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殿的塔影变长,又被拉的更长,直到成为夕阳美景的一部分。
白家的测试持续了一整天的时间。
上午的测试,白来创造了普通人的奇迹,一度让现场气氛火爆到了顶点。白来之后,普通的少年们没有再出现令人惊艳的表现。
测试的气氛重新回归了沉寂,就像一潭死水,任清风吹拂,却弄不出一丝波皱。
由于今天不能再进行第二阶段的测试,晌午时分,白家众高手便离开了无量殿,只留下白衣修士们继续测试。
白清阳等人离开时,脸色也是沉闷,测试的结果,并不能令人满意,即便下午再出现如白来一般的怪物,似乎也不能让他们满意。
少年们的心本就凉透,眼见家主等人离开,斗志更弱。
下午,测试在沉寂的气氛中结束。
参加的测试的本来是一群热血激情的少年,测试结束后却充满了暮气,就像垂在西边地平线上的夕阳,火热不再。
少年们大多昏倒在了台阶上,被人抬下去休息了,高台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也就十几个人。这些人,除了白来,都是如白战一样的天道宠儿。
然而,这些天道宠儿,却也没有表现的太过高兴,看到倒在台阶上的近千名少年,谁的心里能高兴?
今天的测试只是第一阶段的测试,谁又能保证明天的测试还能有这般天大的运气。
十几个人中,并不是多有人都知晓修行的事情,他们将能够通过台阶,归结到了运气,祖坟冒青烟的运气。
能参加族里测试的人,都是从各地分支或外族选拔来的佼佼者,却有近千人倒在了测试的第一阶段。
明天,倒下的或者就是自己了。
“回去休息,明天早晨来此集合。”白衣修士说完便闪身离开了无量殿。
其中一名白衣修士临走前,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来,那目光似乎充满了怜悯和嘲讽。
白来并没有关注这一切,整个下午他都在心中盘算着怎么逃离白家,甚至在白清阳等人离开后,他就像暴走,不过白衣修士也不是好相与的,便按捺住了冲动。
“白来,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白云侯额头上还带着血迹,起初为了白来,其后为了洛洛,猴子今天磕了这一辈子能磕的所有头。也就是说,他以后不会再磕头了。
白来看着对方额头的血迹说道:“以后不要磕头了。你没有父母,天地抛弃你也不值得你拜,不需要向任何人屈膝。”
白云侯呵呵一笑说:“那样很难混的。”
“有了力量,就不难混了。”白来抱住白云侯的肩膀说,“回屋!”
屋,是柴屋,回屋,就是回柴屋。
从九级台阶走下,白来并没有再受到阵法的攻击,想来阵法的触发应该是单向的。
至于明天登台时会不会再次触发阵法,白来根本不关心,他要在今晚离开白家,无论有什么阻挡。
白云侯并不知道白来的想法,他的心中回味着对方先前的话语“有了力量,就不难混了”,到底什么是力量?
有吃的才有力量,白云侯曾经认为有了三分地,能种出粮食,就有力量了,后来他知道钱能买粮食,钱还能买到很多很多东西,有了钱就有了力量。他来到白家,感概外家等级制度的同时,也明白了权利的好处,有了权利就有了力量。
可是,粮食、钱财、权利,不能治愈洛洛的病,帮不到白来,剩下的力量是什么?
