的傀儡了。你若杀我,那我就拉着他们陪葬。”
“你好像很明白自己的处境,还敢和我谈条件?”
“我好害怕,孤狼族的瞳术和狼招据说能够一瞬间撕人魂魄,我是真的好怕,恩哈哈哈。咳咳咳……”白芷站了起来,原本曼妙的躯体经过公子枭刚才那一击,血水仿佛一瞬间被榨干了,躯体如同土地一般龟裂开来黏在骨上,变成了一方方暗红色的肉块。
“你是‘岚雀’的人吧。你们杀了那么多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切为了君上的心愿。”
“你说的君上,是谁?”
雨越下越大,我眼见着白芷微微张开嘴唇。忽然间一道红色的身影窜了进来,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顿时穿过白芷的身体,白芷还没来得及张嘴,痛苦的脸色就变成了碎片,一块块地从她骨骼上掉落。
“没用的东西。”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那人手里拿着一支细致的烟杆,肌肤上沾满了水,暗红色的围胸和开叉的长裙在夜色中显得极为性感妖媚,“我们又见面了。”
我万万没想到,来人竟然是那胧月阁的老板娘。
“镶……镶老板。”恢复意识的公子枭说了声,然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忽然觉得眼前一晃,只听得雨声格外地大,天地间就只剩下镶红的那宛若红宝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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