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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山了，夜色撒在海拉尔河面，像往常一样波光粼粼，格外安静。
左丘与姜氏几名族人回到了部族聚集地。
还没到议事大帐，远远的就听见里面沸沸扬扬。
片刻，衣衫有些褴褛的左丘，进了屋。
大帐里挤满了人，基本都是姜氏一族的核心成员，大帐中央摆着两个担架，分别躺着他昏迷的两个徒儿。
“左前辈，，，，”
“左老前辈，，，，，”
左丘点了点头，走近担架，眼睛微微湿润。
右手暗自发力，一股柔和的气息裹住了江流水。
“伤势不大，过会儿自然便醒。”
姜流水的母亲阿彩，微微点头，仍旧低声啜泣。
左丘又以一股柔和之力裹住了千墨，发现千墨体内混乱不堪，胸前胳膊粗细的大洞，周边结了一层黑色血枷。
“墨儿，为师无用。”
左丘流了一滴泪。他心里清楚，凡人修者若逆转五行，便是魔，而凡人以身化魔，必死无疑。他心里清楚，千墨已经时日不多了。千墨跟了自己十二年，就像是自己亲生儿子一般，左丘从来没有这样悲痛过，他恨透了自己。
左丘仍旧催动全身真元，进入千墨体内，试图拨正千墨体内的混乱。
左丘知道，自己所做实属无用功。
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些黯然。
“蒙族人！该死。”
流水的父亲姜远山，很愤怒。
在场的人都很愤怒。
近几年，蒙族与姜族摩擦变得越来越大，蒙族贪图海拉尔河下游流域的肥沃土地，时常越过两族边境，在姜氏的附庸小部落，制造混乱，烧杀抢掠。还好摄于鲜卑一族的强大，不敢爆发太大规模的战争。
这一次蒙厉一行人闯入姜氏水域的制造的劫杀，彻底激怒了姜族。
最重要是蒙厉劫杀的是姜族族长之子。
“开战吧族长！”
几个姜姓青壮年高声呼喊。
“父亲！”
姜远山面露恳求之色望向他的父亲，老族长姜平。
“贸然开战，怕于我族不利。”
一旁的几位长老表情凝重。
“噗！”
左丘吐了一口鲜血，搭在千墨身上的双手被弹开，一个趔趄，后退了半步。
姜平急忙上前扶住。
“老左，，，”
姜平欲言又止。
“太难了，除非仙人再现！”
姜平清楚左丘话的含义，作为修者，他很清楚人身成魔固然可怕，但消耗的是生命！
“老左，我必讨伐蒙氏一族！”
左丘沧桑的脸上，老泪纵横，并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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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流水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炕上。
“爹，娘。”姜流水有些虚弱。
姜远山夫妇整整守了姜流水一夜，母亲阿彩哭肿了眼睛。
“我师哥，也回来了吗？”
姜远山默不作声，低了低头。
“孩子，你只管安心休养，一会你师傅就来了。”母亲阿彩话题努力避开千墨，柔声说道。
正在这时，左丘进来了，他没有换掉昨日的蓝绿衣衫，显得格外苍老。
“师傅，都怪我不该捡那枚珠子。”
左丘昨夜听老龟讲述了事情经过，已经大致了解。
“没事孩子，你已经做得非常好。”
左丘摸了摸姜流水的头，他知晓昨日姜流水面对蒙厉几人时，丝毫不惧。
“千墨师哥回来了吗？”姜流水有些担忧千墨，他隐隐记得，在濒临死亡的一瞬间，那道黑影，是师哥千墨。
左丘用力挤出一丝笑容。
“回来了，回来了。”
“我要去看看师哥。”
说着姜流水起了身，便要下床。
母亲阿彩急忙阻拦。
“娘，我没事儿，你看！”姜流水用力挥动几下胳膊，扭扭身躯。
“你师哥在议事大帐。”
左丘低声一句。
姜流水一溜烟出了屋子，本着议事大帐去了。
“左老？您这是？？？”
姜远山露出了疑惑。
“让他去吧，迟早是要面对的。”
左丘留下一句话，微微颤抖的站起来，走出了大帐。姜远山望着左丘的背影，唏嘘不已，曾经意气风发的左老，竟如此沧桑，这更加加剧了他讨伐蒙氏一族的决心。
不一会，姜流水便到了议事大帐前，几名卫兵守在门口。
“师哥！”
姜流水一把掀开门帘，可哪里有师哥千墨的影子！
转身姜流水又跑了出来，焦急的问几名卫兵。
“我师哥你们见了吗？”
“少爷，没在里面吗？”卫兵有些疑惑，左丘先生刚刚出去的那会还在，于是掀开门帘，居然真的不见了。
“看，桌上有字。”一个卫兵惊奇的看见桌上的墨迹。
姜流水也很快发现了桌上那寥寥草草的几行字。
“师傅，我已经化魔，我知道时日不多了，原谅我的不孝。
您十几年来为师为父，我实在不愿死在您面前。
师弟，能救下你，师哥如愿了，你要好好修炼，他日成为世间巅峰。
师弟，草原外有你更大的舞台！”
千墨
姜流水喊着眼泪读完，转身一头撞上迎面而来的师傅左丘。
“师哥走了！”
左丘重重的一声叹息。
他心里清楚徒儿千墨性格有多固执。一想起千墨要客死他乡，这辈子恐怕连尸骨都见不上一眼。
卫兵瞧着眼睛血红的左丘，不敢上去相劝。问询而来的姜平，轻轻拍了拍左丘的肩膀，也默不作声。
“蒙厉！！！”
左丘身上散出一阵巨大的杀意，气温都变得有些冰冷。
在场的人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和气的左丘如此愤怒过。
姜流水挣开爷爷江平的双手，窜出大帐。一边拼命的奔跑，一边嘶喊，沿着往日与师哥曾走过的路。
这种生离死别，让姜流水格外的难过。心里暗暗发誓要变得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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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持续了两三个时辰，直到没有一点力气，才瘫倒在海拉尔河边的沙滩上。
“师哥，，，~~~”
姜流水被寻来的族人背回了家，疲惫的躺在床上，口中仍旧呢喃着，呼喊着师哥千墨。
一行人，瞧在眼里，苦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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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拉尔河岸边。
左丘独自踱步在河畔。
“墨儿，为师一定为你报仇！”
目光所致之处，一片寒意油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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