白云侯现在还不清楚,但他清楚一定要获得那种力量,为了“不难混”。
柴屋。
三人回了柴屋,将房门关好,点了油灯。
屋里很静,白来没有说话,洛洛寒症暂时被压下,正吮着手指,白云侯心里还在探求“力量”。
率先打破柴屋安静的是洛洛,洛洛哭了,并不是寒症发作,而是饿了。
晌午,白来等人还是吃了一些东西的,洛洛也喝了些白来随身带着的肉汤,但是小孩子容易饿,而且已经到了傍晚。
白云侯回过神,笑道:“小洛洛哭的真有劲儿,也许明天寒症就好了呢,哈哈。我去弄饭,你喂洛洛。”
白来清楚,白云侯只是强颜欢笑,也没有应声,只是轻轻点点头。
白云侯笑了笑,又逗了逗洛洛,出屋打饭去了。
支锅生火,白来开始准备洛洛的晚饭,其实没有饭,仍是汤,好在是肉汤。
肉块下锅,随着咕嘟嘟的沸水声,肉块也也不停的翻滚,肉色裂开,散出阵阵肉香,香气不浓,却也充满了小屋。
洛洛转动着大大的眼睛,闻着锅里的肉香,变的不再哭闹,乖乖的躺在床上,也不知她是不是馋了,嘴里往外冒着口水。
白来并没有闲着,他要做好准备离开。其实也没什么准备,不过是将床头的杨木弓收好,清点箭筒里的木箭。为了保暖,给洛洛带了一张小褥子。
白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不禁笑道:“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轻轻的走。”
白来本想去看一下地形,不过想到昨天在院里迷路,还是打消了愚蠢的念头,他不是路痴,因为他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路。白来要等白云侯回来,像对方找路。
肉汤已经炖好,白来舀了一碗,吹凉。
洛洛真的饿了,小眼巴巴的看着汤碗,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说着什么,小手不停的扒拉床单。
“小馋鬼,别急。”白来拿了小勺,一口一口的喂着洛洛喝下。
不得不说,洛洛很可爱,也很美丽,皮肤像刚刚剥开皮的蛋清,光滑通明,隐约能看到脸蛋儿上红红的血管细纹,就像一朵鲜艳美丽的花朵绽放。
白来看着洛洛,心里默念要保护好对方,也许是同为孤儿的身世,也许是因为洛洛的美丽可爱,也许正像白来先前在无量殿前说的,她就是他的妹妹。
柴屋里不时响起洛洛咿咿呀呀的声音,合着白来淡淡的笑声,汤勺与碗相碰发出的脆声,让人很舒心,感觉很宁静。
宁静并不是一丝声音也没有,而是悦耳的声音营造的氛围。一丝声音也没有,那是寂静孤独。
柴屋里并不孤独,有三小,但很宁静。
哐当——
柴屋木门被人踢开,声音很响,打破了宁静的氛围,让人心中不由气恼。
“猴子,你就不会慢点啊。”白来有些许埋怨,却不是真的埋怨。
白云侯很对白来的胃口,不是指白来会用白云侯炖肉做汤来满足胃口,猴子肉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
白来很喜欢白云侯,喜欢对方的猴模猴样,喜欢对方的热心肠,更喜欢对方的真诚。虽然白来还是有些别扭,不过他已经慢慢的接受了与对方的关系。
兄弟!
没有兄,没有弟,两人的血溶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为了兄弟,小兄弟。
“嘿嘿嘿……”一阵说不上阴测测,但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的笑声传来,并不是白云侯说话,“臭小子,小日子过的挺舒坦啊。”
白来感觉声音有些熟悉,转头看了一眼,正是外家的老管事——贪财虚伪老迈的管事大人。
“管事大人好。”白来放下汤碗,轻轻拍打安慰了一下小洛洛,转身向老管事问好。
老管事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只是向屋外喊了一句:“带进来!”
话音落下,白云侯进了屋,却是被两名有些瘦小的仆役押着,嘴角有些淤青,带着些许暗红,那是从嘴角流出的献血。他额头的伤口再次裂开,献血流到了鼻尖。
伤并不重,只是被人重重打了一嘴巴,看上去却是惨不忍睹。
“管事大人,东西都是我拿的,和他们没有关系。”白云侯的嘴巴被打肿了,说话也有些含糊。
“果然是没娘养的小混蛋,手脚如此不干净,偷到了本老爷的头上。”老管事大呼小叫,活像一只炸了翅的母鸡。
白云侯哀求道:“管事大人,东西都是我一个人偷的,我是小混蛋,怎么罚都行,还请管事大人不要动怒。”
“还嘴硬!”老管事冷笑一声,扬起手掌就要打白云侯。
柴屋里的油灯发出的灯火颤抖了一下,就像一阵清风不经意的吹了一下,让人有些冷,火焰闪动让屋里的光影一阵晃动。
刹那过后,光影再次稳定。
啊呀——
老管事惨叫一声,双手紧紧捂着右脸,有丝丝鲜血顺着指缝渗出。老管事拿开手,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卷到了一个有些发硬的物事儿。
嘴巴里都是肉,硬东西没有别的,只有牙齿。
老管事淬了一口,用手接住被打落的牙齿,浑浊的双眼似乎变的有些清明,看着手中发黑发黄沾着血丝的老牙,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吼。
“我的牙,我的牙……”
老管事本就老迈,牙齿已经不多,如今又被打掉一个,真是又羞又怒。偏偏刚才那一巴掌太狠,他的嘴巴已经肿起,牙齿又漏风,说出来的话语就像破风箱一般。
“谁?是谁打了我!我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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